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廊台偶遇
趁着天色还没大亮，依稀还有些朦朦胧胧夜深人静的影子，初晓又恢复了之前的警戒状态，躲到一处墙角的阴影里，狡黠的眸子如猫一般，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远远望见几对巡查侍卫正在巡逻，蓦然记起，现在的时辰约莫着已快卯时了，正是司马炎准备上朝的时间，宫里的守卫也是相当严密的，要想悄无声息的回宫，似乎是个不怎么容易的差事。
这皇宫，真他娘呆得不自在！初晓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脚下一蹬，伸手扒上墙沿，趁着远处巡逻的侍卫还未近前，腿部一用力，接着冲力向上大步迈动，终于在冲劲儿全失之前稳稳的坐在了宫墙上。
没办法啊，底下的人那么多，本姑娘也只能“不走寻常路”了。初晓向下望了望，似乎这宫墙之上也不太安全啊，稍稍抬头也能够看到，想想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一身夜行衣经过了一番打斗狼狈至极，肩头还有血迹，要是被发现，一定直接就给当成刺客来个十人围追大截杀了。
呃……十人大截杀？初晓为自己刚刚的想法一阵恶寒，虽然经过一番实战，发现自己身手不错，但救赵裕熙的那场恶斗还没缓过劲来，又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就算是神仙，那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啊。
不行不行，一定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初晓四下一扫，便看中了不远处的静心廊。这静心廊是从凤宁宫通往勤政殿，再由勤政殿通向金銮殿的一道连廊，为历代帝王早朝开辟了一条便捷通道，可惜司马炎从未在凤宁宫过过夜，这凤宁宫到勤政殿的这一段也就彻底荒废了。
说去就去！初晓灵活的弓起身子，尽量弯曲到最大弧度，而后噌的一下，腾身而起，借着双腿蹬起的惯性，如燕子一般，一下便飞身到静心廊的廊顶之上。
“喂，你看到没，好像有一只老鹰那么大的鸟飞过去了。”低下传来巡逻侍卫甲的声音。
“猪脑子！这深宫大院的哪来的什么老鹰，我看你是困得眼花了吧？”侍卫乙敲了那小侍卫一个爆栗子，不以为然道：“打起点精神来，听说今晚皇上又在勤政殿歇着了，等会让皇上看到，你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眼神相当好使的侍卫甲闻言连连应是，再不敢出声了。
“吁……”初晓微微松了口气，这司马炎的皇宫里还有眼神这么好的侍卫，真是不容易，还好没被发现。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听那两个侍卫的口气，司马炎一会儿很可能从这儿经过，自己还是动作快点，早点回宫的好。
初晓顺着静心廊一路潜行，悄无声息的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一个熟练地转身，人已经越过勤政殿，向凤宁宫一路奔去。
不得不说，今夜的凌初晓还是以好运气为主的，几乎就在同时，从勤政殿走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轻掀了一下袍裾，起身上了轿辇。
刚刚上轿准备上朝的司马炎如同平时一样温文尔雅，平静如水的眸子轻眨，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司马炎注意到了天空中的一点火红，如水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半响，剑眉一挑，一丝冷笑从唇边溢出：“果然是你！”
初晓这边迫于时间压力，马不停蹄的在房顶上“潜行”，已经过了勤政殿，初晓的警惕性也下降了不少，走路也不怎么稳当，甚至还掉下去过一片瓦片，幸好这地方已经荒废了，除了清晨打扫皇宫的宫女之外半个人影也无，初晓一路悉悉索索畅通无阻，转眼便已看见了凤宁宫。
“终于到了！”，初晓激动的心情就像跑了万米野外训练的人看见了终点一样，刚准备跳下连廊，猛然眼前晃过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只见那人足尖轻点，展臂一拂，便从一座屋顶飞到另一座屋顶上，动作轻盈，衣带飘飞，袍裾翻舞，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初晓看的一愣一愣的，口水都快要下来了，想不到在这不知道几百年前的古代，真的有轻功存在哎，那会不会也有什么弹指神通，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哇哇哇，自己要是能找个师傅来……，初晓又不合时宜的做起了白日梦。
似乎是感受到了初晓的目光，那道绛紫色的人影一个收势，身形蹁跹的一转，便稳稳的立在了凤宁宫的屋顶。
看到正在轻功的某人突然不飞了，还立在自己家的屋顶上，初晓抹了抹流出来的口水，清了清嗓子，尴尬的解释着：“咳咳……那个，飞得不错，我，嗯，看着新鲜……”。
绛紫色身影很明显的顿了一顿，这是哪儿来的女子，穿的这么奇怪狼狈，还在这皇宫中上房揭瓦的，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他的地盘，可她……居然还说看着本盟主的轻功新鲜？
