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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美人惊浴

    月明。月光凄凄切切地从深空缓缓洒落,穿透过悄寂的山林遍布一身。他闭着眼,任由月光在他银灰色的面具之上跳跃闪烁。

    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万俟宇商猛然睁开了双眼。

    透过月影斑驳的山林,目光落定。是有人踩着极轻极淡的步履沿宫路上的台阶缓缓而上。那人缓缓地向上,缓缓地靠近他所在的宫宇楼顶。忽然间,步履声停顿了。

    山中夜风仿佛是紧紧跟随着夜巡人而来,在步履声停顿的那一刹那倏地扑向了前方,销匿在了清寂的山路之上。空阔的山林中惟有月光不为夜风而动,依旧是无声无息地从漆黑的夜空缓缓落地。

    而那两双眼早已在风止之时冷冷相锁。

    楚南忌。这人同他倒是默契。但是追不追得到他还要看他的本事了。万俟宇商冷冷一笑,随即握剑如幻影一般跃入密密的山林之中。

    “叮咚”“叮咚”。从宫外山泉中引入的水沿巨大的石漏一滴一滴缓缓地坠入撒满花叶的圆形水池之中。水池地下的山体中埋有常年发热的太古地赤石,山石的热气升腾而上在池面笼起了一层淡淡的水汽。花与药草的芳香缠绕着水汽而上,慢慢地沿水池散漫开去。

    “没有我的吩咐,不必入内,你们就暂且在外室静心等候吧。”隔着素雅而精致的七彩琉璃屏,女子浅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缭后,沐浴后要换的衣服?”原本要侍浴的宫女在屏外恭敬地问道。

    琴紫歌淡淡一笑。

    “挂在屏风后吧,我不习惯沐浴时有人打扰。”

    “是,缭后。”两个宫女也无可奈何,只得展开手中的衣物小心地挂在了屏风后的玉钩上。

    听着宫女们轻轻掩上内室门的“吱嘎”声,琴紫歌这才舒了一口气。沐浴更衣这等小事也有人服侍,她倒是习惯不了。还是一个人,自在些好。

    待一切清静下来,她束起长发,然后缓缓地褪去身上繁杂的衣物。玲珑无暇的玉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潮湿而微热的水汽之中。她还是觉得冷,抱着手臂小心翼翼地沿着水中石阶慢慢地步入池中。

    泉水温热而带着淡淡的芳香,她挑开花瓣用手掬起一小碗让温暖的泉水沿着白皙的手臂缓缓流下。光洁的脸氤氲在湿润而清香的淡淡水雾之中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映照着灯火辉映下的七彩琉璃屏如同美好而虚无的幻象一般。

    这一片飘飘渺渺的花池仿佛梦境一般,她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

    长久的沉寂之中,忽然一阵似是开门的“吱嘎”声惊醒了几欲入睡的她。

    “怎么?没有我的吩咐为何进来?”琴紫歌不由地蹙眉道。

    然而她话音未落,只听着外面一阵护卫军匆忙赶至的嘈杂声。

    “宫内有不速之客闯入。我们需对后宫进行搜查。”楚南忌提剑从护卫军中走了出来,“缭后呢?”

    “禀将军,缭后此刻正在沐浴,这——”宫女面露难色。

    在帝后大婚的三个月前,照例任何宫中男子是不能与缭后相见,这一路风风火火赶到更何况已入夜,他也不由地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

    于是楚南忌定了定神,缓缓道:“如此也是我们护卫军失礼了,烦请禀报缭后。毕竟危险,希望缭后准许我们在后宫内外进行搜查。”

    守在沐宫外宫女无奈只得轻叩开了大门。

    “缭后?”

    听着无人答应,宫女便提高了声音。

    “缭后!”

    沐宫内室。

    方才听到楚南忌的声音,她刚想唤来守在宫外的宫女。还未出声,却有极冰极凉的东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颈边。原本泡在浴池之中,浑身皆是暖气,如此一下,颈边的冰凉之感尤为惊醒。是刀是剑她已无心分辨,直觉一股寒意入侵让她不由地心惊。

    “缭后?”

    听着外室宫女的呼唤声,琴紫歌却开不了口。身后人的兵刃愈加靠紧了些,她只得屏息,不知道身后人到底有何意图。

    宫女见里面久久没有答应,便回头犹豫道:“怕是缭后不小心入睡了?”

