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恶魔之翼
血魔勇者，传说，是最接近于血王的血魔——重铷&#8226；血。
“恶魔吗？”血红色袍子在空中飞舞，问候契旯的，是血刃。
‘挣’，血刃同契旯的黑雾刃相遇。夜之温柔不变，雾气，瞬间凛冽，刮向重铷。血魔抬头，血红色光幕阻挡了雾。嘴角扬起讥笑的弧度，“怎么，我作为你的对手，还够格吗？”
刃，再次相遇。“我没那么挑剔。恶魔挑剔的，只有灵魂而已！”
“所以，你选了燊枂？”刀剑，划出火光。
他选择了燊枂？黑影一闪，避开攻击，“不是我选择了她，是她选择了我！”
“是吗？有何分别？”嗜血的寒光！刃，挥向契旯的脖颈。
修长的手瞬间握住血刃，后跃入空，攻向他的天灵盖，“有区别。需要和被需要，是两种级别，不是吗？”
他侧身，左脚上踢。契旯旋身避开！风尘滚滚，那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不是肉眼可以观摩的战争。
“原来恶魔也会讲求光环呀。是我误解了！”
“光环不是讲究就有的。”
“明白---明白！我想说的是，我们，要这样耗多久？不使出真本领，可以吗？我---不是重铷&#8226；灰，不可能只在你的胸口划上浅浅的几刀，就消失的---至少，应该让我见见你的---恶魔之翼！”
契旯的皮肤，被瞬间割裂。什么时候冲破了黑雾？猛攻吗？
重铷的眼珠子因为某种欲望，而撑得老大。快频率挥动刀刃，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好像，是在催促什么，想要---迫切地得到什么！
“你，想隐藏到什么时候？”怒之音，从几乎撕破的声带里挤出。尖锐，令人毛骨悚然。不断有肌肤被划破的身影，摔倒的骨裂声，黑黑的一团雾里，什么也看不见。
燊枂站在战场外部，静静地观看着。忽然，一片黑色的羽毛，脱离雾的束缚，飘到她跟前，旋转，飞远。
是，恶魔之翼---还有，心脏被刺破的---那种悲鸣！
赢了吗？燊枂本能地闭上眼。黑雾散尽，恶魔之翼接住飞舞的雪花。风沙起。
契旯来到她跟前，问：“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执行我的任务了？”
“对！”她仍旧闭着眼，只是神色有些不对。
契旯看向空中，白流与暗红之流交锋。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白衣之人，似乎，在避讳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他扭头问。
她深吸一口冷气，忽然睁开眼，笃定地说：“用尽你的全力，杀了氐宿。源氏哀，我来对付！”
呃？契旯有些诧异。为什么？迷雾，又加重了吗？
氐宿和源氏哀恶斗无果，源氏哀身上多处伤痕，倒是氐宿，还是完好无损。正当氐宿做好给源氏哀最后一击的觉悟时，风雪之力涌来，削弱了他的攻击。
“燊枂！”打斗中的两人同时停下。
被恶魔的双翼守护着的绝美之人，出现在战场中央，面对着氐宿。
“燊枂，来我身边吧！”氐宿温柔地朝她伸出手。
然而， 她却步步后退，留下契旯。“哥，会原谅我吗？”她靠在源氏哀的怀里，伤心地问。
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恶魔的雾刃，出鞘。与此同时，燊枂埋头拽着源氏哀，飞过无底之崖。
“不行！”源氏哀甩开她的手，往回跃。
她急忙从后边抱住他，“源氏哀，就这样吧。不可能再修改一次，不能再被修改了---”记忆，人们支离破碎的记忆，再加以修改的话，会消失的！
不要！“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看着你受伤---你---”他话还未说完，熟悉的血香飘入鼻中。那么快？没有味道的血，在充满血腥的血世，是多么特别！
“燊枂！”他惊呼一声，回身查看她的身体。手臂，她的手臂被血染红了。侧头，空中打斗的氐宿，手臂上的伤，已经愈合了。转移，这就是---伤痛转移！
“不行，我要去告诉氐宿，他不可以那么做！”说着，他松开她奔向战场。
“源氏哀！”燊枂拼命追上去，再次扯住他的衣襟。他扭头，不甘心的眸子与她的视线相遇，“源氏哀，不要，不要跟他说！他是我哥---他是我哥--”
最后那四个字，听了，便让人肝肠寸断。
“燊枂！”我该怎么做？他茫然了。
燊枂扑到他怀中，死死抱住他，“抱着我，抱着我就好，什么也不用做。可以的话，张开结界，我不想让他看出一丁点端倪！”说完，泪流满面。
源氏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痛苦。张开结界，是为了掩藏她流血的事实。可是，她活不了，这样下去，她活不了！
最后，他还是那样做了。世上，有一个人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白色的结界内，她身上无端出现的伤口，越来越多，可见，恶魔的攻击，有多么无情。
他搂着她，哀声问：“就不能，就不能在此停步吗？杀了所有人，又如何？”我只要你，只要你还活着，还在这个世上呼吸着，就好！
“身为帝皇，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她的眼睛盯着空中的战况，心，却沉入湖底，连注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源氏哀，你爱的，应该是我的微笑吧。只是，我再也不能给你那样的微笑了。”没有色彩的笑容，有何意义？无法忍受血腥的眼睛，怎么可能给他笑容呢？能够感受弱小的心，怎么跳出喜悦的旋律？
“不！”他摇头，无声而泣，“我喜欢的，我爱的---”无论悲喜---
然而，她是铁定了心，要抛弃了他。
“帮帮契旯吧！”人需要食物才有力量。他饿着肚子跟着她那么久，能够战斗，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期望这种情况下的他，杀掉血王呢？更何况，血王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获得力量。不公平，太不公平---
“燊枂！”他忽然搬过她的头，深深吻住她的双唇。她的泪，就在那一刻，他尝到了。苦，毫无希望的苦。
