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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第六章

    其实品川雾江与江雾相似到了极点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正在看国文书的雾江如是想道。

    其实最初的江雾,原本只是天朝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三生。

    就和和天朝许许多多的莘莘学子一样,她把高考视作唯一的出路,甚至在高三那年停机断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成堆的试卷中,只为了能在最后考出一个好成绩进一所好大学。

    谁知道命运弄人,她才结束了高三生涯中的最后一门考试,便掉到了这个世界。

    初来这个世界就历经种种坎坷的她,在被白兰从复仇者监狱赎出之后,便是过着以“战斗”和阴谋诡计为生的日子。

    想当然的,她在天朝学了十二年的课本中的理论知识放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说放在黑手党的世界里,似乎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毕竟坐在谈判桌上、和其他家族代表谈判时,需要的是一个灵活的大脑和极佳的口才,而不是用死板的公式去算几个家族获利的黄金分割。

    即便是需要那些数据,家族里也多得是专门负责类似项目的人员——比如说几近万能的切尔贝罗们,她们会事先把相关的材料准备妥当,她只需要在开会之前看熟就可以了。

    唯一用得着的大概就是英文,然而她这五年来用到英文的机会虽然不少,但总的来说却还是没有日语来得多。

    ——这全都是那个男人的“功劳”。

    她与他认识了四年,而这四年中除了第一年之外,之后的三年时间里她与他交流用的都是日文。

    至于她当初是怎么疯狂学习日文的……那是一段黑历史,不提也罢。

    总之无论如何,即使那些课业曾经让还是高三生江雾的她做梦都摆脱不了,但是时至今日,她的确是有五年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了,还能记得多少都是一个问题。

    就比如说雾江试图回想起那些自己曾经背过的数学公式,但是得到的答案却令她沮丧了好久。

    这也就是她会去书店买了一堆教辅书的原因。

    她曾经厌恶极了那些似乎永远都做不完的、换汤不换药的题目,可如今当她需要短时间内回想起那些已经……或者说曾经掌握过的知识要点时,题海战术便成了最好的方法。

    万幸的是,日本的数学和英文对于雾江而言并不算难——准确的说,对于一个曾经在天朝念完高三的学生而言完全不难。

    只是雾江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想起自己学过的知识,至少是能够应付眼前这场转学考试的知识,这才是关键。

    不过事实证明,雾江对于曾经把自己虐得死去活来的科目,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她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看完了被她当作行李一并带来的数学教科书,并且做完了刚买来不久的、参考书上的所有的题目。

    其实她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不然在密鲁菲奥雷的时候,也背不下那么多敌方家族的相关资料。只是这些知识点被她搁置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只有在做题的时候才会慢慢想起来。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所回忆起的数学知识,可以保她到国中毕业都不必担忧。

    至于英文方面,其实日本人的英文发音在她穿越之前就有所耳闻,至于是褒是贬不用明说,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然而撇去他们的发音不谈,光从教辅书上的教学内容来看,雾江便明白其实日本人的英文还是很注重语法和阅读部分的。

    只是再怎么注重还是国中生的水准,雾江在做完了大半本书的题目之后,也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每日的单词抄写还是必须的。

    之后需要攻克的是理化和社会课。

    雾江解决这两门课的速度,甚至比解决前两门的还要快。

    其实雾江心里也清楚,在所有科目中,对她而言最麻烦最棘手的就是国文,因而非常明智地把这个放到最后解决。

    等到她把其他四门科目全部解决完之后,还剩下九天的时间来供她专门攻克国文这道难关。

    ——谁让她不是“原住居民”。

    然而不幸中的万幸,是江雾与品川雾江这两个人的相似。

    即使高二在文理分科时她选的是物理,但也改变不了她最擅长语文这个事实。而几乎就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江雾的品川雾江,最拿手的就是国文。

    这一点在雾江翻开国文书时便发现了。

    属于雾江自身的分析和理解能力是不会变的,再加上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在国文方面所累积的知识,足以让现今的雾江在没有任何复习的情况下,便可以轻松地做题。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只需要慢慢巩固现有的知识就可以了。

