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风易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到戏园陪入画,今日他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欢呼声,想必是入画在台上,他抬脚走了进去,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远观入画,她犹如遥遥在天,可望而不可即,但这样美好的女子确实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
戏到动情处,风易听出了入画声音里夹杂的那一丝哽咽,他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他的心阵阵抽痛,入画,为何你总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光阴易逝,韶华易老。你蛾眉轻敛,袖舞流年,奈何偏偏为的不是你自己?纵使千般情深,万般缘浅,说到底,戏码终究是她们的。守着这方戏台,生生世世寻觅,千回百转的,只是你自己。此生,我定要让你演绎一场属于你自己的浓墨重彩的人生!
曲终,人散。入画卸下了浓妆,换上了素颜。
风易从背后搂进了她,轻声在她耳边呢喃:“入画,今生你可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
她的脸再度不争气地红成一片,低眉颔首,浅笑道:“君若不离,我亦不弃。”
“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风易……”她转身回抱住他,不安地说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
“傻瓜,别想太多,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会在这里,哪儿也不去。”风易下意识地紧了紧环住她的双手。
她突然抬头,望向他的眼,深情地说:“只要你在,那么全世界都在。”
他失笑,吻吻她的额头,然后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她的前额抵住他的下巴,她微微闭了眼,周遭是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偶尔会有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半空,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她想。
“我去给你做碗羹汤怎么样?”入画提议。
风易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刚刚讲过的话,禁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
入画明白他在笑什么,窘迫地背过身去,跺着小脚。
“好啦好啦,不取笑你了。快去做吧,我可等着喝汤呢!”
话音刚落,入画便提脚往厨房跑去,风易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等等,我来陪你!”
沈入画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风易站在一边观察她:“诶,这羹汤是跟谁学的啊?”
“我娘啊!”入画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黯淡,可还是被风易窥了去。
“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入画点点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阳光般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知道,没事啦!我娘的厨艺可好了,要是她还在的话你可就有口福喽!”
风易装作遗憾了一番,然后说道:“不过吃你做的一样啦,师父那么好,教出来的徒弟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啊,是吧?哈哈。”
“那你就错了,我比起我娘来可就差得远了,毕竟也都是十岁之前的事情了嘛!嘻嘻。”
十岁之前……风易又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入画竟然那么云淡风轻地谈论着自己的十岁,这个姑娘,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又在假装坚强。风易的脑海里闪现出七年前的那个素衣女孩和今日的这个白衣女子,两张出尘的面孔开始交叉重叠,直至完美地合成为同一个人。
入画见风易不讲话,知道他又在想她的事情了,忙笑嘻嘻地打断他的思绪:“你不知道啊,我小时候可调皮了。”
风易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她吸引了过来:“哦?是吗?快来说说,小时候的入画是怎么使坏的?”
“那会儿啊,我特别黏人,尤其是娘亲,可她没事儿就钻研医书,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陪我,然后我就会偷偷地把她的医书藏到我的房间里,还在她熬的药里加巴豆,想让那些病人不要老来找她看病,害她整天忙忙碌碌的。可每次,娘亲一闻就会闻出多了一味药,害得我无计可施,只好偷偷研究那些被我藏起来的医书,久而久之,我便开始沉迷此道了,对医学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兴趣和天赋。然后娘亲便开始传授我医术,八岁的时候,一般的病症我已经全部能看了,十岁的时候,我便足以独当一面。”
“十岁之后,我们聪明伶俐的入画姑娘便开始自己研习医书,终成大器,连七月红花这样的剧毒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解了,对吧?”
风易的调侃在沈入画听来尤为悦耳,她甩甩脑袋,得意道:“那是,姑娘我也勉强算得上是天资聪颖!”
“得,夸你两句还上天了。”风易瞅瞅正在往汤里放调料的入画,好奇地问道,“诶?那你会不会制毒?”
“开什么玩笑?!”
风易目不转睛地盯着入画,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当然……会啦……”入画瞧着风易怪异的表情,愤愤地说,“既然能解毒,肯定就能制毒嘛!”
“那我可不能得罪你,万一以后你毒我可怎么办?”风易撇撇嘴,调侃道。
入画暗笑,也想逗逗他:“能解剧毒者,必能制出剧毒中的剧毒。”
风易听后,双手环胸,抖动全身,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哑着嗓子喊:“哎呀,我好害怕噢!夫人以后万万不可家庭暴力啊!”
入画乐了:“嗯……这个,得考虑考虑。看你表现咯!如果你对我不忠,那姑娘我一定制出天下最毒的毒药,逼你喝下!”
