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血世轮回

正文 第九章 哥哥

    。那是隔绝血灵和血魔的分界线。雪花弥漫,寒风和尘土相和。无底之崖的两侧,两军对峙。

    黑暗之魔扯掉长袍,露出俊美魅惑的面孔,朝敌军美丽的首领伸出手:“燊枂,来我身边吧,我会为你扫平所有的阻碍---”

    除了知情人,其余人都以为,燊枂会拒绝,谁知,她竟然松开挽着源氏哀的手,只身跃过无底之崖,而且,帝皇也没有伸手去阻止

    ---

    “燊枂大人---”不知情的人大叫---

    蓝纹白衣,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飘然,停驻于血魔之王身前,握住他的手,顺势,靠进他的怀抱,露出无奈的笑容:“哥哥—”

    “嗯!”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容颜,点头。

    眼里,竟然没有一丝责怪。

    观摩的人,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最先忍不住的是沙萌,她不信,后退一步,大声质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帝女大人---是血魔之皇的---妹妹?”

    惊讶的人,不止沙萌一个---

    “所有的一切。”得到帝皇示意的知情人‘讳言’站了出来,抬眼看向众人,说:“扭曲的那段历史,就由公主凯•绫罗呈现---”

    话音刚落,黄绿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站在空中。只见她双手舞动,念着奇怪的咒语,那段被隐藏了的历史,赫然再现。

    ---

    叙述的故事,已经无法影响走过的人。

    “燊枂,你做什么,都没有错,我只要保证到最后,你还完整,就行---”

    怀中的人眼神黯然,从他怀中抽身,退后一步,凝望片刻,转身,跃向对立的那面崖。无底之崖的风回旋,似乎要席卷一切。她没有回答,

    所有的一切,早在很久以前,就注定了。

    绝美的人落地,顺势移至源氏哀和契旯中间,正式宣战:“吾军,以守护和平之名,立誓消灭血魔血世。守卫一切的血族战士,跃过无底之崖,迎接战争胜利”

    “是!”唯命是从的将士纷纷拔剑,乘上帝女的冰雪之风,进攻。

    战斗的号角吹响,大地动荡。

    嗜血的人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慌张。他知道,只要对手不是燊枂,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消灭---消灭所有对燊枂心存幻想的人---

    和平,和平吗?和平就是糟蹋她的爱心,糟蹋她的眼泪---那些在地上匍匐的低贱之人,有何资格,得到燊枂的垂怜?

    所有人都出动了,除了燊枂和那个曾经在黑夜里咬牙切齿的巫女——卻妃•渺昨。曾经以敬仰目光瞻仰着她的小女孩,现在,竟然也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看来,她的罪过,又深了一层。

    腥风血雨,一切都不能阻止。

    “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卻妃轻蔑地笑出声,“只会假借他人之手,肮脏的女人,你以为挤出几滴眼泪,就可以获得所有人的同情了吗?乔觉大人的血,那些被你利用之后牺牲的性命,你打算视而不见吗?你哥哥犯下的罪,你也想一并抹去吗?”她很气愤,气愤眼前这个获得了一切的女人。也恨,那些因她而死的生命,最后,竟然都是带着笑的,一副,只为她的模样。

    燊枂沉吟片刻,眼睛里,倒影着战争的进行。“我没想过抹掉,也没想过要承担。我就是这么自私,你不是有定义的吗?”她就是这么自私,她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恶,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卻妃冲上来。抓住她的双肩一阵摇晃,有种想要撕碎她的冲动。快要被怒意撑破的双眼,失去了美感。

    燊枂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毫无表情,“如果骂了,你会觉得舒服的话,那你就尽兴吧!”

    巫女颓然,退后一步,大声吼道:“我恨你---燊枂,我恨你---”说着,她的手,穿进燊枂的肩头。

    燊枂没有任何意外,一点也没意外,抓住她的手,语气一点点冷下来。“泄恨吗?憎恨,是你的权利,但是---利用像栬饽茄暮⒆樱悴痪醯眯叱苈穑俊

    巫女的手,被燊枂无情抽开,血滴,诱人的血滴,溅起。巨大的力,让巫女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问题很奇怪!”燊枂冷哼一声,别开眼,“你忘了我是谁的嫂子?你忘了我是谁的妻子?这样的事情你想瞒着谁?”

    “是----”记忆之女!不过,被揭穿了,也好!

