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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花卿的传说

    “现在只能是这样了。”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认同萧淄的说法。

    “哎,那个东西是什么?”萧淄搀扶着那个男子正准备向前走去,却在正前方的黑土上有一个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萧淄和那男子飞快的对望了一眼,萧淄连忙向前几步,弯下腰来拾起了那东西。

    轻轻的把那上面的尘土擦了下去,映着那微弱的月光下望去——

    那竟然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由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玉牌子,在它的周边上还镶嵌着双层的珍珠。中央刻着两个不明的字体。

    萧淄有些诧异的把那个东西交到身后那男子的手中,“霆均,你看……这个字是什么?这两个字好像不是我们南萧国的字体,像是北胡或大陈国的通用文字!”

    那男子神色一凛、接过那玉牌一看,薄唇一颤,缓缓的念出那两个字来,“苏黎。”

    “苏黎?”听罢那两个字的读音,萧淄有些惊讶,“整个三朝两岛之地,不就只有一个家族姓苏黎吗!这个东西到底是谁掉的?”

    “看这玉牌上的尘土厚度,应该是掉落不久吧。”说罢,他拿起那块玉牌往鼻翼前轻轻一嗅,“这上面还带着无颜草的药香味。”

    “你是说,这个玉牌是那个凶恶少女掉的?”萧淄听罢男子的推断,双目一时间瞪得浑圆,说话的声音都颤颤抖抖起来,“难道……那个女子还和大陈的皇族有什么关联吗?”

    “也许是吧,听她说话的口音并不像是永安城的地方口音。”那男子神色不太自然的说道,随即抬眸望了萧淄一眼,“罢了,萧淄,你先把这东西收好了吧。”

    “嗯。”萧淄点了点头,见那男子的脸色不太正常便搀扶着他一步步的向着永安城的方向走去。

    今夜月色如水,古城永安以它最静谧的姿态屹立在南萧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谁也不会知道,那两个人的到来,竟给这个一派祥和、歌舞升平的美人窝造成了灭顶之祸……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这天,天还未亮,永安城中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金锣的敲打声,“忻州之战大败!忻州之战大败……明日忻州的将士会撤兵于永安城内,城内的居民务必交出五两的白银作为驻扎费用!”

    听到这声音,千家万户的灯火瞬时都亮了起来,宇文弃披上衣服步履褴杉的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绾绾从睡梦中缓缓的醒来,发现床边的人不见了,有些吃惊的往窗外望去。

    见宇文弃一个人站在院子之中徘徊,以为宇文弃心中藏着什么事,连忙也披了衣服走了出去。

    “弃,怎么了?现在天还早些,不着急开店啊……”绾绾细心的拿起一个灰色的披风给宇文弃披了上去。

    “哎,我现在很担心……”宇文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你知道吗,刚才里差说忻州城战败,将士在班师回朝之前会先来忻州驻扎。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

    “怕什么呢!他们只是在这里驻扎而已,这永安城这么大,难不成他们会这么凑巧的找到我们吗?”绾绾听了宇文弃的话,心下一颤,但是外表却是佯装着淡淡的笑意。

    “不,会的。韵弟自从两年前离开南萧之后,他什么时候放过我们了?他有多可怕……你不清楚吗?”宇文弃摇了摇头说道,“绾绾,我们还是赶紧的离开这永安城吧!若是真的被他找到,我们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当年的云家好。”

    绾绾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依依不舍的望着百草堂的庭院,缓缓的回过头来望着宇文弃轻声说道,“毕竟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年,若是忽然这么离开,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我们都已经躲到了南萧的最北面,为何他还是不放过我们?弃……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如果他真的一心要找到我们,我们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的。”

    “即便是无济于事,也总比呆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强。”宇文弃抓起绾绾的手臂,痛苦的低吼道,“我的脸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个鬼样子,不都是他害的吗!”

