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谄媚
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文化课倒不怎么紧张，但劳动课的频率相当的高。高的有点像少管所，只是在劳动的间隙才偶尔的学一下习。就像是在好好的广告里插播了一段连续剧一个效果。我上小学时干的最多的就是去山上采摘松树上的树塔。松树塔用来点炉子，留着冬天取暖用。因为在那个年代煤对于农村来说还是奢侈品。而松树塔放进炉火里，很好烧，那种在火里爆裂开来的干脆声特别的好听。烧虽然好烧，但采起来就麻烦的多了。要爬到松树上，一个一个拧下来。而有松树的山通常都很陡峭。不管多难采，学校都雷打不动大规模集团作战，向深山进军，采集松树塔，因为每到冬天，六个年级的冬天的供暖全指着它出彩呢。我们班里有个叫董立冬的同学。是最能干的。每次采的都是最多。也每次都在年底拿回一个奖状，上书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劳动能手。在我的印象中他拿了五回这样的奖状。有一回没拿到是因为他六年级辍学了。因为他太能干，也爱干，提前帮他爸务农了。据说他和他爸提出退学时，他爸看了看满墙劳动能手的奖状，而没有一张是写着三好学生的，长叹了一声，说了句：“儿啊，看来你这是命啊，天注定了。”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我的老家在东北的一个山区。山的背面都是松树。因为松树喜阴。姐那时已经上初中了。有一天把我喊过来：“毛念念，过来，姐给你读首诗。”我拿过小板凳，老实的坐在她跟前。姐轻轻的念道：“我家的周围有一片山，山的前面是山，山的后边是山，山的左边是山，山的右边也是山。”我听的愣愣的，第一感觉有点像儿歌。姐问我：“好不？”我感觉姐姐应该问我好玩不？但乖巧的我还是狠狠的点头，坚定地说：“好！”姐笑的前仰后合，然后拍我的头道：“马屁精！”
但那不算诗的诗虽是玩笑，却一语道破了我家乡的特点。连成片的山，看不完的山。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山的外边是什么，应该是姐姐说的，山的外边还应该是山。每次要去山里采松树塔的时候，学生们都要被集中到操场上，而我们的校长，都要鼓舞一下军心。校长已经50多岁了，但身体硬朗，常年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头顶一顶蓝色的帽子。身上一股浓辣的卷烟的味道，脸上的皱纹刀刻得一般。声音却出奇的洪亮。站在升旗的高高的土台上，颇有点领导的风范。每次讲话的时候，必挥着手臂，高声说道：“学校，就是我们的家，每个学生都要像在家里干活一样，好好干活，将来锻炼好了身体，报效祖国。”每次讲话都有足够高的理论深度。而他讲话的时候，也必不忘看看角落里的华实老师，而华实老师也给予微笑的回应表示赞许。
动员过后，每个老师领着自己的班级，排着队，都挎着一个大筐，浩浩荡荡的向山里走去。我们要去采松树塔的山就在我们村的后边，名字顾名思义的就叫后山。一群孩子唧唧喳喳的挎着个筐，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路走去。
时值春天，漫山遍野的绿，配着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像个村姑般羞涩。微风拂过，家乡的春天，很有一番味道。但采松树塔真是力气活。我个子小，在家又不干活，累的满脸通红，也没采着多少。想起老李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忽然就感觉一根带刺的小棍从头顶砸来。怎么办？人有时候想办法真的就是逼出来的。如果不怕李老师的小木棍，我真不稀罕那个劳动能手的奖状。没办法，我只能去求立冬这小子了。看到他时这小子已经弄了一筐了。我抹了抹汗，费劲的走到他跟前：“立冬，帮我整点，我整不动了。”立冬转着他的小黑眼睛，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爸爸。有着庄稼人特有的精明。他看了看我那筐，还没一半呢。于是不耐烦的说道：“这不有都是吗？我也没整够呢。一会还得整点树枝回家烧火呢。”我说：不叫你白弄，早上我妈给我2块钱，等下山了我给你买汽水喝。”我清楚的看到立冬在吞着口水，但嘴里还是嘟哝着：“我还没弄够呢。”但手已经半推半就的接过我的筐了。在70年代的农村，2块钱对一个小学生来说摆平一件事已经算破费了。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已经累完了，就坐在树荫凉的地方歇着。