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共舞华尔兹
2011-11-03
她膛目结舌地看着我，喃喃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恢复能力也太强了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快要开始了，我先去找他们了，你去观众席吧。”安吉丽雅熟门熟路地绕到出口，往观众席的方向走去。我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你好，王嫡。”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笑着说，“你好瓜子（中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中文说得很流利呢，你发音太标准了，比我中文课里那些学了四年中文的美国同学还要好。”
“呵呵，是你教得好。”
今天他用了发胶定型，头发闪闪发亮，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的。身穿一件宫廷式白衬衫，米白色暗纹西装，杰尼亚编织纹理金色领带。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很阳光，又带一点书卷气息，现在这样打扮，看起来更帅气、优雅了。呵呵，也就只有他能把简约的白衬衫穿得这么风情万种。
走近后，我发现他还为这个场合换了香水。平时他总会在手腕擦一点香水，是一种淡淡的、温润的，莹莹露珠般的清新气息。而今天这款虽然不是强烈的刺鼻味道，但比平时感觉要热烈、浓郁一些。我喜欢用香水的人，每个人都该找到一款最适合自己的香水。心理学老师讲过，嗅觉是最敏感的，也是同记忆和情感联系最密切的感官。有时候，我们到某个地方或者看到某个场景，会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很多时候是因为那里的味道以前曾经闻到过。科学证明，每个人的鼻子可以记忆一万种味道，而嗅觉记忆的准确度比视觉要高一倍。
走到我跟前后，他眨眨眼，冲我微微一笑，露出细贝般洁白的牙齿。然后很绅士的微微曲起左侧的胳膊，“来吧，公主殿下。”又用眼神示意我。我笑了笑，配合地轻轻扶了下额前的头发，骄傲的仰起头，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了进去。我们和大概三四十个其他盛装打扮的同学一起坐到贵宾席。因为这个学校有三千多个学生，我今年大部分课也不是在这里上，所以这些人大多数我都不认识，只有几个比较眼熟的。几乎都是白人，除了我还有两个泰国人，其他来自越南、韩国、日本、菲律宾这些国家的亚洲同学都没见到。黑人有四个。我见到了冀楠，和他笑着挥了挥手。他也很热情地回礼，然后他和瓜子笑着交换了个眼神，还好，那次的事似乎并没怎么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台上的副校长正慷慨激昂地讲着话，“瞧瞧我们学校这些优秀的学生们！瞧瞧这些聪明、可爱、善良、成熟、懂事、完美的孩子们！我们学校的学生是最棒的，句号！没有然后，没有但是，没有不过。他们是最棒的……”我无语的扭头看瓜子，“她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他不置可否，轻轻地笑了笑。我没怎么听副校长夸奖的演讲，扭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多都很兴奋。观众席满满的全都是些家长、老师之类的人，大概也有一些纯粹来凑热闹的，或者打算将来让自己的孩子来这里读书的。以前跳舞的时候，演出时观众也很多，但是没有今天这么多。有不少人都手捧鲜花。我妈和我弟弟也来了，不过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们。
舞台下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直接通向地下室。今天还有一些交响乐团的同学们来助阵，他们就在舞台下面。他们待的地方很黑，很容易被观众忽略。但是因为我知道每次有演出活动，他们都出现在那个位置，所以特意往那里看的。我见到了弹钢琴的妖孽、吹长笛的艾格尼丝、吹萨克斯风的克里斯、 拉中提琴的尼科，还有几个同班但不熟的同学，剩下的几个完全不认识。他们服装比较统一，交响乐男生们都是穿黑色燕尾服，女生穿简单的黑色长裙。