“那个……，嗯，我看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能麻烦阁下高抬贵脚，从我的房子上移开吗？”初晓看着对方许久没开口，又是一问。
绛紫色影子又是一愣，我的房子？心头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宫殿的牌匾，依稀望去，正是凤宁宫。
难不成，这奇奇怪怪的女子，就是南诏国的皇后？
不可能吧，那个身影略略思索了一下，记得这南诏国的皇后是个傻子啊，当年因为这件事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呢，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奇怪了些，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傻子。
“你的房子？”，绛紫色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初晓心下一惊，自己怎么这么不警惕，随随便便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呢？初晓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奴婢说错话了，是我家娘娘的房子。”
感觉到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初晓微微有些疑惑，却也转瞬即逝，顿了半响又说道：“我要回去了，娘娘醒来看不见我，是要受责罚的。”
听到这句话，绛紫色的人影上上下下打量了初晓一遍，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飞身而起，直直向着初晓飞来。
初晓见那人又开始显摆他的轻功，还是朝着自己的方向，不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那人已到自己的面前。
仅是一个照面，两人的眼中都显露出一丝惊艳。
只见那男子俊美绝伦，邪魅异常，肤色白皙细滑，令女子也要自叹不如，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如血般殷红的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最重要的是，那细细的眉毛下，竟是一双与自己颇为相似的桃花眼，只是较自己的更为细长，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眸光充满了多情，让人不敢直视，仿佛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沦陷下去，真真当得起妖孽二字。
再看初晓，虽然脸上一片泥污，有些脏乱，但丝毫掩饰不住这张脸的妖媚倾城，尤其一双桃花眼，轻眨潋滟，眸子如水一般通灵透彻，更是叫人移不开眼光。
邪魅男子盯着初晓这张妖娆的脸，忽而轻轻一笑：“你这张脸，倒是与我很般配。”说完，也不待初晓有何反应，便拂袖而起，施展轻功，一会儿便已不见踪影。
这边还在神游太虚的初晓闻言，终于从那双相似桃花眼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了半响，才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句评价：“神经病！”，看四下无人，初晓顺着柱子滑下，攀过两层宫墙，左右躲避，神鬼不觉的溜入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空无一人，由于自己平日里起得晚，所以丫鬟们此时也还在熟睡。初晓藏好衣服和草药银子，洗了洗身上的泥土，只觉得累极，强撑着拿出从太医院那儿顺手牵羊出来的跌打损伤药，简单的处理了左肩上的伤口，便躺倒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睡，便过了正午。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南诏国的天气也是越来越热，才过正午，正是这日头最毒的时候，院子里开的桃花梨花什么的早就蔫了，就连树啊草啊的，每到这个时间，也被晒得抬不起头来。
勤政殿里的司马炎穿着丝绸的黑色广袖长袍，上用墨线不起眼的绣着一只腾龙，腰间用一只银绸带子随意地扎好，整个人靠在躺椅上，墨发未束，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端的是慵懒闲逸。对面的蓝上水也穿的颇为闲适，一身宽大青色的长袍，墨发微有松散，两人中间的桌几上放着一副棋盘，二人各执一子，正在悠然自得的对弈。
“上水，你这一招可是走错了。”，司马炎调笑道，手中的黑子‘啪’的落下。
“皇上，这可不一定啊。”，蓝上水淡淡笑着，话语间也是一枚白子落下。
“上水啊上水，你看这步呢？”司马炎笑的春风和煦，转眼间便将白子堵截封杀。
蓝上水盯着棋局，手中的白子拿捏了许久，却迟迟不肯落下，半响终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皇上高明，微臣认输了。”
司马炎看着蓝上水一脸窘迫的样子，哈哈的笑了起来：“上水，一场棋局而已，看你自己的样子！“
蓝上水看着司马炎笑得开心，一脸窘迫也转瞬即逝，轻笑道：“微臣棋艺不佳，每次都输，心中有些闷罢了。”
