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见钱眼开的少年
“两位大人，现在咱们谈谈正事吧！”
少年砸吧砸吧嘴深吸了口气，瞥了眼女婢傲雪手里和桌上那数不清的欠条地契，转而一脸愁苦的看向仇靖南与吴福禄。
“小人知道两位大人都是高雅之人，自不会将那些黄白阿堵物看在眼里，可小人我每日起早贪黑为的就是挣那么几个辛苦钱儿，小人我也不容易啊我！”
“小的知道，两位大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绝不会像那街邻里地痞无赖一般欠债不还，可小人我主仆三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那都是一大笔花销啊。虽然两位大人调任后，我也可以执条儿去贵府上讨要，可细细一想却又觉不妥。”
“一是传扬出去对两位大人声誉不好，二来也毕竟路途遥远舟车不便，所以小人苦苦寻思许久，今儿才厚着脸皮儿来这，望两位大人离调之际能将小人的帐给结结清楚，也免得日后再来叨扰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您看可行否？”
少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脸谦和征询问道。
“黄口小儿！”
听完少年的话，吴福禄顿觉胸中一股不可压抑的无名焰火熊熊窜起，重重一拍身侧茶几，震得几上的紫砂杯啪啦一声跳到了地上摔成四瓣，一张白皙的脸因愤怒而憋成酱紫色，颤抖着双手指着少年鼻子呵斥道，“你，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这县衙重地要挟朝廷命官！”
“难道你当仇将军手下三千戊边雄兵都是草人，当本官后衙三百衙役都是摆设不成！别说你手中那些欠条契约尽是坑蒙拐骗用一些宵小手段得来，就算真正欠你的又如何，难道你不知自古民不与官斗！”
“哦！是吗？”
少年被吴福禄指着鼻子咒骂，脸上却混不在意还是一副盈盈笑意，似乎丝毫不觉得羞恼，挠了挠头一脸叹息感慨自言自语的道：“这人要是升官了，还真就是不一样啊！大人好胜的官威啊，只是不知小人要是将手里的欠条儿往郡府大人那里一送，大人又会怎样！”
“你敢，威胁本官！”
吴福禄脸上咋现狰狞，两条浓眉扭曲的拧到一处，牙根紧咬声音颤抖的道，“不知进退！今日我便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来人哪，将这小子给我绑了！”
吴福禄话音刚落，县衙后堂便冲出了十七八个由县衙捕头王二领队如狼似虎的衙役来，瞬间就将那少年和两个婢女团团围住。
只是不知为何，一众衙役眼睛紧盯着被围困的少年主仆三人，脸上一个个却茫然间露出了一丝惶恐之色，甚至有几个衙役当看到少年身旁茶几上那一把斑斑锈迹的镰刀后，站定的脚下都有些微微打颤。
眼看剑拔弩张下一刻就要不可收拾，仇靖南缓缓上前一步拦在众人面前，先是对那被众衙役围困脸上却仍一副盈盈笑脸的主仆三人拱了拱手，眼神似是及忌惮的瞥了眼离少年一尺远的茶几上那把黑色长弓和镰刀，深吸了口气而后对吴福禄使了使眼色，对身前的铺头王二挥了挥手道，“王二，你们先下去吧！”
王二脸上一愣，怔怔的看了眼仇靖南又向自己的上官县令吴大人一脸征询的望去，见吴福禄神色颓然的点了点头，王二才一脸歉意的对少年尴尬笑了笑，如蒙大赦般一挥手领着众衙役落荒离去。
“哈哈哈，看来还是咱们仇将军明事理啊！”
少年拊掌拍了拍手，一脸浅笑的道：“不瞒两位大人说，在来县衙前小人就已修书一封让人捎去了郡府，这会怕已在百里开外了，要是小人拿不到欠款，那么最多两日后午时就会到郡府司徒大人手里，当然除了书信外，小人还给司徒大人送了点小礼物，其中也夹带了几张两位大人欠小人的欠条儿！”
听了少年的话，吴福禄脸色一下子由青转白，站立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颓然瘫倒在了椅子上，一下子便没了刚才的威武气焰，两只眼睛空洞而无助的看着仇靖南，只觉得当官当到自己这个份上，已然了无生趣。
“哈哈哈！公子，真好算计！”
仇靖南神色微愣，下一刻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看着那面前年方才十三岁却城府甚深的少年哈哈笑道，“难怪刚才被数十衙役围困却还一副凌然不惧······”
“小人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这自古借钱容易要账难啊！”
少年脸上浮现一副憨憨笑容，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何况，何况还是两位大人！小人心里也没底，自然得做多手打算。”
看着少年那张瞬息万变的脸，仇靖南心里暗自讪讪的感慨着，“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是朵奇葩啊！自己这般大的时候，可绝没有这份胆魄与心机。”
这么想着仇靖南心里不自觉又想起同是姓花，如今在帝都腾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另一个人来，心里暗自默默想着，“若是面前这少年能把握这一次的机遇，谁又敢保证十数年后，花都城不能再出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
将少年与那人相提并论，仇靖南自己心里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一脸讪笑微摇了摇头打消心底的遐想，转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那略显青雉的脸庞微笑道：“吴大人欠你的和我家那位不肖娘们欠你的，公子但且说个数目，仇某今日可以一并给公子，只是仇某······有一个条件！”
“将军此话当真！”
听了仇靖南这话少年斜躺的身子一下子蹦的挺直，那双略显比常人稍稍狭长的双目，霎时散发出一股别样的光彩，就连眼睛都比刚才大了几分。
见仇靖南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少年才想起仇靖南说的后半句话里还有一个条件，不禁一脸不好意思憨憨讪笑道，“大家都老熟人了，将军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只要小人能力范围内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小人绝不推诿！”
