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迷惘中锁定目标
“大哥早就在第一场战斗中牺牲了。”每当我问起二哥时，他都会厉声的回应道。当然，对于二哥来说大哥并没走多久，或者说，二哥的过世离大哥的过世太近了，近的叫人无法接受。
大嫂招呼那些家丁：“顶住门！当心一会他们就冲进来了！”我抬头，见二嫂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一步一瘸地向后院的门跑去。回过头注视着破乱的宅子，到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在了仆人和厨子们的手里，他们个个儿都瞪着眼，好像自己是大将军，手里的是把宝刀、宝剑。我很奇怪：“他们这是干什么，在做游戏么？”
也不知二嫂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我，继续向前跑着。没过一会儿，大嫂也赶了上来，仓惶的说：“我在后门外已经雇好马车了，你们，快……”一支箭闯入了我的眼界，伴着它的还有那滴滴飞溅出的血，我的脸颊也沾满了血迹。那支箭，竟然直直地穿进了大嫂的胸膛。二嫂哭着，却还在跑，我跟不上二嫂的脚步，便也一面哭，一面跑，模糊中，我看见有三两个丫鬟忙跑到大嫂的身后要去扶她，却也都倒了下去。
“啊！”
又是梦。
我坐起来，久久不能平息。擦了擦头上的汗，打开客栈床边破旧不堪的木窗…这还是夏天啊，为什么夏日的清晨会这么冷，一股又一股的冷风吹进来，令起床的人会有再钻回被子里去的想法——不过我没有。
窗外的人们都在干活，就连上山砍柴的樵夫也早早的成群结队的离开了家。
客栈挨着一家大赌场，那里又喧又闹的，什么重要的县官和书记都在那儿投了资。所以去光临的，不是花花公子，就是地痞无赖。
“客官，您还在这儿吃早饭么？”我的房门是半开着的，小二轻轻一推便走了进来，“马已经准备好了，啥时候出发？”
“现在吧，”我笑笑，“我这就下楼，不用准备饭菜了。”
一步步地走下楼，猛然感到腿酸痛无比。对啊，昨天晚上做了噩梦，也许腿脚乱踢了一阵子呢。
“客官，”老板发下账簿从柜台那里朝我走来，“这就走啊？”“是啊，这么多天麻烦你们了。”我对他拱了拱手，“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没有来得及问您……”
“什么事？”老板的脸色很好，不知是昨晚睡得好还是听到了有人向他求教才兴高采烈地等着我的问题。
“这客栈……怎么如此冷清啊，来了好多天住宿和吃饭的不过四五个人。”
斟酌了一会儿后，我觉得这句话没有必要问，这家店入驻在一条小巷子里，唯一的投宿来源还是对面的那家赌场：花花公子玩累了便来歇歇脚，银两自然交的少之又少了；无赖流氓赌输了便过来发泄，砸桌子踢凳子——这些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所以说，我这么一问相当于戳到了老板内心的最痛处。
“客官您还真不知道啊…”他咧了咧嘴，是朝下咧的，“唉…那个，咱们汝南南郊的杨家庄大公子杨科，那天领着一群人来这里闹事，说这里的地盘…在几千年前来着？哦，我也不记着了，反正啊，他说这是他杨家的，后来还赖着不走了，每个月都来砸场子，弄得人家想进来吃也不敢来！”
“我见前几日被我赶走的也不像是他的人啊，倒像个普通的混混。”我稍稍皱了点眉头，继续盘问道。
那是几天前，我刚入住这家客栈，我前脚刚进来，一个无赖后脚就跟着晃荡着进来。幸好在他砸桌子前我拦住了他，要不然老板就真的亏不起了。
“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啊，”老板更加无奈了，“因为杨大公子来闹事，老百姓不敢来吃饭，流氓可拣着便宜了！他们认为我们好欺负，和大公子一样每个月都要来…啊不，是天天来闹事！”
我只是陪着他苦笑了一阵子，旁边帮我拴着马缰的小二也在注意着我们的谈话，也跟着叹了几口气，然后说道：“老板，客官是不是该走了…啊？”
“对，对。”老板改了脸色，笑着说：“一路小心，这一带的贼很多的。”
我点了点头，转身跳上了马鞍：“有缘再会，二位！”我只是简单一句道别，可是在我走出巷子后，仍然能听见他们的呼喊声，无非是“一路顺风”什么的罢了。
不知是怎么回事，汝南通往古城的林道雾气好像很重。
一路走来，市场上的摊子还没有摆开。商人们在为争夺自己的经营地点而吵个不休，甚至上了拳脚，直到三两名刚刚起床而衣冠不整的巡逻卫兵的出现，才停止了这场风波。巡逻兵的官服一见便知是汉军的最普通装束，这古城的确没有被任何一股势力所压制。
“酒家，再给俺来一坛酒！”这声粗犷而又饱满力量的嗓音吸引了我的视线，抬头一望，一名黑汉子坐在长凳上，双手攥紧了一坛酒的坛口，一只脚倚在凳子上，另一只则垂搭在地面。
“张爷，这可真不能再喝了，”衣着长袍的店主走过来劝道，“老话说：‘酒能悦人，亦能害人’您怎么……”
“别扯淡！”黑汉子把坛子一扔，砸在石墙上摔得遍地都是碎渣，“快去弄一坛来！”
眼看店主要被汉子的粗手一把擒住，我连忙上前阻拦道：“英雄且慢，不可动粗。”
“你是啥人？！”汉子瞪着眼问我道。
“在下名为严盛。”我收回双臂，坐在了另一只长凳上，“方才见英雄有万夫莫当之相，敢问英雄大名……”我也不得不拍拍马屁了。
“哈哈，小子挺客气！”汉子一下子抱起了拳，“老子叫张飞张翼德！”
张飞，张翼德。嘁，竟然是这么巧。
“原来英雄便是燕人张飞啊！”我站起身，也对他拜了一拜，“今日竟能有幸见到您这样传闻中的大人物。”
“那个…你叫啥来着…啊对，小严儿啊……”张飞一只手搭到我的肩膀上，“嗝……帮俺把酒钱付了啊……”
我怎么能不接受，不是因为他的威慑，是因为他吐出的酒气实在太令人呕吐了。“这钱我付了，酒家。”我从腰袋里掏出一大串铜钱丢在桌子上。
“哈哈哈……”张飞拉着我离开酒店时边走边笑道，“好兄弟啊……嗝！俺自从和大哥分开之后好久见不到……这么……讲义气的了……”他说到这儿，转身到我面前，双手把住我的肩膀道：“咱们以后就是兄弟………嗝！”我拼命憋住了鼻子，好听他继续说下去。“俺二哥说过，身子高过八尺，眼睛……有神儿，嘴唇……厚厚的就是好汉子！俺要是不知道也不会……跟你做兄弟的啊……以后遇到了大哥，把你推荐上去！”
我一直“嗯”“嗯”地应承着，没过多久他便搭在我的肩头上会睡过去。都说张飞是酒豪，是酒仙，怎么喝这么一坛子就醉了？我边疑惑着，边继续吃力的扶着他向前走。
雾已经散去了好多，于是，那些隐藏在雾霭中的人们也现了原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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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客栈……怎么如此冷清啊，来了好多天住宿和吃饭的不过四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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