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坐在大摆锤里尖叫，发泄所有的不快和不满。眼泪流尽了，那风干的痕迹却在脸上。从大摆锤里下来，一个人在路边吐了半天。有人递了瓶水给我，还帮我捶了捶背。回过头来，原来是表弟站在身边。
“在桥上看见你上来的，叫了你几声也没叫住。”表弟说着在我身边蹲下。
“那你应该跑上来拉住我，我现在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用水漱了口，总算好多了。
“你自找的，我干嘛要拦着你。”
这小子，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这样挖苦我。其实我也学不乖，每次心情不好都来坐大摆锤，然后每次都吐得一塌糊涂。
“这次，又因为什么？我现在是工作时间，你长话短说。”
“我不结婚了！”我站起身来，然后把矿泉水瓶塞回表弟手里。他笑着摇头。
“你怎么跟大姐一样，能不折腾吗？”
我用手指着那小子，意思是他要再胡说八道，我就翻脸。果然，表弟没有再说，而我也扭头往山下去。
“下山就赶快回去，别在溪边晃悠！”表弟远远地冲我吼了一声，我头也没有回地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路过学校，便又去刘老师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老实讲，虽然我们都在镇上生活，但我是极少去找刘老师，即便是想聊天，也大都在QQ里聊。刘老师有些惧内，通常一个人的时候我是不去找她的，省得给他添麻烦，闹得人家夫妻不和。
跟小学一墙之隔的是一所中学，那也是我的母校。以前中学是在长江边上，后来因为三峡工程搬迁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硬件设施比我们上学时好多了，但却少了黑瓦白墙那些苍老的味道。记得以前的学校礼堂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建筑，我们上学那会，墙上还残留着革命时代留下的红色标语。不过，如今这一切都随风而逝了，就像我那回不去的青春。
回到家里，母亲搭拉着脸不愿理我。都这么大的人还让父母操心，还真是不孝，可我也没办法就那样认同了李存夕。回首与李存夕的点点滴滴，没有太多在记忆里印象深刻的事。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会做浪漫的事。当然，我也从没想过要在他的身上寻找那种刻骨铭心，我们不过是两个到了结婚年纪偶然凑在一起的人罢了。
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那英那首《心酸的浪漫》在耳边飞扬。伤感的曲调一同我伤感的心情。方尘，像流星一样在心底滑过的名字，怎么还如此灿烂。我在书柜里找了半天，然后找到了那些照片。已经很久不拿出来看了，那是多年前方尘寄给我的，也是我能证明他真正在我的人生里出现过的唯一证据。
十年前，方尘在参加完所有考试后去了一趟九寨沟。当时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把那里的风景带给我就行了。于是，他拍了一个胶卷的照片寄给我。看着那美丽的风景，那五彩池的炫烂，就像是看到方尘那孤单的身影。照片里没有方尘的样子，其实他不知道，他才是最美的那道风景，但他却忘了带给我。
跟李存夕中断联系半个月，其间也认真地想过我们的关系。说实话，有想过让步的，但他却一个电话也没来过。如此绝决的男人，我又如何能这般放纵了他。苏琴后来劝我，别因为那个飞行员把自己的人生都打乱了。我不否认方尘的确带给我震憾，但我还不至于傻到如此执著。
干了一个通宵，总算是把录音都整理完了。打着哈欠躺下，窗外传来路过的人声。天已经亮了，小镇上的生活也总是开始得很早。我难以睁开眼，在耳边飘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里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强烈的震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李存夕那熟悉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我不得不睁开了眼。
“说吧！”在这种时候被吵醒，真的很讨厌。
“是想这样结束吗？”
“如果无法达成共识，也只能这样。”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父母养育我那么多年，我也常年在外，无法在他们身边尽孝，既然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能替我孝敬父母？”
“并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就算不住在一起，也不代表就不会孝敬父母。你也知道你常年在外，我能为你尽孝，但你能为我做什么？”