    “我们这几个兄弟之中,还是韵弟看的最明白。早早的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也比我早一步的得到了解脱。”

    绾绾沉默了,抬眸望向了苏倾皇住下的屋子,“可是……我们若是走了,花儿怎么办?弃,是你把她带来的,你心里很清楚。花儿现在的身子若是现在不得到好的治疗,总有一天会油尽灯枯。尽管,她现在的身子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给我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把花儿身上的毒素完全给祛除尽。只可惜她身上的那个毒中的太深了,已经潜伏在身上已达十几载,而且还是下了咒。”宇文弃点了点头,提起苏倾皇,脸上的忧愁更甚。

    “下了毒咒!”听到这三个字,绾绾的美眸瞬间瞪得浑圆,“花儿到底是和结了怨,谁竟然把如此毒的巫蛊之术用在了这个看起来纯良无比的少女身上!”

    “这个世上,在‘千日服’之毒上能够下咒的人,只有那大陈淮海那边的蓬莱仙岛上的人才能够。”宇文弃轻轻的说道,“世人相传,蓬莱仙岛上的人性本纯善,所以能给人下咒只会出自两个目的。”

    “什么目的?”绾绾震惊无比,瞪起眼睛大声问道。

    “一是,用在自己爱而不得的人身上。借此来控制对方……二是,用在自己恨的人身上,想在仇人毒发的时候,要他尝到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这‘千日服’是集合了当世最毒烈的一百零八种草药,在人身上的潜伏期十分的漫长,而且此药无毒无味。”

    “这种药也是蓬莱仙岛的人配制的,此药一现世,谁也没有想到这么毒如蛇蝎的药竟然会是一向以纯善闻名的蓬莱人发明的。”宇文弃语气淡淡的说道,“此药的原创者,发明此药其实也是为了控制自己的心上人。蓬莱人很可怕,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一生只专情于那个人。”

    “是吗?原来,爱情也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可怕。”绾绾听罢,目光变得呆滞、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蓬莱仙岛的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那个故事大约发生在上古时代,上古时代的蓬莱仙岛那是一个仙境,只有仙人才能够居住。那个时候,蓬莱仙岛上有一个名叫花卿的神女来到人间游玩,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了雷州大陆上的一个凡人。凡人亦是喜欢花卿,于是两个人就悄悄的成亲了。”

    “可是仙人和凡人怎么能够相恋、怎么能结合?更何况那花卿姿容美艳是掌管天上九重天的天君之子内定的王妃。天君之子知道了此事之后,便把花卿和凡人拉回了蓬莱仙岛,鞭打那凡人的肉体,强迫花卿认错,还要他们分开,否则他们就把那凡人做成活人俑,受尽十八味真火!”

    “花卿誓死也不认错,在那凡人被推进十八味真火之前,含着泪代替那凡人跳进了那十八味真火里面焚火自尽。那凡人见爱人为了他跳进了火海之中,亦是决然的跟着花卿跳了进去……”宇文弃想了想,慢慢的说起了那个故事。

    “然后呢?”绾绾听罢,忍住了心中汹涌的震惊,连忙问道。

    “那凡人的身子怎么能承受住十八味真火的煎熬,身子很快就灰飞烟灭了。被十八味真火焚烧的肉身,是很难再次转世的,花卿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爱人下一世不能转世,于是在灰飞烟灭之前不停的请求那天君之子。要他务必保护好凡人的真身。”

    “那天君之子怎么愿意?冷笑给花卿两个选择,如果她能够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他就当一切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就跳进那仙人坑之中,以她自己的真身换出那凡人的真身。”

    “花卿听罢,毅然决然的跳进了那仙人坑之中。换出了凡人的真身,于是那凡人的灵魂便可以永久的步入了轮回之中,而她自己却灰飞烟灭从此便永远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宇文弃笑着,回忆起小时候讲起的故事。

    “怎么会是这样……那后来,他们真的就永远了吗?那花卿最后到底有没有活着?”绾绾听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或许那花卿真的灰飞烟灭了吧!不过,那蓬莱仙岛的后人却说,那花卿没有灰飞烟灭,那天君之子对花卿心存感情,不舍得她就这么死了,于是在她灰飞烟灭之前保护了她的三魂三魄。但是,那仙人坑中的十八味真火却伤了她的元气,要等到一万年之后她才能浴火重生。”