微风吹过，凉爽了满身汗的我。真舒服啊。正惬意呢，忽然感觉前边的草丛里一动一动的，我想该不会是蛇什么的吧。我鸟手鸟脚的慢慢的走了过去，慢慢的看到了一个灰色西服的衣角，原来是老李正蹲在那小解，阳光晃着那白白的大屁股，丰满结实。那时的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的屁股，一直裹在那灰色西服下的肥实的臀部，原来也这么好看，美感。不觉得一时看得呆住了。这时从边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扭头看见一个穿着花布衫子的女生远远地走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慌忙回到原处，等她走到近前我才看清楚，是我们班的叫李海鹰的一个女生。这女孩出奇的丑，很大的嘴，嘴唇厚实，略往外翻，大脸盘。人有点窝囊。我一看是她，来了脾气，碰见一个能欺负的，顿时底气十足，走过去大声的吆喝她：“一边采去，穿的吓人虎道的。”被我一喊的她也一脸的不情愿。毕竟我在我们班我最小，体格也不咋地。和谁都没什么脾气的她倒和我顶起嘴来：“从这采咋的了？你家地方啊？”我这个气啊，谁都害怕就不怕我是不？我噌的站起来，提了提裤子，用手指着她喊：“信不信叫我二哥揍你？”这时候立冬听着声了，也过来了，像个痴呆儿般的纯净的笑着看热闹。我知道我打不过这丫头，这丫头体格也好，也老帮她妈干农活，我见情势不太妙，就转过身问立冬：“够没？”立冬忙把一满筐的松树塔给我。并一脸征询的问我：“行不？”我说：“中，你等着喝汽水吧。”转回头还要脸的警告一下那丫头：“你等着的，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不屑，但我清楚的知道我这体格收不了场。转身向山下走去。
这时老师们都已经在山底的一个空地上等了。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的都下来了。时值中午，正好吃饭。大家都把饭盒拿出来。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吃饭。李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手里拿个小棍在地上画。我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小棍，一刻也不离手。我感觉这是一个拉近师生关系的一个机会，我凑到老师跟前，一脸媚笑的说：“老师，我带了饺子，你尝尝？”老李转过头， 我看出了她脸上的笑意，眼角有点细密的皱纹，但老李肤色特别的白，我又想起了老李的那个白白的结实的屁股。老李当然看不出那么小的我有这个心理活动，只是兴奋的说：“哎呀，包饺子了啊？”她拍了拍手上的土，直接用手拿了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真不错。”我看出老李很高兴，忙不迭的说：“老师，你在吃俩，我妈多带了，说给你带份了。”老李乐的更开心了，笑容满面的说道：“吃俩个得了，不太饿。”破天荒的拍了拍我的脸，语气第一次这么的亲近的和我说：“这孩子，呵呵呵。”我配合的也傻笑着。还不忘用余光看看李海鹰。她也看到了这一幕，看出现在我和老师的亲密，根本就不敢和我对视了，忙低下头吃她的饭。
到现在我才明白，许多事你的处事风格，和你的成长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小时养成的性格，已成了你以后成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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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东北的一个山区。山的背面都是松树。因为松树喜阴。姐那时已经上初中了。有一天把我喊过来：“毛念念，过来，姐给你读首诗。”我拿过小板凳，老实的坐在她跟前。姐轻轻的念道：“我家的周围有一片山，山的前面是山，山的后边是山，山的左边是山，山的右边也是山。”我听的愣愣的，第一感觉有点像儿歌。姐问我：“好不？”我感觉姐姐应该问我好玩不？但乖巧的我还是狠狠的点头，坚定地说：“好！”姐笑的前仰后合，然后拍我的头道：“马屁精！”
