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第14章 阴谋阳谋
距迦具都事件发生已有一个星期了，由于资金救助以及新闻管制的效果，民众中并未出现严重的恐慌情绪。眼下阡陌所在的苇中学园，虽然就位于神奈川不远的东京湾学园岛，却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站在教学楼的楼顶，阡陌仰望着七月湛蓝的天穹，任由海面吹来的清风撩起他柔顺的长发。
“为什么会这样呢……”阡陌喃喃自语。
“这样才正常吧。千夜这样的年纪，不就是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享受青春吗？”
阡陌转头望向身边坐在围墙上的威斯曼，很有推他一把的冲动，“绝对是你给祖父出的主意吧。什么‘多交些同龄的朋友会更活泼开朗’啦，什么‘青少年时代纯真的友谊是最温馨美好的回忆’啦……”阡陌颇不以为然，“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为什么也会跟来这里！而且……”阡陌伸手从对方衣袋里掏出银色的终端机，点开通行证，指着上面斗大的“TEACHER”字样，抽了抽嘴角，“还是以教师的身份！误人子弟玩上瘾了吗？！”
“怎么能这样说？”威斯曼不满道，“人家好歹也算是国际知名的科学家呢。”
阡陌将终端机丢了回去，鄙视道，“请加上‘曾经’！而且你打算教什么？通过虫洞进行空间旅行的可行性？宇宙的真实状态是十一维而不是十维？拜托，这里是高中，高中！”
“所以我也只打算教教德语来着。”威斯曼跳到阡陌身边，弯起眼睛，“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千夜对我的研究很了解的样子，看来咱们挺有共同语言呢。”或许可以找时间做些深入交流？
阡陌能说自己读过的博士学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吗？能说大宇宙时代的星际跃迁和如今出门坐地铁一样平常吗？能吗？于是他只得摆出45度明媚忧伤的表情道，“你不懂……”
威斯曼莫名其妙，只得安慰自己，中二少年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
不过阡陌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淡淡道，“其实我知道你的用意。想让我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待在学园里当优等生，没有机会再满世界地策划阴谋诡计。”
威斯曼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自觉，“本也没指望能瞒过你，再说你不还是来了？”
“因为我本就没想搞什么阴谋，如今国际上平静了许多，生意不算太忙，来度一个休假也不错。”
“于是干脆顺水推舟？不过无所谓，只要你不整天想些危险的事情就好。”威斯曼耸耸肩。
“还是那么天真啊，威斯曼。”阡陌嘲弄道，“我说没有阴谋，可不代表没有阳谋。”
“阳谋？”威斯曼有种不祥的预感。
阡陌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阳谋，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也无法破解的计划。事实上，从我成为王以来，这个计划便一直在进行。赤之王本来不至于这么快便陨落，以他对力量的控制再支撑三五年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两年来神奈川的帮会组织不断地去找炎龙的麻烦，迦具都总不能放任不管。虽然赢得了抑制日本黑社会发展的好名声，可惜……”得不偿失，不但毁掉了整个神奈川，炎龙也理所当然地灰飞烟灭了。
威斯曼恍然，“那些帮会有你的支持？”
“还是那句话，生意而已。”阡陌淡淡地说，“和树禁止本家向国内帮会售卖武器装备，所以我只能另起炉灶。拼上利润不要，总有办法让那些疯狗乱咬一气的，何况只是少赚一些。迦具都有担当又护短，手下越多，麻烦越多，负担越重。明明之前已经失控过几次，只是因为渡边俊一才悬崖勒马，却还不知急流勇退。”
“这种情况下，只要杀了渡边，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威斯曼沉声道。
阡陌点了点头，“只要提供一些情报和资源，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自会有人解决渡边。什么都舍不下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失去。迦具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当然，没能阻止他的羽张，自然也不是。”
“你倒是清白无辜。”威斯曼对某人无耻程度的认知再次刷新，“不过神奈川的陆沉，也让这步棋无法走下去……”也没有必要再走下去。
威斯曼的话并没有说完，阡陌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所以就要动用另一步棋。”
威斯曼蹙眉，“你的目的不只是赤之王和青之王？莫非还有……不会是中尉，那就是绿之王和无色之王。”心中叹了口气，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你知道这一周以来国内发生过多少涉及权外者的违法案件吗？”阡陌转而提起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话题。
