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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十三】不如清醒

    【十三】不如清醒

    这回林朵颜有先见之明,自己准备了强效晕机药,起飞前吃一片,屁股刚挨着软软的座椅就睡着了。陈错窝在林朵颜的口袋里,静谧舒适地也打起了瞌睡。

    林朵颜的外套口袋宽大松软,躺在里面就像躺在吊床上。走路的时候虽然也有小小的颠簸,但一来我们林总奸举止淑女,走路从来不像陈错似的一摇三晃的,因此就算有颠簸也约等于没有;二来陈错大脑里的前庭及半规管极度不敏感,别人有的晕机晕车晕船晕火箭她统统不晕,坐过山车如履平地,三趟下来心率从来不超过100。

    不过也有坏处,就是平衡能力不是一般的差。大三的时候,陈错选修体育课,第一志愿的太极拳和第二志愿的瑜伽这俩基本不咋动弹的都落选了,第三志愿那个轮滑,是她那时候的女朋友恶作剧给她选的,结果不幸还真就中枪了。可是这学期不修体育课,就意味着下学期得修两门体育课补上体育的学分,陈错权衡了一下轻、重、利、害,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结果最最不幸就是林朵颜当时也选了轮滑,于是陈错白白给林朵颜目睹了一学期各种姿态各种强度的跌跟头,俗称狗抢屎。

    摔了三四节课的时候,教轮滑那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叫第一节课就滑得如履平地的林朵颜大人来辅导一下平衡感白痴同学。那时候的林朵颜小盆友,视教师为无上高尚的职业,老师的话均奉为圣旨,因此就算她在心里再怎么鄙视陈错,再怎么想继续看她表演狗抢屎的真人秀,还是堵着一肚子的不情愿认认真真教了起来。

    陈错也是一样,带着一脑袋的不乐意听林老妈子在自己旁边嘚嘚嘚,然后在林朵颜说“你再试试”之后,便颤巍巍如得了先天性小儿麻痹又刚刚结束治疗的小孩儿一样,弓背猫腰地松开死死抓在手里的栏杆,哆哆嗦嗦地滑出了半米远,然后……开始七扭八歪,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简直像踩了电门还坚持跳大神的职业老神婆。

    就在陈错快要用她那张小白脸去热情亲吻轮滑场地不热情的水泥地的时候,林朵颜一把拉住了她那只在空气中甩得好像《哈利波特》里那棵打人柳的手。

    这是陈错第一次牵林朵颜的手,林朵颜的手细白柔软,不是小说里淑女们那种标准的“柔若无骨”,却是指节分明,陈错感觉自己明明是摸到一把细长的骨头,可这些硬骨头拼凑起来再包上一层林朵颜的薄皮,怎么想怎么恐怖的一个场面,为什么握在手里手感却这么好……陈错想的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肯定是摸了林朵颜,被林朵颜身上的变态细胞传染得也变态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林朵颜拉住了陈错的手、却因为力气不够大而被陈错连累、也跟着陈错一起向水泥地面扑过去的过程中孳生在陈错那颗不靠谱的大脑里的想法。在之后的一秒钟里,陈错因为被林朵颜拉了一把而幸运的从脸朝下变成了脸朝上的姿势,而林朵颜,也如无数狗血电视剧里所演的一般,带着一脸惊恐万分的表情扑——向——陈——错——

    结果就是陈错后脑着地,林朵颜的整张脸都Pia在了陈错的左胸口。

    但是林朵颜没娇羞,因为陈错那时候的胸还不如现在的胸,那胸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可能根本不能算是胸,它没有姑娘们该有的圆润饱满有弹性的脂肪层,也没有小伙子们该有的结实健康有力量的肌肉层,它的组成部分基本上可以分两层,下层是一片排列整齐的精排骨,上层是厚度不超过一公分的上皮组织,所以摔上去的效果和摔在铺了一层床单的乱石戈壁滩上没什么太大区别,因此林朵颜在陈错的胸上摔出了鼻血这种听起来很扯的故事也不是特别不可思议。

    林朵颜和陈错双双被拖到医务室处理伤口。什么?陈错怎么了?陈错她只不过是后脑勺着地,摔晕了,而已。

    那会儿,林朵颜坐在医务室一边的床上,鼻子里堵着两坨棉花,视线穿过黑框老学究眼镜正忙碌的医生的身影,静静望着对面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陈错,心里……只想掐死她。

    可到了这会儿,陈错安安静静地躺在林朵颜温暖的外套口袋里,真的可以轻而易举掐死她的时候,林朵颜反而没了这种想法。

    废话,杀人是要犯法的,我们林总奸从来不杀人。

    那次事故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陈错以“一个姑娘在另一个姑娘的胸上摔出鼻血”事件的第一女主角身份在华商大学迅速火了……很多人看见她,视线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溜,然后总是伴随着轻声的叹气和微微的摇头动作,害陈错每次都直想把他们摔死在铺了层床单的戈壁滩上。

