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困兽
“岸边同志传来消息……码头上起了的爆炸，一号船坞被毁，洪彪的船只受创……他们成功了！”
会议室中的爆发出一阵兴奋鼓舞的欢呼，展毅夫紧绷的面庞稍微舒展开来。
张杰振奋握拳，推开椅子长身而起，命令连珠炮般发了出去：“告诉我大部队的位置，沿岸船只搜集的情况，海警要多久到达，还有邻市借调的直升机现在到哪了！”
张杰在下达连串命令的同时，内心绝不似表情所显露的那么兴奋，他其实已经准备接受追捕洪彪失败的结果，并开始思考之后龙潭政局变化的对应之策，现在峰回路转，一切看似都有挽回的可能，龙潭各方势力肯定正在积极交涉，一个暂时的共识马上就会传达到他的手里，当前局势倾斜在他身上的压力其实分毫未减。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出一个万全准备，来迎接上头可能给予的任何一个命令。
指令到来的比预期更快，手下的情报汇总尚未交到手里，张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内容简单明确：
林玉森必须活，洪彪不能落在处理者手里。
林玉森要活，这句话一如字面，洪彪不能落在处理者手里，这里面就包含着几层意思——洪彪依旧有活着的价值，但只能活在龙潭公安局的手里，落入处理者手里的洪彪，必须是个死人。
各路人马的情报消息同时反馈到了张杰耳中。
“张局，大部队马上就能到达海岸，码头附近没有船只，已经在向十公里外的五号码头征调，五艘海警的巡逻船十五分钟后到达，直升机已经进入本市，在往码头方向飞去。”
张杰将所有情报、指令、消息在脑海瞬间梳理了一遍，以他多年为官经验，张杰早已意识到今日成败紧关自己的前程地位。情势火急时间紧迫，林玉森能否活下来，张杰只能扔给老天决定了，他所能做到也必须做到的，就是在处理部队到达前，当洪彪拒绝投降后，迅速送洪彪下地狱见阎王。
张杰当即有了决断：“给我接通海警船上的特警中队。”
十秒后，通讯接入：“报告总部，这里是特警大队，全员已完成作战准备，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码头，请指示。”
张杰对着话筒沉声下令：“抵达码头后伺机展开强攻，林玉森主任……尽量救援吧，完毕。”
“收到，遵命！”
挂断通讯，张杰又问：“码头内两人的情况现在如何？”
“胡佳同志和那位船、船王先生情况不明，爆炸后我们反复拨打手机三次，但都被对方挂断，现在对方直接关闭了手机。”
“那个人到底想干嘛，难道出事了？”对方的用意让张杰不得其解，不由看向展毅夫，展毅夫似有明悟，脸色反而愈加凝重。
“不管了！”张杰吩咐道：“让直升飞机途径大楼的时候停下，我要立即赶往现场。”说着看了眼老展：“毅夫，你也跟上。”
张杰与展毅夫在警局的停车坪迎来直升飞机时，马德华的身影也适时出现，道了句：“一起。”就跟着钻进了直升飞机，张杰蹙蹙眉，却没说话。
***
胡佳如一只愤怒的小老虎，目光恶狠狠剐在葛剑身上，继而眼神又化为一片幽怨，委屈悲切地可以荡漾出水花来。
“别这么看着我。”葛剑用收集的木板绳索捆扎着一个浮筏，头也不回道：“我知道你五分钟前就开始摩擦手腕上的绳索试图脱困，但是警官同志，我真的很赶时间，下午我还有一场比赛要打。”
“你混蛋，快放了我。”胡佳黛眉斜竖、杏目怒圆。
“洪彪逍遥快活的买卖被我弄糊了，说不定这会儿正气得想杀人，咱没事就别打扰他老人家了，我可没嫌命长。”
“在没有收到总部的撤退命令前，我绝不能离开，而且洪彪手上还有人质。”
葛剑站起身，蹲到胡佳面前，冷笑一声：“你说的是那啥林玉森？能在龙潭当官的，哪个不是身家惊人，在龙潭当几年官，他这辈子也就值了，你我不过凡夫俗子，这辈子还没腻味呢，就别陪人家去送死了。”
胡佳倔强地昂起螓额，针锋相对：“惩罚他是上帝的事，而我任务就是在他见上帝前救出他——我是码头里唯一的警察，我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我绝不会后退一步。”
葛剑无奈耸肩，走到旁边捆成粽子的匪徒身边，对着肚子就是一脚，然后扯下对方口里的破布，“告诉这位小姐，洪彪有多少人，多少枪？”
