正文 第三章 小巷的邂逅
那场练习赛过去两周后的一天傍晚，远方夕阳逐渐沉入山头，街道笼罩在落日的余晖里，白天的热气开始消散。我和李航结束了训练，在回家的路上同感饥肠辘辘。
“不如就在外面吃了吧？那面巷子里有家不错的店。”李航提议。
“行啊。”
说着我们拐进小巷。李航对发掘美食很有一套，贪吃是他的爱好之一，他与我一样，一个人住着单身公寓，但与喜爱下厨的我生活方式不一样，他更愿意在外面觅食。
“这家店我最近才发现，炒的腰花叫一个爽嫩。”他一面走一面和我聊起店子。
“你又来了，上次去那家店你这么说，但是在盘子里发现的苍蝇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还记得那事，一只苍蝇而已，又吃不死你。再说了，那老板后来不也被我们教育了。你就别在罗里吧嗦的，行吧？”他朗声笑起来。
我们一面聊一面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行，这条街道我甚少有来，归结原因大致是这里经常会有社会上不务正业的人出入。尽管我并不惧怕这类称兄道弟的社会青年，但考虑到可能引起的麻烦，能够避开自然在好不过。李航与我相反，他对这里却毫不避讳，之前他曾告诉我，这条巷子就像他家的后院，在那段以打架渡过的日子里，这里交叉的道路，非常利于逃窜，因此这是他那时最好的避难所。再者，作为当时最不要命的不良青年，他在这条巷子里的名气不压于任何人。
说话之时，我们已经拐过一家五金店，看见前方正有五六个青年聚在一起。几个人都叼着烟，趾高气扬的在说着什么笑话。其中一个背对我们的年轻人正与另一个正比划着拳头，一副拳击手的姿势，那动作虽然不太标准，但看得出来两人都乐在其中，双脚有节奏跳动的同时不时向对方挥拳，周围的人笑作一团。
我和李航相较常人更为魁梧的身材很快引起了其中一个穿黑背心的年轻人的注意，他本是坐在石头上叼着半截烟，望了我们一眼，接着想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似的，满脸热情的跑了过来。
“嘿，这不是航哥吗？好久不见。”他走到李航面前和他握手。
“嘿，做嘛呢？兄弟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练拳击啊。”李航说。看样子两人是熟人了。
“唉，也就这爱好了，”他眯着眼打量李航，然后啧啧称奇的赞叹道：“不愧是职业打拳击的啊，看你肩膀的肌肉又比以前壮了不少。”
“成天都在练，要不壮点不被别人打成马蜂窝啊。”李航说。
“哟，对了，这有几个兄弟是新来的，很喜欢拳击，我早就想带他们去看看你的拳赛了。我们这群人靠打架打成职业的也就你一个了。”他说完就朝那堆聚集的人招呼着，让他们过来。
“当初让你和我一起进拳馆你不是不肯吗？现在倒是羡慕起我来了，夸得我那么天花乱坠的，也不见你来给我加油。”
“呃，这不是忙不过来吗。”
“你行了吧，我们都是这条街的，你成天干啥我还不知道？过两周我和我师弟有场比赛，你来不来吧，一句话。”
“你既然都说了，我哪敢不来。这就是你师弟？“他指一下我。
“对，你们可别惹他啊，别看他文文弱弱的，也是排在全国第七的拳手了。”
“呀。真是人不可貌相。”他靠过来与我寒暄。
我一面和他握手一面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会那群人围拢了过来。
“喂，介绍一下，你们不是都喜欢拳击吗？”黑背心说，“这是航哥，另一个是邱哥，都是职业拳手，全国排进前十的拳手，航哥以前也和我一起混过。”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挺起胸脯，露出自豪的表情。人群中发出一阵赞叹。
“对了。两周后他们有比赛，有空的都给我过去加油啊！”黑背心继续说。
“没有问题。”那群年轻人纷纷说。
“喂，说起来，航哥以前可是在这条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又是职业拳手了，你们那几个成天说喜欢拳击的人，过来比划两下怎么样？”他说着询问一下李航。
“行啊。不过得快点，我这急着去吃饭呢。”李航爽朗的回答。
李航刚一答应，那几个年轻人立马靠了过来，在他们人头攒动的同时我突然注意到在人群之后有个熟悉的背影，高高瘦瘦，再定睛看时，不是别人，正是两周前无辜打我的曹辉！吃惊之余我推一下李航。李航顺着望去，猛然大叫一声“嘿，你啊！就是你！你过来。”他指着曹辉，“我就说呢！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什么冤家路窄？”黑背心疑惑的问。
“你过来。”李航还在不停的促崔曹辉，“怕什么？”
曹辉面露尴尬，神情犹豫，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走过来。
“喂，好久不见，你也是这里混的？叫什么名字？上次的事后来问清楚没？”李航沉下脸连抛几个问题。
“曹辉。”他打算和李航握手。
“嘿！这次有礼貌多了啊，不过你该握手的可不是我啊。”
曹辉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他尴尬的把手伸向我，神情颇让人觉得可怜，我和他轻握一下手手。
“上次的事我回去问了，是误会。”他低着头说。
“哟呵，终于真相大白，可喜可贺啊。”李航说。
“到底什么事啊？”这会那黑背心年轻人插嘴问道。
于是李航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喂，曹辉你这家伙，这事我可没听说啊。”背心男一脸惊奇，但语气里显然带着揾怒。
“几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赶紧说，“反正他也没打到我。”
“话不能这么说，他没打到你，是属于狗屎运好，不过，出手了就是出手了，就算是误会，作为我们这里混的人，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背心男脸色严肃的说。