司马炎命人撤走棋盘，对着蓝上水道：“只是下盘棋消遣而已，又何必劳心伤神？还是说说正事吧！你昨夜说裕贵妃那儿没能得手，是怎么个情况？”
蓝上水闻言，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扑通’一声跪下：“微臣有罪！”
司马炎将蓝上水扶起，道：“昨夜已叫你去领罚了，看你的样子也长了教训，此事就算了吧，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没能得手。”
蓝上水站起来，说道：“昨夜裕贵妃已经出现了，我等正用羽箭射杀，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黑衣人，用一只长匕首替裕贵妃挡住了羽箭，将其救走了，我本想追杀，只是他们跑去的方向您并未驱散隐卫，为免事情闹大，我等遂放弃了行动。”
“黑衣人？”，司马炎有点意外，“可看到是什么人？”
蓝上水略有些犹豫，还是说道：“没看清，那黑衣人武功不弱，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女子，不过我用羽箭伤了她的左肩。”
“左肩……”司马炎略略思考道：“还有吗？”
“还有一事。”蓝上水犹豫了半响，还是说了出来：“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同姓姐妹吗？”
“花媚娘？”司马炎皱了皱眉，“何出此问？”
“回皇上，昨夜裕贵妃情急之中，扯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纱，那张脸仅是晃了几晃，微臣看不真切，不过似乎和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并且听两人的对话，裕贵妃与那黑衣人应该是熟识的，只言片语中还提到花的姓氏，还有，你妹……”，蓝上水一脸严肃。
司马炎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妹？”
“是”，蓝上水点了点头，“所以微臣才有此一问。”
“可是据朕所知，这花媚娘乃是花乾远的独女。”司马炎一向温润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难道花乾远还有这样的势力和底牌吗？
“这……，微臣不知。”蓝上水微微颔首。
“可是，这个‘你妹’要怎么解释呢？”，司马炎思索了一下，“上水，这件事就交由你去查，看看花乾远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朕不知道的。”
“是。”，蓝上水恭敬领命，抬起头来又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何事？”，司马炎示意他说下去。
“据探子回报，五合之国的五合盟主已经选出，正是独孤世家的天才少主独孤苍云。”
听闻此言，司马炎淡笑道：“我已经知道了，而且现在他就在我们南昭的京都之内。”
“独孤苍云到了我们京都？”，蓝上水掩饰不住一脸的讶异。
“嗯，朕今天早上看到了他的那只火凤。”，司马炎眼神里带了一丝玩味，“独孤苍云很给面子，第一站就来了我们南昭。”
“皇上”，蓝上水接道：“纵观格局，北晋如今皇帝垂老，太子无能，边境连年战事，朝廷党据纷争，一片混乱。西疆地处蛮夷，哈瓦人夷苗人聚居，蛮野之人也难成气候。反观我天朝南昭，近几年来整顿朝政，繁荣农田市井，已初见盛世之规模。依微臣看，独孤苍云想要与我朝交好，寻求外应，从而保证自己在五合之国的地位，也未尝说不通啊。”
“非也非也！”司马炎笑着摇了摇头：“独孤苍云在五合之国的地位很高，威望也很大，不需要寻求我们外援来保证地位，况且，依着独孤苍云那孤傲的性格，会甘心带领着自己的国家依附他国吗？”
“那，皇上的意思是……”，蓝上水想到了一种可能。
“凭着五合之国人人习武，家家户户皆文武兼重，我们的军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若不是几大世家相互制约，五合之国的马蹄早就遍布这片大陆了。试问，哪个统治者没有一统天下之心？”司马炎微微闭上眼，如此危险的可能竟说得风轻云淡。
“可是独孤苍云此时的地位才刚刚确立，还没有稳固，如此敏感的时刻就意图发动战争，就不怕民心尽失吗？”蓝上水剑眉微挑。
“所以，独孤苍云现在还不会反动战争。”司马炎睁开了眼，“只是作为一个新上任的盟主来我朝拜访罢了，现在人先到了，估计过几天我们就会收到拜帖，当然，真正的狐狸尾巴是什么，呵呵，倒是还没露出来。”
蓝上水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司马炎笑的温文尔雅，春风和煦，手里把玩着那条银绸带，由于用力过狠，那条银绸带的丝线已被蹂躏的断了不少，带子几欲断裂，残破不堪，都已经完全烂掉了。
半晌，司马炎才看着蓝上水，说道：“上水，朕要去后宫，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微臣告退。”，蓝上水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大殿。
司马炎走进屏风后，换了一套明黄色的装束，让人将披散的墨发高高束起，头顶玉冠，腰缠玉带，除去了下棋时的慵懒模样，又是那个淡若春风高贵莫测的南昭帝王。
理了理衣摆，司马炎一走出勤政殿，早有殷勤的老太监迎了上来，弓着腰低声说道：“皇上是要摆驾何处？是熙福宫还是祥盈宫？”。
