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继续 流浪
七月六号早上的火车，两个多小时火车，再加上一个小时的239路公交车，下午两点时到了那家电子公司，然后面试，面试很简单，通过后就带我去了宿舍，然后跟我说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上班。
一切，似乎都开始照常运转了，回到了该有的轨道，我也是。只是，不照常的是，我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与人交流，上班时在电动流水线上机械的流水作业，下班后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写日志，看书，一样的不跟舍友说话，因为陌生的环境我不想熟悉。只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这陌生的宿舍里，我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被强奸的那个晚上，梦见那撕心裂肺的痛然后在梦里梦外都泪流满面的惊醒过来，在黑夜里对着白色的天花板表情呆滞。
下午下班的时间里，我有时候也会一个人走一站路去电子科技大学斜对面的公用电话上给耿帅宿舍里打电话然后和他天上地下的贫嘴，直到他放暑假回家。也许我可以回到黑妹，只是不愿意回去那刻的自己罢了吧。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从流水线上机械的流走，我依旧独来独往的沉默着过着每一天，下班无聊的时候就安静的趴在我的上铺写写画画或者看看书去打发一个人的时间，偶尔也会走十分钟左右的路去三爻村找个网吧进去上会网，上我的号看老二老三在我空间留言版里给我的一堆一堆的留言，然后再一点点的留言给她们告诉她们我一切都好。然后，再进相册里一张一张的翻看我们三个在一起时的照片，看我们傻傻的样子。我不想打电话给她们让她们更担心吧，更怕自己听到她们的声音会再哭出来，我给家里也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打一次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就草草的挂掉，我觉得，就这样了，也许就这样过着每一天直到未来里未知的某一天吧，或者，到老吧。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到了九月，耿帅开学的日子到了，他说来送他弟弟入学，他弟弟的学校好象也在我这边，所以顺道给我捎来那本贾平凹的《平凡的世界》，以前电话里聊的时候有跟他讲过下班时间很无聊在宿舍里发呆也不想出去，他就有跟我讲让我有机会多看些书，还说有时间他给我一本《平凡的世界》让我好好看一下，正好他弟零六年初中毕业来西安上一所专科院校，他说给我拿过来，心里小开心吧，因为到那时我们也有大半年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变了没有，所以我们提前约好那天下班在电子科技大学门口会合。那天一下班我就去那大学门口等了，结果阴差阳错的，我们等在了两个地方没有见到，后来他留言给我说没等到我以为我有事没来就坐公交去城南客运站赶最后一趟班车回学校了。我也忘记我们具体是怎么等错地方了，所以那次没有见到，那书，他也没能给我。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弟弟的学校就在我去上网的那个三爻村的对面，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才知道，原来当时我们距离的那么近吧，只可惜，我一直都是个路盲分不清方向，所以也许那次也是没分清楚地方才等错了吧。
但没有想到，耿帅回学校时隔没几天我们宿舍就发生了一件相对比较大的事情，室友都把怀疑的眼光犀利的向我投来让我百口难辩，后来事情在警方介入调查水落石出我终于澄清之后，却还是没有承受的起那一双双犀利的眼神选择了离开，只是事情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的让我没有力量……
我们每月的工资都是在十五号被打到银行卡上，而我们的工资卡是上海埔东银行的，没有存折只有一张卡，卡的初始密码就是各自银行帐号的后六位数字，因为埔东银行距离我们公司坐公交车有好一段距离的缘故，而埔东银行的卡在别的银行取款机上取钱当时没有手续费的，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改密码，一直用的初始密码在别的银行的取款机子上取钱。就这样，我们宿舍的这一大事件发生了。
