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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十五岁成年

    自从出了绑架时间后,锦年便再也不愿带小婉出门了,加上鱼天雄也回到了府中,对这个失而复得却又脱胎换骨的小女儿心疼的紧,自是看的也紧了。

    本来外界就传鱼天雄偏爱家中小女,只可惜小女福薄,早就有先生算命说活不过十五岁,鱼天雄当初大怒命人将那算命人的舌头割了去。

    眼看女儿真要如那算命老儿说的活不过十五,鱼天雄很是伤心,就在近乎放弃之时,天佑鱼家,得高人庇佑,这不好好地活了下来?连病都好了大半,整日活蹦乱跳的。

    原本鱼小婉的笈第之礼因她身体虚弱便搁置了下来,如今鱼天雄为了给女儿庆祝,准备大办她的笈第之礼,据说还有可能在宾客中觅得佳婿。

    这一消息传出,鱼府便没安静过,整日都有人送贺礼进鱼府,略表心意。就连皇亲国戚都不在少数,可见鱼府的影响力有多大。

    鱼府虽然只是个商家,却是很多势力想攀上关系的,鱼小婉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个生意人,在古代官宦不都是不屑与商人打交道的吗?况且竟然连江湖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其中。

    鱼小婉曾问过鱼锦年,鱼锦年一如既往的微笑,“小婉,你还小,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任何地位跟利益,都不是外表看的那么简单,鱼家更是。”

    鱼家是在短短的二十年之间铸就了如今的辉煌场面,其实在商界,鱼家并不是富可敌国或是独占鳌头,只是很多对鱼家出手的大族都会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名下产业皆为鱼家所有,这也是鱼家迅速庞大的其中一个原因。于是别人不得不猜测鱼家到底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势力,却也再不敢冒犯,所以可怕的不是表面的鱼家,而是背后真正的那个鱼家。

    这些,现在的鱼小婉是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鱼小婉要是知道这么多宾客送礼上门的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把她娶回家的话,她会不会暴跳如雷?鱼锦年想想都好玩。

    十月初三这天,是鱼小婉的笈第之礼,在徐茵的印象中,单朝的笈第之礼与她所了解的古代礼有所不同,但是真正的笈第之礼是什么样子她也不怎么清楚,算了,只得任他们摆弄。

    一大早鱼小婉就被丫鬟从床上拉了起来,说是要沐浴更衣,为表示对祖宗的敬意和对未来神圣的向往之情,早在今日前的五日已经实行了斋戒,对于无肉不欢的鱼小婉来说真是天大的折磨,所以饥肠辘辘的还不给睡好觉,鱼小婉的表情别提有多委屈了。

    赤裸着走进由上好的温玉石堆砌成的浴池,鱼小婉瞬间被温热的感觉包围,舒服的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池上白茫茫的雾气围绕,一旁的丫鬟竟也看呆了,这位小姐何时竟变得如此美丽,大概以前一直是病态所以从未发现吧。

    如今在这恍如仙境的雾中,她慵懒的靠在玉璧上,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她的周围似是发着光,让人无法忽视。

    “雨竹,时辰到了,快帮小姐更衣。”门外传来府里老嬷嬷沙哑的声音。

    雨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唤起鱼小婉,“小姐,请出来吧!”她小心之极,怕惊了这个美好的画面。

    鱼小婉微微抬眸,看了雨竹一眼,雨竹愣在原地,“小姐的眼睛……”

    鱼小婉慢慢起身,随意的问了句,“我眼睛怎么了?”

    雨竹再看回去,那眸子如平时一般黑亮,如那黑珍珠一般耀眼,莫非刚刚是自己眼花?刚刚小姐的眼睛明明……明明……算了,大概自己看入神都出现幻觉了罢!

    雨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拿起鱼小婉粉色的袍子为她更衣,为她拉衣襟的时候却被鱼小婉左肩下的胎记吸引了目光去,小姐这有胎记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不过这胎记似是那粉色花苞,很小,自己未曾注意也是正常。

    鱼小婉看雨竹今日的神色千变万化,不禁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打趣道,“雨竹妹妹,今日怎这般心不在焉?可是思念着哪家小公子啊?跟姐姐说,姐姐替你做主如何?”

    雨竹怎禁得住这般调凯,小脸一下子红了个透,“小姐说什么呢!雨竹,雨竹只是看小姐太好看看入迷了……”

    这话还是蛮中听的,鱼小婉轻笑一声,算是放过了她,仔细打量起今天穿的新衣服上,上好的锦绸,据说这种料子江南主产,一年也不过得个几匹,如今穿在身上,果真是舒适无比。

    这衣服里面是粉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脚摆有几朵清秀的睡莲,云袖周边绣着紫白色木兰花,腰间用一条罗纱系出了了蝴蝶结,外面还得披上一件玉色烟罗水袖衣,袖边带着细小的刻丝金细纹,构成祥云的样式。

    好一套雍容华贵的礼服,鱼小婉不禁感叹。

    雨竹忍不住赞美道,“只有小姐才配得上如此锦衣。”

    “少拍马屁了,接下来做什么?”

