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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嘉冬(上)

    此后两日我们便在皇宫里度过。

    郑茹思那日受了极大惊吓,昏迷了几日,万幸的是腹中胎儿得以保全。加害阿牛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宫中人压下,原因大约是谋害阿牛仅仅是为了用他的死刺激郑茹思。毕竟郑茹思同阿牛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而郑家的家底也摆在那里,最多只能谋害谋害腹中胎儿了。

    待见得郑茹思安好,我同九幺便启程回阿牛的家乡去。阿牛父亲仍然在老宅工作,要等到京城里面的死讯传到阿牛父亲处我们才方便出现,于是便租了一辆马车,一路以凡人的方式回乡。

    阿牛的死对我来说已经如同烟云一般消失在心中不留一丝痕迹了。自从在城楼下知道洪迟安好,依旧那么温润有礼,随鬼差离去时也并未对皇城有何留恋,我就知道,郑茹思在阿牛心中留下的痕迹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抹去,对未来的洪迟上神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这样松下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洪迟在天庭考核中表现优异,还是为了情爱影响不了他而让我感觉欣慰。

    路上游山玩水,倒也过得舒爽,临近村子的时候,才改回原来易容的面貌,摆出一副戚容,毕竟,阿牛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一个上仙历劫的一世,但是在他的父母眼里,却是唯一的一辈子。

    阿牛父母是在我们抵达的前两日才收到死讯的。

    当我们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门上挂白,连篱笆上都缠了素色的麻布。

    给我们开门的是阿牛的父亲,他告诉我们阿牛的母亲由于伤心过度,卧病在床。

    他们只有阿牛一个独子,巴望着他有点出息,原想着郑茹思生产后,抓紧替郑少爷谋得一官半职,阿牛便可回乡娶个媳妇,说不定还能把家人接去京城享福,却不料出了这等岔子。

    我和九幺好生安慰着,却也无法让阿牛起死回生。命数在此,我无权更改,只觉天庭不公,一个上仙的劫难是有多少人的伤悲撑起。

    不过似乎天庭从来不会管这些。凡人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他们只遵循他们制定的天道纲常而已。

    九幺赶着去夕峡城,我同他留下了些银两和其他值钱物什,好让二老养老送终,便起身告辞。

    人间之事也不是魔界中人可以插手的。

    待处理好一切启程去夕峡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草长莺飞的时节了。

    从人间去魔界有些麻烦,唯一与人间的通道在西北荒芜之地,那处被几位上古魔尊下了结界,大片荒漠中不能使用灵力,就算是我们也必须徒步穿越。

    在镇子上打点了一切,决定先御风前去西贺,魔界结界就是从此始的。西贺离此地路途遥远,御风也要两天两夜,我们打算从阿牛曾经放牛的湖边出发,那里水汽足,对一开始施法有所加成。

    春季的湖畔十分热闹,我们所选的地方隐蔽,四处都是鸟儿的叫声,叽叽喳喳毫不热闹。

    出发前九幺要先在水壶里灌满水。他是水壶是魔界之物,灌满自然需要好久,我便随意找了棵树靠着。

    大好的春|光为何不享受。

    林子里似乎开了很多种花,花香交杂却让人感觉舒爽。

    坐了一会儿,我便觉得昏昏欲睡。这花香却越闻越觉得熟悉……

    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岸边的九幺突然发出一声:“当心!”声音却比平时绵软许多。

    我立刻感觉到铺天盖地的藤蔓向我扑来,带着风声呼啸而过,幸好我此刻不比以前灵力遭封印,迅速闪身一躲。

    却也没有原来想的那么灵巧。

    一根湿滑的树藤便轻巧地缠上我的手臂。

    湿哒哒黏糊糊的触感留在手臂上让我一阵恶心。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甩了一记惊天破过去——这一招是我从小用到大最顺手的一招,都快成了我的招牌。

    那树藤立刻被劈断,却依旧有树藤源源不断地过来。

    我听着树藤过来的方向,在又一根树藤朝我扑过来的时候,迅速出手劈断。

    身体却越发迟缓,我知道那是因为刚才那阵香味。

    林子里的鸟叫声都消散了,只剩下呼呼的风声,藤蔓的攻击似乎就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悠扬的笛声。

    音控术。

    木系法术中较高层的术法,通过声音迷惑心神。

    我却不敢封闭听觉,否则失去视力的我必将成为刀俎下的鱼肉乖乖就范。

    然而那厢九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倒地。

    我不得不连忙使下一个音障,罩住九幺,却不敢封闭住自己的听觉。

    身体里的灵识在清越的笛声下开始乱窜。我木系法术的修为不高,大多也都是从北冥藏书里看来的口诀从未实践,只是没想到来趟人间却让我有机会一一去试。

    双手合十,默念上古咒语,从空气中抽出一把利刃,它在音响的震动下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铮铮声,让原本悦耳的笛声变得略微嘈杂了。