    “是,又怎么样?”巫女收起震惊之情,毫不羞耻地承认,“是我,你又能做什么?我倒是知道你手上沾染的鲜血够多,难道,也想让我的血,帮你洗洗手?也是哦,如果不是被鲜血滋养出来的,你,怎么会出落得令人窒息呢?你令人窒息的美貌,也是靠鲜血凝聚起来的。不用遵循阴阳之交就可以降世的原始血族,就这一点,令人恶心。”

    “卻妃,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标上正义之名的扭曲,这一点,和我很像,无论是什么,都喜欢,和自己很像的东西,对吗?”

    “别拿我跟你比!谁跟你相像,你说谁跟你像啊?”

    ‘啪’,燊枂稳稳地握住她打过来的拳头,冰冷的眼神直射入她怨恨的眸子,“挣扎吗?还是想要逃避吗?原始血族的血,就算是经过千年也会散发出永不腐朽的香气,羡慕吗?就算是双手沾满罪恶的秽物,也可以呈现绝美的姿态。所以,我和你,只是像而已。我呀,可不想连小孩子都利用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是乔觉最喜欢的巫女。光凭这一点,我应该有保全你的职责。对吧,卻妃?”

    “不需要!”巫女猛地抽回手,“我不需要---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要怎样结束这场纠纷,无聊的纠纷?”她只想知道结局,如果乔觉的预言没错的话,那么,结局对卻妃,很有利---

    燊枂无所谓地耸耸肩,双手一摊,“你不需要知道,从一开始,你不就打算作个看客而已吗?你还是走吧,再晚一点,我猜,你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要对我动手吗?还是你那些忠实的仆人,你可看清楚了,现在,危险的是他们!”

    卻妃的手,指着战场。因激动而起伏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是,灵魂波。果然,还是很相似。

    “难得,在你眼里,我的形象,还没那么糟!可是,你就没想过,我会动手吗?”

    “你?”巫女怔了怔。好像,她真的没想过!

    燊枂背过身,挥挥手,“走吧,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乔觉有让你活下去的理由。放那个孩子自由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她想要的答案?她想要的答案---“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不然,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黑色的影子,消失了。

    被嫉妒激发的恨意,在她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她不能持贬低的态度,她不能保证,如果自己处于卻妃的处境,不会生出这样的恨意。她太得天独厚了,所以,上天要让她背负所有的血腥。在彻底毁灭之前,她需要的,只是完成对两个人的承诺---

    够了,所有的一切,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曦魂,还是输给了己璞,因为,他控制了罂粟,用他邪恶的血,控制了罂粟。当罂粟的短剑,刺破他的肩骨时,他的心,出现了裂痕。他无能为力,看着罂粟因为这种控制痛苦着,煎熬着,他无能为力。那个声音,罂粟还是拗不过那个声音。那具瘦小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那么多---

    “罂粟!”他伸手,想安慰她的,可是,就在眨眼之间,被控制了的罂粟,刀锋转向,刺入自己的心口。“不要---”他大叫,可是,一切还是发生了---

    阴柔男人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得意不已。看别人在痛苦里挣扎,竟然是这么美妙的事。比,在血魔世界里刀锋相向好得多。他侧头查看自己心口的伤势,惊魂未定。就差那么一步,如果不是他早一步控制了罂粟,那么,死的人就会是他。曦魂,还是不好惹。但是,现在,他是多余的。这场戏,结束了。拥抱着绝望哭泣的人,还是用鲜血谢幕,比较好!

    “曦魂,我对你,也算是仁慈了吧?”阴柔男人奸笑着朝曦魂靠近。抱着罂粟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根本看不见他。

    血丝,从女人口中流出。“主人---主---”她乏力地扬手,快要靠近时,又无力下垂。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充斥着他的哭叫,恳求。

    “罂粟,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泪,打在她的脸上。血色梅花,还是绽放了。

    “这---是我的错。奴隶,就应该---有奴隶的样子---怎么可以,对主人挥剑相向---真是---失败。所以---我想到了---最好的办法---”

    “罂粟---罂粟---”---

    人影投下的阴霾,笼罩了他俩。毁灭之手高扬,瞬间,划向曦魂的头颅。

    “就在这里结束—唔-”吧!最后的感叹,变成了痛苦的哀嚎。绝美的女人,从后边拥抱着他。那是血魔觊觎的---血的温柔。

    “你---”他想回头,看看,那个用手刺破他心脏的人,是谁,可是,他的身体,被柔软的手,看上去柔软的手,禁锢住了,一丝力量也无法提起。完美的香味,血的完美香味,没有气味的血的味道,如此完美。无味,才是血族最完美的香味。在那人开口的时候,他什么也没闻到,可是,血液沸腾了。