司马炎一掀袍裾坐上轿辇，嘴里吐出三个字：“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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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宫，真他娘呆得不自在！初晓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脚下一蹬，伸手扒上墙沿，趁着远处巡逻的侍卫还未近前，腿部一用力，接着冲力向上大步迈动，终于在冲劲儿全失之前稳稳的坐在了宫墙上。
没办法啊，底下的人那么多，本姑娘也只能“不走寻常路”了。初晓向下望了望，似乎这宫墙之上也不太安全啊，稍稍抬头也能够看到，想想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一身夜行衣经过了一番打斗狼狈至极，肩头还有血迹，要是被发现，一定直接就给当成刺客来个十人围追大截杀了。
呃……十人大截杀？初晓为自己刚刚的想法一阵恶寒，虽然经过一番实战，发现自己身手不错，但救赵裕熙的那场恶斗还没缓过劲来，又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就算是神仙，那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啊。
不行不行，一定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初晓四下一扫，便看中了不远处的静心廊。这静心廊是从凤宁宫通往勤政殿，再由勤政殿通向金銮殿的一道连廊，为历代帝王早朝开辟了一条便捷通道，可惜司马炎从未在凤宁宫过过夜，这凤宁宫到勤政殿的这一段也就彻底荒废了。
说去就去！初晓灵活的弓起身子，尽量弯曲到最大弧度，而后噌的一下，腾身而起，借着双腿蹬起的惯性，如燕子一般，一下便飞身到静心廊的廊顶之上。
“喂，你看到没，好像有一只老鹰那么大的鸟飞过去了。”低下传来巡逻侍卫甲的声音。
“猪脑子！这深宫大院的哪来的什么老鹰，我看你是困得眼花了吧？”侍卫乙敲了那小侍卫一个爆栗子，不以为然道：“打起点精神来，听说今晚皇上又在勤政殿歇着了，等会让皇上看到，你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眼神相当好使的侍卫甲闻言连连应是，再不敢出声了。
“吁……”初晓微微松了口气，这司马炎的皇宫里还有眼神这么好的侍卫，真是不容易，还好没被发现。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听那两个侍卫的口气，司马炎一会儿很可能从这儿经过，自己还是动作快点，早点回宫的好。
初晓顺着静心廊一路潜行，悄无声息的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一个熟练地转身，人已经越过勤政殿，向凤宁宫一路奔去。
不得不说，今夜的凌初晓还是以好运气为主的，几乎就在同时，从勤政殿走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轻掀了一下袍裾，起身上了轿辇。
刚刚上轿准备上朝的司马炎如同平时一样温文尔雅，平静如水的眸子轻眨，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司马炎注意到了天空中的一点火红，如水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半响，剑眉一挑，一丝冷笑从唇边溢出：“果然是你！”
初晓这边迫于时间压力，马不停蹄的在房顶上“潜行”，已经过了勤政殿，初晓的警惕性也下降了不少，走路也不怎么稳当，甚至还掉下去过一片瓦片，幸好这地方已经荒废了，除了清晨打扫皇宫的宫女之外半个人影也无，初晓一路悉悉索索畅通无阻，转眼便已看见了凤宁宫。
“终于到了！”，初晓激动的心情就像跑了万米野外训练的人看见了终点一样，刚准备跳下连廊，猛然眼前晃过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只见那人足尖轻点，展臂一拂，便从一座屋顶飞到另一座屋顶上，动作轻盈，衣带飘飞，袍裾翻舞，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初晓看的一愣一愣的，口水都快要下来了，想不到在这不知道几百年前的古代，真的有轻功存在哎，那会不会也有什么弹指神通，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哇哇哇，自己要是能找个师傅来……，初晓又不合时宜的做起了白日梦。
似乎是感受到了初晓的目光，那道绛紫色的人影一个收势，身形蹁跹的一转，便稳稳的立在了凤宁宫的屋顶。
看到正在轻功的某人突然不飞了，还立在自己家的屋顶上，初晓抹了抹流出来的口水，清了清嗓子，尴尬的解释着：“咳咳……那个，飞得不错，我，嗯，看着新鲜……”。
绛紫色身影很明显的顿了一顿，这是哪儿来的女子，穿的这么奇怪狼狈，还在这皇宫中上房揭瓦的，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他的地盘，可她……居然还说看着本盟主的轻功新鲜？
“那个……，嗯，我看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能麻烦阁下高抬贵脚，从我的房子上移开吗？”初晓看着对方许久没开口，又是一问。