    “但是……”说罢此话,宇文弃的神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语音戛然而止。

    “但是什么?”见宇文弃忽然住了嘴,绾绾有些好奇,连忙惊诧的问道。

    “世人相传,花卿出世,天下大乱。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宇文弃犹豫了一会,慢慢说道。

    “哎呀,这花卿女神存不存在还是两说呢!怎么回来如此荒唐的说法?”绾绾不以为意嗔道,又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罢了,这天色也大亮了。我们还是回去准备下,开店吧……”

    说罢此话,绾绾转过身子就进了不远处的屋子。

    宇文弃眼神意欲不明的望了苏倾皇住的屋子里一眼,又缓缓的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苏倾皇恰巧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望着宇文弃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惊奇,“弃师傅,怎么了?”

    宇文弃被苏倾皇忽然喊出的话给唤醒了过来,连忙笑了笑,“没什么……花儿,你把那天采摘好的无颜草晒好了拿到厨房煎好。”

    苏倾皇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着宇文弃,“为何要煎这么多的无颜草?难道最近这永安城中受伤的人有这么多么!”

    宇文弃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前线战况不佳,这永安城离得那里近,不少难民涌进了永安城。有很多老百姓可是在逃命的过程中受了伤。我准备做好了药就放在那街头上施药给那些难民,能救一条人命就救一条人命吧。”

    苏倾皇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弃师傅医德高尚、悬壶济世,真是当时的英雄人物啊!”

    宇文弃听了却摇了摇头,“论起贤德、医术高尚。我比不上我那小弟弟,若是他还在身边的话……”说道这里,宇文弃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不说话了,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没什么事了。花儿,等你煎好了无颜草就跟着我带着药到那朱雀街上施药吧!”

    说罢,苍老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在苏倾皇的面前渐渐远去……

    苏倾皇觉得今天的宇文弃看起来很是怪异,至于是什么地方怪异她也说不上来。

    摇了摇头,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辰时三刻,苏倾皇煎好了所有的无颜草,师徒两个带着煎好的汤药走到了宇文弃口中那个朱雀街的街头上施药。

    苏倾皇和宇文弃站在朱雀街头上,搬来一张八仙桌,摆上几碗无颜草的药汁,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等待着难民前来索要药物。

    等了许久,来往的人们只是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望着苏倾皇和宇文弃,然后冷冰冰的望了一眼摆在他们身前的药碗,直直的就向前走去,谁也没有停下来。

    苏倾皇有些惊诧,忍不住问着宇文弃,“弃师傅,为什么都快到晌午了,我们的药棚前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而且,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真的好冷漠啊!”

    宇文弃好像是早就预料一般似的,拿起手中的玉扇轻轻一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们的反应很正常,若是在大街上平白无故的有人摆着不要钱的草药要人喝,是谁也不会轻易的相信的。”

    “可是……”苏倾皇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好恹恹的坐在宇文弃的身侧,跟着他望着来往的人。

    过了好久,不远处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手臂抱着胸口上流着血的女人急匆匆的向着药棚的方向走来,见到苏倾皇和宇文弃,一下子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大声哭泣着,“求求两位好心的郎中,救救我的娘子吧!她……她如果再不止血的话,那血就要流尽了!我们的日子才过了多久!她若是死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宇文弃一听,连忙站起身子把那男子扶了起来,“公子不必行此大礼。为医者,理应救死扶伤!快起来,要老夫看看您夫人的伤势!”