“多少？”威斯曼不知他的用意。
“五起。”阡陌张开右手比划着，“以往一个月的数量。”
威斯曼若有所思，“因为青之王消失，Scepter 4的精英损失殆尽，对权外者的威胁降低了么？”
阡陌摇摇头，“并不是近期的案件太多，而是过去的太少。而过去的案件之所以少，也不是被Scepter 4的武力震慑，而是有其他人在约束他们罢了。”
威斯曼讶然，“那个‘其他人’不会是你吧。”
阡陌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我偶尔也会干些好事？”
“不相信。”威斯曼毫不迟疑地答道。
阡陌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承认道，“好吧，我确实另有用意。约束权外者，是为了减轻Scepter 4的工作量，好让他们分更多的精力与赤之王死磕——炎龙那群人是闲不下来的。他们的冲突越频繁，赤之王崩溃的速度也就越快。”
“他们输得一点也不冤啊。”威斯曼叹了口气，“别告诉我你达到了目的就把那些人都解散了……”
“不解散你给发工资吗？”阡陌白了他一眼。
“你才不会差那点工资吧……”威斯曼托腮做思考状，“可是这和绿之王和无色之王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绿之王的力量其实最主要的不是用来阻止王之间的冲突，而是……”
“治愈。”威斯曼神色凝重起来。
“每代的绿之王都是苇中基金会的理事长，下辖全国各地上百所医疗机构。在异能者造成的案件中受伤的民众通常被送至苇中医院，由绿之王及其氏族进行治疗，还要被黄金之王的‘兔子’修改记忆。”所以民间对异能者的了解仅在传说的程度，也就谈不上矛盾。
“权外者制造的案件越多，受害人越多，绿之王的压力越大。”威斯曼已经理解了阡陌的意思。
“治愈的力量虽然逆天，却不是无止境，也不是无代价的。”阡陌淡笑，“以为王的力量可以肆意挥霍，就大错特错了。”所以赤之王竭力压制爆发的冲动，青之王从不随意拔剑，黄金之王也很少探查别人的命运之线。
“绿之王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但她宁可冒着缩减生命的危险，也不会放下伤者不管。”阡陌断言道，“无色之王同样不会。在Scepter 4名存实亡的如今，动用预言之力是唯一能够遏制异能者犯罪的方法——虽然代价同样巨大。只要权外者一直这样活跃下去，这两个王的生命就进入倒数计时了。”
威斯曼无奈地摇了摇头，“明知是陷阱也会跳下去，想要阻止却无从下手，果然是‘阳谋’。”
阡陌摊手，“我给了他们选择的余地，是他们自己执意走向死亡。”
威斯曼再次认识到眼前这人果然是没下限的，却已经无力指责他了，“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想要奖励不成？”
阡陌别开脸，“只是让你知道，我想做的事，一定会成功。即便你一直监视我，也毫无意义。”
“还真是不客气啊。”威斯曼耸耸肩，“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选择才是。”
阡陌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暗道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啊，早知道让他继续在天上自生自灭算了。
“所以你说这些根本不是为了摆脱我。”威斯曼双手搭住阡陌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一字一句道，“你希望被我理解。”
阡陌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威斯曼凝视着他，轻声道，“一直以来，你都有意无意地向我解释着你想做什么，想怎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相信你从未对其他人说过这种话。因为你觉得我是唯一可能理解你的人么？即便不屑于寻求他人的理解和支持，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种渴望——不想再孤独一人。”
阡陌拍开威斯曼的手臂，冷声道，“大言不惭！”
威斯曼却再度揽住阡陌的肩膀，“或许吧，千夜的心情，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但这样不是太可悲了么？所以，即便被拒绝，也要尝试拉起你的手，不想放任你独自前行。”
被同情了……阡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过……“唯独不想被自闭症患者的你这样说啊……”
威斯曼轻笑起来，“正因为相似，才会相互吸引，相互认同，相互依靠。上一次是你带我离开天空，这一次就换我将你拉出自己的世界吧。”
阡陌怔怔地望着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心中却涌出一种久违的温暖——似乎也不错，这样想着，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笑，“还真是自以为是呢……不过我——拭目以待。”
近在咫尺的两双眼眸中映照着对方的影子，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就在这时，楼顶的门被猛地推开，从中窜出一个身影，见深情对视的两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他，顿时慌乱起来，一边喊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一边砰地关上了门。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站在教学楼的楼顶，阡陌仰望着七月湛蓝的天穹，任由海面吹来的清风撩起他柔顺的长发。