“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不是就知道很多时候我是有心无力。到现说这个，你早干嘛了？”
“李存夕，我想我们都错了。即便是没有跟父母住这回事，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挂了电话，然后我也睡不着了。我想，我们之间或许存在更多的问题，只是因为很少在一起，那些潜在的问题都没有暴露出来。无论是我或者是李存夕，本着为自己和对方负责的态度，我们都应该认真的审视这段婚姻是否还有必要。
母亲试着劝我，但我没给她浪费口水的机会。提着菜篮子去市场，那是镇上每天最热闹的地方。市场的菜都很新鲜，是农民早晨才采摘下来的。看到表弟妹挺着大肚子在市场里转悠，她的幸福全都写在了脸上。小镇上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安逸。消费不高，菜也很新鲜，乡邻很亲切，空气也很清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我在家乡的小镇上守望着我的麦田，也守望着我心灵的家园。
回家的路上郑桐来了电话，说让晚上去他家里吃饭。那小子才走了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他也厌烦了大城市的繁华和热闹。不对，他就是个好热闹的人，怎么可能会厌倦呢。每天身边都有五光十色的美女，或娇艳，或清纯，或高雅，在他的镜头之下一个个都那样有风韵，即便是女人看了也挪不开眼，更何况他这个男人了。
晚上郑桐家的餐桌上少不了热闹。据说那一桌子是郑桐妈妈辛苦了一下午做的，我们这帮吃货还真是有口福了。刘老师一向都不喝酒的，这一高兴，喝起来就刹不住了。许是酒喝多了，这话也就多了。刘老师有好几天没回城里了，原本想今天回去的，结果郑桐请吃饭，又没能回去，估计老婆都该骂人了。刘老师惧内是出了名的，都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怕老婆。当然，有人也说过，男人怕老婆不是真的怕，而是爱。不过，管他是爱还是怕，反正只要两个人生活得好也就行了。
苏琴没吃完饭就走了。她们家少爷一个又一个电话来催，走的时候她也挺气的，说那孩子是来讨债的。郑桐的酒量一直都很好，这么些年也没见他醉过，所以不知道到底能喝多少。我的心情也有些郁闷，所以吃饭的时候便喝了几杯。不过，最终喝爬下的只有刘老师一个人。没办法，只好让他在郑桐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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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桥上看见你上来的，叫了你几声也没叫住。”表弟说着在我身边蹲下。
“那你应该跑上来拉住我，我现在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用水漱了口，总算好多了。
“你自找的，我干嘛要拦着你。”
这小子，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这样挖苦我。其实我也学不乖，每次心情不好都来坐大摆锤，然后每次都吐得一塌糊涂。
“这次，又因为什么？我现在是工作时间，你长话短说。”
“我不结婚了！”我站起身来，然后把矿泉水瓶塞回表弟手里。他笑着摇头。
“你怎么跟大姐一样，能不折腾吗？”
我用手指着那小子，意思是他要再胡说八道，我就翻脸。果然，表弟没有再说，而我也扭头往山下去。
“下山就赶快回去，别在溪边晃悠！”表弟远远地冲我吼了一声，我头也没有回地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路过学校，便又去刘老师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老实讲，虽然我们都在镇上生活，但我是极少去找刘老师，即便是想聊天，也大都在QQ里聊。刘老师有些惧内，通常一个人的时候我是不去找她的，省得给他添麻烦，闹得人家夫妻不和。
跟小学一墙之隔的是一所中学，那也是我的母校。以前中学是在长江边上，后来因为三峡工程搬迁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硬件设施比我们上学时好多了，但却少了黑瓦白墙那些苍老的味道。记得以前的学校礼堂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建筑，我们上学那会，墙上还残留着革命时代留下的红色标语。不过，如今这一切都随风而逝了，就像我那回不去的青春。
回到家里，母亲搭拉着脸不愿理我。都这么大的人还让父母操心，还真是不孝，可我也没办法就那样认同了李存夕。回首与李存夕的点点滴滴，没有太多在记忆里印象深刻的事。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会做浪漫的事。当然，我也从没想过要在他的身上寻找那种刻骨铭心，我们不过是两个到了结婚年纪偶然凑在一起的人罢了。