匪徒痛得热汗滚滚，咬牙颤声道：“有、有十五个人，十二把手枪，五、五把微冲。”
葛剑把布团塞了回去，与胡佳凝目相对：“我估计刚才的倒塌会让洪彪损失两三个人手，但十人以上的凶徒是不会少的，那么，你想靠什么去挑战这伙人？”
胡佳毫不退缩：“我是一名警察，牺牲这种事算什么！”
葛剑以手捂额，对天长叹：“天呀，我怎么会选择帮这么倔的一个家伙。”
胡佳偏过头，抿嘴生气，又看到葛剑手里的“木板”，不禁诧异，忍不住问：“你打算就靠这块木板……渡海？”
“这个是为你准备的。”
“什么？”
“忘了告诉你。”葛剑一脸坏笑：“本人乃飞霞山游云沟第一游泳健将是也，想当年本人年岁十三，连挑二十八名挑战之徒，一举奠定飞霞山方圆百里游泳第一人之名号，区区两公里海面何足挂齿，所以我就在想……”
“想、想什么？”胡佳仿若受惊的小兽缩起了脑袋，不详的预感在心头升腾。
“在想如何带一个双手反捆的大活人渡过这片海面，当时我灵光一闪，把她置在一座木筏上，哎，我就稍微辛苦点，推着木筏渡海便是了。”
“你！”胡佳既惊亦怕，几欲高声尖喝。
葛剑把手指竖在唇前：“嘘，小声点，虽然这货柜区蛮大的，但是很难说那些家伙们不会听到。”
胡佳惊眉倒卷，琼鼻怒折，眼里幽光好不委屈。
葛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二点半，下午比赛三点开战，时间紧迫，我可是约好了一个白痴必须晋级以便明早狠狠揍他一顿，而且……”葛剑凑到胡佳眼前，淡淡体香沁鼻而入，葛剑咫尺轻语：“大赛奖金有一万哦。”
“你这个只知道钱的混蛋。”胡佳酡云飞霞、咬牙切齿。
“我可没打算放弃老展的八千佣金。”葛剑露出一个无赖的笑，然后手指东方，那里有隐约的汽笛声在渐鸣渐近：“你们的船就要抵达了，而洪彪的船已经损坏了，洪彪现在是码头上的困兽，他哪里也去不了，所以，这里已经没我们啥事了，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吧，亲爱的警官小姐。”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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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振奋握拳，推开椅子长身而起，命令连珠炮般发了出去：“告诉我大部队的位置，沿岸船只搜集的情况，海警要多久到达，还有邻市借调的直升机现在到哪了！”
张杰在下达连串命令的同时，内心绝不似表情所显露的那么兴奋，他其实已经准备接受追捕洪彪失败的结果，并开始思考之后龙潭政局变化的对应之策，现在峰回路转，一切看似都有挽回的可能，龙潭各方势力肯定正在积极交涉，一个暂时的共识马上就会传达到他的手里，当前局势倾斜在他身上的压力其实分毫未减。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出一个万全准备，来迎接上头可能给予的任何一个命令。
指令到来的比预期更快，手下的情报汇总尚未交到手里，张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内容简单明确：
林玉森必须活，洪彪不能落在处理者手里。
林玉森要活，这句话一如字面，洪彪不能落在处理者手里，这里面就包含着几层意思——洪彪依旧有活着的价值，但只能活在龙潭公安局的手里，落入处理者手里的洪彪，必须是个死人。
各路人马的情报消息同时反馈到了张杰耳中。
“张局，大部队马上就能到达海岸，码头附近没有船只，已经在向十公里外的五号码头征调，五艘海警的巡逻船十五分钟后到达，直升机已经进入本市，在往码头方向飞去。”
张杰将所有情报、指令、消息在脑海瞬间梳理了一遍，以他多年为官经验，张杰早已意识到今日成败紧关自己的前程地位。情势火急时间紧迫，林玉森能否活下来，张杰只能扔给老天决定了，他所能做到也必须做到的，就是在处理部队到达前，当洪彪拒绝投降后，迅速送洪彪下地狱见阎王。
张杰当即有了决断：“给我接通海警船上的特警中队。”
十秒后，通讯接入：“报告总部，这里是特警大队，全员已完成作战准备，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码头，请指示。”