源氏哀啊！她伸手，想要触摸他的发，那和天之蓝同色的发。她，很高兴了。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她已经很高兴了，哪怕是地狱牢笼，她已经很满足了。可是---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支配着，他放开了他喜欢的人。转身，投入战斗。无论如何，他都要做最后的斗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就---
万妆，又输了。输给了过去。
她身上没有伤，他的剑架在她脖子上，没有寒光。她无法对他出手，这是一个她曾经，拼尽力气去维护的人。
“万妆！”他收起剑，上来将她拥入怀，“放弃吧，万妆！”
放弃？万妆眼睛，被阴霾遮住了。“放弃，你让我怎么放弃？是她，是她让我失去了一切，你不是知道吗？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她在他怀中挣扎，却不敢太用力，她还是害怕，推开了，她就没有力气再靠上去。
“万妆啊！”他看着白色结界，难过极了，“她不是故意要决定谁的命运。我曾经恨过她，但是，后来，我逐渐理解了。她，无可奈何。”不能见血的眼睛，却必须注视着血腥布下一切，对她，已经够残忍了。
“就算无可奈何？为什么？要让我的家人做出牺牲，为什么是我的家人？是她扭曲了历史，是她扭曲了历史，才让我家归入血魔之列，被血族残杀，是她的错呀，是她的错---”
她哭，却无法流出眼泪。
央衣抱紧她，不敢放手。燊枂，无论是谁，只要向她伸出獠牙，就必死无疑。他不想她死，就如同那个时候，她拼命护住他一样。
“央衣---你知道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她忽然想到什么，颤抖着质问他。
知道！他该怎么说？
“万妆，我之所以远离你，你都知道原因的呀。如果你知道真相，你无法活，血王不会让你活。那些安息了的亡魂，就让他们安息吧。再者，当初，幽期家，确实背叛了帝皇。是帝皇大发慈悲，才没有杀他们的！”
那一年，就是因为幽期家的背叛，才让血灵的力量大大削弱，帝女才走上篡改记忆之路。
“可就算这样---”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杀了她的家人呀。怎么可以---
那年大战，幽期家抛弃了帝皇，选择向血王投降。
恰好，在第二日，帝女燊枂冰封了记忆，篡改了记忆，所有的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血族，杀了幽期家所有人。
仇恨，很难说清。可是，他想说的是，燊枂真的在避免，避免流血。只是，一切都那么不尽人意。
“万妆！跟着我走吧，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厌倦了这种战斗吗？”既然厌倦了，那就躲开吧。
“跟你走，能走到哪里？”她黯然了。如果记忆之女呈现的一切是真的，那么，源于诅咒，燊枂，是不可能杀了血王的。不可能！只要血王还在，杀戮就还会持续。
血魔，发狂的血魔，应该得到完美的冰封。
“谢谢你帮我救了本磨，可是，现在，你就再帮帮我好不好？”再帮帮他，再帮帮他，把那些没有悔改之心的血魔消灭。
她收起悲伤，仰头不解地看着他，“你要我帮你什么？”
“你看那里！”
“哦？”万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无底之崖的另一端，白色的结界外，围了很多血魔，天上，血王的力量暴走，恶魔和帝皇连手，才勉强制住他。
怎么会这样，血王，有那么厉害吗？血魔，感受到燊枂没有味道的血，都失去了理智吗？一部分血族在那里拼命守护着，情况并不是那么坏，只是，也不容乐观。
“你要我救她！”万妆的语气有些不悦。
央衣摇头，“你救不了她！”没有人，可以救得了燊枂，她，早就给自己判上了死刑。
万妆不知道他的话事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想拒绝他。毕竟，她想看到结局，她想听听那个女人亲口解释。
“好，我帮你！”她答应了。手一抬，漫天冰刃直射过无底之崖，血魔，倒地一片，与此同时，央衣在控制天气，尽力多制造水汽，让万妆发起攻击。
地上苦斗的南姬和沙萌看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万妆要帮忙呢？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们必须保护结界，那是帝皇的命令，也是帝女的命令。只是没想到，血魔的数量，简直多得令人咋舌。
记忆，忽然飞回那天，以为他们穷途末路了的那天。
“呼呼——”他跪倒再地，剧烈地喘息着，“万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无力的少男少女，看着追兵越来越近，少女堵上自己的性命，做了最大的决定，从怀中抽出匕首，朝少年大喊：你努力往前跑，我先挡住他们——
“不要，你不可能——”逃脱的，少年坚决拒绝。
然而，少女冷毅的一耳光，打断他的迟疑。
“我说的话你必须听——”少女收回手，将他往后推一步，指着那个方向，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我早已厌倦，你跃过了无底之崖，就去找帝皇，不用等我。一直向前，永远，也不要回头，不管——”我有没有跟来。
追兵已到，少女拿着匕首，守着那条路。
男孩没有选择，少女的心，他明白。
与其这样被杀死，还不如留你一个人好好地活着，然后回来，摧毁这个世界——
一路奔跑，他不敢回头，所以也就没看见，女孩是怎样在生死边缘徘徊，怎样誓死守住那条路，怎样，呼唤出身体里的弓，杀了所有的追兵，
又是怎样，被高级血魔打败，又是怎样凄楚而释然地被带走——
央衣没办法告诉她，其实，在很久之前，在遇到她之前，他和那个不可能被打败的人，真实的人，定下了协议。
他不可能给她和平，但是，可以给她梦，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
爱，是爱吗？他爱的那个人，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央衣，你会忘记我的，对吧？”落叶漫天之时，她盯着斜阳，平静地对他说。
“你要去哪儿？”他抓着她的手，不愿放。
微风，拂起她的黑发，发间，有巫女独特的檀香味。