但那不算诗的诗虽是玩笑，却一语道破了我家乡的特点。连成片的山，看不完的山。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山的外边是什么，应该是姐姐说的，山的外边还应该是山。每次要去山里采松树塔的时候，学生们都要被集中到操场上，而我们的校长，都要鼓舞一下军心。校长已经50多岁了，但身体硬朗，常年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头顶一顶蓝色的帽子。身上一股浓辣的卷烟的味道，脸上的皱纹刀刻得一般。声音却出奇的洪亮。站在升旗的高高的土台上，颇有点领导的风范。每次讲话的时候，必挥着手臂，高声说道：“学校，就是我们的家，每个学生都要像在家里干活一样，好好干活，将来锻炼好了身体，报效祖国。”每次讲话都有足够高的理论深度。而他讲话的时候，也必不忘看看角落里的华实老师，而华实老师也给予微笑的回应表示赞许。
动员过后，每个老师领着自己的班级，排着队，都挎着一个大筐，浩浩荡荡的向山里走去。我们要去采松树塔的山就在我们村的后边，名字顾名思义的就叫后山。一群孩子唧唧喳喳的挎着个筐，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路走去。
时值春天，漫山遍野的绿，配着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像个村姑般羞涩。微风拂过，家乡的春天，很有一番味道。但采松树塔真是力气活。我个子小，在家又不干活，累的满脸通红，也没采着多少。想起老李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忽然就感觉一根带刺的小棍从头顶砸来。怎么办？人有时候想办法真的就是逼出来的。如果不怕李老师的小木棍，我真不稀罕那个劳动能手的奖状。没办法，我只能去求立冬这小子了。看到他时这小子已经弄了一筐了。我抹了抹汗，费劲的走到他跟前：“立冬，帮我整点，我整不动了。”立冬转着他的小黑眼睛，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爸爸。有着庄稼人特有的精明。他看了看我那筐，还没一半呢。于是不耐烦的说道：“这不有都是吗？我也没整够呢。一会还得整点树枝回家烧火呢。”我说：不叫你白弄，早上我妈给我2块钱，等下山了我给你买汽水喝。”我清楚的看到立冬在吞着口水，但嘴里还是嘟哝着：“我还没弄够呢。”但手已经半推半就的接过我的筐了。在70年代的农村，2块钱对一个小学生来说摆平一件事已经算破费了。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已经累完了，就坐在树荫凉的地方歇着。微风吹过，凉爽了满身汗的我。真舒服啊。正惬意呢，忽然感觉前边的草丛里一动一动的，我想该不会是蛇什么的吧。我鸟手鸟脚的慢慢的走了过去，慢慢的看到了一个灰色西服的衣角，原来是老李正蹲在那小解，阳光晃着那白白的大屁股，丰满结实。那时的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的屁股，一直裹在那灰色西服下的肥实的臀部，原来也这么好看，美感。不觉得一时看得呆住了。这时从边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扭头看见一个穿着花布衫子的女生远远地走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慌忙回到原处，等她走到近前我才看清楚，是我们班的叫李海鹰的一个女生。这女孩出奇的丑，很大的嘴，嘴唇厚实，略往外翻，大脸盘。人有点窝囊。我一看是她，来了脾气，碰见一个能欺负的，顿时底气十足，走过去大声的吆喝她：“一边采去，穿的吓人虎道的。”被我一喊的她也一脸的不情愿。毕竟我在我们班我最小，体格也不咋地。和谁都没什么脾气的她倒和我顶起嘴来：“从这采咋的了？你家地方啊？”我这个气啊，谁都害怕就不怕我是不？我噌的站起来，提了提裤子，用手指着她喊：“信不信叫我二哥揍你？”这时候立冬听着声了，也过来了，像个痴呆儿般的纯净的笑着看热闹。我知道我打不过这丫头，这丫头体格也好，也老帮她妈干农活，我见情势不太妙，就转过身问立冬：“够没？”立冬忙把一满筐的松树塔给我。并一脸征询的问我：“行不？”我说：“中，你等着喝汽水吧。”转回头还要脸的警告一下那丫头：“你等着的，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不屑，但我清楚的知道我这体格收不了场。转身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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