“没事，都过去了。”我说道。“他伤不了我，这种拳头我每天都会被打中很多次，没必要认真。”
我话音刚落，李航便笑眯眯的搂过我的肩膀，“话不能这么说，人可不是沙袋，打了屁事没有就走掉，怎么也说不过去。先前我没揍他，也是看在你的面上，现在他自己都说是误会了，那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况且——”他靠近我耳边小声说：“虽然是混社会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绝不能打自己人。明白吧？”
“曹辉你过来。”背心男对着曹辉喊，“邱哥，这次他不会还手的。”他做了一个动作，示意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揍一顿曹辉。
曹晖没有说话，静静的走上前。
“喂，我今天可不是来打人的。”我不满的在李航耳边悄声说。
“你不打，我帮你。我可告诉你，他们可不会因为你不出手就放过他的。这是规矩，明白吗？”李航悄声回答我。
“这是哪门子规矩？你当演电影啊。”
“你觉得他们除了学学古惑仔还能学点啥？况且我刚说的话放哪也是对的，那时候所幸你练过两手，不然你想想，要是他找上的是一个文弱的，那不得直接打死吗？他说是一个误会就能算了？想得太简单了吧。”
李航说得我哑口无言。这会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概都想看看一个职业拳手怎么对付曹辉，这时倒是没有一个人肯帮曹辉开脱了，所谓兄弟义气也不过如此，我想。
我左右为难是不是真要打曹辉，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想这他妈算哪门子事，这不是逼我打架吗？我想让李航帮我，但转念一想，要李航真的打起来，曹辉可能一下就不省人事了。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自己来。于是我对李航说：“还是我来吧，别把这事告诉秃头。”
“你还担心这个。”他粗声粗气像被小瞧了似的抱怨着说。
“曹晖。”我叫一声他。
听到我叫他名字，他做好提防似的向我跨一步，说：“那天确实是我的错，邱哥。你打吧，我绝不还手。“
我点头，心想这家伙倒是挺有原则，我继续说：“我这人不记仇，一来那天我也没受伤，二来你也道歉了，所以我今天就意思下，你就当作一个教训吧，下次有什么事先问清楚，别那么冲动。”我发现我的语调像个江湖大佬，说完后我觉得好笑，什么时候我竟变得如此会说了，整个跟念台词似的。
曹晖点一下头，老老实实的站在我面前住，等我挥拳。
“你不说喜欢打拳吗？来，你用你最得意的招式来打我。”我说。
“什么？打你？”曹晖疑惑不解。
“对，打我，我会像上次那样闪开，不过这次我会反击的。你最好能挺住。”
曹辉显出犹豫的眼神。
“行了，让你打你就打，就你那本事还能打得到职业拳手吗”背心男催促道，他似乎对我提到的反击很有兴趣。
于是曹晖也不说话，慢慢靠近我，然后憋足劲朝我用拳头猛打过来，看来是想直接打中我的头，这一拳虽然来势凶猛，但轨迹清晰，我轻轻的一退，接着左脚蹬地，一下贴住他的身体，接着我朝他腹部控制着力道打了一拳，这一拳让他瞬间退后了几步，停下时他捂住腹部，痛苦的蹲在地上。
“喂，没事吧？”我急急忙忙走过去。其他几个年轻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我一拳就能把曹晖打得痛苦不堪。
“没事。还顶得住，可以再来。”他说。
“我操，还再来个屁！真当你张无忌啊，我饿死了，行了，人也打了，我们快去吃饭。”李航打岔道。
“邱哥呢，觉得解气没？”那背心男问我。
“到此为止吧。”我回答。
“那这事就算结了啊，你们私下也别再欺负他了。”李航对背心男说，“记得我比赛的时候带上这帮人来给我加油啊。”
“包在我身上吧。”背心男爽快的回答。
我和李航离开的时候，曹晖还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感到过意不去。
“别为这事想太多。想想他之前打过的那些毫无反击之力的人，你就当做是替他们报仇吧。”李航一面走一面对我说。
“报仇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想过，我可不是正义使者，说好了啊，这事别告诉秃头，下次也别让我跟你这群混混朋友扯上关系。”
“行啦，多认识点朋友不是坏事。还剩两周就要比赛了，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改掉你注意力涣散的毛病吧。”
“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比赛别输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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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了，上次去那家店你这么说，但是在盘子里发现的苍蝇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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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航相较常人更为魁梧的身材很快引起了其中一个穿黑背心的年轻人的注意，他本是坐在石头上叼着半截烟，望了我们一眼，接着想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似的，满脸热情的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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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都在练，要不壮点不被别人打成马蜂窝啊。”李航说。