“我，犯下了一个错。是我毁了她的，所以，我需要赎罪！”她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值得吗？”他不解，忧心难安。
“我---”她侧头，朝他伸出手，却步步后退，“我那时，因为某种原因，给她下了诅咒。永远无法解开的诅咒！”
“什么诅咒？”告诉他！他追上去，想抓住她的手，她却忽然旋身，跃出十米远。
“不要再过来了。”央衣！
央衣愣在原地，“为---为什么！”
“毕竟，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下。血染的夕阳，照亮的，是他的泪眼。
她不值得。她想说的，他知道。
她不曾爱他，将他留在身边，是因为他需要她。仅此而已！
当所有人都要面临记忆被篡改的命运时，他跪在那个体无完肤，但是依然高贵的帝皇面前，恳求：“请让我保持记忆，我不想，不想忘记她。一刻也不想！”
“我可以让你保持记忆，但是，你须终生为我奴仆！”
“我愿意！”没有半丝迟疑。
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消灭幽期家。幽期家族背叛血族，拿走预言石，以此向血王献上忠诚。
预言石，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于是，他假装成无辜少年，潜入幽期家，欺骗记忆被篡改的那一家人，毁掉预言石，还引入血族杀了幽期全家，除了温柔的万妆。
幽期家，可是将他爱的那个女人推入地狱的家族，他恨。
他喜欢的人，名叫——乔觉&#8226；橘。
然而，所有的坚持，在不长的时间内，发生了改变。曾经的那个女人，成了他的过去，万妆，成了他的现在。
可是，他，有资格走向永远吗？
如果欺骗可以获得笑容，他不会犹豫的。就让这一切，笼罩着迷雾，收集阳光吧。
血魔，被步步逼退，和燊枂，划上了永远的分界线。
血战中的血王，时时找机会靠近白色结界，但是，都被源氏哀挡回来了。燊枂，他的燊枂在流血---
恶魔折断了羽翼，从天空坠落，在离她五米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她的身体急剧抽搐，神情扭曲，绝望的悲伤几乎要撑破她的身体。天空中，白红两股力量还在恶战。
契旯---契旯---
可恶---恶魔胸膛伤口裂开，血正从里边往外渗，他的眼睛，死死瞪着天空中的黑影。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比恶魔还恶魔的血族！真是完美的进化！眼底，出现了满意的笑意---
契旯----契旯---
她的灵魂在呼唤他。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砸开结界。爬向那个土坑。她的身体蹭过的地方，出现一条骇人的血路。唇几近咬破，她毫无知觉，只想着，靠近那个坑，再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终于---
她欣喜，长吁一口气，从土坑之上，滚趴在他破碎的胸膛之上。
“契旯---契旯----”她唤他，声音微弱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恶魔的视线从空中收回，凝望怀中即将消失的主人，温柔，第一次脱离迷雾。他费尽力气， 将她拥抱。
“主人！”同样虚弱的心跳，回应着她。
她说：“契旯，取走我的灵魂吧！”
血还在流。他越来越虚弱，“不！失信于顾客，我便没有资格成为恶魔！”他与她定下的协议，便是助她杀了血王。
只是，血王不会比她先死，绝对不会。因为，某种诅咒。
“不是你失信于我，而是我失信---于你。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没有人。能够在我还活着的情况下---杀了他！”
是啊，他看到了。他和源氏哀发出的每一个攻击，都作用在燊枂身上。是啊，就是这样的诅咒，让他好不甘心。
“契旯---我不是个好人，你取了我的灵魂，取走我的心把---它注入我---我---的---源氏哀的身体里。你不会---违背的吧！”最终，她还是欺骗了他。
不会违背吗？是啊，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违背过。他就是一个影子，他喜欢成为她的影子。她是他服务过最聪明的女人，也是最奇特的主人。血族，怎么可能拥有灵魂，她却拥有时间最诱人的灵魂。他在这种诱惑下低下了头，他在她为他选择沾染人血的时候，心情有所改变。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及获取她的灵魂有意义。他知道，只有名正言顺地获取她的灵魂，她才会属于他！她的灵魂，才会属于他。可是，从一开始，他就被无意地算计了。真的---很阴险啊，他的主人---
沉默，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溜进他的身体，魅惑之笑，浮现在唇角，他闭上眼，作最后的道别，“真是个坏主人，从一开始，就没停止过算计我。暗黑之域的锁链，又将束缚我的身体。漫长的等待---会有你的灵魂来救赎吗？”
然而，她，已经听不清了。
修长的手，刺破她的肌肤，将蓝玉之心取出，推开她，恶魔之羽翼撑开，夜的笑容在阳光下叫嚣。
黑色的身影一闪，闪至源氏哀身后，将白玉之心注入他体内。在他诧异之际，拉着他一起后退百步。脱离氐宿的攻击。
源氏哀捂着心脏，不容置信地盯着地面。怎么会---她怎么可以---
“燊枂---！”血王顾不得其他人，飞身奔向燊枂！
土坑里，破碎的身体跃起。现在的她，只有血之记忆。而这份记忆，只有亲情。她朝他飞去，明亮的笑容，没有夹杂任何杂质。
“燊枂---”她的燊枂！！暗红色的身影拥抱住她，露出温柔的溺爱。就在那一瞬，黑红色的火焰，包裹着他俩。
燊枂在他怀里绽放笑容，“哥，我说过，不会让你孤单的，我做到了，你高兴吗？”
“高兴！”暗红色的眸子，什么也看不到。只要，只要他挥手，就可以躲避伤害。然而，他选择闭上眼，因为，他的妹妹，再也不会痛苦了。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他，他会保护着她，不择手段，让她回到他身边。
花月之下，他搂着她追逐群鸟。月光打在她唯美的脸上，真实得让人期盼。
