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暮光]牛排观察日记

20第 20 章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割断绳索的了。

    修眉刀在手臂上划出很多的伤口,但是对于就快疯了的我来说这点伤根本毫无意义。

    我在学生物之前上过医学课,死人对于我来说并不能说是非常陌生。但是让我看着刚刚还在我面前活着的一个人死掉,这绝对超出了我理智的范围,几乎要把我弄得歇斯底里。

    我呆在她的房间里,坐在她的地板上,用她的修眉刀解开了自己的束缚,甚至几分钟以前就在她身边,而她现在已经死了。

    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的绝望。

    我不想去懊恼她的死亡,装出悲痛的样子根本无济于事。既然之前已经决定见死不救,这个时候再去悲伤实在是惺惺作态。在我选择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就不可避免地预见到她会死掉的结果。

    我只能选择救自己,所以眼泪是太奢侈的东西。

    被关在这种地方,被奇怪的神经病看上,被喜欢的人出卖,牵扯进无辜的女孩和警察,甚至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尝可知。我想要大哭但是又没有胆量,就算挣扎也是满心的绝望。我一直都是一个胆小的普通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加害怕。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该死的糟透了,其中最该死的人就是你,兰博。

    我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湿乎乎的液体。

    那个警官一直都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怀疑他有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我想试试扇他的耳光,但是这样肯定会招惹到戴夫•格勒,而且我没有自信能够带着他逃走。

    好吧,我连他究竟会不会醒都毫无把握。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被捆绑的手脚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血液的运转。平常非常难以忍受的酥麻感现在无法干扰到我,实际上我可能对于痛楚已经麻木了。

    我咬紧下唇,确认站起来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这才走到年轻警察的身边。

    他鲜血淋漓的脸看上去竟然都显得分外可亲,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可以对我说“这里有可疑份子,请你解释一下你在做什么”就好了,我一定会抱着他大哭,对于美利坚感恩戴德的。

    然而没有如果。

    我在他的身上一通搜寻,从腰间翻出了一把普通的配枪和电击棒。

    总比没有强,我对着毫无意识的他无奈地笑了笑。

    卫生间里面不时传来淋浴的声音,戴夫•格勒哼着非常老套的调子,一想到那个女孩的尸体也在里面,我的胃就感觉一阵翻腾。

    我想象不到他在里面做什么,其实我已经放弃对心理异常者的猜测了。

    或许不论他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我会对此感到完全的木然。但是我依然祈祷他还有一点良知,至少不要再对那个可怜的孩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种想法听着都可笑,我对自己讽刺的想。

    美国人可以合法的拥有枪支,我并没有钱购进这么多余的东西,不过毕竟在纽约生活过,那种地方可是连黑道火拼都非常普遍的纽约,所以运用枪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我躲到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这个地方并不正对着卫生间的门,而是稍微靠向门轴的一侧。这对我来说简直是绝佳的位置,等到戴夫•格勒出来,我可以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情况下开枪。

    是的,我准备先解决掉他。

    在福克斯镇入口的地方我咬了他一口,然而没有跑几步就被他追上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本来就有体能上的差异,更重要的是我也说过我的体育成绩简直是惨不忍睹的水平。如果这样冒险地跑出去,不仅很有可能会惊动他,反而可能会失去先机。

    更何况我现在脆弱的神经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地逃跑了。

    我吞了吞口水,拉开了保险栓的手枪放在手里格外的小心。小警察的配枪对我来说有点重,但是我依旧端举着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大意就会死,我想我现在比谁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勇气杀人,而且还是我曾经真心喜欢过的戴夫•格勒。他过去非常爽朗地逗过我开心,然而现在却残忍又血腥,看起来就像是恶魔,我知道他是为了那个叫奎恩的老男人才靠近我的,我想我不会因此而迟疑,但我依然心怀不安。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尽管总是在心里腹诽的别人,不过从未对谁产生过真正的恶意。我只是非常平凡的一个年轻女人,每天为了脸上的黑头和不听话的孩子而烦心,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灾难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如果有其他人能够站出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然而我现在只能靠自己。

    我甚至不寄希望于邻居会听到枪声而报警,连天使港的年轻警察都在我身边昏迷着,叫那些人来或许只能白白送命,谁知道戴夫•格勒有没有重武器或是炸药一类的东西。

    至于卡伦家的人,可能是因为爱德华在找我所以才来帮忙的。他们都才是高中生,我不可能把飘渺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我只希望假如看到了我的尸体,他们的人生观不会受到不良的震撼。

    我苦笑着想,眼泪差点又流出来。

    他们已经杀掉了那个女孩,或许下一个就是你。你只是正当防卫,这没有关系的,兰博。

    我在心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好像因此能够得到力量一样。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的。

    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折磨的煎熬,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模糊,只有卫生间的门不断冲撞着我的眼角膜。它似乎下一秒就能打开,又好像永远都不会打开。

    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把忽然间被扭开,我只觉得一片强光顺着门缝照了出来,另外一股浓重的味道扑在脸上,差点让人窒息。

    戴夫•格勒带着笑容而又扭曲的脸露了出来,我咬住嘴唇,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后座力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虎口被震得阵阵发麻,耳朵里也是一阵轰鸣,然而我无暇顾及这些,整个人好像突破了某种禁忌一样,陷入疯狂一般对着戴夫•格勒的身体又连续开了两枪。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方向,手捂住左肩的地方,我的第一枪似乎正好打在那里。

    戴夫•格勒张了张嘴巴,狰狞的脸上露出真挚的迷惑。他想要朝着我走过来,但是因为有一发子弹伤到了他的膝盖,让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连忙向后蹭了蹭,非常恐惧他的行动。

    “为、为什么——”我听到他这样问,不死心地看着我,“这是天大的好处,别人都给不了你的幸福,为、为什么不愿意呢?成为永远的神,这有多好。为什么不愿意呢?”

    “闭嘴!你闭嘴!”我惊恐地惨叫起来,手里打开了电击棒向着他甩了过去。他被强大的电流刺激得好像失去了知觉,开合的嘴巴已经吐不出声音。

    戴夫•格勒愣了一下,偏着头看我,眼神里露出浓浓的疑惑和迷茫。

    我深深地恐惧着他的这种表情,这种诡异的思想让我觉得无力而又惊悚。我怕极了自己成为这种神智错乱的牺牲品,更不想成为那么虚无的神。

    为什么我要陪两个神经病玩这种游戏,为什么有人会死,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用力咬住自己的胳膊,唯有死死的压制才能让我不会哀嚎出来。

    戴夫•格勒躺在血泊里。

    我有太多枪打在他的身上,流出的血液在深色的地毯上逐渐扩大,最终和年轻警官的血液汇集在一起,他们都倒在地上,但是我已经没有丝毫的勇气去确认他们的生死。

    卫生间里面散发出的味道无法形容,然而外表上却是干干净净的。

    我难以忍受地抬起头,浴室里整齐地码放着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被密封得非常好,卫生间里干净得连一丝血迹都看不到。

    那个女孩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捂住嘴,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头也不回地跑出这幢噩梦一般的房子。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