那是在九月十五号的下午，跟前面发工资的时候一样，十五号这天下午一下班，宿舍的舍友们就都结伴着出去取款机上取工资了然后一起出去逛街了，因为工资条拿到手里工资肯定就到帐了，何况我们工资条早上刚上班线长就发给我们了，不用看，工资肯定中午就到帐了，只是中午太热都懒得顶着太阳走一站路去取就等下午下班才去了。而我，还是和往常一样下班几回了宿舍趴在我的上铺看书，因为我不怎么出去，生活费也还有所以就没有那么急着去取工资。但没有一会儿，住在我对面床位上铺的女孩玲玲就哭着回来了，后来才知道她工资卡里刚发的660块钱只剩10块钱在里面了……因为密码是卡的后六位，所以无论谁拿了她卡都可以把卡上的钱取走的。宿舍里开始人心惶惶的讨论是谁干的，上班的时候她们在流水线上也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这事，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我的轨道沉默着每一天，但第三天的时候，玲玲却在宿舍堵住我，关了门，和其他几个女孩子站在房子中间看着趴在上铺的我，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把她卡拿去把工资取走了…我愕然！跟她说我没有，她却说宿舍里只有我们的床铺是面对面又都在上铺，她每次把工资卡放在哪我肯定都看见，而我又每次下了班就呆在宿舍几乎不出去，也从不和她们说话，也只有我有时间去拿她卡然后取走她的工资再趁没人在时把卡给她放回原来的地方……一切听起来真的很荒唐的真实，可我确实没有做过，其他女孩子也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我，仿佛一样在质问我，指明那个人就是我。可我真的百口难辩了，我不可能告诉她们因为我刚被强奸不久所以心情还在不正常里迷失所以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出去，更没有心思去注意去看她每次都把工资卡放在哪里……所以，我只能跟她们说，我没有，真的没有！但玲玲后面的一句话让我感觉崩溃，她说：好，我可以当你没偷，那你就找时间自己把钱给我放回去，这样大家也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跟你计较。我没有说话，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只希望那个取走玲玲钱的舍友能主动把钱给玲玲放回去，哪怕还是会被大家当作是我放回去的，这个罪名我背不起，这个人，我更是丢不起！
五天过去了，那个取走钱的人还是没有把钱给玲玲放回去，玲玲恨恨的跟我说，是我逼她的，也别怪她报警，我依旧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没有了温度。果然，第六天中午的时候，有警察过来调查这个事，也正因为其他舍友的一直怀疑，我被锁定为唯一嫌疑最大的做案人，那警察让线长安排我停了手里的工作出去一下，然后，在公司会议室里，他关了门，严肃的跟我讲：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这个案子交到我们警方手里，其实很简单，去银行调一下取款机上的录象就可以查的出来是谁干的，但我还是希望，在真相被揭开来之前，你能主动承认错误，把钱自觉的交出来，或者，就跟她们说的一样，找个机会，把钱悄悄的放回去，我们大家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毕竟，你是女孩子，犯了这事，以后怎么都不好说的。协议解决局里也不会留你的案底让你在以后的路上感到羞辱……我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拿，真的没有拿！他不再决定协议解决了，板着脸更加严肃的开始录我的口供，问我发工资那天中午都去了哪里，有谁可以做证，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取工资而是一个人在宿舍里呆着……没有人可以证明我那天中午在宿舍里睡觉，因为，那天我在宿舍里睡午觉，调式线上的两个女孩说是因为没有完成早上的任务所以吃过饭就直接回车间加班赶任务了，而其他三个女孩也包括玲玲在内吃饭时听说隔壁宿舍的张继花新买了个夹板，都吃完饭兴奋的跑去隔壁宿舍夹头发了，直到快两点时她们三个才美滋滋的回到宿舍，头发夹过之后显得真的漂亮了许多很飘逸。而当时宿舍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们回到宿舍时的嬉闹把我吵醒了，我就下了床收拾了下去车间了。
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全部跟那警察讲了一遍，他用和舍友门一样的眼神犀利的打量我，最后，还让我在口供上签了字，才放我回了车间，临走时还跟我讲这几天不许出公司，他会随时过来找我，说是算是协助调查……
接下来的日子，就跟没有止境的等待一样漫长，我有时候甚至会思想抛锚的去用力的想，是不是，真的是我偷了，我在睡觉的时候梦游偷拿了她的卡还去取了钱然后再把卡放回去继续睡着。可我翻遍我床铺上所有的角落都没有找到关于一百元的钞票，但我真的快崩溃了！
第八天的时候，那个警察又来了，不同于前一次的是，他把我们宿舍的六个女孩子都叫到了会议室，然后严肃的跟我们讲，那个取走钱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人，他已经从那天的监控摄象里把那个人提了出来，还让银行工作人员调出了当时的取款明细：第一次交易取走了六百元整，第二次交易取走了五十元整。大家都在底下窃窃私语，唯有我坐在那里无人搭理，因为在她们眼里已经认定我就是那个人无疑！那警察让安静下来，然后说他再给那人最后一次机会，一个小时内再不把钱自己放回去他就要带那人回警局了，然后就让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对于一般的时间去走的话，很快，但对于人心惶惶的我们尤其是我来说，简直是种煎熬，我在等着看到那个让我背负了一周罪名和骂名的人是谁，而其他人，也一样！