他累了，她就捡起树叶为他扇风。
躺在地上的他，呼吸不紊，深深凝望。忽然，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
他闭上眼，感叹，“燊枂，你不该对我那么好的！”
“---”泪水滴落，她的血液，倒流，“哥---我也想，我也想就这样回到过去。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燊枂了。所以，不要对我仁慈，当我向你伸出獠牙的时候，你就刺破我的心脏，结束这一切吧！”说完那一切，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已没有了光明。
“燊枂！究竟是为什么，你要那么痛苦？”他问。他不懂，满天星辰与她何干？
是啊，为什么，她要这么痛苦？绝望而美丽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哥，我也想，我也想没心没肺地无视这一切。只要看着你为我战斗就好了。可是，哥哥，我不想见血。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血腥而生的。而哥哥，和我正好相反。”
树林里，鸟儿不语。
她脱离他的怀抱，一步步后退，“哥，记得我说过的话，当我---向你伸出獠牙的时候，你不要犹豫---”渐渐远离的她，笑容还是当初那个把他当做一切的妹妹。
“燊枂---”他伸手，想抓住她的身影。然而，她转身，飞向月影中，朦胧了---
她在风中飞速行走，泪水横撒。她在风中叫了多少声哥哥，叫得她声音沙哑。
哥，如果，我可以忍受血腥的战斗，我会做一个好妹妹的—
哥，如果，小时候，我可以像现在一样坏，是不是会好一点----
哥，如果你不是我哥，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痛苦---
哥，我舍不得抛弃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毁了她？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有她，会不顾性命，用全部的鲜血来换他活。也只有她，值得他抛弃生死。也只有她，会抱着一丁点的希望，和他奔向死亡。
他追求的，从来就不是血腥。只是，他的燊枂变了。现在，她又回来了，眼睛里注视着的，只有他一个人，即使只是谎言，他也会沉沦的。
‘轰’----
震惊之后，世界静止了。漫天的流沙，有悲伤的味道。
哥，你高兴吗？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能这样！我就提前抛弃心脏和灵魂，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如果我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的妹妹，我会的，我会抛弃心脏和灵魂。可是，那时的我没有看清。现在，我还是个好妹妹吧！好像是的，因为，你还在对我笑---
尘土飞扬，撩起绝美之人的蓝发。他跪在地上，单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无声地流泪。
燊枂---燊枂---他的燊枂---
源氏哀，我把心给你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死结。是她---是她放不下他。她沉沦于他的净白。是啊---是啊，那是和她的全部相呼应的净白。他爱她的全部，她用她的全部来爱他。可是---血之记忆是属于亲人的。魂之记忆是给那个付出了努力的恶魔。而，她给了他她作为血族存在过的血族之心。
真好，以后，就能和她一起去地狱谷，呼吸没有血腥的空气。他会聆听他的心跳吗---源氏哀---
源氏哀---
他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可是，他不愿放手。一个用全部爱他的女人，怎么能够放弃？所以，哪怕用全部的泪水来铺垫道路，也不愿意将一切道破。可是，她还是发现了---
她用一切来爱他，同样，她也用血之忆爱着她的哥哥，她也用她的魂之悸动，爱着恶魔。她还用她的净白，爱着和谐。爱太多，才会累人。所以，她碎了。他爱她，所以，爱了和谐。她成了他的妻子，是因为他爱对了方向。
可是，错了---还是错了，如果大家都退一步，就看着她在阳光下喜笑颜开，那也好---
爱，成了凶手。血淋淋的凶手。燊枂----燊枂---我无法甘心---
震惊血世的爆破声，终止了那场战争。
南姬和沙萌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燊枂，燊枂竟然和血王同归于尽。
“燊枂---”悲伤压住她的理智，南姬奋不顾身想要冲过去。沙萌慌忙回过神，死死拽住她，“不要去，南姬--不要去---”不要去，她已经---
“燊枂---燊枂---”南姬努力往那里伸手，泪水往下滴。怎么可以，她还没说出自己的心声，还没说出自己的心声---
“燊枂---燊枂---”南姬泣不成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从来没有恨过---她从来没有恨过---
沙萌从身后抱住她，哭着安慰她，“她知道的，南姬，她知道的---”---
万妆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个女人，竟然用这种方式。莫寻肩膀的上的鸟哀戚地在绕着那层云烟飞动，叫声凄厉。
克里斯&#8226；炜言，菲尼&#8226；源氏哀的扮演者，心中有股闷气无法抒发！不远处，天溪和柪腴溄忝谜驹谀抢铮醋耪庖磺校彩植镆臁
“那个，比月亮还美的东西，碎了！”栬庹鲎磐娴难劬Γ廖薰思傻厮党隹凇
柪腴溍挥兴祷埃嗤房戳丝刺煜⑾炙牧成瓤藁鼓芽础Ｄ歉雠怂懒耍运蚧饔心敲创舐穑繓离闇顺着他看到方向，发现了，她的理解误区。天溪注视着的---是帝皇！
“帝女大人！”血族跪地，一片哀嚎声。血魔，还幸存着的血魔纷纷往后退，被血王呼唤出来的嗜血，渐渐退却，理智归来。恶魔，迎来失败的圣裁。
暗夜之门开，众多锁链伸出，将恶魔拉向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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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吗？”血红色袍子在空中飞舞，问候契旯的，是血刃。