    陈错在林朵颜的口袋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旁边有人杂乱的说话声,她听不清,她睁不开眼睛,但是仿佛开了上帝视角,她看见林朵颜的鼻子上戳着两条棉棒,模样滑稽,表情却很平静,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安静地看着她。她想,林朵颜总是因为她而受伤,高中的时候是手指,大学的时候是鼻子,不知道以后还会伤哪里。嗯?以后吗?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林朵颜还是个问题呢,听说她要出国留学,可能就再也不见了吧。梦里那个以为自己还在读大三的上帝视角陈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大概跟一个人吵架吵久了,也会自虐地想要能一直吵下去,会舍不得离开那些有架可吵的日子,舍不得那个可以和你斗嘴到恨不得咬死对方的人。

    陈错轻轻睁开眼睛,醒来。

    林朵颜就在她的身边,头顶上方十公分处,就是她清晰跳动着的心脏,梦里以为的再也不见,幸运的没有实现。

    陈错轻手轻脚地爬出林朵颜的口袋,在袋口探了个脑袋出来,呼吸两口相对新鲜的空气。林朵颜的睡颜在她面前,虽然……大是大了点,咳咳,但是还是挺……嗯……挺可爱的。陈错别别扭扭的措出这么个词来形容林总奸。

    林朵颜忽然动动睫毛,慢慢地睁开眼睛,可能是冷气温度有点低,她伸手去拿毯子来盖,突然瞥见陈错的脑袋正看着她,吓得浑身一激灵,毫不温柔地一把把陈错塞回了衣袋深处:“你要死啊?不怕给人看见了抓你去解剖?”林总奸压低了声音,怒斥陈错这白痴。

    陈错大好的发花痴心情被全盘搅散,恨不得抱着林朵颜的手指头在上面死命咬一口来泄愤,不过……哼,林八婆的爪子上,肯定都是被那个莲花未婚夫洋鬼子摸出来的外国细菌,才不要啃这么不可爱的人的爪子!太不可爱了!陈错傲娇地自己哼唧了半天,慢慢地,又睡着了,伴着林朵颜清晰而平稳的心跳声组成的奇妙催眠曲。嗵,嗵,嗵。

    时差这玩意是个神奇的东西,明明在天上晕乎乎飞了十几个小时,结果到中北国际机场的时候,还是同一天夜里,算起来过的小时数一只爪子都能数的过来。林朵颜揣着陈错下飞机,等行李,拖着箱子打着哈欠,等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林朵颜的车其实就停在机场下面的停车场,可她实在困,疲劳驾驶那是不对滴,于是只好坐出租。到林朵颜家门口,算上燃油费、机场高速费,刚好一百整。林朵颜翻翻口袋,兜里除了几个美钞之外就是陈错这玩意儿了,说起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还没美钞有用,林朵颜总不能把陈错当账付了,白给人家师傅也不要啊。

    好在林朵颜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陈错行李里那个钱包顺手塞箱子里了,这会儿豪气干云地从陈错的钱包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脸不变色心不跳。陈错在她衣兜里看得小心肝一阵绞痛……我的……银子……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流氓!资本家!土匪!强盗!陈错心里崩着各种负面职业名次,目送那张粉红色的银票从自己的黑色牛皮小钱包里飘出来,安然落进出租车师傅的暗黑魔掌中……

    “喂,八婆!你干嘛花我的钱!你们这些资本家赚钱那么容易,我钱包里的每一分钱可都是我的血汗钱!未经我允许你就拿去花,你就是盗窃他人财物!定你罪!判你刑!把你关监狱里天天被S.M!”一进门陈错就扒着林朵颜的衣袋沿,伸个头出来嗷嗷乱叫,活像只炸了毛的鸭子一样聒噪。林朵颜干脆白她一眼,脱了外套连陈错一起挂在门口衣架上,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边哼着歌一边给浴缸放水去了,留下陈鸭子一个掐着个没啥力度的嗓子干嚎,反正她也听不见,干脆洗自己的澡,让她嚎去。

    话说陈错个头跟林朵颜一般的时候,林朵颜特别能跟她计较,针鼻儿大的事俩人也能把它上升到灵魂纯洁性的高度吵半个钟头,现在也许是陈错变小了,总奸觉得跟个笔杆子计较,太显不出自己的宽大胸襟了,而且她叫唤得跟蚊子似的,怕什么?干脆对陈错的各种抗议坐视不理。陈错干嚎了一会儿,也没人搭理她,只觉得自己嗓子发干冒烟,就想喝水,可林朵颜正关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澡,她除了呆兜里哪儿也去不了,所以她只能继续呆兜里,只是不嚎叫了,给自己省点儿口水。

    林朵颜洗了老半天才出来,陈错差点又在她上衣口袋里睡过去,而林朵颜围着浴巾、长发湿漉漉、赤着脚、揉着眼睛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模样,却让她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去!这是要色.诱老娘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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