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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八】

    其实上官凤并不知道以前的上官皇后见过刘病已,所以此时上官凤只是好奇地看着他——这人混迹在一群痞子中间却很是怡然自得,似乎……也是一个小痞子。

    但是怎么说呢……却是没有那种贼眉鼠眼的感觉,反而笑得明朗阳光,这就是为何引得上官凤注目的原因。

    不过……这赌技着实不敢让人恭维。

    怎么这模式不对呢?这种人不应该赌技超群、笑傲一方的么?这才是肥皂剧的正确走向啊!

    只见这一大群人围着几个骰子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吼叫——“开、开、开!”

    “啊……”

    一下子,原本屏住呼吸的人群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中最愁的就是那蓝布衣年轻人。他双手抱头,一副懊恼的样子,嘴巴里还嘟囔着,“有没有搞错啊?连三个一这种也出得来?!”

    “嘿!你新来的吧!别废话了,赶紧拿钱!”

    对家的人喜滋滋地招呼他,伸手要钱。

    上官凤越加好奇地往那边探头,却没发现已经有无数的人已经注意到她了——第一次见古代的赌坊,这怎能让她不兴奋呢?要在现代她也是一个只会玩斗地主的货,还逢赌必输,逢地主必败,一直以来都是包身工。

    说实话,西汉自从吕后执政开始就对女人改观了不少,但是潜意识里却对女人的管束又严格了很多。所以当女人出现在赌坊里的时候,人们也并没有很稀奇,但是当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刘弗陵很敏锐地发现了周围的变化,于是伸出手抓住了上官凤的手腕,“在看什么?”

    一听有人也要凑热闹,上官凤立马来劲了,“哎!你看!那边的人好像连输了好几场呢!你说,他的对家是不是出老千了啊?”

    “那你看出来了?”

    刘弗陵微微挑眉。

    上官凤:“没。还真没看出来。”

    刘弗陵:“……”

    而当刘弗陵示意小车夫带着上官凤一起走的时候,那边的刘病已掏了半天的口袋却发现身上只剩下一两碎银,这根本还不够刚才的赌本。

    “喂!小子……你不会没钱了吧?”

    那人颇有些凶神恶煞道。

    刘病已一见情况不妙便开始嬉皮笑脸地四处张望,希望找到有认识的人或者冤大头给骗个十几二十两银子之类的。

    于是,他转头就看见了上官凤。

    上官凤真的太过显眼了,白白嫩嫩的,眼神还特清澈,穿了一身齐胸襦裙,施施然地就站在那儿,见自己望了过去,竟也丝毫不害怕地直视。

    然而,这张脸刘病已实在太熟悉了,当即瞪大了眼大叫了出声——“凤儿?!”

    一见那蓝布衣年轻人直瞪着自己的方向大呼小叫,上官凤立马疑惑地四处张望了几眼——这人这么激动叫的谁呢?

    上官凤刚回头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牢牢抓住了,眼前就是那个眼神明亮的蓝布衣年轻人。上官凤一哆嗦,急忙后退两步——“兄台,有……有何贵干?”

    “凤儿!是我啊!我是刘病已啊!”

    噗——

    如果上官凤身边有盐汽水,那一定已经喷了刘病已满脸了——或许这里没人知道“刘病已”三个字代表了什么,但她心里却清楚啊!那可是汉宣帝啊!

    好了,这下可齐了。身后是她现在的老公,现任的皇帝,身前是她辈分上的曾侄子,未来的皇帝……这……导演,能给个时间晕一下么?!

    还有……为什么这刘病已看上去好像认识自己一样?!装的?不像啊……那感情真挚得……双眼都在发光啊……不过这也就意味着——

    “喂!你是何人?!放手!”

    刘弗陵还不见动静,那个小车夫倒是激动地一把上前钳住刘病已,神情严肃得不得了。

    谁想刘病已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敏捷地翻身错步就逃出了那人的手里,末了还对那人抬了抬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特别有劲。

    不过上官凤知道,要赶紧趁刘弗陵还没出手前解决掉这个局面。不然等刘弗陵一出马,刘病已不死也残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就道,“这位……咳,公子,我们好像从未见过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谁料刘病已张口就道,“怎么会认错呢?!凤儿,在杜城的时候我还带你去吃冰糖葫芦恩,你记不记得?还有带你去逛了一圈乌龙院呢!”

