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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31、时间是鸨妇的舌(4)

    “我说了,今天到此为止!”眼见康泊没有中止的意思,褚画以最快的速度握紧刀柄,出手向他袭击。将男人压在身下,用刀刃抵上他的喉管——因为动作太过不加节制的粗暴,对方的脖子被锋利的刃身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喘了口气,恶狠狠地嚷,“我从没打算和你上床,我劝你也放弃这个念头,否则我发誓我一定会宰了你!”

    “你大可以动手。得不到你和死亡也没两样。”口吻带着半真半假的谑意,康泊微笑着支起身,以脆弱的脖颈抵着尖锐的刀刃慢慢向褚画迫近,“只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

    脖子上的血痕为利刃加深,惨白肌肤缓缓淌下殷红的血。

    年轻警探吓了一跳,反倒往后缩了缩手。

    “我想知道……”一把紧揽对方的腰,嘴唇贴上他的脸颊,“那蝴蝶纹身来自何处……”

    那是他的阴影,他的耻辱;那是他拔不掉的龋齿,一击必中的软肋,永远难以治愈的疮痪。短短愣神的一瞬间,康泊夺回了主动权——刀子现在握在他的手中,而褚画又被他压回了身下。

    褚画还想挣扎,但康泊已经用刀子抵住了他的下[]体。

    “Wow,wow!”他用刀尖划过他的内裤,笑了,“务必小心,这刀很锋利。我可没打算让你受刑。”

    该是为了避免锋刃将他的下[]体划伤,刀子以刀锋稍许向上的平置状态探进了年轻警探的内裤边缘——冰一样的触感贴上最隐秘的部位,褚画不由倒抽一口气。

    康泊手腕一挑,白色内裤被划开了——一只颜色粉嫩的漂亮玩物就这么掉了出来。

    “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是个变态!”两个人的对垒本就不能算作旗鼓相当,而现在他更是被扼住了命门,一败涂地。大气不敢喘,竭力克制自己身体的颤动,唯恐遭来“阉割”的厄运,嘴上仍旧不服气地嚷,“你依然什么也得不到,你总不见得拿刀子逼我和你性[]交!”

    “我说过,在你放下这别扭的自尊前,无论多想,我都不会那么做。”康泊带着笑容摇了摇头,随后游动起手腕,以刀面摩擦起了褚画的性[]器。

    坚硬冰冷的刀面擦过一侧圆润柔软的囊珠,转而又袭向饱满红润的龟[]头,整个摩擦的过程中,康泊的手指也若有似无地与他的茎[]身接触着,毫无温度的令人生怵的触感,并不比刀刃好受多少。

    可恐惧与快感相辅相生,倒成了一种绝妙的刺激。

    “瞧,小家伙睡醒了。”

    即使躺着,稍一移下视线也能看见,经络胀得根根分明,他的茎身高高仰起,如同抬头准备攻击的蛇。

    褚画将烧得滚烫的脸别向一边,暗自责怪自己的不争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只蝴蝶来自何处了吗?”

    在这个男人面前撒谎是不明智的。年轻警探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母亲是刺青师。”

    “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死了。”

    “死在你的眼前?”

    “……是的。”

    “怎么死的?”

    “干你屁事!”提及母亲的死亡,他的脸上仍存有近于悭吝的冷漠,却已忿声地嚷起来,“你他妈的还是想想绑架一个警察会得到什么下场吧!”

    他以无礼的谩骂来舍本逐末,来避轻就重,但并没换来对方的稍许仁慈。

    望着怒胀的茎身上栖息的蝴蝶,康泊勾了勾嘴角,问,“你和她做过吗?”

    “……嗯?”愣愣睁大的眼睛就像黑洞,褚画完全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

    “你和她做过吗?你的母亲?”似乎怕对方不曾听懂,康泊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逐字逐句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否曾和你的母亲性[]交?”

    “你、你……你在说什么……”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开始痉挛,他变得不可思议的口舌木讷,结结巴巴,“我……我不懂……”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让你袒露下[]体平躺在床?”康泊放下手中的刀,转而以手指抚慰对方的性[]器。

    “不……不是……”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抚弄你的生殖器,”指尖来回刮弄铃[]口,手下的身体痉挛加剧,一点点透明的液体自那小口中渗出,“尽管你那时还无法达到高[]潮,却仍旧感到快乐?”

    “不……不是的……”酥[]软之感自握于对方手中的性[]器流遍全身,褚画无法自控地呻[]吟出声,却又面色痛苦地央求,“求你……别再说了……”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替你口[]交,”康泊低下头,张开柔软的红唇包覆对方的龟[]头,几番温存舔舐后又轻轻咬起他的囊珠,“你一次次哭着乞求她住手,又一次次舒服地失禁了?”