艾格尼丝是我法语班的同学。她是个很刻苦，很可爱，有点天然呆的非洲女孩。她妈妈当年为了躲避战争从非洲来到这里生下她的，所以她言行举止和普通的美国黑人略微有些不一样。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和我比较有眼缘，我刚转学来不久后，她第一次和我说话，内容就是“我想，将来我们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这句话我记住她了。现在也确实成了很好的朋友，我经常和她开玩笑说她应该当个预言家。她一直很认真的翻着乐谱，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我想到之前和安吉丽雅说的话，就趁还没轮到我们上场，偷偷溜到艾格尼丝那里去。她见到我很激动，对我这身打扮赞不绝口，我和她还有妖孽聊了一会儿，然后又嘱咐了她几句，之后又悄悄溜回我的座位。回去后，瓜子递给我一张单子，说是刚发下来的。我看了一眼，大体是对National Honor Society的介绍，还有今天节目安排和时间，最后还列出了所有成员的名字。瓜子问我和艾格尼丝谈了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想不想参与？”我故弄玄虚的看着他问。“呵呵，你又想到什么主意了？我正无聊呢。好吧，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想到时候也一定能和你配合得很好的，就像在巴塞罗那港湾一样，不是吗？” “当然了，我们是最佳搭档。拭目以待吧。”只要我永远不说出那句话，我们就永远都是最佳搭档，最知心的朋友，一直不会变。所以，为了保护这份珍贵的友谊，我只能爱他，而不是爱上他。
副校长终于讲完后，我们从侧门进去，到了后台，排着队站在帘子后面。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学长站在讲台上，讲了一点自己的故事和给大家的建议。演讲完了后，开始一个个的读我们的名字。他去年也和我们一样站在这里，后来被投票选出来做NHS的主席，所以才能担任读名字的“重任”。看来对读名字他是下过一点功夫的，平时代课老师点名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发错音，或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读。今天完全没有这个情况，连我的名都毫不费劲的读对了。一般美国人看到我的姓会读成“婉”，他说的是“王”。他说出我的名字后，我就大步走了上去。
台上放了一本厚厚的，缝缝订订过，看起来旧旧的，但是被人精心呵护的本子。里面记载着有史以来我们学校每一个NHS的学生名字。这个学校1923年就建了，最开始还只收白人学生。奴隶解放后，学校决定开始收其他种族学生的时候还引起一些争议。我们学校是这个州第一个开始收黑人学生的学校之一。这个本子几乎可以算是个历史性的本子了。我认真地一笔一划在本子里面写下”Di Wang”然后和校长握了握手，接过奖状，他笑着说了句“祝贺你，嫡。”
去过那么多个学校，这个校长是我最喜欢的，也是让我感觉最亲切的。 他身高有一米九，年龄大概六十岁，但是完全不显老，反而每天都精神抖擞的。每天都是穿西装来学校，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气势逼人，同学们都很尊重他同时又不害怕他。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是去年想要办Chinese Cooking Club的时候，和他秘书预约，然后和他单独谈话。当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他非常支持，也是因为得到了他的许可才能顺利办成的。刚开学的时候，他曾经给我们所有学生演讲过一次，激励我们好好学习，说希望我们都能顺利毕业，希望到时候能在毕业典礼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握手。我当时听了后，还挺向往的。现在还没毕业，也有机会和校长握一次手了，呵呵。
上台后，我因为穿了高跟鞋，于是顺利混入后排和瓜子站在了一起。他站在我的右侧， 目视前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我们都面朝观众，因为有无数家长都在拍照，二楼贵宾席也有些专业的摄影师在拍照，还有人在录像。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是Yearbook和校报的人。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我们也分不清该看哪里了。他突然用法语说了句“刚才忘了告诉你，这件裙子很适合你，使你看起来更优雅了。”他说过，有时候有些话用英语说出来会感觉肉麻或者不够真诚，但是用法语说不会有这种感觉。闻言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Merci” （后来年底我订了一本学校的Yearbook，厚厚的一本书，里面有每个学生和老师的照片。还包括了很多我们学校不同活动时拍的照片，以及一些关于学校和学生的各类介绍，就是留做纪念用的。这本书是选编辑和报纸课的学生们花一整年时间整理好的。大多数同学们拿到书后，都会立马找朋友在里面签名和留言。2011-2012年的Yearbook前几页就有关于NHS的照片，里面的那张照片，好巧不巧的就是在我扭头笑着看他的那一瞬间拍下来的）
一切都结束后，大家都准备散场，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迈克尔·杰克逊美妙的音乐响起了。我和安吉丽雅第一次的演出，主题就是迈克尔·杰克逊，当时他刚去世不久。迈克尔·杰克逊是个传奇。全世界只要他的音乐响起，不管大人小孩，何时何地，都能跟的上节奏不由自主地舞动。他就是上帝遗漏在人间的乐器，有着无人能及的影响力。