    那男子一听,脸上的大喜连忙把女人从怀中抱了出来放在了胡凳上。

    宇文弃替那女子号了号脉,拿起纱布简单的替那女子包扎了一下,又要苏倾皇端来了无颜草让女子喝下,然后对那男子说道,“您夫人身子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喝下了这无颜草会暂时的止血。你拿着这张药方到左闾的百草堂去抓些药物。”

    那男子犹犹豫豫的接过药方,低下头小声说道,“真是很感谢大人的救治……只是,我和我娘子匆匆忙忙的从老家跑出来,身上的仅有的钱物都被那路上的劫匪给抢去了。现在身无长物,实在是没有什么钱去抓药的。”

    宇文弃听罢,丝毫不在意的脸上笑笑,“公子不必担心,那百草堂是老夫所开,公子拿着这张药方交给那堂中人就成,老夫保证分文不取!”

    男子听罢,立刻流泪满面,双手作揖抽泣道,“您就是我奉生的再世父母,若是在下能够活着熬过这场劫难,他日一定好好的报答先生!”

    宇文弃听了,连忙摇了摇头笑的格外的爽朗,“公子不用说的这么严重,这都是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草药而已。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药的价值怎敌得过一条人命呢?公子赶快的领着自己的夫人前去百草堂便是了!”

    男子点了点头,背起自己的女人拿着药方连忙离开了……

    旁人见宇文弃和苏倾皇这个药棚真的是一心施药,放起了那戒备之心,纷纷前来讨药治病。

    一时间,那不小的地方顿时人声鼎沸起来。苏倾皇和宇文弃忙的不亦乐乎!

    苏倾皇在一旁帮着宇文弃端药,若是遇到受伤的人多了,就拿起宇文弃药箱中的纱布帮着宇文弃替那些伤员包扎一下。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晚了。宇文弃和苏倾皇送走了最后一波人,准备收拾东西走时——

    萧淄此时正好从朱雀街经过,在来往的人群之中无意间竟看到了苏倾皇那雪白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连忙扔掉手中的东西躲在了一旁,偷偷的打量着苏倾皇的一举一动。又望了望四处的建筑,心里暗自记住,迅速的离开了……

    萧淄来到了一处幽静的老宅子里面,望着自家的主子闭紧了双目躺在床榻上,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个时候,那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目,一双闪着睿智精光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萧淄看,“怎么出去一趟,竟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买回来?”

    萧淄抿了抿嘴,缓缓的坐了下来,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道,“殿下,你猜,萧淄刚才看到了谁?”

    那男子见一向嬉皮笑脸、没有一点正行的萧淄此刻竟严肃了起来,敛了敛嘴边的笑意,“你遇到了谁?”

    “我看见了那天我们被四皇子的人追杀的时候,在永安城外遇见的那个少女。就是那块玉牌的主人。”萧淄脸色凝重,沉声说道,“殿下,自从我们捡到了那块玉牌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萧淄总觉得那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扭转乾坤的气势?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呢……”

    那男子的双目忽然闪现了一道杀意,继而转淡化成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萧淄,我们现在主要对付的敌人不是那个少女而是……”

    “殿下,明日我们的军队就会驻扎在这永安城。那个时候我们还怕什么呢?”萧淄摇了摇头,反驳道。

    “此次和大陈的战事,我方大败。单启晨和单启昭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一定会抓住这个小辫子不放。”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只可惜,这次战场上我单霆均遇到的是那用兵如神的大陈摄政王慕昭信。若是领军之人是荆南王苏月异的话,本王不至于会到了输的田地。”

    “殿下,这次大败泾州。圣上会不会真的降罪与您?这样会不会影响您登上那个位置?”萧淄听到单霆均的分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

    “只要有那两个人在,我单霆均必定是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只可惜,本王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所营造的一切都败在了这一场战役上。”单霆均叹了一口气,“不过,那慕昭信可真是一个英雄人物,败在他的手中本王无话可说。”

    “总有一天,本王会登上那个天下最高的位子,要这样的人为我所用!”说起此话,单霆均的双目炯炯有神透出一种吞并乾坤的磅礴气势。

    看着这样的单霆均,萧淄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要登上那个位子,究竟是要染尽多少无辜人的鲜血呢?霆均,你还记得你最爱的那个小弟弟小十八韵吗?”