    “别再说了!”一个猛烈的抽搐过后,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吼叫,再抑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

    事实上那天恰好有警察在附近巡逻,那个八岁的男孩本可以阻止母亲死亡的发生。

    但是他站在阴影里,望着那个该被他称作“母亲”的女人被闯入者勒住了脖颈,突然失了声。

    直到她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瞪大了再未阖上的眼睛,他才又叫喊出声,引来了警察。

    “我就站在那里,那个又阴又冷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她断了气。我没有发出叫喊。”

    闭上眼睛,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可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眼角,打湿了对方的手指。

    “好了,我赤[]裸了,而你成功了……那些最肮脏、最丑陋、那些掩藏在洁净外表下的腥臭灵魂你都看见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想用那些可怕的记忆对我开膛破肚,让我血肉模糊,让我尸骨无存,那么,你做到了……你成功了……”褚画侧过身去,以蜷缩的姿态弓起了洁白赤[]裸的身体,“接下来想干什么,随便你了……”

    疼痛是最好的默剧演员。不用再多说话,他的体无完肤已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无遗,尽收其眼底。他用手背挡住眼睛,一如孩子那样哭个不止。

    “不,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康泊将褚画拨转过来,拿下他遮挡眼睛的手,轻柔地将他抱进怀里,“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这样抱着你。”

    “鬼扯……第一次相见时,你根本就想用猎枪打爆我的头颅……”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男人摇了摇头,微笑说,“我们一早就见过,至今有些时间,只是你忘记了。”

    褚画真的忘记了。他睁大迷茫的眼睛,努力回想,可是一直挖掘到记忆的尽头,对于这个人的印象依然空空如也。

    “如果你曾去过阿尔卑斯山,如果你曾见到比斯开湾,你就会明白,你像雪山的最高峰那样纯洁无瑕,你的眼神悲伤清澈得令人动容……”康泊柔声细语,轻轻吻上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如同亲吻清晨带有露水的铃兰花一般小心翼翼,“你现在闭上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没有雨季的地方,花草湿润,空气干燥,你安心地睡着了,不带一分恐惧……”

    褚画顺从于对方的暗示,阖上了眼睛,如同找到了规避风雨的港湾。迷糊将睡中他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一直苦于博弈的对手是谁,是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是来势凶猛无可抵挡的情[]欲。

    还是二十年前那个绝望无助的男孩。

    ※ ※ ※

    褚画是被一阵巨大的风浪摇醒的,舷窗外一片漆黑,好像回到天地未分的混沌远古。

    时钟显示的时间不到凌晨四点。他以为会发生的没有发生,康泊就这么抱了自己一整夜,拥抱自己的温度宛然还存在于肌肤。逝去的这个夜晚就像梦境一样迷离而遥远。

    很糟糕。明明该感到侥幸的他却莫名被一种说不上来的糟糕之感充塞了腔膛。褚画有些沮丧地扯掉裹在身上的被子,光着身子走进浴室冲澡。

    神智清醒了些,穿好衣服,走上甲板去寻找康泊。

    他在那里。拄着手杖,站在整艘船的最前端,直面浩瀚的海洋。挺拔又瘦削的背影仿佛承载了莫大的孤寂。

    漆黑的大海与天空丝丝入扣地咬合在一起,整艘游艇一直在他们共同的怀抱中起伏颠簸。轻吁一口气,褚画走向康泊身边,与他一同眺望风浪不息的海洋,长久缄默不语。

    世界尽头似在眼前,有一瞬间,他起了个正与身旁这个男人流浪天涯的错觉。

    直到极远处的海天交接处猝然裂出一道缝隙,头顶上的天空也应势红了脸。如同一位美人忽而被心仪之人掀开了保守的曳地的裙角,情[]欲混合血液奔流的彤云便立即绽放在她的笑靥旁。年轻警探知道,那是太阳即将升起。

    只是窥见了日出前的一隅风景,他已情不自禁地脱口惊呼:“好美!”

    为风吹起的淡棕色发丝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脸颊,柔软又馨香,让他如同遭遇猝不及防的爱抚般心灵一颤。而他身旁的男人仍然目视前方,唇旁掠过一抹温和的弧度,“没见过海上的日出?”

    “没有,坐船的机会少,”诚实地向对方坦白,“而且我也起不了那么早。”

    微一点头表示同意,康泊笑了,“无论多少次凝望日出,我都像第一次那样感到欲罢不能,犹如沉湎于一场床笫之欢。”

    海洋似乎正从鼾睡中苏醒,涛声如同最后一个鼾声那般响亮。风越来越大,掀起的巨浪撼晃着游艇,狂暴的荆棘与蒺藜遍长于海面。

    冰冷的海浪扑上甲板,船体剧烈摇晃,两个人都开始站立不稳。面对这样的情况,褚画不得不放弃观赏日出的念头,正打算返身回到船舱,他听见康泊说,“现在回头,你有可能就会错过你生命中最美的一次艳遇。”

    话刚说完,他就弃了手杖,矫健地翻过船栏,纵身跃入海洋。

    “康泊!”牢牢握着船头的围栏,惊慌地探出身去,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也是头一次唤出他的名字,“你疯了吗!快回来!”