    “结束---是我的权利---你,说错台词了!”无情的手,抽出,血,溅出。奇怪的是,己璞,竟然没有哼一声。反而,靠着凶手的臂膀,莫名地笑了。

    “帝女大人,还是喜欢偷袭啊!不过,我能死在你手上,是不是很幸运?这种温柔,那么多人在争夺的温柔,我却得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呢?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会吗---”

    流沙,从她手中滑落。

    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吗?燊枂没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被人当成希望,当成最后一根稻草。

    “帝女大人,请救救罂粟---救救罂粟---”曦魂跪在她面前,抱着罂粟一个劲儿恳求。身上的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不断地涌出鲜血。

    燊枂忽然想到,那个时候,帝皇和血王大战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温室里任性的孩子,可现在,却已经能够为心爱的人哭泣、恳求了。

    燊枂吃惊,但是没表现出来。躺在地上的人, 由不得她有多余的话。她蹲下身,划破手腕,给罂粟喂食自己的鲜血。曦魂捂着口,那绝妙的香味,逼迫出他血族的本性——血红色眸子。喉咙,好热,想---喝---

    奇迹出现了,喝了燊枂的血的罂粟,全身被黑红色的光芒包裹着。燊枂撕下一块布条,包住伤口,嘱咐他:“你把她带到无底之崖的另一头,这里,很危险。”

    “帝女---”曦魂抱起罂粟,想说些关心感谢的话,可是,没机会了,闻到香味的血魔,已经凭着本能靠近了。他现在受伤了,留在这里,只是累赘,想到这儿,他费力地控制自己的双腿,快速助跑,一跃。

    燊枂冷眼扫过那些血魔,嘲笑的意味十分明显。这些血魔,都想在她手下失去生命吗?这样,她也不会阻止的!

    可是---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风雪---忘却之音!”飘渺如歌的声音,以风雪为载体,涌向像黑云一样压过来的血魔。成百上千就在这一击之下,忘记了本能,选择了畏惧,她加在上边的畏惧,四处逃窜。这种畏惧,会让他们温顺---

    音之帝女,就是用声音篡改记忆。这份能力,早在三岁时,她就已经能够使用自如了。

    一切,和预期的一样,很完美。源氏哀和氐宿在百里之外对战,至少,没有人受伤。和契旯对战的血魔,也不可小觑。被称为血魔战士的高级血魔,和原始血族的能力,可是不相上下的。血魔,能够修炼至此,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燊枂在寻找,从一开始,就盯着她的眼睛的主人。果然,在仓皇人群中,穿着红色裘袍,黑红色的剑,削铁如泥。

    曈烁•边韵!

    “佐戎裔•燊枂,你打算,用什么来解释,你扭曲历史的原因?”女人扛着刀,挺着诱人的胸脯,冷笑着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哦?”燊枂挑眉,饶有兴趣地问,“我要解释什么?”

    “身为帝女,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边韵掩口笑,那笑容,却无法到达眼底。

    冰冷的笑容, 她究竟,要面对多久?“抱歉,这一点,我不能否认啊。”

    “真让人寒心啊,血族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说着,她敲敲脑袋,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

    “想不通,那就不用再想了。我倒是不觉得,有多少人在我身上花费心思。倒是我,在血族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你---理解吗?”

    “理解,理解!”当然理解!“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要怎么收场?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是打算把我们都杀了,留下最大的祸害吗?你和他可是一体的,你舍得,对自己动手吗?尊敬的---帝女?”

    在最后的两个字,咬了重音啊!

    “如果,我说我舍不得,难道,你还要动手吗?”

    “动手?”女人忽然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傻瓜?我可是长了教训的。我可不想被我喜欢的男人剜心!”

    月里•十八,不就是最好的教训吗?她到人间,只是为了向燊枂伸出獠牙而已。可是,那个男人就因此,封印了她的能力,让她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何其残忍。

    “那么,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那又如何?谁规定的,我一定要做什么?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风,带着尘土,吹过。

    燊枂盯着女人的眼睛,平淡地说:“抱歉,你要的东西,我无法给你---”

    “我说,你是不是太过于贪心了?再怎么说,我也在他身边那么久,你就打算这样对待一个像你嫂子一样的女人吗?”明显的怒意,流动着。

    “不是我过于贪心,而是---”她顿住了,明亮的眸子失去了颜色,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而是什么?”边韵急急追问。

    而是---燊枂捂着心口,后退一步,雪花,在她周围打转。“在雪花飘飘的夜晚,他---放弃了自己的心!”