    “就是因为你那么疯狂的热爱那个位子,你却重重的伤害了他。韵殿下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还不懂得什么叫权势、什么叫利用。你却强迫他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现在,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清楚!”

    单霆均听了,狂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什么叫帝王家,这就叫无情的帝王家!无情亦无爱,因为爱情和亲情都将会是人走上最高权位的绊脚石!适者生存,不适者就亡。这就是亘古不变的生存在帝王之家的教条。”

    “如果他真的面对不了这个现实,与其被现实淘汰还不如早些死去。省的最后不得善终、连个全尸都保不住。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帝王之家的命运!”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那还不如从未有过。”萧淄听罢,望着单霆均的脸上一阵的惘然,“霆均,对于韵殿下的离开。在您的心中难道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吗?”

    “你对他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的兄弟手足之意吗!”

    “兄弟手足之意对我单霆均来说,根本不需要。”单霆均听罢,面无表情,“我要的是那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全力!人有了权势才足以在这个世上立足。我要成就这泱泱的雷州历史上最具盛名的皇帝,我要万古流芳,让后代生生世世的人都称赞我单霆均的功德!”

    “我会用我手中的战刀告诉整个三朝两岛的人。征服这天下的人,唯有我单霆均而已……”

    望着单霆均说起权势和皇位那如狂如痴的神情,萧淄默然无声,暗暗的低下头去。

    不一会,转过头来望向窗外小溪前随风飞扬的弱柳……

    过了好一会,他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是你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标的话,那么萧淄会永远的站在殿下这一边无条件的支持您。因为……萧淄活在这个世上、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帮助殿下的。”

    单霆均听罢,有些惊诧的望了萧淄一眼,随即笑了笑,轻轻的伸手拍了拍萧淄的肩膀,开口说道,“萧淄,本王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亲情。但惟独不能没有友情。”

    “如果连友情也没有了,那本王就算是得到了整个天下也将是孤家寡人一个。”

    萧淄听了,眼神之中透出淡淡的忧虑。微微的点了点头,却缄默不语……

    一阵清风缓缓的吹起了萧淄额前的碎发,也唤醒了他脑中的某种思绪——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联系都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成王成帝者,一旦位居高位。怎可轻易的相信人?

    真的有单霆均成帝的那一天,那么他们之间所谓的友情也将不复存在了吧!

    霆均啊,霆均,你又是何必呢?逼走了自己的亲弟弟、又斩断了情丝,获得了这么一个众叛亲离的位子之后,你真的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吗?

    韵殿下,你到底在哪里?都说你去了大陈,真的是吗?韵殿下……既然你走了,就离得远远的吧!永远不要回到这个可怕的黄金囚笼。

    ……

    用罢晚膳,闲来无事……苏倾皇带着小白狐牵着红棕大马走出百草堂散起步来。

    南萧的夜间微凉,苏倾皇特意在梨花流苏裙之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在如水的月光的照耀下。那张清秀清丽的脸衬托的更加如水一般的剔透。

    走了许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躺在苏倾皇肩上的很安静的小白狐忽然显得十分的焦躁不安,扬起自己的小爪子抓着苏倾皇的衣服不放!

    苏倾皇觉得很是惊诧,不由得冲着小白狐嗔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见到什么漂亮的母白狐,要你的主人给你娶娘子了吧?”

    那小白狐血红色的双眸有些无奈的望着苏倾皇,尖尖的小脑袋不停的摇晃着。嗓子里‘呜呜’的不知道在发出什么声响。

    苏倾皇没有在意,以为它是饿了。只是拿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它一下,无奈的说道,“好了,我们这就回去吃点东西成了吧?”

    那小白狐很是焦急的用着自己的小脑袋磨蹭着苏倾皇,然后小巧的身子迅速的飞奔而下,匆匆的在前面跑着像是在向苏倾皇带路一般!