    “跳下船吧,我们得去离它更近的地方。”往前游出一段距离,回头向船上的男人喊道,“跳下船,随我去追逐吧!”

    海水越染越红,风浪也越来越大。一个大浪打来,水中的身影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于更远些的地方。好容易在船体的剧烈晃动中站了稳,褚画全然不顾地冲康泊大喊,“康泊!快回来!这浪太大了!你会死在海里!”

    “一个残疾人都敢于投身海洋,你却活得像个等待盖棺楔钉的老者!”优雅无存而狂热毕现,康泊露出白牙大笑,兴致盎然地鼓励褚画也像自己这样疯狂,“来吧,随我去追逐吧!你就要错过它了!”

    说着他又往前游了出去,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那个古怪又疯狂的家伙在风浪里时沉时浮,越游越远,紧接着被又一次袭来的一个大浪吞没了。

    “康泊!”他叫着他的名字,并且头一次感到了失去的恐惧。

    可那人再没浮出海面。

    一连几声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年轻警探再顾不得狂风骇浪的危险,也跳下了海。

    “康泊!你在哪里?”汹涌起伏的海水连声怒吼,肆无忌惮地推搡他的肩膀,刺入他的骨骸。他呛了一口咸涩又冰冷的海水,仍不顾一切地呼喊对方的名字,“康泊!你他妈在哪儿!”

    四面的涛声如此凄厉,就在褚画绝望地以为自己彻底失去这个男人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手突然在水下抱住了他的腰。

    “你个混——”没来得及骂出口,那双手就将他拽下了水面。

    四周是蓝得近乎墨色的海水,什么也看不见。挣扎中,年轻警探只感觉到一个人抱住了自己,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唇覆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一吻彻底唤醒了他潜藏心底的渴望。如同一个迷途经久的孩子,迷惘地穿梭寻觅于林莽,最终在某一刻豁然大悟,义无反顾地投奔向海洋。

    汲汲于生,或汲汲于死。

    不如汲汲于当下,汲汲于彼此。

    两个人在水中纵情拥吻,以一曲旖旎舞蹈不断旋转着下沉,晶莹的气泡翻腾在周围。

    他们再次探出水面的时候恰好就是太阳浮出海面的那一刻。曙色蔓延如花朵烂漫,日光映耀下的海面折射出孔雀尾翎般五彩斑斓的光芒。

    一整片海洋被施下了咒语,风停了,浪止了。温暖明亮的海水包围着他,人世间仿佛再不会有阴影。

    这般横赋暴敛的美感使人目不暇接,褚画再一次为日出海面的壮丽所折服,欣喜万分地与身旁的男人视线交织,由衷赞叹,“真的……太美了……”

    他从没想过冰冷的海洋也可以这么美,这么洋溢着催人动情的温存气息。

    ※ ※ ※

    重又回到游艇上的俩人皆已精疲力尽,并肩躺于甲板,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只游鹰划过他们的视线,划过风暴过后天空蓝如丝绒的脸。

    “简直不可思议,我居然像个疯子那样跳进了风暴中的大海。”褚画侧过脸,望着康泊,望着他那线条阴柔又魅惑的脸,望着他那双潮湿又暧昧的眼睛,神态怀疑地问,“你又对我催眠了,是不是?”

    淡棕色的发丝因为饱蘸海水而显出深褐色,苍白的脸在微熏的阳光下散发出温柔的光亮,飘逸俊美得不啻于神灵。感受阳光的抚弄,康泊闭起眼睛,带着微笑地摇了摇头。

    褚画不甘心地又问,“催眠能操控他人为你杀人吗?”

    “催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它不是巫术,不是魔法,它和你那些把硬币藏进袖口的小把戏一样,只是一种善意的欺骗,诱导一个身陷困境的人暂时放弃自己的意识。”

    “那么,”垂下眼睫想了想,褚画稍稍支身起来,神态认真地望着对方问,“催眠能不能让我爱上你?”

    伸手触摸那张还滴着水珠的年轻好看的脸,男人笑了,“你不是已经爱上我了吗?”

    “我?爱上你?”他表示讶异,觉得这话像天方夜谭般不可置信,“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这得你来告诉我。”手指滑过对方的后颈,使了些力道让那张脸与自己的靠得更近,“或许是你决定随我跳入大海的瞬间,或许是你欣喜万分眺望日出的时刻,或许就是现在。”

    世界崩塌有时只需要电光火石的那么一瞬。

    “一定是因为这海水像伏特加一样烈,我被呛得发情了。”少顷的四目相视后,褚画俯下脸贴近康泊,吻了吻他的唇,又附于他的耳边说,“我现在想和你做[]爱。”

    眉梢一挑,倒也不显得多么惊讶,只是微笑着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要和你做[]爱。”自己动手脱去湿漉漉的衬衣,露出光裸上身。把“想”替换成“要”这个情感更浓烈的词汇,他注视着他的眼睛重复自己的决定,“我要和你做[]爱。就此刻,就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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