    但是就在我专心引出金系法术的时候,一根粗壮的树根带着泥土,借着笛声的掩护破土而出从我身后袭来,当我发现时它已经瞬间缠上了我的腰肢。

    我手向下,利刃朝着粗壮的树根砍去,溅了我一手的树脂。一股土腥味漫上来,我拔出嵌在树根里的利刃,又砍了一下,树干却蛇一样越缠越紧,几乎将我勒得窒息。

    我立刻气沉丹田,默念了一遍尚且记得的音控术咒语,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发问:“这具躯体,你可舍得伤?”

    那方笛声一滞,树根的缠绕也松懈了下来,我趁机将手放在方才割开的那道伤口上,满是黏腻的树脂,我却顾不得那么多,一个寒冰咒,树体内的水分迅速冻结,树根立马僵硬,我便抓紧时间挣脱出来。

    站在冻结的树根上继续再次默念上古密咒,冰刃诀和阵法是当年在北冥藏书库中最感兴趣的一章,这里水汽充沛,底下又有已经被冻住的树干依托,是摆阵得天独厚之地。

    密咒较长,我先施加音控术,大声用上古语言吟诵咒文,那侧笛声越发微弱。空气中渐渐慢慢浮现出无数冰刃。

    对方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

    我不回答,继续大声吟诵咒文的下半部,空气中冒着寒气的冰刃齐刷刷地尖头朝下,最后一个音从我唇中脱出的时候,那些冰刃瞬间扎到了地面上,摆成上古的阵法。

    我又记起大鲲在这章后面的注释:此阵型甚为可爱,若是在冰刃上均置火烛,必然美妙非常。

    便不合时宜地噗地笑了出来。

    对方却对我这种轻敌的态度异常不满,他大声说:“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占用她人躯体!”

    我便回答:“阁下又与这躯体的主人是何关系,有甚可以关心!”

    来人总是不愿近身攻击,我便想让他吃吃苦头,大喝一声:“燃!”

    冰刃顶端便燃起万千火烛,我瞧不见,但是想来必然和大鲲的描述一般美妙非常。

    对方被冰上燃火之势震惊,却依旧不肯放弃,木系法术虽然主远程攻击,太远了攻击效果也将受到影响,我料想他会尽量靠近,便将冰刃上的火焰燃烧更旺。这实际上是我小时候经常用来吓唬落遐山上灵兽的把戏,现下就拿来吓唬这个纠缠不休的狐狸。

    果然又一株藤蔓不死心地拔地而起,朝着冰刃阵袭来,却在靠近阵法之时瞬间被冻住。

    冰刃阵并不是太过歹毒的阵法,只是让靠近阵的一切物体都变成冰块,随后羽化成冰刃,为己方所用。

    那株藤蔓被冻住时发出咔咔的声音,随即又是细小的冰块破裂声。我手朝着方才笛声传来的方向一指,那藤蔓便得了命令,朝着原主人攻击而去。

    实际上是个拉风而被动的阵法。

    狐妖被迫现出身形,堪堪躲过一击,正要逃窜。我却打得兴起不愿他那么容易离去,便想着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控木术的咒文,默默念出追赶狐妖的脚步,那些树木便朝着狐妖猛扑而去。

    然而事实证明实践永远比得上理论,狐妖的控木术熟练程度远在我这个只念了几本上古书籍的半吊子之上,我只有二十万年的修为加成,而狐妖的修为也并不低,加上他似乎主攻木系法术,一时间竟然追赶不上,反而让他有逃脱之势。

    我便又下了一个水缚咒。

    只可惜由于距离太远威力不够,他被缚住后挣了两下便挣脱了,而我又不敢贸然去追,毕竟在这参天的树林中,他的优势远高于我。

    心中玩性大盛,想到九幺还在我的音障中不省人事,便又有些气急,两种情绪彻底将我的魔性调动出来,一万岁前那个魔头似乎又有回归之势。

    我心中迅速揣摩了一遍此妖与红珠的关系,决定赌上一赌,便假装气流逆转,喷出一口血来。狐妖见我吐血忙抓紧时间逃窜,他身形轻盈步法灵巧,眼看脚步声就要离开我所能侦听到的范围,我急忙在脑海里搜索。

    无奈二十万年的记忆太多,他的名字我搜寻了好久,而他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木间的风声越来越远。

    我陡然灵光一现,哀怨喊出:“嘉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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