    “小东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苏倾皇跟在小狐狸后面,有些疑惑的大叫道。

    小狐狸对于苏倾皇说出的话置若罔闻,只顾走在前面为身后的苏倾皇带着路。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激起了‘哒哒’的声音打破了这夜间的静谧……

    小狐狸带着她在永安城的街道上左拐右拐,它时而抬起它的小脑袋在找着什么,时而低下头不停的在地上嗅着什么,慢慢的,他们越走越远,来往的人也渐渐的少了很多。

    来到一处极为幽静的街道上,小狐狸回过头来望了苏倾皇一眼,然后匆匆的又向前走去……

    那眼神不由得要苏倾皇一愣,明明是一只动物,为何眼中能流露的出如此的眼神?

    然后,牵着马又继续跟在小狐狸的身后。

    那是一座极为破旧的庙宇,人走进里面都能感受到屋里的那种尘土纷扬的呛人的气味!

    在四周墙壁的边边角角上甚至都能看到破破烂烂的蜘蛛网!在庙的中央,立着一具巨大的佛像,由于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那供奉着的香案上空空如也,只有那厚厚的一层灰尘!

    苏倾皇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不由得有些惊奇!

    那小白狐又蹭了蹭苏倾皇的腿一下,雪白的身子迅速的一跃,转向了那庙中的一处草席上……

    苏倾皇跟着小白狐走了过去,打开那张草席之后,不由得大惊!

    那草席上躺着一个人,肌肤白皙似雪、却在左脸的脸颊上被人划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上面的血液早就凝结成了黑红的血块,乍看上去,显得十分的狰狞!殷红的双唇轻柔如鲜花,原本有些清澈目光的双眼此刻紧闭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先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看到眼前的这副情景,苏倾皇心中不禁微微发酸——

    这原来是多么美好、纯净的一个少年啊,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单绍韵,他现在不该是好好的呆在大陈她的东宫太子府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异国他乡的永安城之中?

    苏倾皇顾不得什么了,拉起单绍韵的身子不停的摇晃着,呼喊着他的名字,“绍韵?绍韵你醒一醒啊……”

    昏昏沉沉之中,听到自己的耳边有人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单绍韵立刻缓缓的睁开了他的双眼望着眼前的人。

    “殿下?”由于体弱多病的缘故,他的嗓子透出一股沙哑,望着苏倾皇的容貌有些惊讶……

    “绍韵,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苏倾皇见单绍韵醒了过来,不由得大喜,望着他的脸连忙担忧的问道。

    提起自己的脸,单绍韵有些沉默,眼中露出淡淡的哀伤,“这张脸……是我在掉下悬崖的时候不小心划花的。”说罢此话,又抬起头目光凄凄的望着苏倾皇,“殿下,绍韵这张脸是不是很丑,是不是不能看了?”

    望着眼前这么柔弱的少年眼中悲恸的眼神,苏倾皇心中的那股痛意慢慢的蔓延开来,迅速的涌向了心脏,勉强露出了笑容,“不……绍韵不丑……”

    单绍韵听了,微微一笑,清俊的脸上笑得格外的凄惨,“殿下不必哄我了。反正韵到哪里都是多余的,有没有这张脸又有什么区别呢?”

    “谁说你是多余的?”听到单绍韵说出这么自暴自弃的话,苏倾皇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大声反驳道。

    “殿下,我隐瞒了您好多事。但是,请你相信,绍韵之所以不告诉您都是为了您好。因为一旦告诉了您,您将会卷入灾难之中……”绍韵听到苏倾皇的话,转过脸来,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对她说出这么一句不明的话。

    说完这句话,脸又转了过去,语气淡淡的说道,“殿下,有很多人都不理解您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选择离开。但是绍韵理解……这世界虽大,可是渺小如我们皆逃不过这一切的命数轮回。权势。野心。情欲。不管是芸芸众生的凡夫俗子,还是那彪炳史册的千古一帝,人谁又能逃得了这三个词呢?”