    “小姐随我出去,待我给您上好妆,便要同老爷们一起上祖庙祭拜了!”

    鱼小婉内心不知痛苦的嚎了几回,今天看来是要折腾个半死。

    等雨竹上好妆,鱼小婉细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只是略施了些脂粉,让原本晶莹剔透的皮肤露出了点点红晕,柳眉杏眼,那黑亮的眸子,显得越发的黑亮,顾盼生辉,唇上抿了些许唇脂,那粉粉嫩嫩的颜色,仿佛一下子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含羞待嫁的妙龄女子。

    “头发不用挽吗?”鱼小婉看自己披在肩头还有些湿气的长发。

    “头发是要等祭拜完祖先后,由夫人亲自给您挽上发髻的。好了,小姐,我们出去吧,轿子已在外面候着了。”

    鱼小婉由雨竹搀扶着走出房门,门外鱼锦年和鱼锦城已经等着了,鱼锦年看见鱼小婉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满意的微笑,反而鱼锦城却看着鱼小婉的脸完全惊住了,这还是那个小丫头吗,虽然她容貌一向出众,可如今上了女子的妆容,却是这般摄人心魄。

    他的心竟不寻常地加速起来,脑中闪过鱼小婉各种各样的表情,每一种都是这般美好。

    “咳咳……”鱼锦年故意轻咳两声,鱼锦城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鱼小婉已经走出好远了,连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上去。

    鱼府门口鱼天雄一身暗紫色大袍,威风凛凛的骑于马上,眉宇之间尽显霸气,带看见鱼小婉的时候,他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府邸,“好!好!不愧是我鱼天雄的女儿!”

    鱼小婉微微行礼,“女儿给爹爹请安。”

    鱼天雄想到今天之后,女儿很快便会嫁出去,这声爹爹倒是让他有些眼睛生涩起来。

    鱼家一干人等从鱼府出发,场面浩大,街道上满满都是围观的老百姓,都想趁着今天一睹鱼家小姐的芳容。却被鱼家的家仆挡在马路两边,让出道来。

    鱼天雄骑着上好的良驹驶在最前面,接受着大家各种各样的目光洗礼,鱼锦年和鱼锦城位于其后,底下的女子无不暗暗许下芳心,这般美好的男子,若是得以青睐,岂不是死也甘愿?再后面是两座并行的软轿,里面分别坐着鱼府的夫人和今日的主角鱼小婉,轿子后面还有众多家仆随从,这么大的场面,足以看出鱼天雄对这个小女儿有多疼爱。

    鱼小婉坐在轿子里,又饿又困,根本无心去想外面是怎样的人声鼎沸,她只盼着快点结束,快点吃顿好的,快点睡个好觉。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只猪,你们尽情鄙视我吧!

    就在鱼小婉快要与周公家小公子幽会成功的时候,轿帘被掀了开来,她显然不愿放弃调戏周家小公子的机会,侧了侧头继续睡。

    夜箜铭看见轿中熟睡的人儿不禁好笑,这便是鱼家为他准备的新娘吗?看似很有趣的样子,看着她的睡颜,夜箜铭没有怜香惜玉般的不忍打扰,他轻轻敲了下轿子边缘,还故意轻咳了几声。

    鱼小婉被突然的男声惊醒,寻着声音看去,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发现自己的小心脏快受不了了,古代的美男子啊,真是一个比一个美,如果说他两个大哥算是帅气的,上次的楼澈是冷然的,那这个男子就是妖媚的,一双狐狸眼似是可以勾了你的魂去,薄唇挂着小小的弧度,似是微笑似是冷笑,都说薄唇男子亦薄情,可是如此美得如妖精般的男子,叫女人怎么抵挡得住啊,啊啊?

    夜箜铭被鱼小婉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看她痴呆的表情,露出自豪的笑意,微微伸出手,“鱼小姐,在下可有荣幸扶你下轿?”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像有魔力般的让鱼小婉不自觉的将手放入了他的手中,他微微一笑,手上一用力便将鱼小婉拉出了轿中,鱼小婉还在发呆中,一个失神跌入了夜箜铭的怀抱,鼻间传来他衣服上淡淡的清茶香。

    夜箜铭轻笑两声,一双狐狸眼中辗转过几个神色,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鱼锦城看他搂着鱼小婉,心里很不是滋味,正要发作却被鱼锦年拦了下来,他的眼色飘向鱼天雄,鱼锦城也看过去。

    只见鱼天雄大笑着走过去,“王……夜公子不是说要晚上才到吗?”