“哟，对了，这有几个兄弟是新来的，很喜欢拳击，我早就想带他们去看看你的拳赛了。我们这群人靠打架打成职业的也就你一个了。”他说完就朝那堆聚集的人招呼着，让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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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都说了，我哪敢不来。这就是你师弟？“他指一下我。
“对，你们可别惹他啊，别看他文文弱弱的，也是排在全国第七的拳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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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都过去了。”我说道。“他伤不了我，这种拳头我每天都会被打中很多次，没必要认真。”
我话音刚落，李航便笑眯眯的搂过我的肩膀，“话不能这么说，人可不是沙袋，打了屁事没有就走掉，怎么也说不过去。先前我没揍他，也是看在你的面上，现在他自己都说是误会了，那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况且——”他靠近我耳边小声说：“虽然是混社会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绝不能打自己人。明白吧？”
“曹辉你过来。”背心男对着曹辉喊，“邱哥，这次他不会还手的。”他做了一个动作，示意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揍一顿曹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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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说得我哑口无言。这会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概都想看看一个职业拳手怎么对付曹辉，这时倒是没有一个人肯帮曹辉开脱了，所谓兄弟义气也不过如此，我想。
我左右为难是不是真要打曹辉，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想这他妈算哪门子事，这不是逼我打架吗？我想让李航帮我，但转念一想，要李航真的打起来，曹辉可能一下就不省人事了。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自己来。于是我对李航说：“还是我来吧，别把这事告诉秃头。”
“你还担心这个。”他粗声粗气像被小瞧了似的抱怨着说。
“曹晖。”我叫一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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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晖点一下头，老老实实的站在我面前住，等我挥拳。
“你不说喜欢打拳吗？来，你用你最得意的招式来打我。”我说。
“什么？打你？”曹晖疑惑不解。
“对，打我，我会像上次那样闪开，不过这次我会反击的。你最好能挺住。”
曹辉显出犹豫的眼神。
“行了，让你打你就打，就你那本事还能打得到职业拳手吗”背心男催促道，他似乎对我提到的反击很有兴趣。
于是曹晖也不说话，慢慢靠近我，然后憋足劲朝我用拳头猛打过来，看来是想直接打中我的头，这一拳虽然来势凶猛，但轨迹清晰，我轻轻的一退，接着左脚蹬地，一下贴住他的身体，接着我朝他腹部控制着力道打了一拳，这一拳让他瞬间退后了几步，停下时他捂住腹部，痛苦的蹲在地上。
“喂，没事吧？”我急急忙忙走过去。其他几个年轻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我一拳就能把曹晖打得痛苦不堪。
“没事。还顶得住，可以再来。”他说。
“我操，还再来个屁！真当你张无忌啊，我饿死了，行了，人也打了，我们快去吃饭。”李航打岔道。
“邱哥呢，觉得解气没？”那背心男问我。
“到此为止吧。”我回答。
“那这事就算结了啊，你们私下也别再欺负他了。”李航对背心男说，“记得我比赛的时候带上这帮人来给我加油啊。”
“包在我身上吧。”背心男爽快的回答。
我和李航离开的时候，曹晖还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感到过意不去。
“别为这事想太多。想想他之前打过的那些毫无反击之力的人，你就当做是替他们报仇吧。”李航一面走一面对我说。
“报仇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想过，我可不是正义使者，说好了啊，这事别告诉秃头，下次也别让我跟你这群混混朋友扯上关系。”
“行啦，多认识点朋友不是坏事。还剩两周就要比赛了，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改掉你注意力涣散的毛病吧。”
“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比赛别输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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