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祭风有何不妥么？我放下玉白色的镂空雕花瓷杯，噙着笑意端详他。“你……是江湖中人吧？”几乎是试探的，我脱口道。
祭风眼里掠过惊慌，但旋即恢复平静。我见他不语，更是微笑：“而且……到我苏府是逃难的？”
他唇抿得更紧，眉眼透出一股凉薄的坚毅。“如果苏二小姐不想留祭风，怕惹是生非，祭风即刻就走。”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顿首。
眸色一转，我叹道：“我怎可不留你？你已经接受我给你的新名字，自称祭风。倘若我苏府再将你赶出来，岂不是我苏府诸般不对？纵使你是江湖之人，也无妨。我苏府定有法子护你周全。”
他还是不语，也无感恩戴德之色。我挑眉正欲走开，却听见他低低道：“你如何……看出我是江湖之人？我有什么纰漏之处么？”
我展颜一笑，利落地说道：“不卑不亢桀骜不驯的个性，深不可测的武功。以你的资质，不愁在别院里吃穿不愁，却心甘情愿地跑来我这冷冷清清的秋菊园……不是怕仇人追杀是什么？树大招风……聪明如你，定可以明白。”
“原来如此。”他心悦诚服道，“经二小姐这么一说，也没什么稀奇了。”
其实——很久以后，我与殷齐羽决裂之际，我才清楚。其实祭风早就看见过我，亭台楼榭，择下一朵梅花，身着浅色白裘裹着碧墨色貂鼠围脖，站在雪地里，拿着一柄玉竹灯笼。笑颜清雅。
——所以他才会誓死守护我，对嚒？
只是现在，我不懂。
***********
渐入盛夏，树枝上挂着的蝉鸣凄切，绝非柳永笔下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我摇着一柄团扇，徐徐翻过一页书，却是满页皆看不进去半个字。
“二小姐。”祭风拿着一碗冰糖雪莲粥，低低道：“苏三小姐来了。”
我眼睛骤然一亮：“沉雪？还不请进来？”
苏沉雪在话音刚落便笑吟吟地踱了进来，她望了眼身边的婢女道：“知道沉霜你素不喜暑气，特地做了几份凉爽清甜的小吃。”
我笑道：“你来就来吧，弄那些劳什子虚礼做什么？”
沉雪索性坐下，淡淡笑道：“怎么，这么些天，大姨娘还没有将丫鬟婢女送来？”
我闲闲翻过一页书，闻言抬眸：“我这样已很好，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反而人多眼杂，易落人口实。”这倒是实话。
“这是什么话？二姐好歹是个大小姐。这屋里没几个粗使丫鬟怎好？”沉雪蹙眉，“况且……王爷已说，他会让大姨娘迁回丫鬟的。”
见他无故提到殷萧逸，我垂下的睫羽幕帘般撩起，“你何故提他？”
她有些踌躇，望了眼祭风才道：“咱们是姐妹，实打实的说，那名满天下的肃顺王爷着实不是……什么贤良夫婿。”见我不以为然，又焦急道：“虽是……极为得皇帝倚重，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如此不知收敛，将来必有大祸！况且……况且……”
我悠悠接过话头：“况且他花名在外，难保来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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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风眼里掠过惊慌，但旋即恢复平静。我见他不语，更是微笑：“而且……到我苏府是逃难的？”
他唇抿得更紧，眉眼透出一股凉薄的坚毅。“如果苏二小姐不想留祭风，怕惹是生非，祭风即刻就走。”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顿首。
眸色一转，我叹道：“我怎可不留你？你已经接受我给你的新名字，自称祭风。倘若我苏府再将你赶出来，岂不是我苏府诸般不对？纵使你是江湖之人，也无妨。我苏府定有法子护你周全。”
他还是不语，也无感恩戴德之色。我挑眉正欲走开，却听见他低低道：“你如何……看出我是江湖之人？我有什么纰漏之处么？”
我展颜一笑，利落地说道：“不卑不亢桀骜不驯的个性，深不可测的武功。以你的资质，不愁在别院里吃穿不愁，却心甘情愿地跑来我这冷冷清清的秋菊园……不是怕仇人追杀是什么？树大招风……聪明如你，定可以明白。”
“原来如此。”他心悦诚服道，“经二小姐这么一说，也没什么稀奇了。”
其实——很久以后，我与殷齐羽决裂之际，我才清楚。其实祭风早就看见过我，亭台楼榭，择下一朵梅花，身着浅色白裘裹着碧墨色貂鼠围脖，站在雪地里，拿着一柄玉竹灯笼。笑颜清雅。
——所以他才会誓死守护我，对嚒？
只是现在，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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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盛夏，树枝上挂着的蝉鸣凄切，绝非柳永笔下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我摇着一柄团扇，徐徐翻过一页书，却是满页皆看不进去半个字。
“二小姐。”祭风拿着一碗冰糖雪莲粥，低低道：“苏三小姐来了。”
我眼睛骤然一亮：“沉雪？还不请进来？”
苏沉雪在话音刚落便笑吟吟地踱了进来，她望了眼身边的婢女道：“知道沉霜你素不喜暑气，特地做了几份凉爽清甜的小吃。”
我笑道：“你来就来吧，弄那些劳什子虚礼做什么？”
沉雪索性坐下，淡淡笑道：“怎么，这么些天，大姨娘还没有将丫鬟婢女送来？”
我闲闲翻过一页书，闻言抬眸：“我这样已很好，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反而人多眼杂，易落人口实。”这倒是实话。
“这是什么话？二姐好歹是个大小姐。这屋里没几个粗使丫鬟怎好？”沉雪蹙眉，“况且……王爷已说，他会让大姨娘迁回丫鬟的。”
见他无故提到殷萧逸，我垂下的睫羽幕帘般撩起，“你何故提他？”
她有些踌躇，望了眼祭风才道：“咱们是姐妹，实打实的说，那名满天下的肃顺王爷着实不是……什么贤良夫婿。”见我不以为然，又焦急道：“虽是……极为得皇帝倚重，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如此不知收敛，将来必有大祸！况且……况且……”
我悠悠接过话头：“况且他花名在外，难保来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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