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杀人
天已经黑了。
飘飘静静的坐在黑暗中，已经等了很久，才看见柳秋明提着一盏灯，沿着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这个亭子走了过来。
在朦胧的灯光下，在凄迷的夜色中，她显得还是那么苗条，但看上去却又那么憔悴。
她看到柳秋明时，只是浅浅一笑。
可是柳秋明看见她那种眼色，却好像分外情切。
或许，柳秋明在荒漠第一次看见飘飘的时候，就感觉分外情切了。
他穿着亭子，朝飘飘走来。
飘飘咬住嘴唇，垂下头，只觉得嘴里咸咸的，就好像是眼泪的味道。
——为什么眼泪的味道有时竟然会像鲜血一样。
“这位姑娘，你的嘴上是不是在流血？”她仿佛听见叶无痕在问，却又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问。
她只知道等她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这张床上，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枕头。
她隐隐想起一些事情来了。
但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怪，好事很难想起，但不好的事情就算你拼命想忘记也难以忘记。
飘飘又看到了荒漠。
烈日，黄沙，荒漠无垠。
那一天荒漠上的烈日和黄沙都和平常一样，仿佛总是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压力，不但随时都可能把一个人身体里的水份和血液压干，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可能被压榨出来，压入地狱。
飘飘独行在荒漠上，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交换着脚步。
远处一株巨大的仙人掌旁，仿佛有个人在看着她，而且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
在一般情况下，飘飘本来是不会去注意这个人的。她一向很少注意到和他无关的人。
这只不过是原因之一。
但现在，飘飘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这个人是个年轻人，一身青布衣裳，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因为无数次痛苦经验而生出的皱纹，看起来还是相当英俊，而且带着种非常吸引人的魅力。
只不过最吸引的还是他的眼睛，坚定、冷酷、倔强、锐利……带着种说不出的傲气。
飘飘继续向前走着。
她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自从她离开叶无痕之后，便只有一具躯壳了。
突然，她脚下一软，倒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荒漠？”柳秋明说道。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飘飘望着柳秋明说道。
“你先不要说话，吃点东西，你看起来很虚弱。”
飘飘看得出，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她沉默了。
柳秋明靠着床沿，说道：“先填饱肚子再说。”说着打算喂给飘飘吃。
“我自己来吧。”飘飘说话的时候，虽然温柔，但明显能感觉到她这句话的坚定。
柳秋明将碗递给她，说道：“感觉如何？”
“很不错，谢谢。”
“没事。”
柳秋明说道：“你先休息下，等养好了精神，我再来找你。”
说着转身出去了。
飘飘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一个连自己姓名都不知道的人，竟可以对自己这么无微不至。
而自己深爱的人，却时时刺痛自己的心。
飘飘无话可说了。
但她不甘心。
一个女人，当她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一定要得到回报的。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飘飘看着这里的一切，房间不大，却什么都有，而且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当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因为她太累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风吹急。
柳残阳在风中走着，风吹起了他散乱的头发。
风仍吹，雨又来，“无情客栈”门外的风灯，已经给吹灭了。
灯笼已残破，虽然是风灯，也经不起这样的大风雨。
店内本来留有两盏灯，现在却只剩一盏。
一种难言的萧索笼罩着整个店堂。
柳残阳的心头却更萧索。
因为当他回到“无情客栈”时，他的伙计已一个不剩。
整个店堂就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坐在灯下，仿佛已在灯光中凝结。
他看着一个一个伙计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他的双眉紧锁。
“傅华荣！”一声大喝，他突拍案而起。
灯从桌面上跳起，桌面已给他拍裂。
他接灯在手，又颓然坐下。
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但任何一个人又都可能，因为一个杀手的敌人总是不少的。
但无论如何，傅华荣的嫌疑最大。
他还清楚地记得，傅华荣派人来找他的情景。
这件事与傅华荣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实在很想知道，很想找傅华荣问一个明白。
只可惜，他连傅华荣住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
他虽然很想找傅华荣问问，却不知从何着手。
这种事他并不习惯。
他的目光落向地上的脓血，不期而然打一个冷颤。
这个地方表面上看来太太平平，事实显然并不是。
这间“无情客栈”就更不平安。
现在，他还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不留在这里又去什么地方？
他一声轻叹，放下了手中的灯，又站了起来，一个身子仍挺得笔直。
这一次的打击虽然很大，但并未能将他打倒。
砰一声，关着的一扇窗突然打开。
柳残阳刚站起的身子几乎同时飞出，箭一样射落在那扇窗户之旁。
他的手已握在剑柄上。
雨从窗外飞入，打湿了窗前的地。
窗外也是只有雨，没有人。
柳残阳的目光射向窗栓。
窗栓已断下。
柳残阳冷笑，身子斜刺里一缩，左时往后一撞，撞碎了另一个窗户，他的人却风车般转回，从先前打开的那一个窗户窜了出去。
他的身形快如飞箭，声东击西，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他无论从哪一个窗户出去，结果都是一样。
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
三个瘦瘦高高的黑衣人，静静地候在窗下。
森冷的面色，锐利的眼神，三个人虽然面异步同，神态却并无两样。
他们的腰带上插着一把刀。
柳残阳一窜出窗户，就发现这三个黑衣人，他的人还在半空，身上已闪起了光，刀光。
三个黑衣人看着柳残阳穿窗而出，却完全没有反应，简直像是三个僵尸。
但柳残阳却并没有将他们当做僵尸，着地转身，剑一指，说道：“什么人？”
当中的一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傅华荣的人！”
柳残阳说道：“傅华荣要见我？”
黑衣人说道：“他不要见你。”
柳残阳说道：“那他想怎么样？”
黑衣人说道：“杀你。”
柳残阳说道：“杀我？”
黑衣人说道：“对，就是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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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静静的坐在黑暗中，已经等了很久，才看见柳秋明提着一盏灯，沿着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这个亭子走了过来。