    鱼小婉闻言赶紧推开夜箜铭,理了理衣服站到一边,哎,真是经不住诱惑了,看他把自己给迷得……

    夜箜铭看了一眼鱼小婉,随后轻笑道,“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见鱼老爷的掌上明珠了,其实我昨夜已到,可是瞧天色已晚就在客栈宿了一晚,今日便直接在鱼家宗庙等待了,鱼老爷不会怪在下唐突吧?”

    “老夫岂敢,得夜公子如此上心,是小女的福气。”鱼天雄微微低下头,敛了眼中的神色。

    “老爷夫人,时辰已到,请上香。”老嬷嬷恭敬地在一边说道。

    鱼天雄点点头,随即又笑着看向夜箜铭,“请恕老夫失陪。”

    夜箜铭只是微微点头,再回头,只见鱼小婉已经被搀扶着走进庙里了。

    鱼小婉这才打量起四周来,这是鱼家供奉历代祖宗的宗庙,很是气派,无关人等都被挡在了门外,那那个男子又是如何进来的,看样子爹对他也是敬上三分,到底是什么来头?

    上完香后,鱼小婉被安排坐在宗庙大堂,由娘亲亲自给她挽上发髻,鱼夫人平时就鲜少出门,一直在自己房里吃斋念佛,对几个子女也是不怎么亲近,所以鱼小婉很少看见娘亲,如今娘亲为她挽发,她却能感觉到她的温柔和小心。

    鱼小婉抬头就对上夜箜铭微微含笑的眸子,他似是很满意的看着自己,可自己早已免疫了他的容貌,现在被他这么看着却打从心底发毛,有点渗人的感觉。

    鱼夫人将鱼小婉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闭月羞花髻,显出女子特有的柔美和气质,这时,有人将一个檀木盒子递到了夜箜铭的面前,夜箜铭看了一眼鱼小婉,微微摇了一下头,鱼天雄瞬间又惊又喜,若是没被他看上,自然是好的,这样至少鱼家有一人可以置身事外不是吗?

    只见夜箜铭唤来了身旁的小厮,小厮从怀中也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夜箜铭这才拿起盒中的东西像鱼小婉走了过来。

    鱼天雄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不少,他应该高兴才是不是吗,可心里那惆怅却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小婉,爹爹终是保不了你。

    鱼小婉看清夜箜铭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玉钗,上好的紫玉,钗头被精心雕刻成了凤凰头,凤凰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的,凤凰的嘴中斜着一颗如绿豆般大小的夜明珠,珠子下面还有金丝穿的小玉珠做成了流苏。如此精美的钗肯定价格不菲。

    夜箜铭走到鱼小婉面前,轻轻得将钗插进了鱼小婉的发髻中,鱼小婉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毕竟是一个男子亲自在给自己带钗,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容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

    如此,一个绝美的女子便诞生了,笈第之礼也算告一段落,就差晚上的宴请宾客,想到这里,鱼小婉又一脸挫败的表情,本来还羞态辗转的小女人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夜箜铭好笑的看着鱼小婉,这女子,很有趣。还是精心为谋得自己欢喜而刻意为之的呢?

    夜箜铭想到这,脸色便冷了几分,妖媚的狐狸眼中闪过几丝不屑,却是短短几秒钟便又恢复如常。

    鱼小婉自是不知道夜箜铭在想些什么,她正在头疼晚上的笈第表演,大家族的女子自是琴棋书画,能歌善舞,可是她不过是穿越过来的一缕孤魂,哪会这些,鱼小婉虽然从小身体不好不曾习过耗费体力的舞蹈什么的,却是谈得一手好琴,可现在的鱼小婉哪会?

    孤儿出生的她恨不得24个小时都在打工赚钱,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学这些烧钱的玩意。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待会装晕,反正她从小就是个药坛子,折腾了一天也该晕晕了。

    如此想来,倒是轻松了不少。回到府中终于可以开荤了,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大吃特吃,然后准备一觉睡到大晚上,去外面露个脸再给晕回来,接着睡,如此这般,甚好。不由得奸笑两声。

    今晚宴请宾客,鱼府包下了城里所有大酒楼,开流水席三天,其中只有少许是拿到请帖的客人,这些人便是可以到龙悦楼由鱼家亲自接待,可想而知这些都是如何地位的人,其他酒楼无论是谁都可以去吃,三天内所有费用都由鱼家支付,如此大手笔,不禁让别人感叹鱼家的家财是何等的殷实。

    在皇城下如此的招摇过市,难道真的只是溺爱女儿吗?恐怕不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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