我和Angelia像两年前一样，Pirouette，旋转着，旋转着，旋转着，出现在舞台上。Tour De Promenade 转动，缓慢行走，Plie弯曲，Rond De Jambe à Terre 脚在地上划圈，Battement Fondu 溶化下沉的动作 ，Battement Tendu Releve延伸再上升，Saute 跳跃，Pas De Chat 猫的舞步，De C&#244；；te往旁，Cabriole 雀跃，迸跳 ，En Balan&#231；；oire 像钟摆，Pas Chasse 追赶舞步，échappe 脱逃……本来准备要走的观众也都又坐了回去，继续欣赏我们表演。
我们几乎把在舞蹈课所学的都展示了出来。身心随着音乐有节奏的舞动着。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跳过了，但是当时为了演出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娴熟的舞步和动作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听到这个音乐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跳起来。甚至在其他场合，只要听到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我都会忍不住想要跟着跳。这时，音乐突然换成了hiphop。这好像不是我要求的啊……艾格尼丝，你真调皮。我和安吉丽雅开始自由发挥跳起了街舞。我们在街舞上面下的功夫比较少，但是舞蹈老师告诉过我们一个诀窍“舞蹈是种艺术，艺术没有对错。所以就算你哪个动作做错了，你不表现出来，别人会以为是故意而为之的。所以错了不要紧，可以临场发挥，懂得如何补救最重要。”我们不记得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的时候就自己随便编一个出来继续跳。
音乐又换成了华尔兹，安吉丽雅也许是有点体力不支了，转着圈退到了帘子后面。不一会儿，瓜子果然按照约定接替了安吉丽雅。 华尔兹有“舞中皇后”之美称，同时也叫慢三步，速度较慢，除了旋转以外，后来还演变出许多复杂的舞姿。其中有不少舞步在步法上与探戈、狐步舞和快步舞的同名舞步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仅仅是节奏和风格略有不同而已。但它是由前进、横移、并脚三步构成一个基本旋回。基本节奏是蓬(强)嚓(弱)嚓(弱)|蓬(强)嚓(弱)嚓(弱)。第一个旋回和第二个旋回，要出现必然的换脚变化。除此之外，对于没有专门学过跳舞的人来说可以仅仅脚上踩那三步，也不会太难掌控。
他左手握住我的右手，右手放在我的腰间，我的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和他一言不发地用眼神交流着。他进左，我退右——“这就是你之前和艾格尼丝策划的惊喜？”旋转——“怎么样？不错吧？多有气氛。”他左脚并向右脚，我右脚并向左脚。“真是个意外。”180度右转——“这会令人很难忘的。”我们跳了没一会儿，其他来参加典礼的女生也都跃跃欲试地领着她们的舞伴上台，和我们一起跳了起来。她们大多应该也都选过舞蹈课吧。气氛被我们带动的特别high，本来打算离场的人也都留下来开始继续拍照，还时不时有些人跑上来献花。我还收到一束粉色玫瑰花。
终于跳完后，我几乎虚脱了。但是感觉无比的开心。我笑着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幸福就这么简单。下台后，安吉丽雅激动的给我一个拥抱，“好久没一起跳舞了，想不到我们配合得还是那么天衣无缝，哈哈。不过，我发现你表面很文静很害羞，其实你疯起来比任何人都严重！对了，你去年还曾经逃课来着，啊，真不敢想象，我当初认识的乖乖女——嫡，去哪了？” “呵呵，你早该发现我内心住着一个疯子了。至于逃课嘛，我只是偶尔逃不喜欢的而已，喜欢的课我可是都有很认真听讲的。你要是觉得实在难以接受就这么想吧，好学生就是做坏事从来不被人发现的坏学生。”她翻了个白眼“哎呀，真是说不过你。不过我不担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数，哈哈，今天的事一定会上校报的。想不到我们这么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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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膛目结舌地看着我，喃喃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恢复能力也太强了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快要开始了，我先去找他们了，你去观众席吧。”安吉丽雅熟门熟路地绕到出口，往观众席的方向走去。我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你好，王嫡。”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笑着说，“你好瓜子（中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中文说得很流利呢，你发音太标准了，比我中文课里那些学了四年中文的美国同学还要好。”