“为什么会这样呢……”阡陌喃喃自语。
“这样才正常吧。千夜这样的年纪，不就是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享受青春吗？”
阡陌转头望向身边坐在围墙上的威斯曼，很有推他一把的冲动，“绝对是你给祖父出的主意吧。什么‘多交些同龄的朋友会更活泼开朗’啦，什么‘青少年时代纯真的友谊是最温馨美好的回忆’啦……”阡陌颇不以为然，“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为什么也会跟来这里！而且……”阡陌伸手从对方衣袋里掏出银色的终端机，点开通行证，指着上面斗大的“TEACHER”字样，抽了抽嘴角，“还是以教师的身份！误人子弟玩上瘾了吗？！”
“怎么能这样说？”威斯曼不满道，“人家好歹也算是国际知名的科学家呢。”
阡陌将终端机丢了回去，鄙视道，“请加上‘曾经’！而且你打算教什么？通过虫洞进行空间旅行的可行性？宇宙的真实状态是十一维而不是十维？拜托，这里是高中，高中！”
“所以我也只打算教教德语来着。”威斯曼跳到阡陌身边，弯起眼睛，“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千夜对我的研究很了解的样子，看来咱们挺有共同语言呢。”或许可以找时间做些深入交流？
阡陌能说自己读过的博士学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吗？能说大宇宙时代的星际跃迁和如今出门坐地铁一样平常吗？能吗？于是他只得摆出45度明媚忧伤的表情道，“你不懂……”
威斯曼莫名其妙，只得安慰自己，中二少年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
不过阡陌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淡淡道，“其实我知道你的用意。想让我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待在学园里当优等生，没有机会再满世界地策划阴谋诡计。”
威斯曼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自觉，“本也没指望能瞒过你，再说你不还是来了？”
“因为我本就没想搞什么阴谋，如今国际上平静了许多，生意不算太忙，来度一个休假也不错。”
“于是干脆顺水推舟？不过无所谓，只要你不整天想些危险的事情就好。”威斯曼耸耸肩。
“还是那么天真啊，威斯曼。”阡陌嘲弄道，“我说没有阴谋，可不代表没有阳谋。”
“阳谋？”威斯曼有种不祥的预感。
阡陌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阳谋，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也无法破解的计划。事实上，从我成为王以来，这个计划便一直在进行。赤之王本来不至于这么快便陨落，以他对力量的控制再支撑三五年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两年来神奈川的帮会组织不断地去找炎龙的麻烦，迦具都总不能放任不管。虽然赢得了抑制日本黑社会发展的好名声，可惜……”得不偿失，不但毁掉了整个神奈川，炎龙也理所当然地灰飞烟灭了。
威斯曼恍然，“那些帮会有你的支持？”
“还是那句话，生意而已。”阡陌淡淡地说，“和树禁止本家向国内帮会售卖武器装备，所以我只能另起炉灶。拼上利润不要，总有办法让那些疯狗乱咬一气的，何况只是少赚一些。迦具都有担当又护短，手下越多，麻烦越多，负担越重。明明之前已经失控过几次，只是因为渡边俊一才悬崖勒马，却还不知急流勇退。”
“这种情况下，只要杀了渡边，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威斯曼沉声道。
阡陌点了点头，“只要提供一些情报和资源，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自会有人解决渡边。什么都舍不下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失去。迦具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当然，没能阻止他的羽张，自然也不是。”
“你倒是清白无辜。”威斯曼对某人无耻程度的认知再次刷新，“不过神奈川的陆沉，也让这步棋无法走下去……”也没有必要再走下去。
威斯曼的话并没有说完，阡陌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所以就要动用另一步棋。”
威斯曼蹙眉，“你的目的不只是赤之王和青之王？莫非还有……不会是中尉，那就是绿之王和无色之王。”心中叹了口气，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你知道这一周以来国内发生过多少涉及权外者的违法案件吗？”阡陌转而提起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话题。
“多少？”威斯曼不知他的用意。
“五起。”阡陌张开右手比划着，“以往一个月的数量。”
威斯曼若有所思，“因为青之王消失，Scepter 4的精英损失殆尽，对权外者的威胁降低了么？”