“好！”
仇靖南轻击手掌看着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盈盈笑意对少年说道，“近日花都城来了一行人，以公子的耳目想必也定是瞒不过公子的，仇某要公子答应的条件就和那一行人有关。”
“将军！”
厅堂内原本颓然的吴福禄听到这里，身子猛然一震，豁然转过头来满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盯着仇靖南吃惊的道，很明显吴福禄怎么也没有想到仇靖南会让面前的少年也参与到那件事中来。
只是吴福禄刚一开口便被仇靖南挥手打断，仇靖南淡然看了眼吴福禄呵呵笑道：“我知道吴大人想说什么，虽然花都城里三千戊军个个都是百战之兵，吴大人县衙三百捕头也一个个都有不错身手，可相交于公子而言却还是差了不是一截半截，吴大人莫要忘了此次这事参与之人是越少越好！”
见吴福禄低头不再说话，仇靖南逐扭头对少年似是回忆一脸感慨的道：“记得四年前在平顶山十八里铺，仇某曾答应过公子许公子一份军功，可是因为公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士，也没有帝国民籍，所以仇某一时也没有办法。”
这么说着仇靖南呵呵一笑，转而从怀里摸出两张用鹿皮包裹好的蓝色小本，轻轻放到身旁一侧茶几上，“这是仇某花了好大周折才为公子弄来的两张帝国户籍证明，一张是公子的另外一张则是公子两位婢侍的，有了这东西公子以后在帝国之内就可畅通无阻了。也算了却了仇某一桩心事！”
微掠了眼斜对面少年身旁茶几上的黑弓和镰刀，仇靖南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仇某也不瞒公子，近日来花都城的一行人乃是帝都来的贵人，刚刚仇某想要公子答应的条件也很简单，护送那一行贵人去岐暮山取一件东西，事成之后自有一份天大富贵等着公子，只是这路上有多艰险却是仇某也不敢妄加保证的！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嗨！我就知道，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少年撇了撇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对面茶几上的两个蓝色小本，半响后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仇靖南的眼睛道：“若是小人我不答应呢？将军是否就不将那两张东西给小人主仆了？”
“公子是聪明人！”
仇靖南答非所问的道，说完拿起茶几上的那一杯早已微凉的乌叶葿品茗了起来，静静的等着少年自个儿思酌。
“两位大人共计三千二百八十两六钱银子加上包袱里其他花都城军士百姓的欠条、地契、房产抵押折合现银共计两千七百八十两，一共总计六千零六十两六钱银子！”沉寂了片刻后少年豁然抬起头来，神色少有严肃的看着仇靖南缓缓开口道，“除此之外再加将军你手中那两张户籍和一万两银子！”
“成交！”
听了少年的话，仇靖南拿着杯子的手微抖了下，下一刻却是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就应了下来。
原本心里已做好准备跟仇靖南讨价还价一番的少年，听了那震人心魄的‘成交’两字，脸上立马浮现出一股喜色可下一秒却又转为苦楚，只因在与身旁两个婢女傲雪与阿狸的面面相觑中，少年也读懂了两人眼中的意思，“这买卖，好像他妈的还是做亏了！”
“咳！咳！”
轻声咳嗽了两声，少年有些扭捏的将斜靠着椅子的身子正了正，挠着头脸上换上一副谄媚笑容低声对仇靖南喃喃的憨笑道：“那啥，能再给加点儿不？”
听了少年这话，白衣女婢阿狸黝黑的脸上微微一愣，随后对少年报以赧然会心的一笑。黑衣女婢傲雪白皙的双颊则瞬间透出一股羞红，眼角轻佻间对少年透着一丝极度不屑，吴福禄那颓然的脸部肌肉则微微抖了抖，轻嗤一声“无耻！”
仇靖南猛的喷出了嘴里茶水，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少年笑道，“公子！可要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呵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在身周四人瞬间脸上表现出来不同的目光表情中，少年脸上却仍是一副风轻云淡摸样，微微瞥了眼自己那两个女婢后，心里却不由得暗自嘀咕着，“跟银子比起来，脸面儿算个屁？比起那只知道花钱的傲雪丫头，看样子还是我家黑妞儿阿狸更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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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咳嗽了两声，少年有些扭捏的将斜靠着椅子的身子正了正，挠着头脸上换上一副谄媚笑容低声对仇靖南喃喃的憨笑道：“那啥，能再给加点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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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靖南猛的喷出了嘴里茶水，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少年笑道，“公子！可要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呵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在身周四人瞬间脸上表现出来不同的目光表情中，少年脸上却仍是一副风轻云淡摸样，微微瞥了眼自己那两个女婢后，心里却不由得暗自嘀咕着，“跟银子比起来，脸面儿算个屁？比起那只知道花钱的傲雪丫头，看样子还是我家黑妞儿阿狸更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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