在朦胧的灯光下，在凄迷的夜色中，她显得还是那么苗条，但看上去却又那么憔悴。
她看到柳秋明时，只是浅浅一笑。
可是柳秋明看见她那种眼色，却好像分外情切。
或许，柳秋明在荒漠第一次看见飘飘的时候，就感觉分外情切了。
他穿着亭子，朝飘飘走来。
飘飘咬住嘴唇，垂下头，只觉得嘴里咸咸的，就好像是眼泪的味道。
——为什么眼泪的味道有时竟然会像鲜血一样。
“这位姑娘，你的嘴上是不是在流血？”她仿佛听见叶无痕在问，却又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问。
她只知道等她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这张床上，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枕头。
她隐隐想起一些事情来了。
但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怪，好事很难想起，但不好的事情就算你拼命想忘记也难以忘记。
飘飘又看到了荒漠。
烈日，黄沙，荒漠无垠。
那一天荒漠上的烈日和黄沙都和平常一样，仿佛总是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压力，不但随时都可能把一个人身体里的水份和血液压干，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可能被压榨出来，压入地狱。
飘飘独行在荒漠上，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交换着脚步。
远处一株巨大的仙人掌旁，仿佛有个人在看着她，而且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
在一般情况下，飘飘本来是不会去注意这个人的。她一向很少注意到和他无关的人。
这只不过是原因之一。
但现在，飘飘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这个人是个年轻人，一身青布衣裳，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因为无数次痛苦经验而生出的皱纹，看起来还是相当英俊，而且带着种非常吸引人的魅力。
只不过最吸引的还是他的眼睛，坚定、冷酷、倔强、锐利……带着种说不出的傲气。
飘飘继续向前走着。
她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自从她离开叶无痕之后，便只有一具躯壳了。
突然，她脚下一软，倒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荒漠？”柳秋明说道。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飘飘望着柳秋明说道。
“你先不要说话，吃点东西，你看起来很虚弱。”
飘飘看得出，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她沉默了。
柳秋明靠着床沿，说道：“先填饱肚子再说。”说着打算喂给飘飘吃。
“我自己来吧。”飘飘说话的时候，虽然温柔，但明显能感觉到她这句话的坚定。
柳秋明将碗递给她，说道：“感觉如何？”
“很不错，谢谢。”
“没事。”
柳秋明说道：“你先休息下，等养好了精神，我再来找你。”
说着转身出去了。
飘飘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一个连自己姓名都不知道的人，竟可以对自己这么无微不至。
而自己深爱的人，却时时刺痛自己的心。
飘飘无话可说了。
但她不甘心。
一个女人，当她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一定要得到回报的。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飘飘看着这里的一切，房间不大，却什么都有，而且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当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因为她太累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风吹急。
柳残阳在风中走着，风吹起了他散乱的头发。
风仍吹，雨又来，“无情客栈”门外的风灯，已经给吹灭了。
灯笼已残破，虽然是风灯，也经不起这样的大风雨。
店内本来留有两盏灯，现在却只剩一盏。
一种难言的萧索笼罩着整个店堂。
柳残阳的心头却更萧索。
因为当他回到“无情客栈”时，他的伙计已一个不剩。
整个店堂就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坐在灯下，仿佛已在灯光中凝结。
他看着一个一个伙计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他的双眉紧锁。
“傅华荣！”一声大喝，他突拍案而起。
灯从桌面上跳起，桌面已给他拍裂。
他接灯在手，又颓然坐下。
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但任何一个人又都可能，因为一个杀手的敌人总是不少的。
但无论如何，傅华荣的嫌疑最大。
他还清楚地记得，傅华荣派人来找他的情景。
这件事与傅华荣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实在很想知道，很想找傅华荣问一个明白。
只可惜，他连傅华荣住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
他虽然很想找傅华荣问问，却不知从何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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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向地上的脓血，不期而然打一个冷颤。
这个地方表面上看来太太平平，事实显然并不是。
这间“无情客栈”就更不平安。
现在，他还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不留在这里又去什么地方？
他一声轻叹，放下了手中的灯，又站了起来，一个身子仍挺得笔直。
这一次的打击虽然很大，但并未能将他打倒。
砰一声，关着的一扇窗突然打开。
柳残阳刚站起的身子几乎同时飞出，箭一样射落在那扇窗户之旁。
他的手已握在剑柄上。
雨从窗外飞入，打湿了窗前的地。
窗外也是只有雨，没有人。
柳残阳的目光射向窗栓。
窗栓已断下。
柳残阳冷笑，身子斜刺里一缩，左时往后一撞，撞碎了另一个窗户，他的人却风车般转回，从先前打开的那一个窗户窜了出去。
他的身形快如飞箭，声东击西，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他无论从哪一个窗户出去，结果都是一样。
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
三个瘦瘦高高的黑衣人，静静地候在窗下。
森冷的面色，锐利的眼神，三个人虽然面异步同，神态却并无两样。
他们的腰带上插着一把刀。
柳残阳一窜出窗户，就发现这三个黑衣人，他的人还在半空，身上已闪起了光，刀光。
三个黑衣人看着柳残阳穿窗而出，却完全没有反应，简直像是三个僵尸。
但柳残阳却并没有将他们当做僵尸，着地转身，剑一指，说道：“什么人？”
当中的一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傅华荣的人！”
柳残阳说道：“傅华荣要见我？”
黑衣人说道：“他不要见你。”
柳残阳说道：“那他想怎么样？”
黑衣人说道：“杀你。”
柳残阳说道：“杀我？”
黑衣人说道：“对，就是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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