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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最后的最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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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练回到宅邸,闷头扎进被窝,什么都懒得去思考,只想补个充足的回笼觉。睡饱了,起来吃大一堆酒菜,再吃一大堆的甜点,心里空虚,那就把胃填满了,大概就不空虚了。

    可挣扎来,挣扎去,愣是睡不着。接着银心就捎来了朔隐的口信,说是要给她一样东西。

    素练坐起来一瞧,那是只小小的金属片,指甲盖那么大,银心说这是把钥匙,素练想了一下,将它□左腕上的金环,“卡啦”一声,手环应声断开,摔了榻边。

    这只手环是带毒的,她一度拼了命想拿掉,可现真取下来了,竟然莫名的有些难受。

    她与朔隐之间的联系,如同这手环一般,断成了两半。

    素练发了好一会呆,才默默接受了他们感情已经告破这个事实。

    她茫然然听见银心说,“姑姑,怎么退婚了,这下子朔隐殿下可要给元女大霸去了。”

    “姑姑,不知道么,元女大请求南庭仙君赐下天婚,赐婚对象是朔隐殿下。”

    素练已经完全听不清银心说什么,摸了摸脸,全是泪。

    最后理智跟情感打了一架,有骨气地赢了,素练用头磕了磕床板,表示要一刀两断的是自己,朔隐现要娶谁,与她有什么干系?

    然后她起身写了一封信去东庭,问苍帝凡间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次日,收到复信,说自是算的。

    她勾了勾唇,打发银心去收拾少许夜明珠,少许金银玉器,裹成了小包背上身,腾着小白云上了三十六重天。

    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长进的,除了那身膘肉以外,再来就是一点儿御空术了。

    不是因为朔隐不行,就死乞白赖地换苍帝。

    “假若姑姑哪一日不做神仙了,倒是可以那座凡间宅子里,劈一间屋子给长住的。”这是苍帝红口白牙,对她许的承诺。

    大概没有若她这样,做神仙做得腻味,无聊的日子过得太长,倒希望像凡一样,可以生老病死,然后去地府讨碗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辈子是是鬼,都忘光光。

    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把凤凰琴,她已经回不了二十一世纪,所以接下来的时日,她仅想作为一个凡活着,活到生命尽头,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仙辞去仙籍,须要得到天君首肯,眼下她已然踏进天君他家的后院,然后堪堪不巧地就遇到那位有着少年容颜却活了几千万岁的老妖怪——天君大。

    还有跟天君旁边的那位冰山帅哥,司乐大。

    上前打了声招呼,素练即刻便说了来意,只见其二闻言,面色一喜一忧。

    素练自然知道天君忌惮的是她深厚的修为,而并非她这个本身。假如辞去了仙籍,修为全见如来佛去了,于天君来说,这前线告急的时刻,多少减轻后方诸多的威胁,所以天君微微露出了笑颜。

    鸢洵虽然什么也不说,但随之冰山面孔也掀起几分郁色,他手握衣襟侧边紧了紧,最后仍旧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但似乎生了不小的气。

    天君阴恻恻地对她说:“但凡仙辞去仙籍,必以凡身承三道天雷之刑,可受得住?”

    素练做各种实践前,喜欢备足功课,她是打听过的,天界从没有这条规定。

    天君果然是想借机搞死她,随即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能耐大概撑不住天雷,对天君摇头。

    她只想去做凡,可不想去做死。

    于是天君勃然大怒,派了一干子禁卫军将她捉了绑起来,说是她辱了天威,就是不受刑,也得受。

    接着苍帝光辉闪闪地飘进大狱,悠然而立道:“天君息怒,姑姑若为凡身,怕是连一道天雷劈下也无法活命,但不罚也于理不合,□为东庭帝君,理应有资格替她受责。”

    苍帝这么说,其实是给天君施压,意思是,们各退一步,男何苦为难女。

    然后素练就眼睁睁看着天雷一道道劈下,亮光闪了不下十次,最后将苍帝劈成了血昏了过去。

    再然后,天君硬往她嘴里塞了一碗药,很苦,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她强闭着嘴不喝,禁卫军极为粗暴地掰开她的喉咙,硬是被迫吞了下去。

    后来,她才听苍帝说,那碗药叫,孟婆汤。

    天君难得大发慈悲,去了地府,叫孟婆做了一碗超大份特制的。

    喝下去,生的记忆里,仅会忘却最深爱的那个。

    她说,这样也好,她就不用为那个,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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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被当作天界最高机密,给果断处理掉了,所以朔隐得到情报时,已是两个时辰后。

    根据内应传回,苍帝至少受了十道天罚,素练则被贬为凡,丢到了凡间,并且还失了忆。

    朔隐听时不言不语,听完就去了她的闺房。

    阿九不说话比说话时恐怖一百倍,于桑等自动退散,不慎引爆地雷,后果自负。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毛绒绒的小白狗就从屋里钻了出来,它以为是素练回来了,一骨碌奔到他脚边,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不是。

    朔隐记得这只饕餮,被素练取了个很傻的名字,叫阿花。

    阿花歪着脑袋,用氤氲的小眼睛将他看着。一一狗对峙了许久,它终于低低地呜了一声,短小的身子伏软到他靴面,好像祈求他带它到主身边。

    凝眸一看,饕餮嘴里叼着一支黑玉簪。

    那是他送于素练的定情信物,她竟然没想带走。

    于桑说,他的感情太过隐忍,简直就不是,没几个女子受得了,没死大概也要逼疯的。阿素,大约是神经特别健壮,才能忍受这么不堪的恋情。

    这个女喝了孟婆汤,把过去忘个精光,再也不可能记起来了。

    他眼神一滞,暗自嘲讽:“阿素,这个样子忘了,真的……好吗?”

    一直要坚持的东西,为何突然要放弃了。竟然什么都不要的,就这样走了。

    翻转右手,摊手阖手之间,黑玉簪落入掌心,碾为了碎末,就宛如阿素再也追不回的记忆,随风散去。

    一直都记得,可凭什么总是将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喵的,好想在这里打个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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