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那英那首《心酸的浪漫》在耳边飞扬。伤感的曲调一同我伤感的心情。方尘，像流星一样在心底滑过的名字，怎么还如此灿烂。我在书柜里找了半天，然后找到了那些照片。已经很久不拿出来看了，那是多年前方尘寄给我的，也是我能证明他真正在我的人生里出现过的唯一证据。
十年前，方尘在参加完所有考试后去了一趟九寨沟。当时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把那里的风景带给我就行了。于是，他拍了一个胶卷的照片寄给我。看着那美丽的风景，那五彩池的炫烂，就像是看到方尘那孤单的身影。照片里没有方尘的样子，其实他不知道，他才是最美的那道风景，但他却忘了带给我。
跟李存夕中断联系半个月，其间也认真地想过我们的关系。说实话，有想过让步的，但他却一个电话也没来过。如此绝决的男人，我又如何能这般放纵了他。苏琴后来劝我，别因为那个飞行员把自己的人生都打乱了。我不否认方尘的确带给我震憾，但我还不至于傻到如此执著。
干了一个通宵，总算是把录音都整理完了。打着哈欠躺下，窗外传来路过的人声。天已经亮了，小镇上的生活也总是开始得很早。我难以睁开眼，在耳边飘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里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强烈的震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李存夕那熟悉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我不得不睁开了眼。
“说吧！”在这种时候被吵醒，真的很讨厌。
“是想这样结束吗？”
“如果无法达成共识，也只能这样。”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父母养育我那么多年，我也常年在外，无法在他们身边尽孝，既然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能替我孝敬父母？”
“并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就算不住在一起，也不代表就不会孝敬父母。你也知道你常年在外，我能为你尽孝，但你能为我做什么？”
“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不是就知道很多时候我是有心无力。到现说这个，你早干嘛了？”
“李存夕，我想我们都错了。即便是没有跟父母住这回事，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挂了电话，然后我也睡不着了。我想，我们之间或许存在更多的问题，只是因为很少在一起，那些潜在的问题都没有暴露出来。无论是我或者是李存夕，本着为自己和对方负责的态度，我们都应该认真的审视这段婚姻是否还有必要。
母亲试着劝我，但我没给她浪费口水的机会。提着菜篮子去市场，那是镇上每天最热闹的地方。市场的菜都很新鲜，是农民早晨才采摘下来的。看到表弟妹挺着大肚子在市场里转悠，她的幸福全都写在了脸上。小镇上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安逸。消费不高，菜也很新鲜，乡邻很亲切，空气也很清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我在家乡的小镇上守望着我的麦田，也守望着我心灵的家园。
回家的路上郑桐来了电话，说让晚上去他家里吃饭。那小子才走了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他也厌烦了大城市的繁华和热闹。不对，他就是个好热闹的人，怎么可能会厌倦呢。每天身边都有五光十色的美女，或娇艳，或清纯，或高雅，在他的镜头之下一个个都那样有风韵，即便是女人看了也挪不开眼，更何况他这个男人了。
晚上郑桐家的餐桌上少不了热闹。据说那一桌子是郑桐妈妈辛苦了一下午做的，我们这帮吃货还真是有口福了。刘老师一向都不喝酒的，这一高兴，喝起来就刹不住了。许是酒喝多了，这话也就多了。刘老师有好几天没回城里了，原本想今天回去的，结果郑桐请吃饭，又没能回去，估计老婆都该骂人了。刘老师惧内是出了名的，都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怕老婆。当然，有人也说过，男人怕老婆不是真的怕，而是爱。不过，管他是爱还是怕，反正只要两个人生活得好也就行了。
苏琴没吃完饭就走了。她们家少爷一个又一个电话来催，走的时候她也挺气的，说那孩子是来讨债的。郑桐的酒量一直都很好，这么些年也没见他醉过，所以不知道到底能喝多少。我的心情也有些郁闷，所以吃饭的时候便喝了几杯。不过，最终喝爬下的只有刘老师一个人。没办法，只好让他在郑桐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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