    “绍韵?”单绍韵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弄得苏倾皇有些呆愣。

    “殿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或许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单绍韵忽然转过头来,清俊的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笑,意味不明的说道,“殿下,但愿……你能走出这个命运。”

    “好了,先别说话了。绍韵,我见你的脸色不好,我们赶紧的出去找郎中诊治一下!”苏倾皇摇了摇头打断了单绍韵的话,拉着他的手一脸关心的说道。

    单绍韵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语气带着深深的恐惧和微微的颤抖,“殿下,以后你不要丢下韵好不好?这世上的人谁都可以丢下韵,求求殿下不要丢下韵……韵真的受够了那种感觉,那种被人背叛、丢弃的感觉。”

    “每到夜半人静的时候,韵都能看到当年那一幕幕可怕的情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他们都丢弃我,为什么、殿下!”

    听到单绍韵这一句句的质问,苏倾皇心中听的揪痛,连忙小声安慰道,“绍韵,你很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害怕,殿下永远都不会丢弃你,好不好?我们先去看郎中……”

    “不……我不要去!”单绍韵眼神一暗,忽然失控一般的推开了苏倾皇,身子颤颤巍巍的在不小的寺庙中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苏倾皇望着他的双腿,眼眶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那白皙似玉的双腿现在上面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就像一只只黑红色的蜈蚣盘曲在上面,触目惊心!

    苏倾皇拉住了那颤抖的身子,忍着心中的痛意问着单绍韵,“绍韵,我离开的那三个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

    单绍韵眼中闪着泪花,摇了摇头,手中死死的抱住那寺庙中的大红柱子不放手。

    “我不是要慕昭信照顾好你们吗?为何你还……”苏倾皇抓住单绍韵的胳膊,小声啜泣道。

    “在您离开的第二天,绍韵就被人掳出东宫了。这个事不愿昭信殿下……”单绍韵轻轻的摇了摇头,含着泪说道。

    “绍韵,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仇家竟恨你如此……”苏倾皇望着单绍韵,步步逼问。

    “我真的不能告诉殿下……对不起。”单绍韵拼命的摇着头,死也不肯把心中的秘密告诉苏倾皇。

    “绍韵,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但是这个病我们今天必须要治好!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若是你的伤口真的不小心感染了,你会死的!”苏倾皇锲而不舍的拉着单绍韵的身子,大声的喊道。

    “我不能出去。殿下,你不要管我了,我的脸成了这个样子,本不想要殿下看见的。如果上天真的要我死的话,那么我就死掉吧。在这个世上,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留恋的了。能在死之前看到殿下,韵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单绍韵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望着苏倾皇笑道。

    “闭嘴!如果你真的一心求死,那么就躲到一个地方悄悄的不要让我看见!既然叫我看见了,那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死掉!”苏倾皇抓起了单绍韵的衣领,声嘶力竭大声吼道。

    这么平地的一吼,单绍韵一脸呆愣的望着苏倾皇,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说着什么。

    “单绍韵,既然你来到了这个世上,就要对生你养你的娘亲负责。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的说死!就算全天下的人抛弃了你又怎么样?只要你不放弃你自己就行!”

    “如果你自己先放弃了你自己,那你还凭什么说别人抛弃了你?这样的你哪一点值得人喜欢!”苏倾皇红着眼眶,盯着单绍韵的脸大声说道。

    说罢,顾不得一脸呆愣的单绍韵,一把拉起了他的手拽着他离开了破旧的寺庙,“跟我走,去治好你身上的伤!等你身上的好治好了以后,不管你是去死也好,活也罢。我绝对不会在管你一下……”

    单绍韵的手被苏倾皇强制的拉着,他望着苏倾皇的背影,眼眶中的泪水夺目而出……

    ……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百草堂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了……

    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手中拿着火炬硬硬的闯进了百草堂的后院!

    宇文弃生性敏感,一听到声音,立刻坐起身子穿好了衣服,手下意识的向枕头底下摸去,手指的触感冰凉——是一把用于防身的刀子!

    ------题外话------

    哦,那个花卿者是谁呢?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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