风易忽然就认真起来了,他走过去抓住入画的手,坚定地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不用你逼,我心甘情愿地喝下。”
入画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嬉笑道:“我哪有那么恶毒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不会有那么一天,永不会有。”
入画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她抚上他俊朗的脸颊:“我从小的愿望是像娘亲一样救死扶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制毒的。于你,到了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制毒。”
“所以我此生都不会将你陷入万不得已之中。”
“嗯,我明白。来,尝尝我为你做的羹汤。”
“果然是世间最美的味道。”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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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入画卸下了浓妆,换上了素颜。
风易从背后搂进了她,轻声在她耳边呢喃:“入画,今生你可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
她的脸再度不争气地红成一片,低眉颔首,浅笑道:“君若不离,我亦不弃。”
“今生今世,唯你一人。”
“风易……”她转身回抱住他,不安地说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
“傻瓜,别想太多,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会在这里,哪儿也不去。”风易下意识地紧了紧环住她的双手。
她突然抬头,望向他的眼,深情地说:“只要你在,那么全世界都在。”
他失笑,吻吻她的额头,然后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她的前额抵住他的下巴,她微微闭了眼,周遭是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偶尔会有悦耳的鸟鸣声回荡在半空,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她想。
“我去给你做碗羹汤怎么样?”入画提议。
风易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刚刚讲过的话,禁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
入画明白他在笑什么,窘迫地背过身去,跺着小脚。
“好啦好啦,不取笑你了。快去做吧,我可等着喝汤呢!”
话音刚落,入画便提脚往厨房跑去,风易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等等,我来陪你!”
沈入画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风易站在一边观察她:“诶,这羹汤是跟谁学的啊?”
“我娘啊!”入画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黯淡,可还是被风易窥了去。
“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入画点点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阳光般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知道,没事啦!我娘的厨艺可好了,要是她还在的话你可就有口福喽!”
风易装作遗憾了一番,然后说道:“不过吃你做的一样啦,师父那么好,教出来的徒弟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啊,是吧?哈哈。”
“那你就错了,我比起我娘来可就差得远了,毕竟也都是十岁之前的事情了嘛!嘻嘻。”
十岁之前……风易又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入画竟然那么云淡风轻地谈论着自己的十岁,这个姑娘,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又在假装坚强。风易的脑海里闪现出七年前的那个素衣女孩和今日的这个白衣女子,两张出尘的面孔开始交叉重叠,直至完美地合成为同一个人。
入画见风易不讲话,知道他又在想她的事情了,忙笑嘻嘻地打断他的思绪:“你不知道啊,我小时候可调皮了。”
风易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她吸引了过来:“哦?是吗?快来说说,小时候的入画是怎么使坏的?”
“那会儿啊,我特别黏人,尤其是娘亲,可她没事儿就钻研医书,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陪我,然后我就会偷偷地把她的医书藏到我的房间里,还在她熬的药里加巴豆,想让那些病人不要老来找她看病,害她整天忙忙碌碌的。可每次,娘亲一闻就会闻出多了一味药,害得我无计可施,只好偷偷研究那些被我藏起来的医书,久而久之,我便开始沉迷此道了,对医学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兴趣和天赋。然后娘亲便开始传授我医术,八岁的时候,一般的病症我已经全部能看了,十岁的时候,我便足以独当一面。”
“十岁之后,我们聪明伶俐的入画姑娘便开始自己研习医书,终成大器,连七月红花这样的剧毒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解了,对吧?”
风易的调侃在沈入画听来尤为悦耳,她甩甩脑袋,得意道:“那是,姑娘我也勉强算得上是天资聪颖!”
“得,夸你两句还上天了。”风易瞅瞅正在往汤里放调料的入画,好奇地问道,“诶?那你会不会制毒?”
“开什么玩笑?!”
风易目不转睛地盯着入画,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当然……会啦……”入画瞧着风易怪异的表情,愤愤地说,“既然能解毒,肯定就能制毒嘛!”
“那我可不能得罪你,万一以后你毒我可怎么办?”风易撇撇嘴,调侃道。
入画暗笑,也想逗逗他:“能解剧毒者,必能制出剧毒中的剧毒。”
风易听后,双手环胸,抖动全身,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哑着嗓子喊:“哎呀,我好害怕噢!夫人以后万万不可家庭暴力啊!”
入画乐了:“嗯……这个,得考虑考虑。看你表现咯!如果你对我不忠,那姑娘我一定制出天下最毒的毒药,逼你喝下!”
风易忽然就认真起来了,他走过去抓住入画的手,坚定地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不用你逼,我心甘情愿地喝下。”
入画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嬉笑道:“我哪有那么恶毒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不会有那么一天,永不会有。”
入画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她抚上他俊朗的脸颊:“我从小的愿望是像娘亲一样救死扶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制毒的。于你,到了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制毒。”
“所以我此生都不会将你陷入万不得已之中。”
“嗯,我明白。来,尝尝我为你做的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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