“呵呵，是你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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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后，我发现他还为这个场合换了香水。平时他总会在手腕擦一点香水，是一种淡淡的、温润的，莹莹露珠般的清新气息。而今天这款虽然不是强烈的刺鼻味道，但比平时感觉要热烈、浓郁一些。我喜欢用香水的人，每个人都该找到一款最适合自己的香水。心理学老师讲过，嗅觉是最敏感的，也是同记忆和情感联系最密切的感官。有时候，我们到某个地方或者看到某个场景，会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很多时候是因为那里的味道以前曾经闻到过。科学证明，每个人的鼻子可以记忆一万种味道，而嗅觉记忆的准确度比视觉要高一倍。
走到我跟前后，他眨眨眼，冲我微微一笑，露出细贝般洁白的牙齿。然后很绅士的微微曲起左侧的胳膊，“来吧，公主殿下。”又用眼神示意我。我笑了笑，配合地轻轻扶了下额前的头发，骄傲的仰起头，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了进去。我们和大概三四十个其他盛装打扮的同学一起坐到贵宾席。因为这个学校有三千多个学生，我今年大部分课也不是在这里上，所以这些人大多数我都不认识，只有几个比较眼熟的。几乎都是白人，除了我还有两个泰国人，其他来自越南、韩国、日本、菲律宾这些国家的亚洲同学都没见到。黑人有四个。我见到了冀楠，和他笑着挥了挥手。他也很热情地回礼，然后他和瓜子笑着交换了个眼神，还好，那次的事似乎并没怎么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台上的副校长正慷慨激昂地讲着话，“瞧瞧我们学校这些优秀的学生们！瞧瞧这些聪明、可爱、善良、成熟、懂事、完美的孩子们！我们学校的学生是最棒的，句号！没有然后，没有但是，没有不过。他们是最棒的……”我无语的扭头看瓜子，“她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他不置可否，轻轻地笑了笑。我没怎么听副校长夸奖的演讲，扭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多都很兴奋。观众席满满的全都是些家长、老师之类的人，大概也有一些纯粹来凑热闹的，或者打算将来让自己的孩子来这里读书的。以前跳舞的时候，演出时观众也很多，但是没有今天这么多。有不少人都手捧鲜花。我妈和我弟弟也来了，不过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们。
舞台下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直接通向地下室。今天还有一些交响乐团的同学们来助阵，他们就在舞台下面。他们待的地方很黑，很容易被观众忽略。但是因为我知道每次有演出活动，他们都出现在那个位置，所以特意往那里看的。我见到了弹钢琴的妖孽、吹长笛的艾格尼丝、吹萨克斯风的克里斯、 拉中提琴的尼科，还有几个同班但不熟的同学，剩下的几个完全不认识。他们服装比较统一，交响乐男生们都是穿黑色燕尾服，女生穿简单的黑色长裙。
艾格尼丝是我法语班的同学。她是个很刻苦，很可爱，有点天然呆的非洲女孩。她妈妈当年为了躲避战争从非洲来到这里生下她的，所以她言行举止和普通的美国黑人略微有些不一样。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和我比较有眼缘，我刚转学来不久后，她第一次和我说话，内容就是“我想，将来我们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这句话我记住她了。现在也确实成了很好的朋友，我经常和她开玩笑说她应该当个预言家。她一直很认真的翻着乐谱，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我想到之前和安吉丽雅说的话，就趁还没轮到我们上场，偷偷溜到艾格尼丝那里去。她见到我很激动，对我这身打扮赞不绝口，我和她还有妖孽聊了一会儿，然后又嘱咐了她几句，之后又悄悄溜回我的座位。回去后，瓜子递给我一张单子，说是刚发下来的。我看了一眼，大体是对National Honor Society的介绍，还有今天节目安排和时间，最后还列出了所有成员的名字。瓜子问我和艾格尼丝谈了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想不想参与？”我故弄玄虚的看着他问。“呵呵，你又想到什么主意了？我正无聊呢。好吧，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想到时候也一定能和你配合得很好的，就像在巴塞罗那港湾一样，不是吗？” “当然了，我们是最佳搭档。拭目以待吧。”只要我永远不说出那句话，我们就永远都是最佳搭档，最知心的朋友，一直不会变。所以，为了保护这份珍贵的友谊，我只能爱他，而不是爱上他。