    他从帝山北侧的山腰调来护卫军一直追到后宫之外,虽然后宫后面便是芳华山园但是他并不确定那人是直接越过了后宫,因为那人的速度极快,可以说在紫缭他很少遇到过那样的速度,加上夜中山林昏暗,他无法准确地辨别出那人的最后跃出的方向。

    他双眉微蹙,示意宫女道:“恐怕未必。如此也顾不上礼数了,你进去看里面是否一切安然。”

    宫女见楚南忌一脸正色,便也不好得罪,只得轻答一声便推门而入。

    宫女进到内室,越过琉璃屏但见琴紫歌安然坐在浴池之中。

    “缭后”,宫女微微躬身,“受楚将军吩咐进来看是否有刺客闯入,既一切安好,那奴婢先退下了。”

    背对着宫女,琴紫歌咬着唇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此刻紧紧地皱着双眉,惊愕、恼怒、羞愧、紧张而又无可奈何,也许她从来就没有过如此复杂的神色。那个男子,虽然没看到那人的脸,但是她凭气息可以确定是一个男子。就在宫女开门之前,那个男子居然极尽迅速而小心地跃入了水池。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他的动作极快,而且居然十分轻盈,入水时几乎没有水花四射的猛烈的冲击声。她在沐浴,玉体清洁毫无保留,她难以相信居然有人就这样潜入了浴池之中。他屈身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而将他的兵刃掩在花瓣之下紧紧抵在她的下颚。宫女进来的时候,水池只是微微荡动,又有花叶遮盖根本无法察觉水池之中还藏有别人。

    听着宫女的禀报并无异样,楚南忌蹙起的眉依旧是没有松落。他侧头对身后的两队护卫军吩咐道:“继续往里向后宫搜查,若是没有结果则马上退出后宫。”

    琴紫歌是从未受到过如此屈辱。待宫女告退,她强忍住的眼泪一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你究竟想怎样?”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这几个字一个一个地从嘴里艰难地吐了出来。

    在确定了屋内再无第三人时,藏匿子在水中的男子哗地露出了水面,他松开了他的手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夜行的黑衣吸足了水汽,肩头落满玫瑰,饱满的水珠聚集在黑色衣摆的边缘不断落下。他在一片水雾氤氲之中定定地站立,即便是无法看清她,他的剑依旧能毫不犹豫地找到她的位置。

    琴紫歌紧抿着双唇,她抬头却不由地一怔。

    面前站立的男子将他的剑紧紧地指向她。银色的面具在朦胧的水汽之中闪着淡淡的光泽。只是令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用她的腰带蒙起了面具下的眼睛。

    仿佛是可以料到女子此般惊诧的表情,万俟宇商的嘴边浮起了一抹戏谑而略带冰冷的笑意。他倒不至于会如此地趁人之危。

    万俟宇商忽的收回了剑,他利落地起身步出浴池。在几步之后,他停住,低低开口道:“如此情景,我想缭后也是希望我安然离去吧。”

    琴紫歌紧紧地把手贴住浴池的石壁,她几乎是颤抖着双唇把那几个字低吼了出来:“滚,滚出去!”

    背对着她,万俟宇商淡淡一笑,他随手解下系在眼前的素色腰带,然后迅速地从半掩的窗边一跃而出。

    她似是没有知觉一般地在水池之中静坐下去。不知是过了多久,恐怕是守在外室的宫女都觉得她此番沐浴是久了,便轻叩着门开始唤她。

    “进来吧。”琴紫歌淡淡道。也真是泡得太久,她觉得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皱紧得难受。她起身走出浴池,抽过挂在屏风上的袍子就披在了身上。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湿漉漉躺在地上的腰带上,她不由地蹙眉然后缓缓地走过去将它拾起。究竟是谁,谁能在这警戒得密不透风的山宫里肆意夜行?她忽然想起那个男子冰冷又毫无声息的话。他居然可以那样若无其事地离开。她闭了闭眼。真希望今夜就是一场噩梦。

    “缭后?”宫女的脚步停在了身后,“我来吧。”

    琴紫歌微微敛眸,然后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腰带放在了身后宫女的手里。

    “对了,楚将军呢?夜已深,他为何还在宫中?”

    “刚刚搜查完毕,将军已带着护卫军撤出后宫了,”宫女又答道,“听说今天西烁国国队到访紫缭,就入住在帝山山脚东后方的昭迎宫里。这几天宫里怕是要加强戒备了。”

    西烁于紫缭,表面上是宁静无事,但其实暗地里时刻不想要吞并紫缭称霸冥烁大地。这些,即便她远离朝政,也还是略微明白的。那今夜的不速之客不出意外定是西烁的人。她只是不明白,明知危险,为何缭帝却还能如此安心地将他们安置在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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