    “什---什么?”边韵感觉,世界在那个时候,抖了抖—

    雪花飘飘的夜晚,迎来了哥哥的生日。她十分高兴,因为哥哥的关系,源氏哀提前送了礼物,是一副星星手链,和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她珍藏着,甚至担心拿出来戴都会不小心损坏了那完美的光芒。

    仆人在身边不停地夸赞她的着装,她喜悦的心,却一点点沉重下来。问没有多少高兴颜色的母亲:哥哥去哪儿了?

    高高在上的母亲举起一杯酒下肚,摇头说不知。

    “我去找找——”她想也未想,拔腿就跑了出去,紧张地寻找兄长。

    “哥哥——哥哥——”神殿大大小小的角落,她都寻了个遍,一无所获。她想到哥哥可能出神殿门之后,急急忙忙来到神殿门口,那些侍卫却不让她出门,无论她怎么说,那些人就是不让。逼不得已,她打晕侍卫,逃了出去。

    城墙上,帝女身边围着一群仆人,她冷冷地看着燊枂远去的身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女儿,果然,除了容貌之外,没有一点是她满意的。

    她大街小巷地寻找,害怕那个凌乱的世界,不小心,伤到她在乎的人,然而,跑到半路,一个念头闪过,她停下脚步,往雪山上跑,是那个—

    一定是那个——

    几天前,她在庭院里打扫,恰好哥哥从房间里出来,她笑着说:“雪的季节又来了,哥哥,想要什么礼物?”

    他笑着拿过她手里的扫帚,指着远方的雪山说:什么也不要,只要燊枂可以陪我一起看雪就好。

    ——

    她不敢停歇,顺着山路,急速往上跑。等他到达的时候,雪花已经在那个人的身上堆积了厚厚一层。

    “哥哥”燊枂气喘吁吁冲上去,手忙脚乱扒开他身上的积雪,担忧地看着那个镇定而奇怪的人,问:“天气那么冷,你怎么待在这儿?”

    漂亮的人扯动僵硬的嘴角,无所谓地笑笑:“我在等待你的礼物!”

    “哥哥,你——”这么做简直是乱来。没有说出的话,被雪地里蠕动的东西吓得咽了回去。“那——那是——”

    “小心,燊枂——”氐宿本能地推开她,自己,却被雪鬼的獠牙伤到手臂。

    那是燊枂见过,最丑陋的东西。佝偻着身,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好的肌肤,甚至,被雪花覆盖的皮肤,还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而且,脏乱的黄水,还滴个不停,她惊呆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氐宿张开双手,护住燊枂,拔出利剑,指向雪鬼,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杀机:“不可饶恕---”让燊枂心生畏惧的东西——

    话音未落,身体便已飞出。

    雪鬼的力量,比得上二级血魔,纵然他很厉害,但是,还是过于年幼,十六岁,经验不足。刚开始,雪鬼依靠着经验确实占上风,随着战斗时间推移,情况反了过来,而且,氐宿是越战越勇,根本势不可挡。

    “哧”的一声,雪鬼的手臂,就这样离体。

    “呜呜——”雪鬼在地上疼痛翻滚,血水和雪夹杂在一块。氐宿带给它的恐惧,已经超过了它能够承受的界限。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它将目光,移向燊枂——

    没有怜悯的眸子冷冷扫过雪鬼,抬手,瞄准雪鬼地脖颈,砍了下去。

    “唔”雪鬼悲鸣一声,拼尽力气侧身躲过,说时迟那时快,使劲蹬地,扑向燊枂。面对扑过来的东西,燊枂本能地向后跃,想躲过,却忘了,下边,是雪崖“哥哥——”她大叫一声,身体急剧下落——

    氐宿的剑,快如闪电,穿过雪鬼的身体。毫不犹豫,跃下雪崖,抓住燊枂的手,将她护在怀中。

    燊枂惊魂未定,刚想舒口气,却看见,雪山崩了,她还没来得及提醒氐宿,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

    世界,安静了,她闻着那股熟悉的血味,身体无助地颤抖。

    巨大的冰块砸下来的时候,他推开了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燊枂肯定,她们被埋在雪山底下,如果不是那两块寒冰,他们,肯定连活动的空间也没有。氐宿受伤了,燊枂害怕,颤抖的大脑一片空白。