一个小时过去了，却还是没有听到钱被放回去的消息，我们都在上班也猜不出是谁，下班的时候才听宿舍里那两个调试线里的一个女孩子说住在玲玲下铺的另一个调式线的女孩子被警察带走了。大家都很惊讶，一个一个的瞪大了眼睛，玲玲也不可思议的愣住了，她说怎么可能，那女孩子可是她一个村子的老乡，还是那女孩子介绍她来这里工作的呢……可，不可能的事情真实也确切的发生了。后来，那个女孩子被拘留了，大家这才缓过来，看着我，一脸歉意，但，我已经无所谓了吧，因为，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对于陌生的她们看来，我还是会和她们一样的陌生。以后再有什么事我还是会被第一个怀疑吧，但，我真的不想再去试着融入这陌生里去熟悉这一切，只是想，一个人安静的走着，因为我还忘不了那个阴影，还是会每天晚上都在噩梦中惊醒……
所以，就这样，何小磊开始在每天的流水线里，每夜的噩梦里，一点，一点的沉默着迷失了自己，直至那次宿舍里的偷卡取钱事件我在被警察澄清了自己的清白后再次选择离开去试图摆脱那一夜一夜的噩梦，离开那个已经熟悉了些许的西安…。。
所以，我决定离开，离开这陌生里犀利的眼神。给好久没有打电话的去了苏州华硕电脑工作的老二打了个电话，问她那里还要人不，我想过去她那里，和她在一起，一个无比熟悉的亲切的人。她说在招，让我买了火车票给她说一下时间，她去接我。挂了电话，就开始回宿舍收拾了东西，然后走过场一样去办了辞职手续，再坐239路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十月五号的票，六号早上到苏州，打电话告诉了老二，然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没有告诉家里人去苏州的事，只是不想让他们更担心吧，觉得让他们以为我还在西安，一直在西安，在家的身边他们会更心安更放心一些的。而耿帅，我没有跟他讲关于那次离开，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语言，该如何开口去讲，所以，我想，就跟我家里人一样，让他也以为我还在西安吧，什么都不说，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十月五号，我拉着行李箱，跟着庞大的人流进站，检票，然后上车。国庆了，人流们大多是出去旅游度假的，而这次，我有了些方向，但却模糊着方向匍匐着前行，希望，自己能一路走好吧，所以，怀揣着希望，远离陌生里那一抹抹犀利的眼神，我就这样离开了已经熟悉了些许的西安开始了追寻希望的流浪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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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的时间里，我有时候也会一个人走一站路去电子科技大学斜对面的公用电话上给耿帅宿舍里打电话然后和他天上地下的贫嘴，直到他放暑假回家。也许我可以回到黑妹，只是不愿意回去那刻的自己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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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月的工资都是在十五号被打到银行卡上，而我们的工资卡是上海埔东银行的，没有存折只有一张卡，卡的初始密码就是各自银行帐号的后六位数字，因为埔东银行距离我们公司坐公交车有好一段距离的缘故，而埔东银行的卡在别的银行取款机上取钱当时没有手续费的，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改密码，一直用的初始密码在别的银行的取款机子上取钱。就这样，我们宿舍的这一大事件发生了。
那是在九月十五号的下午，跟前面发工资的时候一样，十五号这天下午一下班，宿舍的舍友们就都结伴着出去取款机上取工资了然后一起出去逛街了，因为工资条拿到手里工资肯定就到帐了，何况我们工资条早上刚上班线长就发给我们了，不用看，工资肯定中午就到帐了，只是中午太热都懒得顶着太阳走一站路去取就等下午下班才去了。而我，还是和往常一样下班几回了宿舍趴在我的上铺看书，因为我不怎么出去，生活费也还有所以就没有那么急着去取工资。但没有一会儿，住在我对面床位上铺的女孩玲玲就哭着回来了，后来才知道她工资卡里刚发的660块钱只剩10块钱在里面了……因为密码是卡的后六位，所以无论谁拿了她卡都可以把卡上的钱取走的。宿舍里开始人心惶惶的讨论是谁干的，上班的时候她们在流水线上也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这事，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我的轨道沉默着每一天，但第三天的时候，玲玲却在宿舍堵住我，关了门，和其他几个女孩子站在房子中间看着趴在上铺的我，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把她卡拿去把工资取走了…我愕然！