绛紫色影子又是一愣，我的房子？心头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宫殿的牌匾，依稀望去，正是凤宁宫。
难不成，这奇奇怪怪的女子，就是南诏国的皇后？
不可能吧，那个身影略略思索了一下，记得这南诏国的皇后是个傻子啊，当年因为这件事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呢，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奇怪了些，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傻子。
“你的房子？”，绛紫色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初晓心下一惊，自己怎么这么不警惕，随随便便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呢？初晓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奴婢说错话了，是我家娘娘的房子。”
感觉到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初晓微微有些疑惑，却也转瞬即逝，顿了半响又说道：“我要回去了，娘娘醒来看不见我，是要受责罚的。”
听到这句话，绛紫色的人影上上下下打量了初晓一遍，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飞身而起，直直向着初晓飞来。
初晓见那人又开始显摆他的轻功，还是朝着自己的方向，不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那人已到自己的面前。
仅是一个照面，两人的眼中都显露出一丝惊艳。
只见那男子俊美绝伦，邪魅异常，肤色白皙细滑，令女子也要自叹不如，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如血般殷红的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最重要的是，那细细的眉毛下，竟是一双与自己颇为相似的桃花眼，只是较自己的更为细长，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眸光充满了多情，让人不敢直视，仿佛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沦陷下去，真真当得起妖孽二字。
再看初晓，虽然脸上一片泥污，有些脏乱，但丝毫掩饰不住这张脸的妖媚倾城，尤其一双桃花眼，轻眨潋滟，眸子如水一般通灵透彻，更是叫人移不开眼光。
邪魅男子盯着初晓这张妖娆的脸，忽而轻轻一笑：“你这张脸，倒是与我很般配。”说完，也不待初晓有何反应，便拂袖而起，施展轻功，一会儿便已不见踪影。
这边还在神游太虚的初晓闻言，终于从那双相似桃花眼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了半响，才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句评价：“神经病！”，看四下无人，初晓顺着柱子滑下，攀过两层宫墙，左右躲避，神鬼不觉的溜入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空无一人，由于自己平日里起得晚，所以丫鬟们此时也还在熟睡。初晓藏好衣服和草药银子，洗了洗身上的泥土，只觉得累极，强撑着拿出从太医院那儿顺手牵羊出来的跌打损伤药，简单的处理了左肩上的伤口，便躺倒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睡，便过了正午。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南诏国的天气也是越来越热，才过正午，正是这日头最毒的时候，院子里开的桃花梨花什么的早就蔫了，就连树啊草啊的，每到这个时间，也被晒得抬不起头来。
勤政殿里的司马炎穿着丝绸的黑色广袖长袍，上用墨线不起眼的绣着一只腾龙，腰间用一只银绸带子随意地扎好，整个人靠在躺椅上，墨发未束，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端的是慵懒闲逸。对面的蓝上水也穿的颇为闲适，一身宽大青色的长袍，墨发微有松散，两人中间的桌几上放着一副棋盘，二人各执一子，正在悠然自得的对弈。
“上水，你这一招可是走错了。”，司马炎调笑道，手中的黑子‘啪’的落下。
“皇上，这可不一定啊。”，蓝上水淡淡笑着，话语间也是一枚白子落下。
“上水啊上水，你看这步呢？”司马炎笑的春风和煦，转眼间便将白子堵截封杀。
蓝上水盯着棋局，手中的白子拿捏了许久，却迟迟不肯落下，半响终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皇上高明，微臣认输了。”
司马炎看着蓝上水一脸窘迫的样子，哈哈的笑了起来：“上水，一场棋局而已，看你自己的样子！“
蓝上水看着司马炎笑得开心，一脸窘迫也转瞬即逝，轻笑道：“微臣棋艺不佳，每次都输，心中有些闷罢了。”
司马炎命人撤走棋盘，对着蓝上水道：“只是下盘棋消遣而已，又何必劳心伤神？还是说说正事吧！你昨夜说裕贵妃那儿没能得手，是怎么个情况？”