    “燊枂,别怕,有我在——”他咬牙忍住疼痛,将无助的她搂进怀中。

    他的怀抱,本应该给她安全感,此刻,却让她更加难受。他的胸口,正滴着鲜血。心脏受损的血魔,会消失——

    难过,取代了恐惧,让她镇定下来。她止住可怜的泪水,解开他的上衣,用治愈术帮他治愈伤口。可是,他的心脏,好像,震碎了一半——

    她仰头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哭什么啊?燊枂?”他低头拭去她脸上的泪迹,心疼不已,“燊枂是最美的,所以,不能哭——”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坚强地擦掉泪水,她拉开肩膀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颈,闭上眼睛说:“我没有准备任何礼物,能够让哥哥成功逃离,也算是有贡献吧!”

    “燊枂——”他别过脸,努力控制住那种致命的诱惑。“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用咒术,封住自己的味觉,帮她整理好衣服,重新将她拉进怀中,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我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燊枂也累了,先闭上眼休息。等你睁开眼,相信,我已经带你会神殿了呢!”

    她信了他的话,他确实也做到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晶壁辉煌的神殿。看到守候在床边的哥哥,她不顾一切地扑入他的怀中。然而,她已经听不到,听不到他的心跳。

    “哥---为什么---你的心跳?”她很震惊,很害怕!

    他将她拥紧,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原始血族和血魔有着根本的差异。心的存在只会抑制力量。所以,被困的时候,我毁了它。光靠着血之记忆,我也能对你好!”

    泪水,滑落。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都是---因为她---

    如果她知道,就是因为她,让那个人对力量充满了无限的渴望,她宁愿那一刻,他丢弃自己的温柔,将她扼杀在雪地里。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人们盼望了无限次的如果,从来就不存在。

    注定,在他杀了母亲,杀了神殿里所有血魔的时候,她必须奔向光明的方向,承担起驱逐黑暗的命运——

    边韵走了,带着深深的失落。原来,她追逐了那么久,什么都没获得。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怪物。到最后,她连那人的一滴血都无法得到。虚无缥缈的梦,挣扎,也只是在原地。果然,果然是这样,既然是这样,这个世界,还是毁灭的好,让人绝望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有何存在的价值---

    “姐姐---”少年站在空中,柔弱,眉眼温顺地下垂着。眼睛里,好像,只有眉心处有红宝石的女人的影像。可是,他的手,却沾染了她的血。

    月里单手撑地,剧烈喘息着。腰上、脸上的伤口,都在流血。少年在空中唤她,柔弱的模样,让人很想去保护。然而---

    “姐姐,你去向母亲道歉吧。”少年抬眼,温柔地向她伸出手。

    母亲!月里好看的眉头不禁抖动着,她深吸一口冷气,咬牙问:“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说着,她摇晃着站起身,死死盯着那名少年。月里•瑰羸,她的弟弟。

    闻言,少年的周围黑气在蔓延,温顺的眸子,被某种东西占据。“姐姐---你不应该这么说的,你不是说过,会对我好的吗?”少年温润的嗓音,像是在控诉。

    月里埋头,拍着身上的尘土,“我说过的,我不也是那么做了吗?在那个时候---”

    记忆,随着飘零的雪花,回溯。

    那一天,正是初春骄阳灿烂之时。她和人见人爱的弟弟在父母的注视下,嬉戏,打闹。忽然,一只血魔军队闯进她家,朝着她的家人,张开獠牙。

    第一次遭遇这种不安,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一贯温柔的母亲发出的那句命令:带着弟弟去找帝皇——

    比她还幼小的弟弟扯着她的衣襟,不停地哭叫,而她因为无边的恐惧——看着亲人被残杀的恐惧,而无法动弹——直至,一只手将唯一的弟弟从她身边抢走,她的意识,才开始回复。

    那是一张,她永远不会遗忘的脸,狂妄而扭曲,带着嗜血的残忍——

    小弟在那人的手里哭叫着挣扎,向她呼救:姐姐,救我——

    “放开他!”在乎,克服了心底的恐惧,她不顾一切地奔上去,谁知,还未接近,看到的,却是这一幕,那个浑身沾满血的血魔,将他邪恶的手插入弟弟的心脏,然后,无情地将他抛入空中。“小弟!”她尖叫,奋力一跃,在弟弟落地之前,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触地的命运。她慌忙翻身,抱着弟弟的身体,哭喊:小弟——