‘挣’，血刃同契旯的黑雾刃相遇。夜之温柔不变，雾气，瞬间凛冽，刮向重铷。血魔抬头，血红色光幕阻挡了雾。嘴角扬起讥笑的弧度，“怎么，我作为你的对手，还够格吗？”
刃，再次相遇。“我没那么挑剔。恶魔挑剔的，只有灵魂而已！”
“所以，你选了燊枂？”刀剑，划出火光。
他选择了燊枂？黑影一闪，避开攻击，“不是我选择了她，是她选择了我！”
“是吗？有何分别？”嗜血的寒光！刃，挥向契旯的脖颈。
修长的手瞬间握住血刃，后跃入空，攻向他的天灵盖，“有区别。需要和被需要，是两种级别，不是吗？”
他侧身，左脚上踢。契旯旋身避开！风尘滚滚，那不是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不是肉眼可以观摩的战争。
“原来恶魔也会讲求光环呀。是我误解了！”
“光环不是讲究就有的。”
“明白---明白！我想说的是，我们，要这样耗多久？不使出真本领，可以吗？我---不是重铷&#8226；灰，不可能只在你的胸口划上浅浅的几刀，就消失的---至少，应该让我见见你的---恶魔之翼！”
契旯的皮肤，被瞬间割裂。什么时候冲破了黑雾？猛攻吗？
重铷的眼珠子因为某种欲望，而撑得老大。快频率挥动刀刃，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好像，是在催促什么，想要---迫切地得到什么！
“你，想隐藏到什么时候？”怒之音，从几乎撕破的声带里挤出。尖锐，令人毛骨悚然。不断有肌肤被划破的身影，摔倒的骨裂声，黑黑的一团雾里，什么也看不见。
燊枂站在战场外部，静静地观看着。忽然，一片黑色的羽毛，脱离雾的束缚，飘到她跟前，旋转，飞远。
是，恶魔之翼---还有，心脏被刺破的---那种悲鸣！
赢了吗？燊枂本能地闭上眼。黑雾散尽，恶魔之翼接住飞舞的雪花。风沙起。
契旯来到她跟前，问：“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执行我的任务了？”
“对！”她仍旧闭着眼，只是神色有些不对。
契旯看向空中，白流与暗红之流交锋。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白衣之人，似乎，在避讳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他扭头问。
她深吸一口冷气，忽然睁开眼，笃定地说：“用尽你的全力，杀了氐宿。源氏哀，我来对付！”
呃？契旯有些诧异。为什么？迷雾，又加重了吗？
氐宿和源氏哀恶斗无果，源氏哀身上多处伤痕，倒是氐宿，还是完好无损。正当氐宿做好给源氏哀最后一击的觉悟时，风雪之力涌来，削弱了他的攻击。
“燊枂！”打斗中的两人同时停下。
被恶魔的双翼守护着的绝美之人，出现在战场中央，面对着氐宿。
“燊枂，来我身边吧！”氐宿温柔地朝她伸出手。
然而， 她却步步后退，留下契旯。“哥，会原谅我吗？”她靠在源氏哀的怀里，伤心地问。
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恶魔的雾刃，出鞘。与此同时，燊枂埋头拽着源氏哀，飞过无底之崖。
“不行！”源氏哀甩开她的手，往回跃。
她急忙从后边抱住他，“源氏哀，就这样吧。不可能再修改一次，不能再被修改了---”记忆，人们支离破碎的记忆，再加以修改的话，会消失的！
不要！“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看着你受伤---你---”他话还未说完，熟悉的血香飘入鼻中。那么快？没有味道的血，在充满血腥的血世，是多么特别！
“燊枂！”他惊呼一声，回身查看她的身体。手臂，她的手臂被血染红了。侧头，空中打斗的氐宿，手臂上的伤，已经愈合了。转移，这就是---伤痛转移！
“不行，我要去告诉氐宿，他不可以那么做！”说着，他松开她奔向战场。
“源氏哀！”燊枂拼命追上去，再次扯住他的衣襟。他扭头，不甘心的眸子与她的视线相遇，“源氏哀，不要，不要跟他说！他是我哥---他是我哥--”
最后那四个字，听了，便让人肝肠寸断。
“燊枂！”我该怎么做？他茫然了。
燊枂扑到他怀中，死死抱住他，“抱着我，抱着我就好，什么也不用做。可以的话，张开结界，我不想让他看出一丁点端倪！”说完，泪流满面。
源氏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痛苦。张开结界，是为了掩藏她流血的事实。可是，她活不了，这样下去，她活不了！
最后，他还是那样做了。世上，有一个人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白色的结界内，她身上无端出现的伤口，越来越多，可见，恶魔的攻击，有多么无情。
他搂着她，哀声问：“就不能，就不能在此停步吗？杀了所有人，又如何？”我只要你，只要你还活着，还在这个世上呼吸着，就好！
“身为帝皇，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她的眼睛盯着空中的战况，心，却沉入湖底，连注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源氏哀，你爱的，应该是我的微笑吧。只是，我再也不能给你那样的微笑了。”没有色彩的笑容，有何意义？无法忍受血腥的眼睛，怎么可能给他笑容呢？能够感受弱小的心，怎么跳出喜悦的旋律？
“不！”他摇头，无声而泣，“我喜欢的，我爱的---”无论悲喜---
然而，她是铁定了心，要抛弃了他。
“帮帮契旯吧！”人需要食物才有力量。他饿着肚子跟着她那么久，能够战斗，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期望这种情况下的他，杀掉血王呢？更何况，血王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获得力量。不公平，太不公平---
“燊枂！”他忽然搬过她的头，深深吻住她的双唇。她的泪，就在那一刻，他尝到了。苦，毫无希望的苦。