张杰对着话筒沉声下令：“抵达码头后伺机展开强攻，林玉森主任……尽量救援吧，完毕。”
“收到，遵命！”
挂断通讯，张杰又问：“码头内两人的情况现在如何？”
“胡佳同志和那位船、船王先生情况不明，爆炸后我们反复拨打手机三次，但都被对方挂断，现在对方直接关闭了手机。”
“那个人到底想干嘛，难道出事了？”对方的用意让张杰不得其解，不由看向展毅夫，展毅夫似有明悟，脸色反而愈加凝重。
“不管了！”张杰吩咐道：“让直升飞机途径大楼的时候停下，我要立即赶往现场。”说着看了眼老展：“毅夫，你也跟上。”
张杰与展毅夫在警局的停车坪迎来直升飞机时，马德华的身影也适时出现，道了句：“一起。”就跟着钻进了直升飞机，张杰蹙蹙眉，却没说话。
***
胡佳如一只愤怒的小老虎，目光恶狠狠剐在葛剑身上，继而眼神又化为一片幽怨，委屈悲切地可以荡漾出水花来。
“别这么看着我。”葛剑用收集的木板绳索捆扎着一个浮筏，头也不回道：“我知道你五分钟前就开始摩擦手腕上的绳索试图脱困，但是警官同志，我真的很赶时间，下午我还有一场比赛要打。”
“你混蛋，快放了我。”胡佳黛眉斜竖、杏目怒圆。
“洪彪逍遥快活的买卖被我弄糊了，说不定这会儿正气得想杀人，咱没事就别打扰他老人家了，我可没嫌命长。”
“在没有收到总部的撤退命令前，我绝不能离开，而且洪彪手上还有人质。”
葛剑站起身，蹲到胡佳面前，冷笑一声：“你说的是那啥林玉森？能在龙潭当官的，哪个不是身家惊人，在龙潭当几年官，他这辈子也就值了，你我不过凡夫俗子，这辈子还没腻味呢，就别陪人家去送死了。”
胡佳倔强地昂起螓额，针锋相对：“惩罚他是上帝的事，而我任务就是在他见上帝前救出他——我是码头里唯一的警察，我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我绝不会后退一步。”
葛剑无奈耸肩，走到旁边捆成粽子的匪徒身边，对着肚子就是一脚，然后扯下对方口里的破布，“告诉这位小姐，洪彪有多少人，多少枪？”
匪徒痛得热汗滚滚，咬牙颤声道：“有、有十五个人，十二把手枪，五、五把微冲。”
葛剑把布团塞了回去，与胡佳凝目相对：“我估计刚才的倒塌会让洪彪损失两三个人手，但十人以上的凶徒是不会少的，那么，你想靠什么去挑战这伙人？”
胡佳毫不退缩：“我是一名警察，牺牲这种事算什么！”
葛剑以手捂额，对天长叹：“天呀，我怎么会选择帮这么倔的一个家伙。”
胡佳偏过头，抿嘴生气，又看到葛剑手里的“木板”，不禁诧异，忍不住问：“你打算就靠这块木板……渡海？”
“这个是为你准备的。”
“什么？”
“忘了告诉你。”葛剑一脸坏笑：“本人乃飞霞山游云沟第一游泳健将是也，想当年本人年岁十三，连挑二十八名挑战之徒，一举奠定飞霞山方圆百里游泳第一人之名号，区区两公里海面何足挂齿，所以我就在想……”
“想、想什么？”胡佳仿若受惊的小兽缩起了脑袋，不详的预感在心头升腾。
“在想如何带一个双手反捆的大活人渡过这片海面，当时我灵光一闪，把她置在一座木筏上，哎，我就稍微辛苦点，推着木筏渡海便是了。”
“你！”胡佳既惊亦怕，几欲高声尖喝。
葛剑把手指竖在唇前：“嘘，小声点，虽然这货柜区蛮大的，但是很难说那些家伙们不会听到。”
胡佳惊眉倒卷，琼鼻怒折，眼里幽光好不委屈。
葛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二点半，下午比赛三点开战，时间紧迫，我可是约好了一个白痴必须晋级以便明早狠狠揍他一顿，而且……”葛剑凑到胡佳眼前，淡淡体香沁鼻而入，葛剑咫尺轻语：“大赛奖金有一万哦。”
“你这个只知道钱的混蛋。”胡佳酡云飞霞、咬牙切齿。
“我可没打算放弃老展的八千佣金。”葛剑露出一个无赖的笑，然后手指东方，那里有隐约的汽笛声在渐鸣渐近：“你们的船就要抵达了，而洪彪的船已经损坏了，洪彪现在是码头上的困兽，他哪里也去不了，所以，这里已经没我们啥事了，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吧，亲爱的警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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