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一醉芳华

正文 第贰拾陆回. 围猎归来。

    未过几日,太子等一行人果然围猎归了宫。朱雀大街两面皆被五尺宫帷围了起来,一步支一宫旗,半步一士兵的列于大街两旁。宫帏外头竟也站着不少民众,皆听说太子爷同众皇子今日冬猎回来,如此良机能一睹皇室风采,无不早早站在街旁等待。

    天倒是阴霾着,估计这一两日又要落雪了。约摸未时,天到底飘起了雪,不久远处便传来轰轰的马蹄声。十名骑兵高举军旗飞驰而过,街道两侧鼓兵鸣鼓,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接着便远见八位皇子皆身着黑色獭皮长氅,头戴束发紫金冠,脚踏鹿皮长靴,呼啸扬起尘土,身后跟着百余骑兵,浩浩荡荡。

    白雪飘飘落长河,铁骑铮铮压红尘。这归朝之景,正如百炼钢遇上绕指柔,阴阳相交,好不风流浪漫。众皇子的坐骑一人多高,柔亮的毛色透着冷光,矫健雄美,踏着扎实的步子,飞驰如风一般。过了朱雀大街,便入了朱雀门,后过建福门而入皇宫,公主皇子等众人皆在承欢殿前迎侯他们归来。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八人下了马,太监们忙打着伞迎上去。还未入殿,大公主容瑾领着众人便上前去,拍了拍太子大氅上落的雪,解开胸前的结帮着太子褪了下去。又因太重,大公主竟提不动那一身大氅,身边两位宫女忙接了过去。

    太子笑道,“大姐姐到底是女儿家,你若如花木兰一般称得起千斤铠甲,恐怕我这太子早也做不成了,让你这公主做了女王去吧。”

    众人皆笑,容瑾掐了太子一把,笑道,“你这还有太子的样子么,一回来便拿姐姐取笑,才刚的英气冷峻哪去了?”

    十二皇子拍拍肩上的雪,笑道,“姐姐你休理他,他昨儿个猎着只黑熊,今儿个还飘着呢!拿谁都打趣。”

    容瑾笑道,“罢了,你们都好好休整休整,晚上在我云湘殿,你们都来!我把濮阳家的,霍家的,阎家的那些外家兄弟外家姐妹都叫来,好一阵子没见,一齐热闹热闹。”众人皆道好。

    容瑾同他们又是寒暄了好一阵,才散了,归了云湘殿便打发宫人们上下打点起来。炉子桌塌备起,不过是年轻孩子们聚一聚,倒也没太多的礼仪。宴仪帷帐之事皆不用铺张,唯有令御膳房做些哥儿几个爱吃的,再开上几坛子好酒,这夜宴便齐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酉时天便将要黑透了,炉子燃起,掌了灯。城门外三千鼓声一落,皇子公主们便陆陆续续过了来。这容瑾的云湘殿四方通透:天梁又是极阔的,四壁皆挂上了棉帛织的锦帐,只有中隔挂着波斯进贡的锦屏,其余的梁隔皆干干净净,前殿更是一眼无余。以至于让人觉得堂堂曌国之大公主的宫殿,过于朴素简单,而有失了风度。可容瑾确实素喜宽阔,打小屋内便整洁简单,不喜那繁复多情的雕做摆设。

    宝燕公主到紫金殿给婉妃请了安便将濮阳醇邀了出来,二人并着肩踏着雪,宫女随在身后打着伞,一并慢慢行至云湘殿。一入前殿,扑面的暖气将二人面颊烘得红扑扑的,老七夏侯风正瞧见了这二人,忙迎上去,“醇姐姐,今日回来便没看见你,还要打发人去问你可是又病了呢。”

    宝燕弯起眼角,梨涡浅漾,笑道,“这醇姐姐定是天冷,懒起来了,才刚我去邀她,她竟还推说不来呢!我看她气色方好,竟要回了婉妃娘娘,才能请动你这尊菩萨呢。”

    夏侯风道,“可不是呢,我看姐姐你呀,到底该活动些,日日闷在屋里,无病也要憋出病来的。”

    濮阳醇笑道,“知道了,七爷这些日子没见,是又高大俊朗了些呢。”

    原来自打秋初众皇子便归了学,较皇宫内眷更早归了宫里,平日里在太学上课从晨起直到暮色低垂,入了冬又到西北猎场围猎半月,回想起更是有小半年未见着面,竟也想得上。好不容易待到腊月,要到除岁新年至,总算该归来的都要归来了,此时定是一年中皇宫最为忙碌热闹的时节,各国使臣争相带着奇珍异宝入曌进贡,宫殿上下也在为除岁上下装点,一派和气团团,喜气洋洋。

