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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去无踪也

    “喂,你开玩笑吧?这洞口起码有十米,怎么出去啊?”司马绫素心想这小毛贼当时那么轻易就被自己制服了,武功应该不怎么样吧,飞出这洞口……开玩笑吧?

    “呵呵,姑娘,这人不可貌相啊,过来,抱紧大爷!”影无踪说罢摆出一副大爷样趾高气昂的,司马绫素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难道这小毛贼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轻功了得?他既然有办法从这儿进来没摔死,想必肯定能出去。司马绫素安慰了自己一番后边定了定心,紧紧抱住了他。影无踪见伊人入怀也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屏住内息飞跃而上,期间也只是用脚蹬了两下洞壁而已,不出一会儿就轻松飞了出去。司马绫素靠在他身上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内力的波动,带着个人飞着心跳呼吸却不急不缓,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不是小毛贼,而是个飞天大盗啊!

    出了洞口便是一片荒野,连个鸡鸣狗吠都没有,只有几只乌鹊偶尔飞过,要想发现这个洞倒果真不易。

    “轻功不错。”司马绫素微笑着夸道,一副我可不是会随便夸人的样子。

    “哈哈,过奖过奖呀,在下影无踪,不知姑娘芳名呀?”影无踪在那儿装谦虚,客气地双手抱拳说道。

    “司马绫素。”司马绫素也笑着双手抱拳回道,当然,也只是配合的装装样子,像是绿林好汉一般。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影无踪在一起感觉特别放松和开心,像是个好哥儿们,虽然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诶,你是中原人吧,这么大老远的溜进鲜卑王宫偷了什么好东西出来啊?”司马绫素好奇地问道。

    “嘿嘿,那可多了”,他神气地回答,“不过最有用的啊还属这颗夜明珠了,以后挖地道就不用愁咯!”他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对着手里那夜明珠说道,不知为何竟给人感觉是一副色相。

    “那最宝贝的呢?”她又好奇地问道。

    “这最有用的不就是最宝贝的吗?”影无踪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转了转,回问道。

    呵呵,这臭小子想跟我打马虎眼儿,司马绫素心想,在鲜卑国境内那三天就听闻鲜卑丢了个国宝,好像是什么金甲,慕容吐谷浑曾穿过的,上阵杀敌刀枪不入。

    “你可知这鲜卑的国宝最近失窃一事?”她逼近了两步问道,眉毛往上挑了挑。

    “嘿嘿……”影无踪突然扯开了一个笑脸,不动声色地由实坐变为虚坐,轻离石头一寸一副拔腿开溜的准备招式,未想到全被司马绫素看在眼里。司马绫素“噗哧”一声笑出来,心想要是再开玩笑可就真把他给逼跑了,“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好好珍藏你的宝贝吧,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喂,你去哪儿啊?”影无踪唰地一下站起来。

    司马绫素也愣在了原地,是啊,我去哪儿呢?我要报仇,可是…怎么样才能报仇呢?凭我现在的实力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晋国上下应该都在通缉我吧,我好不容易从晋国逃了出来,自然得等有足够的实力回去杀了那老贼时才能再在晋国现身。

    “我。。。不知道。”

    “额…那你还那么着急走……”影无踪小声嘀咕着,“那你目前有什么事想做的吗?”

    什么事?当然是报仇了。

    “呵呵,你帮不上忙的”,她转身回答道,“你呢?你要去哪儿?”

    “我过惯了那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我的人生可以说是毫无目的却又目标明确——偷,我嘛主要任务就是浪迹天涯!”影无踪拍拍屁股走到了司马绫素身边,突然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一改嬉皮笑脸的语气说道:“让我猜猜我帮不上忙的事是什么”,他抬起右手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做若有所思状,正当司马绫素又想笑他时他突然蹦出来两个字让司马绫素的笑停滞在了嘴角。

    “报仇”,他将轻点太阳穴的手指指向了司马绫素,“但是你武功尚浅,哈哈!”他又嬉皮笑脸起来。他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疯癫,真是容易让人神经错乱,司马绫素仿佛有种错觉,此刻的影无踪好似不再是当时跟他一起滚出王宫的那个人了。

    “那你怎么——”

    “诶,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说出来不就没有意思了吗?刚好,我这里呢有本武功秘籍,前两天刚偷的,偷完才发现是女子才适用的武功心法与招数,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我,送你咯!”影无踪从怀中掏出一本黄白色书皮的书递给司马绫素,突然递书的手故意哆嗦了一下,武功秘籍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司马绫素弯身去捡时只觉一阵风吹过,拂起几缕发丝,再一抬头便发现影无踪早已没了踪影。

    “好厉害的轻功啊。”她不由发出了感叹,光看眼神便能猜出我的想法,过了两招便知道我功力尚浅,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不,若要在他身上用一句话,应当是人,不可貌相。

    那武功秘籍的黄白书皮上三个大字写着:梨花诀。这诀可是最难理解的啊,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参悟其中真谛,她心想,又好奇地翻了翻。

    “柳色春山映,梨花夕鸟藏。”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翻看了几页,只见全是诸如此类的口诀,简直就是一本诗集,那儿是什么武功秘籍啊?这得何时才能明白这是什么武功招数呢?她心急地又向后翻了翻,突然天降秋雨浇得她猝不及防,抱着书就向不远处的那个山洞跑去。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吗!”她无奈地抱怨道,一个劲儿地擦拭着那本梨花诀。突然发现被雨水打湿的部分仿佛有什么图显现出来,欣喜若狂。

    原来真谛在这儿啊!这写书人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她估摸着可能是那影无踪是实在没办法参透这些口诀,丢了又嫌可惜,无奈之下才肯把它送给自己的吧。她不顾大雨滂沱等不及地跑到山高处找到一处溪流,将书浸在里面片刻后拿出,发现口诀的对面页渐渐全都浮现出招数图,顿时激动不已。

    第二天,司马绫素便乔装打扮成鲜卑男子去前面的村庄请人来帮自己搭个茅草屋。她不敢透露自己是女儿身,怕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村民们倒是相当热情,见他一个瘦弱的小年轻只身在外怪可怜的,纷纷让他在村子里住下,说前头乞干家一家人都搬走了房子空着正好没人住。她想想也好,住在人多的地方也好有个照应,自己可以开个小医馆赚点小钱养活自己。

    不过每当夕阳西下后,便不容易在村子里找到她的身影了,每晚她都会偷偷跑到离村子不远的山前偷偷练习梨花诀。这荒郊野岭虽荒凉,可也倒没什么洪水猛兽,倚得山水田园间,溪林日月,倒也颇为悠闲自在。

    黄河走东溟,

    白日落西海,

    逝川与流光,

    飘忽不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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