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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灾民

    两人同时箭步冲上前,刘甪勋一心想把黑衣人打倒在地,掌风沉重,下手凶狠,然那黑衣人身形敏捷,翻转腾挪中招招显出杀气,几个回合下来,刘甪勋已渐处下风,忽然黑衣人一个箭步过后竟转过身来,一拳砸在刘甪勋的剑身上,刘甪勋倒退两三步,像是遭遇了无形杀气的推搡,他再看那把宝剑,已然弯曲成了“金属月牙”,他气恼地向身后一甩,又重摆起招式来,他到底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良将,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更加镇定和小心。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你的烂铁还不如我的一记拳头!”士好斗不服输的刘甪勋喝退。“汝贼休要猖狂!”刘甪勋狠命推起右拳像挥舞一柄长剑将拳举至耳畔,然后直击黑衣人胸膛,他本是汇集了全身气力,想出其不意,一举击败他。谁料,自己竟感到一片轰鸣,拳头像上砸在了石头上,偏这右臂又是摔伤了的,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染了刘甪勋全身。他颤抖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头顶上太阳火辣辣的,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子章兄,子章兄,醒醒。”刘朝阳腾地坐了起来,吓得来唤他的项代生一个寒颤向右退去。“子章兄,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酒不省人事了?”刘朝阳面无表情地向四周望了望,望到了项代生这熟悉的面孔,便拍着头又晃了几下,慢慢地说:“哦,是浜澈兄啊!你……”他又觉一阵恶心,立马倒了下去,“哎,子章兄你怎么了?”项代生焦急地望着他苍白若霜的面孔,推搡着他,“喂,安民,你快去请个郎中,抓把药来吧!”他向门外大声喊。

    接着就见一儒生走进,问:“怎么了?”

    “喏!”项代生手指刘朝阳。

    “好,等着,我去弄点醒酒的来。”

    “不……用了!”刘朝阳像一具木偶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病殃殃地说,“我没事!”说罢,他就要下床,项代生赶忙伸手去扶他,把他搀了起来,刘朝阳望着酒桌,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兄这是怎么了?吓甚小弟我了。”项代生调侃着。

    “哦?我怎么了?”

    “你睡觉也不老实,两腿一直蹬被,双手握拳,时而挥舞,时而惊呼,把善儿也吓了一跳!”项代生细细地描述着。

    “善儿…。。”刘朝阳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在大脑的记忆中用力地去找。吱地一声,两扇门被推开了,一位仙女般的少女飘了进来,刘朝阳顿时回忆起来了,只是不记得自己是否酒后失言,说出了什么。其实他心中对柳善儿还是有好感的,但想到自己未来飘忽不定,不能耽误任何人,他心中总隐隐觉得大明一亡,自己必定无法偷生,若是有了牵绊,恐怕死也不易了。

    于是他瞬间打消了迎上去的念头,只是低下头冷冷言道:“是你啊!”“公子,可好些了?”刘朝阳一听这话,脸竟不由自主地红了,却竭力抵制情感,仍然冷漠回应:“我已无大碍。”

    李安民为一探刘朝阳底细,问:“昨夜,兄台与小妹饮得甚欢啊。”刘朝阳闻言,心里暗自猜测:“糟了,到底还是胡言了些?”李安民见他眼神飘忽闪烁,便知此事还需费些时日,正欲劝说。突然,一风尘仆仆的干瘦青年开了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这男丁自知有些失礼,慌望向刘朝阳,一躬身道:“主人,杜学士唤您和项大人回去呢。”原来,这人是刘朝阳的小侍从,本是同乡,他中进士后,便开始跟着他了。

    刘朝阳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起身站起来说:“知悉了,小九儿啊,你先去吃早饭,一会儿我们一同回京。”“是!”他转过身来,对柳善儿和李安民说:“我们得倾刻动身了,二位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说罢转身离去。