跟她说我没有，她却说宿舍里只有我们的床铺是面对面又都在上铺，她每次把工资卡放在哪我肯定都看见，而我又每次下了班就呆在宿舍几乎不出去，也从不和她们说话，也只有我有时间去拿她卡然后取走她的工资再趁没人在时把卡给她放回原来的地方……一切听起来真的很荒唐的真实，可我确实没有做过，其他女孩子也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我，仿佛一样在质问我，指明那个人就是我。可我真的百口难辩了，我不可能告诉她们因为我刚被强奸不久所以心情还在不正常里迷失所以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出去，更没有心思去注意去看她每次都把工资卡放在哪里……所以，我只能跟她们说，我没有，真的没有！但玲玲后面的一句话让我感觉崩溃，她说：好，我可以当你没偷，那你就找时间自己把钱给我放回去，这样大家也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跟你计较。我没有说话，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只希望那个取走玲玲钱的舍友能主动把钱给玲玲放回去，哪怕还是会被大家当作是我放回去的，这个罪名我背不起，这个人，我更是丢不起！
五天过去了，那个取走钱的人还是没有把钱给玲玲放回去，玲玲恨恨的跟我说，是我逼她的，也别怪她报警，我依旧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没有了温度。果然，第六天中午的时候，有警察过来调查这个事，也正因为其他舍友的一直怀疑，我被锁定为唯一嫌疑最大的做案人，那警察让线长安排我停了手里的工作出去一下，然后，在公司会议室里，他关了门，严肃的跟我讲：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这个案子交到我们警方手里，其实很简单，去银行调一下取款机上的录象就可以查的出来是谁干的，但我还是希望，在真相被揭开来之前，你能主动承认错误，把钱自觉的交出来，或者，就跟她们说的一样，找个机会，把钱悄悄的放回去，我们大家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毕竟，你是女孩子，犯了这事，以后怎么都不好说的。协议解决局里也不会留你的案底让你在以后的路上感到羞辱……我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拿，真的没有拿！他不再决定协议解决了，板着脸更加严肃的开始录我的口供，问我发工资那天中午都去了哪里，有谁可以做证，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取工资而是一个人在宿舍里呆着……没有人可以证明我那天中午在宿舍里睡觉，因为，那天我在宿舍里睡午觉，调式线上的两个女孩说是因为没有完成早上的任务所以吃过饭就直接回车间加班赶任务了，而其他三个女孩也包括玲玲在内吃饭时听说隔壁宿舍的张继花新买了个夹板，都吃完饭兴奋的跑去隔壁宿舍夹头发了，直到快两点时她们三个才美滋滋的回到宿舍，头发夹过之后显得真的漂亮了许多很飘逸。而当时宿舍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们回到宿舍时的嬉闹把我吵醒了，我就下了床收拾了下去车间了。
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全部跟那警察讲了一遍，他用和舍友门一样的眼神犀利的打量我，最后，还让我在口供上签了字，才放我回了车间，临走时还跟我讲这几天不许出公司，他会随时过来找我，说是算是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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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决定离开，离开这陌生里犀利的眼神。给好久没有打电话的去了苏州华硕电脑工作的老二打了个电话，问她那里还要人不，我想过去她那里，和她在一起，一个无比熟悉的亲切的人。她说在招，让我买了火车票给她说一下时间，她去接我。挂了电话，就开始回宿舍收拾了东西，然后走过场一样去办了辞职手续，再坐239路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十月五号的票，六号早上到苏州，打电话告诉了老二，然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没有告诉家里人去苏州的事，只是不想让他们更担心吧，觉得让他们以为我还在西安，一直在西安，在家的身边他们会更心安更放心一些的。而耿帅，我没有跟他讲关于那次离开，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语言，该如何开口去讲，所以，我想，就跟我家里人一样，让他也以为我还在西安吧，什么都不说，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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