蓝上水闻言，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扑通’一声跪下：“微臣有罪！”
司马炎将蓝上水扶起，道：“昨夜已叫你去领罚了，看你的样子也长了教训，此事就算了吧，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没能得手。”
蓝上水站起来，说道：“昨夜裕贵妃已经出现了，我等正用羽箭射杀，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黑衣人，用一只长匕首替裕贵妃挡住了羽箭，将其救走了，我本想追杀，只是他们跑去的方向您并未驱散隐卫，为免事情闹大，我等遂放弃了行动。”
“黑衣人？”，司马炎有点意外，“可看到是什么人？”
蓝上水略有些犹豫，还是说道：“没看清，那黑衣人武功不弱，而且听声音还是个女子，不过我用羽箭伤了她的左肩。”
“左肩……”司马炎略略思考道：“还有吗？”
“还有一事。”蓝上水犹豫了半响，还是说了出来：“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同姓姐妹吗？”
“花媚娘？”司马炎皱了皱眉，“何出此问？”
“回皇上，昨夜裕贵妃情急之中，扯下了那黑衣人的面纱，那张脸仅是晃了几晃，微臣看不真切，不过似乎和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并且听两人的对话，裕贵妃与那黑衣人应该是熟识的，只言片语中还提到花的姓氏，还有，你妹……”，蓝上水一脸严肃。
司马炎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妹？”
“是”，蓝上水点了点头，“所以微臣才有此一问。”
“可是据朕所知，这花媚娘乃是花乾远的独女。”司马炎一向温润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难道花乾远还有这样的势力和底牌吗？
“这……，微臣不知。”蓝上水微微颔首。
“可是，这个‘你妹’要怎么解释呢？”，司马炎思索了一下，“上水，这件事就交由你去查，看看花乾远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朕不知道的。”
“是。”，蓝上水恭敬领命，抬起头来又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何事？”，司马炎示意他说下去。
“据探子回报，五合之国的五合盟主已经选出，正是独孤世家的天才少主独孤苍云。”
听闻此言，司马炎淡笑道：“我已经知道了，而且现在他就在我们南昭的京都之内。”
“独孤苍云到了我们京都？”，蓝上水掩饰不住一脸的讶异。
“嗯，朕今天早上看到了他的那只火凤。”，司马炎眼神里带了一丝玩味，“独孤苍云很给面子，第一站就来了我们南昭。”
“皇上”，蓝上水接道：“纵观格局，北晋如今皇帝垂老，太子无能，边境连年战事，朝廷党据纷争，一片混乱。西疆地处蛮夷，哈瓦人夷苗人聚居，蛮野之人也难成气候。反观我天朝南昭，近几年来整顿朝政，繁荣农田市井，已初见盛世之规模。依微臣看，独孤苍云想要与我朝交好，寻求外应，从而保证自己在五合之国的地位，也未尝说不通啊。”
“非也非也！”司马炎笑着摇了摇头：“独孤苍云在五合之国的地位很高，威望也很大，不需要寻求我们外援来保证地位，况且，依着独孤苍云那孤傲的性格，会甘心带领着自己的国家依附他国吗？”
“那，皇上的意思是……”，蓝上水想到了一种可能。
“凭着五合之国人人习武，家家户户皆文武兼重，我们的军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若不是几大世家相互制约，五合之国的马蹄早就遍布这片大陆了。试问，哪个统治者没有一统天下之心？”司马炎微微闭上眼，如此危险的可能竟说得风轻云淡。
“可是独孤苍云此时的地位才刚刚确立，还没有稳固，如此敏感的时刻就意图发动战争，就不怕民心尽失吗？”蓝上水剑眉微挑。
“所以，独孤苍云现在还不会反动战争。”司马炎睁开了眼，“只是作为一个新上任的盟主来我朝拜访罢了，现在人先到了，估计过几天我们就会收到拜帖，当然，真正的狐狸尾巴是什么，呵呵，倒是还没露出来。”
蓝上水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司马炎笑的温文尔雅，春风和煦，手里把玩着那条银绸带，由于用力过狠，那条银绸带的丝线已被蹂躏的断了不少，带子几欲断裂，残破不堪，都已经完全烂掉了。
半晌，司马炎才看着蓝上水，说道：“上水，朕要去后宫，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微臣告退。”，蓝上水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大殿。
司马炎走进屏风后，换了一套明黄色的装束，让人将披散的墨发高高束起，头顶玉冠，腰缠玉带，除去了下棋时的慵懒模样，又是那个淡若春风高贵莫测的南昭帝王。
理了理衣摆，司马炎一走出勤政殿，早有殷勤的老太监迎了上来，弓着腰低声说道：“皇上是要摆驾何处？是熙福宫还是祥盈宫？”。
司马炎一掀袍裾坐上轿辇，嘴里吐出三个字：“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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