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0011 张凡
九龙大舞城，就是一个销金窟，明面上是一个大舞城，是一个交流普通关系，或者发展深层关系的场合，但是只有少数食髓知味的人知道，在这个大舞城背后，在那九曲十八弯的密道之中，可隐藏着这个城市的一个大秘密呢……
“李小姐，今天又来了啊……”一个戴着黑框镜，笑容有些谦卑的西装男人，原本守候在一个不起眼。却很精致的拱门一边，见一个肤色白皙，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大步走来，连起身，奉上双手，表示尊敬。
“哼……怎么，本小姐就不能来吗？”中年女人高傲地哼了一声，眸子不屑地瞥了这奴才般的经理一眼，淡然道：“开门。”
西装男人赶紧打开门，浑然不觉眼前人对他的不屑与厌恶，其实他才厌恶得紧呢，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罢了。要是得罪了客人，虽说个把客人并无什么金钱上的影响，可是这背后的名声传达，那可是很糟糕的。若一个弄不好，传到了老板耳朵里，自己只怕不仅会被炒鱿鱼，还得直接被切了片给扔到黄水江里去。
一想起老板，这经理的心不由更加哆嗦一下，整个金陵市的一朵带刺可可怕毒玫瑰，更有传闻她是京中一个高官的神秘相好，整个城市就算那豹门老大，人称绝世狠人的开山豹韩文彪，都得让她三分。
这豹门……那可算是金陵黑筒子里一等一的大势力了。
想到这里，西装经理笑得更卖力了，咧嘴笑着不断恭维道：“李小姐，几日没见，您又更加丰满。更加年轻了啊……”虽然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但还是强行压下了呕吐的欲望，不住奉承着。
“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被称为李小姐的中年女人高跟鞋踩着，身子倒是丰腴，但是由于身高才一米六左右的关系，整个人就像一小矮墩儿。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喝令道，“小张呢，今天怎么不见他？”
西装男人顿时脸垮了下来。李小姐怎么又惦记上那号人了？
这小张，名叫张凡，其实是一个从远洋偷渡过来的难民，虽然人有些傻，脑子有些糊涂，似乎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姓张。张凡这个名儿，还是他申阿贵给他起的。
但是好就好在这小张很务实，虽说脑子糊涂，但奇的是，人很乖巧，而且一学什么就很快能会，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手下。最亮的是，他虽然身材不见得壮实，但光着膀子的时候，那一身小肌肉，带上他那略为清秀的人畜无害的邻家大男孩面孔，着实对这些前来开荤的中年金主儿有莫大的杀伤力。
“诶哟喂……李小姐啊……我都早给您说过了，小张是我们这儿的服务生，他不接客的诶……”经理申阿贵苦着脸道，只祈求这老巫婆不要再纠缠小张了。
“怎么！”老巫婆顿时冷目瞪了过来，“都来这种地方做事了，哪有只办事不接客的道理？你是不是怕老娘出不起钱？告诉你，就是把你这破舞城全部给盘下来，对老娘也不是什么难事！”
申阿贵嘴皮子抽搐了一下，心说你就吹吧，就算真有几个臭钱，那你也得敢盘啊。也不知你敢不敢在老板面前说这种话，到时候只怕早就吓尿了吧。
却听这老巫婆又吼道：“告诉你，老娘今儿个来这里就是专程找小张的，要多少钱，我都给！要是他今天不来伺候老娘，你就等着丢饭碗吧！”
申阿贵登时怒气也上来了，他借着老板曾经说过的，规矩绝对不可出半分乱子的斩钉截铁的话，壮着胆子，提高了声音：“李小姐，不是我不提醒里，这规矩可是我们老板订下的，如今这道上，无论是谁来了我这九头龙，哪怕是那豹堂的开山豹韩老哥，都不敢不遵守这里的规矩。您要来这里找乐子，可以，但是您要想凭着手里几个臭钱就破坏这里这么些年来的规矩，告诉你，你还是省省吧！”
一番话酣畅淋漓，这才说完，申阿贵顿时觉得自己身子骨都轻了好几飘，只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你们老板？！”这李小姐顿时火气就飚上来了，尖细的眼睛顿时仇恨地瞪着这个她眼中的‘下等人’，指着他的脸破口大骂道：“你们老板！好啊骑驴子上马你还拽起来了，你们老板是哪根葱，老娘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
“只怕你还没这能耐！”申阿贵一听她竟然敢说老板的不是，登时心里一定，也冷笑道：“我们老板，道上号称三叶玫瑰，只怕李小姐这种人，也是偶尔听到过的吧？”
三叶玫瑰？！这中年女人顿时一个激灵，后背一下发起凉来，生出不少冷汗。三叶玫瑰的毒名，在这片金陵道上，谁没听说过，传说当年就因为在一场这金陵上流社会酒会上，一个中年女人看不惯她过于耀眼，骂了句婊子，结果第二天整个人就被挖了双眼，剁了两只脚，被丢到这金陵黄水江里喂鱼了。
就连她背后的整个家庭，也从此是一落千丈，再不复往昔辉煌。
这还只是她无数可怕传说中的一个。这女人，狠得很！
“那个……”中年女子面色发白，双腿哆嗦了一下，终于是憋红了脸，憋出一句：“那，那你还是给我找找别人吧……不过，要脸白一点的才行……”
算你识相！申阿贵心里冷笑一声，但这时对面都这样了，他当然不能再摆脸色，赶紧笑道：“李小姐哪里的话，我们这儿这些小俊脸们，哪个不天天盼望着得到李小姐的临幸啊！李小姐，您就在上次您在那个二零二号房稍等着，人一会就给您送到。”
中年女子这才较为满意地点点头，踏着高跟鞋，就向前去了，赶紧有暗处守候的服务生，受了申阿贵眼神的命令，去给她带路。
“小张……又是小张……”申阿贵满头黑线，这小张不知因为那与众不同的秀气和灵气，给这销金窟带来多少次麻烦了，但是小张实在是一个机灵人，好手下，要开除，他也舍不得啊。
要知道，当初从人贩子集团那里把他买来，还是自己亲自挑中的呢。当时只是看他痴傻可怜，一时动了善心，没想骨子里却那么灵活。申阿贵甚至有打算，以后钱赚够了，或者是升了，就培养他当自己的接班人。
不过话说回来……申阿贵不断走着，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服务生，就是看不见那机灵的身影。小张呢？