源氏哀啊！她伸手，想要触摸他的发，那和天之蓝同色的发。她，很高兴了。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她已经很高兴了，哪怕是地狱牢笼，她已经很满足了。可是---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支配着，他放开了他喜欢的人。转身，投入战斗。无论如何，他都要做最后的斗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就---
万妆，又输了。输给了过去。
她身上没有伤，他的剑架在她脖子上，没有寒光。她无法对他出手，这是一个她曾经，拼尽力气去维护的人。
“万妆！”他收起剑，上来将她拥入怀，“放弃吧，万妆！”
放弃？万妆眼睛，被阴霾遮住了。“放弃，你让我怎么放弃？是她，是她让我失去了一切，你不是知道吗？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她在他怀中挣扎，却不敢太用力，她还是害怕，推开了，她就没有力气再靠上去。
“万妆啊！”他看着白色结界，难过极了，“她不是故意要决定谁的命运。我曾经恨过她，但是，后来，我逐渐理解了。她，无可奈何。”不能见血的眼睛，却必须注视着血腥布下一切，对她，已经够残忍了。
“就算无可奈何？为什么？要让我的家人做出牺牲，为什么是我的家人？是她扭曲了历史，是她扭曲了历史，才让我家归入血魔之列，被血族残杀，是她的错呀，是她的错---”
她哭，却无法流出眼泪。
央衣抱紧她，不敢放手。燊枂，无论是谁，只要向她伸出獠牙，就必死无疑。他不想她死，就如同那个时候，她拼命护住他一样。
“央衣---你知道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对不对？”她忽然想到什么，颤抖着质问他。
知道！他该怎么说？
“万妆，我之所以远离你，你都知道原因的呀。如果你知道真相，你无法活，血王不会让你活。那些安息了的亡魂，就让他们安息吧。再者，当初，幽期家，确实背叛了帝皇。是帝皇大发慈悲，才没有杀他们的！”
那一年，就是因为幽期家的背叛，才让血灵的力量大大削弱，帝女才走上篡改记忆之路。
“可就算这样---”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杀了她的家人呀。怎么可以---
那年大战，幽期家抛弃了帝皇，选择向血王投降。
恰好，在第二日，帝女燊枂冰封了记忆，篡改了记忆，所有的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血族，杀了幽期家所有人。
仇恨，很难说清。可是，他想说的是，燊枂真的在避免，避免流血。只是，一切都那么不尽人意。
“万妆！跟着我走吧，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厌倦了这种战斗吗？”既然厌倦了，那就躲开吧。
“跟你走，能走到哪里？”她黯然了。如果记忆之女呈现的一切是真的，那么，源于诅咒，燊枂，是不可能杀了血王的。不可能！只要血王还在，杀戮就还会持续。
血魔，发狂的血魔，应该得到完美的冰封。
“谢谢你帮我救了本磨，可是，现在，你就再帮帮我好不好？”再帮帮他，再帮帮他，把那些没有悔改之心的血魔消灭。
她收起悲伤，仰头不解地看着他，“你要我帮你什么？”
“你看那里！”
“哦？”万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无底之崖的另一端，白色的结界外，围了很多血魔，天上，血王的力量暴走，恶魔和帝皇连手，才勉强制住他。
怎么会这样，血王，有那么厉害吗？血魔，感受到燊枂没有味道的血，都失去了理智吗？一部分血族在那里拼命守护着，情况并不是那么坏，只是，也不容乐观。
“你要我救她！”万妆的语气有些不悦。
央衣摇头，“你救不了她！”没有人，可以救得了燊枂，她，早就给自己判上了死刑。
万妆不知道他的话事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想拒绝他。毕竟，她想看到结局，她想听听那个女人亲口解释。
“好，我帮你！”她答应了。手一抬，漫天冰刃直射过无底之崖，血魔，倒地一片，与此同时，央衣在控制天气，尽力多制造水汽，让万妆发起攻击。
地上苦斗的南姬和沙萌看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万妆要帮忙呢？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们必须保护结界，那是帝皇的命令，也是帝女的命令。只是没想到，血魔的数量，简直多得令人咋舌。
记忆，忽然飞回那天，以为他们穷途末路了的那天。
“呼呼——”他跪倒再地，剧烈地喘息着，“万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无力的少男少女，看着追兵越来越近，少女堵上自己的性命，做了最大的决定，从怀中抽出匕首，朝少年大喊：你努力往前跑，我先挡住他们——
“不要，你不可能——”逃脱的，少年坚决拒绝。
然而，少女冷毅的一耳光，打断他的迟疑。
“我说的话你必须听——”少女收回手，将他往后推一步，指着那个方向，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我早已厌倦，你跃过了无底之崖，就去找帝皇，不用等我。一直向前，永远，也不要回头，不管——”我有没有跟来。
追兵已到，少女拿着匕首，守着那条路。
男孩没有选择，少女的心，他明白。
与其这样被杀死，还不如留你一个人好好地活着，然后回来，摧毁这个世界——
一路奔跑，他不敢回头，所以也就没看见，女孩是怎样在生死边缘徘徊，怎样誓死守住那条路，怎样，呼唤出身体里的弓，杀了所有的追兵，
又是怎样，被高级血魔打败，又是怎样凄楚而释然地被带走——
央衣没办法告诉她，其实，在很久之前，在遇到她之前，他和那个不可能被打败的人，真实的人，定下了协议。
他不可能给她和平，但是，可以给她梦，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
爱，是爱吗？他爱的那个人，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央衣，你会忘记我的，对吧？”落叶漫天之时，她盯着斜阳，平静地对他说。
“你要去哪儿？”他抓着她的手，不愿放。
微风，拂起她的黑发，发间，有巫女独特的檀香味。