    年幼的人在颤抖,畏惧死亡的心在哀求:姐姐,痛,我不想死——

    “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背你去找帝皇——”说着,她拉着弟弟,正想往背上放,那个仅剩的敌人,拦住了那个唯一的通道,狂肆地大笑。

    “等待你们的,只有化作灰烬的命运,想见帝皇,哼,痴人说梦——”说完,张开魔爪,向月里扑过来——

    “姐姐——姐姐——”背上,是小弟虚弱的呼声——

    不能让他得逞——她奋力一跃,背着弟弟在地上犯了个跟斗,但是,太快了,她的肩膀,还是被敌人的利爪抓伤。

    利刃扭过头,讥笑,“懦弱的血族,为了生存而激发了生存的本性了吗?“话音未落,身体入利箭再次向她扑来。

    她背着弟弟,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上又多了一条血痕——

    看着自己得意的攻击,那个人大笑,“无知小儿,想要背着无价值的包袱被折磨致死吗?刚好,我只对血又同情心,对你这种温室之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又是狂妄的攻击——

    最后,那个人盯着血淋淋的两个人在地上呻吟,得意地高举着魔爪,无半点怜悯之心,挥向月里,然而,他的手,在触及到月里的身体的刹那,着火了。

    火势,迅速蔓延,瞬间包裹住那具因为恐惧与惊诧而颤抖的身体。

    “这是——”生命的脆弱,没有给他说完一切的时间,一声爆破声,他的身体,在烈火中化作灰烬。

    “姐姐——”还有一丝生命力的弟弟在她身侧呼唤着她。

    她回头,费力将弟弟拉到背上,“我这就——带你去找帝皇——”

    然而,还未站起,整个人,虚软铺地,再试,再次铺地。四肢,密密麻麻的伤口,在流血。她咽下快要从口中流出的血,咬牙,背着弟弟,用血迹斑斑的肘部,在地上爬着前进,泪水,无声地汹涌。

    地上的血水的味道,那么熟悉。身体在血水中拖进,那是怎样的悲伤,然而,上天不怜,在她刚爬出家门的刹那,她看到了熟悉的脸,一个拥有她温柔母亲的脸的女人,蓝服,眉心处有颗蓝宝石,带着她不熟悉的笑容,向他们走来。

    “母亲---母亲---”背上的弟弟,伸手,想要奔向那人的怀抱。确实,女人伸开了双手,却不是为弟弟的。

    “十九,来我怀里吧。抛弃那个女人生下的孽种,来我怀里吧!”

    “孽种?”背上的小弟,疑惑了,“母亲,你在说什么?”他听不懂。

    他当然听不懂。那人是她的母亲,却不是他的母亲。

    “我不要!我不要你---”她拒绝。

    女人的脸色瞬变,身影一闪,将她的弟弟抱起,站在十米之外,再次问她:“你,跟不跟我?”

    “你---你要做什么?”

    女人的视线,转移到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男孩,嫌恶的眼神,不是他那个年纪可以看的懂的。他听到的,只是她温柔的嗓音。

    “瑰羸啊,你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他没有犹豫。

    女人得意地扬起唇角,再问:“姐姐对我无礼了,你打算,怎么教训她?可以过去,替我扇她一耳光,然后,我们一起走,不要她了,怎么样?”

    他还是没有犹豫,照做了。那一耳光打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痛。她精心呵护的弟弟,竟然,竟然---

    月里•十八,真正的月里•十八在带走瑰羸时,说:“你看到了吗?孽种就是孽种,哪里会有我的孩子那样的尊贵?十九,我会等你,等你看清楚这一切,来到我身边---”

    她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生命力,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前移,血水从口中流出,和着她的眼泪,:小弟,小弟——

    不知道,保持这样的绝望多久,那个人一身白袍,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她抬手抓住那人的脚踝,恳求:救救我弟弟——

    视线即使不清楚,但是,却听得很清楚。

    “能够救他的人只有你,但是,我不能保证,到时候,你还有拯救的信念。”

    毋庸置疑。她笃定,“只要能够让他活下去,我的一切,都可以消失。所以,请您伸出——援手——”

    她没有听见那个人的回答,但是,她感受到了---

    果然,帝皇说的没错,到这个时候,真的不能保证还有拯救的心。

    “瑰羸,你敢肯定,那个女人就是生你养你,给了你一切的母亲吗?”她仰头,问少年。

    少年如同那时一样,没有犹豫,“当然!”

    好笃定的口吻,不过,梦,应该就此结束了。“我来告诉你一个小插曲吧,在你,还未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时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