阡陌摇摇头，“并不是近期的案件太多，而是过去的太少。而过去的案件之所以少，也不是被Scepter 4的武力震慑，而是有其他人在约束他们罢了。”
威斯曼讶然，“那个‘其他人’不会是你吧。”
阡陌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我偶尔也会干些好事？”
“不相信。”威斯曼毫不迟疑地答道。
阡陌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承认道，“好吧，我确实另有用意。约束权外者，是为了减轻Scepter 4的工作量，好让他们分更多的精力与赤之王死磕——炎龙那群人是闲不下来的。他们的冲突越频繁，赤之王崩溃的速度也就越快。”
“他们输得一点也不冤啊。”威斯曼叹了口气，“别告诉我你达到了目的就把那些人都解散了……”
“不解散你给发工资吗？”阡陌白了他一眼。
“你才不会差那点工资吧……”威斯曼托腮做思考状，“可是这和绿之王和无色之王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绿之王的力量其实最主要的不是用来阻止王之间的冲突，而是……”
“治愈。”威斯曼神色凝重起来。
“每代的绿之王都是苇中基金会的理事长，下辖全国各地上百所医疗机构。在异能者造成的案件中受伤的民众通常被送至苇中医院，由绿之王及其氏族进行治疗，还要被黄金之王的‘兔子’修改记忆。”所以民间对异能者的了解仅在传说的程度，也就谈不上矛盾。
“权外者制造的案件越多，受害人越多，绿之王的压力越大。”威斯曼已经理解了阡陌的意思。
“治愈的力量虽然逆天，却不是无止境，也不是无代价的。”阡陌淡笑，“以为王的力量可以肆意挥霍，就大错特错了。”所以赤之王竭力压制爆发的冲动，青之王从不随意拔剑，黄金之王也很少探查别人的命运之线。
“绿之王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但她宁可冒着缩减生命的危险，也不会放下伤者不管。”阡陌断言道，“无色之王同样不会。在Scepter 4名存实亡的如今，动用预言之力是唯一能够遏制异能者犯罪的方法——虽然代价同样巨大。只要权外者一直这样活跃下去，这两个王的生命就进入倒数计时了。”
威斯曼无奈地摇了摇头，“明知是陷阱也会跳下去，想要阻止却无从下手，果然是‘阳谋’。”
阡陌摊手，“我给了他们选择的余地，是他们自己执意走向死亡。”
威斯曼再次认识到眼前这人果然是没下限的，却已经无力指责他了，“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想要奖励不成？”
阡陌别开脸，“只是让你知道，我想做的事，一定会成功。即便你一直监视我，也毫无意义。”
“还真是不客气啊。”威斯曼耸耸肩，“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选择才是。”
阡陌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暗道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啊，早知道让他继续在天上自生自灭算了。
“所以你说这些根本不是为了摆脱我。”威斯曼双手搭住阡陌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一字一句道，“你希望被我理解。”
阡陌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威斯曼凝视着他，轻声道，“一直以来，你都有意无意地向我解释着你想做什么，想怎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相信你从未对其他人说过这种话。因为你觉得我是唯一可能理解你的人么？即便不屑于寻求他人的理解和支持，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种渴望——不想再孤独一人。”
阡陌拍开威斯曼的手臂，冷声道，“大言不惭！”
威斯曼却再度揽住阡陌的肩膀，“或许吧，千夜的心情，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但这样不是太可悲了么？所以，即便被拒绝，也要尝试拉起你的手，不想放任你独自前行。”
被同情了……阡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过……“唯独不想被自闭症患者的你这样说啊……”
威斯曼轻笑起来，“正因为相似，才会相互吸引，相互认同，相互依靠。上一次是你带我离开天空，这一次就换我将你拉出自己的世界吧。”
阡陌怔怔地望着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心中却涌出一种久违的温暖——似乎也不错，这样想着，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笑，“还真是自以为是呢……不过我——拭目以待。”
近在咫尺的两双眼眸中映照着对方的影子，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就在这时，楼顶的门被猛地推开，从中窜出一个身影，见深情对视的两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他，顿时慌乱起来，一边喊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一边砰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