“我，犯下了一个错。是我毁了她的，所以，我需要赎罪！”她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值得吗？”他不解，忧心难安。
“我---”她侧头，朝他伸出手，却步步后退，“我那时，因为某种原因，给她下了诅咒。永远无法解开的诅咒！”
“什么诅咒？”告诉他！他追上去，想抓住她的手，她却忽然旋身，跃出十米远。
“不要再过来了。”央衣！
央衣愣在原地，“为---为什么！”
“毕竟，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下。血染的夕阳，照亮的，是他的泪眼。
她不值得。她想说的，他知道。
她不曾爱他，将他留在身边，是因为他需要她。仅此而已！
当所有人都要面临记忆被篡改的命运时，他跪在那个体无完肤，但是依然高贵的帝皇面前，恳求：“请让我保持记忆，我不想，不想忘记她。一刻也不想！”
“我可以让你保持记忆，但是，你须终生为我奴仆！”
“我愿意！”没有半丝迟疑。
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消灭幽期家。幽期家族背叛血族，拿走预言石，以此向血王献上忠诚。
预言石，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于是，他假装成无辜少年，潜入幽期家，欺骗记忆被篡改的那一家人，毁掉预言石，还引入血族杀了幽期全家，除了温柔的万妆。
幽期家，可是将他爱的那个女人推入地狱的家族，他恨。
他喜欢的人，名叫——乔觉&#8226；橘。
然而，所有的坚持，在不长的时间内，发生了改变。曾经的那个女人，成了他的过去，万妆，成了他的现在。
可是，他，有资格走向永远吗？
如果欺骗可以获得笑容，他不会犹豫的。就让这一切，笼罩着迷雾，收集阳光吧。
血魔，被步步逼退，和燊枂，划上了永远的分界线。
血战中的血王，时时找机会靠近白色结界，但是，都被源氏哀挡回来了。燊枂，他的燊枂在流血---
恶魔折断了羽翼，从天空坠落，在离她五米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她的身体急剧抽搐，神情扭曲，绝望的悲伤几乎要撑破她的身体。天空中，白红两股力量还在恶战。
契旯---契旯---
可恶---恶魔胸膛伤口裂开，血正从里边往外渗，他的眼睛，死死瞪着天空中的黑影。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比恶魔还恶魔的血族！真是完美的进化！眼底，出现了满意的笑意---
契旯----契旯---
她的灵魂在呼唤他。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砸开结界。爬向那个土坑。她的身体蹭过的地方，出现一条骇人的血路。唇几近咬破，她毫无知觉，只想着，靠近那个坑，再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终于---
她欣喜，长吁一口气，从土坑之上，滚趴在他破碎的胸膛之上。
“契旯---契旯----”她唤他，声音微弱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恶魔的视线从空中收回，凝望怀中即将消失的主人，温柔，第一次脱离迷雾。他费尽力气， 将她拥抱。
“主人！”同样虚弱的心跳，回应着她。
她说：“契旯，取走我的灵魂吧！”
血还在流。他越来越虚弱，“不！失信于顾客，我便没有资格成为恶魔！”他与她定下的协议，便是助她杀了血王。
只是，血王不会比她先死，绝对不会。因为，某种诅咒。
“不是你失信于我，而是我失信---于你。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没有人。能够在我还活着的情况下---杀了他！”
是啊，他看到了。他和源氏哀发出的每一个攻击，都作用在燊枂身上。是啊，就是这样的诅咒，让他好不甘心。
“契旯---我不是个好人，你取了我的灵魂，取走我的心把---它注入我---我---的---源氏哀的身体里。你不会---违背的吧！”最终，她还是欺骗了他。
不会违背吗？是啊，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违背过。他就是一个影子，他喜欢成为她的影子。她是他服务过最聪明的女人，也是最奇特的主人。血族，怎么可能拥有灵魂，她却拥有时间最诱人的灵魂。他在这种诱惑下低下了头，他在她为他选择沾染人血的时候，心情有所改变。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及获取她的灵魂有意义。他知道，只有名正言顺地获取她的灵魂，她才会属于他！她的灵魂，才会属于他。可是，从一开始，他就被无意地算计了。真的---很阴险啊，他的主人---
沉默，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溜进他的身体，魅惑之笑，浮现在唇角，他闭上眼，作最后的道别，“真是个坏主人，从一开始，就没停止过算计我。暗黑之域的锁链，又将束缚我的身体。漫长的等待---会有你的灵魂来救赎吗？”
然而，她，已经听不清了。
修长的手，刺破她的肌肤，将蓝玉之心取出，推开她，恶魔之羽翼撑开，夜的笑容在阳光下叫嚣。
黑色的身影一闪，闪至源氏哀身后，将白玉之心注入他体内。在他诧异之际，拉着他一起后退百步。脱离氐宿的攻击。
源氏哀捂着心脏，不容置信地盯着地面。怎么会---她怎么可以---
“燊枂---！”血王顾不得其他人，飞身奔向燊枂！
土坑里，破碎的身体跃起。现在的她，只有血之记忆。而这份记忆，只有亲情。她朝他飞去，明亮的笑容，没有夹杂任何杂质。
“燊枂---”她的燊枂！！暗红色的身影拥抱住她，露出温柔的溺爱。就在那一瞬，黑红色的火焰，包裹着他俩。
燊枂在他怀里绽放笑容，“哥，我说过，不会让你孤单的，我做到了，你高兴吗？”
“高兴！”暗红色的眸子，什么也看不到。只要，只要他挥手，就可以躲避伤害。然而，他选择闭上眼，因为，他的妹妹，再也不会痛苦了。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他，他会保护着她，不择手段，让她回到他身边。
花月之下，他搂着她追逐群鸟。月光打在她唯美的脸上，真实得让人期盼。
他累了，她就捡起树叶为他扇风。