副校长终于讲完后，我们从侧门进去，到了后台，排着队站在帘子后面。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学长站在讲台上，讲了一点自己的故事和给大家的建议。演讲完了后，开始一个个的读我们的名字。他去年也和我们一样站在这里，后来被投票选出来做NHS的主席，所以才能担任读名字的“重任”。看来对读名字他是下过一点功夫的，平时代课老师点名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发错音，或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读。今天完全没有这个情况，连我的名都毫不费劲的读对了。一般美国人看到我的姓会读成“婉”，他说的是“王”。他说出我的名字后，我就大步走了上去。
台上放了一本厚厚的，缝缝订订过，看起来旧旧的，但是被人精心呵护的本子。里面记载着有史以来我们学校每一个NHS的学生名字。这个学校1923年就建了，最开始还只收白人学生。奴隶解放后，学校决定开始收其他种族学生的时候还引起一些争议。我们学校是这个州第一个开始收黑人学生的学校之一。这个本子几乎可以算是个历史性的本子了。我认真地一笔一划在本子里面写下”Di Wang”然后和校长握了握手，接过奖状，他笑着说了句“祝贺你，嫡。”
去过那么多个学校，这个校长是我最喜欢的，也是让我感觉最亲切的。 他身高有一米九，年龄大概六十岁，但是完全不显老，反而每天都精神抖擞的。每天都是穿西装来学校，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气势逼人，同学们都很尊重他同时又不害怕他。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是去年想要办Chinese Cooking Club的时候，和他秘书预约，然后和他单独谈话。当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他非常支持，也是因为得到了他的许可才能顺利办成的。刚开学的时候，他曾经给我们所有学生演讲过一次，激励我们好好学习，说希望我们都能顺利毕业，希望到时候能在毕业典礼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握手。我当时听了后，还挺向往的。现在还没毕业，也有机会和校长握一次手了，呵呵。
上台后，我因为穿了高跟鞋，于是顺利混入后排和瓜子站在了一起。他站在我的右侧， 目视前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我们都面朝观众，因为有无数家长都在拍照，二楼贵宾席也有些专业的摄影师在拍照，还有人在录像。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是Yearbook和校报的人。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我们也分不清该看哪里了。他突然用法语说了句“刚才忘了告诉你，这件裙子很适合你，使你看起来更优雅了。”他说过，有时候有些话用英语说出来会感觉肉麻或者不够真诚，但是用法语说不会有这种感觉。闻言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Merci” （后来年底我订了一本学校的Yearbook，厚厚的一本书，里面有每个学生和老师的照片。还包括了很多我们学校不同活动时拍的照片，以及一些关于学校和学生的各类介绍，就是留做纪念用的。这本书是选编辑和报纸课的学生们花一整年时间整理好的。大多数同学们拿到书后，都会立马找朋友在里面签名和留言。2011-2012年的Yearbook前几页就有关于NHS的照片，里面的那张照片，好巧不巧的就是在我扭头笑着看他的那一瞬间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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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跳完后，我几乎虚脱了。但是感觉无比的开心。我笑着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幸福就这么简单。下台后，安吉丽雅激动的给我一个拥抱，“好久没一起跳舞了，想不到我们配合得还是那么天衣无缝，哈哈。不过，我发现你表面很文静很害羞，其实你疯起来比任何人都严重！对了，你去年还曾经逃课来着，啊，真不敢想象，我当初认识的乖乖女——嫡，去哪了？” “呵呵，你早该发现我内心住着一个疯子了。至于逃课嘛，我只是偶尔逃不喜欢的而已，喜欢的课我可是都有很认真听讲的。你要是觉得实在难以接受就这么想吧，好学生就是做坏事从来不被人发现的坏学生。”她翻了个白眼“哎呀，真是说不过你。不过我不担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数，哈哈，今天的事一定会上校报的。想不到我们这么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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