    上官凤一听立即胸口一窒。不想,刘病已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后面紧接着跟了一句——“你明明说你不喜欢长安,要我在杜城陪你的!你怎么就突然悄无声息地走了呢?”

    “你说……她曾经想要在杜城陪你?”

    不不不!完全扭曲了!他明明说的是我想要留在杜城!

    上官凤惊恐地发现刘弗陵已经满脸微笑地开始陈述根本不存在的事实了——据上官凤长久以来的观察发现,往往这种时候就说明他心情不好。

    “你是谁啊?我在和她说话,又没和你说话。”

    刘病已说话并不冲,只是带着一份痞子样,每每说话总是微微挑着嘴角。

    上官凤明显感到刘弗陵抓着自己的手正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不知为何,上官凤就是一阵心慌。

    “你……简直大胆!”

    小车夫看不下去便吼了一声,却见刘病已无赖地做了个鬼脸,然后跳到赌桌上笑道,“我就是大胆了,你待如何?”

    于是,刘弗陵摩挲手指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来赌一局。如何?”

    上官凤:“……啊?”

    小车夫:“……啊?!!!!”

    于是事情就忽然演变到了刘病已和刘弗陵对坐,中间摆了骰子,两人均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且不说他们这里的诡异场景,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再次被打了鸡血似的就往这边挤——“哎!听说是为了抢女人!”

    “咦?是么?啊……我知道了!所谓一骰在手,天下我有嘛!”

    “不错不错!好一场年轻人之间的厮杀啊,这才是青春啊!”

    “叔,我们走起!”

    “好!走起!”

    不知不觉中人群都默默向他们这边靠拢,上官凤简直有想要掩面逃窜的冲动,可是奈何一只手腕还被刘弗陵给拽在手掌里。

    “比大小?”

    “嗯。”

    也就在刘弗陵应下的一瞬间,上官凤猛然发觉原本在赌桌上精神萎靡的刘病已忽然眼角微微挑起,然后抬手就将骰子熟练地旋转来回,从半空直接撞到桌面上,稳稳地落住——“大还是小?”

    当时上官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姓刘的是不是都是天然黑?这刘病已分明之前就是故意装出一副逢赌必输的模样,就等着大鱼上钩呢!

    果然,很快刘弗陵就连输了两局,一整锭白花花的银子就全出去了。直看得上官凤的心在滴血。

    “算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

    上官凤悄悄在刘弗陵耳边说道。却见刘弗陵丝毫没有反应,反而慢悠悠道,“这回轮到我了吧?”

    “请吧。”

    刘病已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而就在众人纷纷或摇头或起哄的时候,刘弗陵只是又从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一锭金灿灿的金子!

    “喂!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上官凤半个脚尖都离了地,伸手就要去抓那锭金子。可刘弗陵哪能容她得逞,转手换了方向就抛到了桌子中间,“来吧,我赌大。”

    上官凤至今都没有忘记那天刘弗陵脸上的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丝丝兴奋,平静的凤眼里终于亮出了波澜,整个人都以极其舒服的姿态舒展着,眼角眉梢均是不可匹敌的自信与气势!

    他最后赢了,赢得理所当然。仿佛早在刘病已开始算计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了一切。嗯……就是一种霸气侧漏的感觉。

    而让上官凤觉得有意思的是,之后刘病已居然也没有生气——即使重新回到了身无分文的状态,他依然嘴角噙着笑,样子有些痞痞的,但是直爽开朗。

    “啊……看你今天也输掉了不少,本少爷就让你一回吧!”

    即使是输了,刘病已也照样嘴上不饶人。

    上官凤明显看到刘弗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隐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就往前走。

    上官凤只好跟着就走,却被身后的刘病已再次唤住了,“凤儿!你之后还会在这里吧?我会再来找你的!”

    “……”

    还没等上官凤回应,刘病已就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不,在你见到我之前,我就已经被你连累死了。上官凤转过头尴尬地看着刘弗陵,干笑了好一阵。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喧哗?”

    忽然,楼上走下一人。她一身玄衣,明明是女子却穿着男子的深衣,一头乌发也只用一根发带在额头绑上,利落干练。

    只见她视线在刘弗陵和上官凤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然后点了点头,“你们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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