躺在地上的他，呼吸不紊，深深凝望。忽然，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
他闭上眼，感叹，“燊枂，你不该对我那么好的！”
“---”泪水滴落，她的血液，倒流，“哥---我也想，我也想就这样回到过去。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燊枂了。所以，不要对我仁慈，当我向你伸出獠牙的时候，你就刺破我的心脏，结束这一切吧！”说完那一切，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已没有了光明。
“燊枂！究竟是为什么，你要那么痛苦？”他问。他不懂，满天星辰与她何干？
是啊，为什么，她要这么痛苦？绝望而美丽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哥，我也想，我也想没心没肺地无视这一切。只要看着你为我战斗就好了。可是，哥哥，我不想见血。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血腥而生的。而哥哥，和我正好相反。”
树林里，鸟儿不语。
她脱离他的怀抱，一步步后退，“哥，记得我说过的话，当我---向你伸出獠牙的时候，你不要犹豫---”渐渐远离的她，笑容还是当初那个把他当做一切的妹妹。
“燊枂---”他伸手，想抓住她的身影。然而，她转身，飞向月影中，朦胧了---
她在风中飞速行走，泪水横撒。她在风中叫了多少声哥哥，叫得她声音沙哑。
哥，如果，我可以忍受血腥的战斗，我会做一个好妹妹的—
哥，如果，小时候，我可以像现在一样坏，是不是会好一点----
哥，如果你不是我哥，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痛苦---
哥，我舍不得抛弃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毁了她？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有她，会不顾性命，用全部的鲜血来换他活。也只有她，值得他抛弃生死。也只有她，会抱着一丁点的希望，和他奔向死亡。
他追求的，从来就不是血腥。只是，他的燊枂变了。现在，她又回来了，眼睛里注视着的，只有他一个人，即使只是谎言，他也会沉沦的。
‘轰’----
震惊之后，世界静止了。漫天的流沙，有悲伤的味道。
哥，你高兴吗？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能这样！我就提前抛弃心脏和灵魂，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如果我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的妹妹，我会的，我会抛弃心脏和灵魂。可是，那时的我没有看清。现在，我还是个好妹妹吧！好像是的，因为，你还在对我笑---
尘土飞扬，撩起绝美之人的蓝发。他跪在地上，单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无声地流泪。
燊枂---燊枂---他的燊枂---
源氏哀，我把心给你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死结。是她---是她放不下他。她沉沦于他的净白。是啊---是啊，那是和她的全部相呼应的净白。他爱她的全部，她用她的全部来爱他。可是---血之记忆是属于亲人的。魂之记忆是给那个付出了努力的恶魔。而，她给了他她作为血族存在过的血族之心。
真好，以后，就能和她一起去地狱谷，呼吸没有血腥的空气。他会聆听他的心跳吗---源氏哀---
源氏哀---
他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可是，他不愿放手。一个用全部爱他的女人，怎么能够放弃？所以，哪怕用全部的泪水来铺垫道路，也不愿意将一切道破。可是，她还是发现了---
她用一切来爱他，同样，她也用血之忆爱着她的哥哥，她也用她的魂之悸动，爱着恶魔。她还用她的净白，爱着和谐。爱太多，才会累人。所以，她碎了。他爱她，所以，爱了和谐。她成了他的妻子，是因为他爱对了方向。
可是，错了---还是错了，如果大家都退一步，就看着她在阳光下喜笑颜开，那也好---
爱，成了凶手。血淋淋的凶手。燊枂----燊枂---我无法甘心---
震惊血世的爆破声，终止了那场战争。
南姬和沙萌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燊枂，燊枂竟然和血王同归于尽。
“燊枂---”悲伤压住她的理智，南姬奋不顾身想要冲过去。沙萌慌忙回过神，死死拽住她，“不要去，南姬--不要去---”不要去，她已经---
“燊枂---燊枂---”南姬努力往那里伸手，泪水往下滴。怎么可以，她还没说出自己的心声，还没说出自己的心声---
“燊枂---燊枂---”南姬泣不成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从来没有恨过---她从来没有恨过---
沙萌从身后抱住她，哭着安慰她，“她知道的，南姬，她知道的---”---
万妆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个女人，竟然用这种方式。莫寻肩膀的上的鸟哀戚地在绕着那层云烟飞动，叫声凄厉。
克里斯&#8226；炜言，菲尼&#8226；源氏哀的扮演者，心中有股闷气无法抒发！不远处，天溪和柪腴溄忝谜驹谀抢铮醋耪庖磺校彩植镆臁
“那个，比月亮还美的东西，碎了！”栬庹鲎磐娴难劬Γ廖薰思傻厮党隹凇
柪腴溍挥兴祷埃嗤房戳丝刺煜⑾炙牧成瓤藁鼓芽础Ｄ歉雠怂懒耍运蚧饔心敲创舐穑繓离闇顺着他看到方向，发现了，她的理解误区。天溪注视着的---是帝皇！
“帝女大人！”血族跪地，一片哀嚎声。血魔，还幸存着的血魔纷纷往后退，被血王呼唤出来的嗜血，渐渐退却，理智归来。恶魔，迎来失败的圣裁。
暗夜之门开，众多锁链伸出，将恶魔拉向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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