    那濮阳醇正和凤儿宝燕说笑,身后一阵冷风,众人皆回头看。外头风雪正大,门一开,雪都将吹入殿内了。这人冷着面,身着靛蓝鹤纹长袍,上头一件大毛金织锦坎肩罩着,束着发,未曾环佩,竟是富贵之中一声清寡,倒是迎面一股无可言说的傲气。原是五皇子卿辰,濮阳醇莞尔一笑,微微欠身以礼。不想那卿辰面容仍是冷漠,直直望着濮阳醇,好似那眼里有一冰谭,深深要将濮阳醇冻住,那濮阳醇心中一沉,暗暗想到,定是从安了。

    话说卿辰入了殿,同宝燕凤儿点点头,便向殿内走去。宝燕惑道,“五哥哥今儿个是怎么了,跟那屋外的冰柱子一样。”

    濮阳醇笑道,“别理他,定是哪个宫人又惹着他了。这一脸的官司,若是和他说话去,定是要招来一阵骂呢。我们可不惹他,倒是找找容瑾公主是正经呢。”

    濮阳醇携着宝燕同容瑾又是寒暄了好一阵,不久人便到齐了,容瑾下令开宴,众人皆入席而坐。因是家宴,每席皆相间仅有二拳之距,共有两排,相觑而坐。案上皆摆着镂空松鹤图雕铜酒壶,用小铜炉溢上水温着。

    宫女陆续将菜肴呈了上来,众人说说笑笑论起学中趣事,围猎之惊险。太监在殿外传膳声时起时落,那濮阳醇席间也不多语,自斟了几杯酒敬了主人容瑾,又敬了太子,四皇子同宝燕,便不再多话。上来的菜肴到底比平日里的要好些,可近来一直不思饮食,倒是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了。

    席后,容瑾公主传唤了舞姬来助兴,那濮阳醇看了会,甚觉无趣。便悄悄起身,朝卿辰那望了一眼,便打发画意拿来她的斗篷披上,出了殿。那五爷果然也出了来。濮阳醇回身见卿辰穿着单衫便出来了,忙唤宫女将他的坎肩拿出来。那卿辰多日不见瞧着他的高度有些不习惯,濮阳醇需抬起头才能直视到他的眼睛。屋外的雪已然停了,乌云早已默默的散开,下弦月挂在夜色中,清清明明的映在雪上,一如广寒宫一般的清亮。

    濮阳醇扶着白玉栏,同卿辰静静站了许久,却想不好如何吐出心中事。半晌,她低声道,“从安……”话说一半,便足矣表达她全部的心思了。

    卿辰道,“此事,你知道多少?”声音无血无热的冷静。

    濮阳醇低着头,嘴上咕哝道,“一无所知。”那语气略带生气,仿佛早已练好的说辞,每每说出都这般的不耐烦。

    “这般做很好。从安之事牵扯太多,你一个外家姑娘的,少有关联便好。”

    濮阳醇叹道,“我虽尽量回避此事,可心中是挂念的。”

    卿辰浅笑,“我知道。”

    半晌,那濮阳醇依旧头埋在黑暗里,问道,“爷不怪我?”

    “从安,想是坐定了心思方走的这条路。只不过棋差一着,败在了这个节点。究竟与你无关。”

    “你难道没听说,她流产那日的鸡……”

    “我知。可我更深知,你这样的丫头,清水一样的人儿,绝绝做不出那般事。只可惜,还是让你混进这趟浑水里。”

    “我倒还好,后宫权贵忙着打击从安,竟也无暇顾及我。且得一日安生,便罢了。”

    听了濮阳醇这句话,那卿辰望着她那神情: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又千丝万缕地牵挂着这红尘,那小纠结瞧着新鲜。见卿辰这般望着自己,濮阳醇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我且问你一句,皇后,会就此罢手么?”

    卿辰皱起眉,刚要开口,便见殿门打开。屋内灯火映出的金光照了出来,凤儿已酒风铺面了,笑道,“你二人在这说什么悄悄话,还不进来,宝燕说笑话,大姐姐都要笑倒了。”二人只好作罢,复回殿内,不在话下。

    --------------------

    存货足足的!就等着大家来追文了!看了这些,你们对文文有何感想?不要吝啬你的才智~梨儿在评论区等着你们的建议批评和品评噢!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