“小张！”申阿贵喊了一声。
“小张……”申阿贵又喊一声，见迎面走来，发现他，连向他行礼的服务生，拉住他就问：“我问你，小张呢？就是那个最腼腆那个？最与众不同那个？”
“小、小张……”这服务生顿时结结巴巴，低声道，“经理，小张他好像被几个黑衣人带走了……”
黑衣人？！申阿贵顿时眼神一怒，吼道，“什么黑衣人！保镖呢！不是还有摄像头吗！你们做什么吃的，什么黑衣人敢来带走小张！敢随意带人！”
服务生吓了一跳，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申阿贵怒了一阵，突然又回过神来，脑子里顿时活动开了。不对啊，按理说，这黑衣人前来，这么多眼睛盯着，这地儿谁罩着相信够层面的也没谁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还安安稳稳地把人带走了呢？
申阿贵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惊，赶紧抓紧了服务生的衣服，问：“今天早上，是不是老板来过？”
他今天早上在另一块挂了别的名牌的分厅，没有过来。
“是啊！”服务生赶紧点头。
“那些来带走他的黑衣人，是不是胸前都有一个金色的鹰形标志？”申阿贵连问。
服务生飞快点头：“是啊是啊，经理，您不说我都给忘了！”
坏了……申阿贵心猛地一沉。
老板来了……铁定是看上那混蛋小子了……也不怪那小子，他就那么些机灵劲儿，谁能不喜欢他啊？可是关于老板的传说……
申阿贵想起前两任被老板带走的男服务生的下场，面色顿时煞白。
一阵看似憨厚，却带着股子灵秀的拘谨声音，一段记忆顿时浮上他的心间：“申……申大哥……”一个有些拘谨的清秀大男孩，在他面前扭捏道。
“你记住！”他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对他恭谨、敬畏的态度很是满意，这年轻人二十来岁，或许是和他那浑浊、没记忆的脑子有关吧，没有那种刻意掩饰的气息和年轻人特有的浮躁，这让他很是喜欢。
“你记住，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你的职责，待会会有人来对你们进行统一培训！还有，今天你也要改口了，别再叫我申大哥，叫我申经理！记住了吗！”申阿贵轻轻道。
“记住了，申大哥……”大男孩见申阿贵眉头一皱，顿时醒悟过来，赶紧改口道，“申经理。”
“嗯。”申阿贵这才眉开眼笑。
……
“来，申大哥，水。”大男孩张凡殷勤地献上一杯茶水，温度适中。
申阿贵满意地接过，轻轻喝了一口，赞叹道：“温度恰好适中，你还真会拿捏。”
“那是……”张凡俊秀的眉毛得意地一挑，眉飞色舞道，“申大哥的习惯，阿凡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又忘了！”申阿贵一巴掌就拍向他的脑袋，皱眉喝道，“该叫什么！”
“申……申经理！申经理！”张凡赶紧认错，点头哈腰，却突然苦了脸。
“怎么？”申阿贵眉头一挑。
“可是……申……申经理，我总觉得这样叫着别扭，要不这样吧，工作时间之外，我还是叫你申大哥好了。”张凡低低道。
申阿贵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
啪！
“你这混小子！你干什么！你怎么敢用酒瓶子砸客人脑袋！”申阿贵愤怒地一巴掌甩去，顿时几个鲜红的血印子就出现在已经狼狈不堪的张凡脸上。
“他们敢泼申大哥的水！我就要打回来！”张凡两只眼睛红了。
“你……”申阿贵顿时心里堵得慌，又吼道，“我泼水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申大哥是阿凡的救命恩人，救阿凡出了那个苦窑子，又给了阿凡名！”张凡很坚定地说，眼圈发红。
申阿贵顿时心里五味杂陈都有了。
……
不行！申阿贵从回忆回到现实，突然下了一个往常想都不敢想的决心。他要去找老板，三叶玫瑰要人。
申阿贵迅速行动，赶紧大步向通道尽头的拱门折回去，心里焦急无比。传闻老板有一些极其变态的可怕嗜好，要是张凡也像前两位被带走的服务生一样，哪里一个不对，只怕小命难保不说，死前还要受尽折磨……
他这也算是豁出去了一次，本来以为自己活这么大，都有了半大个家庭，以往那些激情和所谓哥们情谊早就变成一杯下肚子的酒菜，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心只会求个安稳。但是这个小兄弟的闯入，实在是让他找回了一种年轻时候，为兄弟们抛头颅撒热血，肝胆相照的久违热血。
干，就算是这次顶着得罪老板的风险，也要把人给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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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申阿贵顿时心里堵得慌，又吼道，“我泼水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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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阿贵顿时心里五味杂陈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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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申阿贵从回忆回到现实，突然下了一个往常想都不敢想的决心。他要去找老板，三叶玫瑰要人。
申阿贵迅速行动，赶紧大步向通道尽头的拱门折回去，心里焦急无比。传闻老板有一些极其变态的可怕嗜好，要是张凡也像前两位被带走的服务生一样，哪里一个不对，只怕小命难保不说，死前还要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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