    刘朝阳、项代生两人本是因京中暂无甚事,不甘闲居,遂告假来南边游玩,如今限期将至,若没有杜学士的催促,他们也会如期回京的。

    午时左右,几人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这街是湖南较为有名的街道,当地人都叫它灯笼街。因为这街上大户望族颇多,逢年过节的,家家灯火通明,火红的灯笼连成一片光的海洋,隔个三四里,只怕都会觉得红的真切。街上更上一片繁华景象,小商小贩形成一条长龙,一字排开,热门非凡。街上馆子也很多,但却连粥都难买上碗,因为随便一个馆子都堪与留京上档次的酒楼不相径庭,道旁时不时出现几个矮胖的青年,在斗蟋蜶,大吵大嚷。项代生看得直眼馋。刘朝阳不屑顾甚至有些恼怒:“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民不聊生,国将颠覆,尔等却有闲心当街耍戏,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兄言之有理,江山有难啊!”

    几人穿过这“富人街”,良久,行至两省交界处,麦浪滚滚,一片枯黄。道边不知不觉间竟现出一具具白骨,阴森可怕,散发出一阵阵臭气,善儿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刘九掩着鼻子,大吼一声“驾!”加速穿过。又驶过一段,开始有百姓希希落落的坐在道边。刘朝阳等人抬头望了一眼,叹息了一声,道“停车”。刘九应和着。刘朝阳下了马车,项代生他们跟了过来。柳善儿不肯下车,毕竟女儿家,受不了如此惊吓,她叫住刘九,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几张玉米饼,叫刘九接了。又迟疑片刻,仿佛觉着不够,便索性把一包饼都让他抱了去,刘朝阳赞许地望了她一眼,取下了随身带来的酒壶,又叫轿夫拿了些水来。

    刘朝阳走到一位闭着眼睛的青年人身边,轻摇几下,那人眼皮动了动,但仍没有睁开,刘朝阳连忙喊:“拿点饼来!”刘九把饼递了过来。那人一听立即睁开双眼,一把将饼抢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慢点慢点,别急,当心噎着。”那青年连吃三张饼后,才对他们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抢过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刘九、项代生他们又为其他难民分发食物,路边顿时活跃起来。刘朝阳望着恢复生机的百姓,心里竟酸酸的。

    他坐在青年人旁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那青年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又拾起地上掉落的玉米饼渣,一粒一粒往嘴里塞着,仿佛失忆了似的,过了半天,才兴奋地说:“俺叫仲重八,八月八日生的,今年十九岁了,一直是附近农户,近几年来蝗灾不断,唉呀,那满天都是蝗虫,黑压压的,俺可吓坏了。”边说边指着天,刘朝阳心中暗想:这名字说凡也凡,不凡也不凡,倒和太祖皇帝爷有一拼。刘朝阳继续问:“蝗灾朝庭历来有拔款救灾的,你们如何到了这步田地?”“唉……”农民们经此一问,都不约而同地叹起气来,“不但一分灾款没给发,还发疯地收税,俺们一厘钱也拿不出来啊,以实告知官府,谁想到这帮狗娘养的,竟把俺们合村赶了出来,房子都充了公,大家想去邻村安身,混口饭吃,谁料到,邻村也早就被抄了村,已经有不少人饿死了,俺们只得另谋出路,想着去城里讨饭吃,待了也没多久,突然来了一群兵丁,连拖带打的把俺们赶出城,大家没法子,民斗不过官啊,只得沿路乞讨了,每天都有不少人饿死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刘朝阳单膝跪地,左手抓起一把黄土,狠狠往地上一摔,咬牙骂着:“他娘的,这帮畜生!”“遭天杀的畜生们!”项代生忿忿不平。

    不知何时,柳善儿下来了,她双颊潮红,竟流着两行清泪,李安民扶着她走了过来,“百姓都这般日子了,城内那些大户却夜夜笙歌,真气人啊!”“怎的不见有姑娘家?都饿死了?”柳善儿问一老汉。“甭提了,俺们好不容易走出几百里,看见一户冒炊烟的农家,正欢喜呢,有一队官兵就冲了进来,把年轻的姑娘全抢走了,俺们眼睁睁地任凭他们欺负啊,唉,她们现在是死是活,身在何处,还不知道呢。”柳善儿转过头去,声泪俱下,她很清楚她们会有怎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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