    这大概是江雾成为雾江以来,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为两人的相似而感到庆幸。

    只是在庆幸之后,原本就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的雾江,免不了又一次陷入了失落之中。

    只有亲身体会到了品川雾江与江雾的相似之处,她才能够明白为什么彭格列的那些人包括那个人在内,会把尚是江雾的她当作品川雾江。

    因为她与她之间实在是太像了。

    除却容貌,除却性格,甚至除却习惯,她与她相似的地方依旧还有很多。

    如果不是眼睛与头发的颜色不同、如果不是确确实实有着穿越之前的十八年的记忆,她或许真的会以为自己就是品川雾江。

    是那个男人一直惦记着的她。

    只可惜她不是,就算如今真的成为了雾江,她也依旧不是那个男人一直思念着的那个她。

    “……总觉得现在的自己蠢透了。”

    随手将手中的国文书丢开,雾江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里。远远瞧去,她那翠绿色的自然卷短发像极了一个绿毛团。

    就好像那一日的决定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说什么要顺其自然做真正的自己,却总还是被那个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给左右。

    甚至无论她看见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到最后都可以联想到那个男人。

    宛若魔咒。

    雾江想起了自己刚刚得知恭美人就是云雀恭弥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她也是和现在一样,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一个梦、被同一个人给困扰着,无法脱身。

    若不是她当时没有察觉到任何幻术痕迹,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哪个幻术师的恶作剧。

    只是如今看来,她宁愿是某个幻术师做的手脚。

    至少幻术还可以解开,但如果只是她个人的原因的话,那么就真的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根治她现在的这种状况了。

    不,方法其实还是有的。

    比如找个幻术师帮忙,把和那个男人有关的那些记忆全部封印起来。只是这样就意味着她作为幻术师,从此将要受到别人的控制。

    她倒不是不舍得这天生的能力,只是不舍得那段记忆罢了。

    无论甜蜜悲伤与否,与那个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她最珍贵的记忆。

    这是她在那五年的光阴中,最美好的回忆。

    “真的是蠢透了呢……”

    她继续将脑袋埋在了臂弯中然后喃喃自语,只是原先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不透气的缘故,还是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是糟糕到了极点。

    想要忘记那个男人却不舍得将那些记忆遗弃在心中的角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平时做事是慢半拍不错,但这并不代表她优柔寡断。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而今的自己,已经变得有些连她本人都不认识了?

    “果然还是因为风水不好吧……”雾江抬起头看向窗外。

    她摆放在卧室内的书桌正对着窗户,而那面会在晚上放下的百叶窗帘此时此刻被她拉起,毕竟她的房间采光颇好,放着这么有利的条件不用也可惜了。

    至于她房间的窗户正对的,是邻居家的窗户。不过由于对方家的窗帘一直拉着的缘故,所以即使两户人家的距离仅仅只有两臂之长,她至今为止也还是不清楚对方屋内的布局。

    不过不知道也好,她又不是偷窥狂,不需要知道这种不必要的事情。

    不过好像有什么被她给忘记了?

    有这种空闲时间,还不如多背几个英文单词来得实在。

    思至此,雾江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刚才被自己丢开的国文书,幸好她的书桌下垫着一块大而厚实的地毯,不然这本国文书的书脊肯定会被毁了。

    雾江叹着气将视线移回到了书上,就算这具身体习惯着看这样的竖着排版的书籍,但她本人还是觉得各种不适应。

    如果只是看一篇文章还好,要是像现在这样长时间的阅读,她只会觉得头皮发麻甚至两眼发花。

    但是不适应也得适应。

    就像她曾经是多么的不适应在意大利的生活,甚至刚从水牢里被放出来的时候,还出现了各种水土不服的症状。可到最后,她还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所以,连黑手党这门课都能攻略下来的她,还会怕一本小小的国文书?

    想到这里,雾江便拿出了高三那年玩命读书的精神,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对于她而言,算是半个二外的国文书上。

    空中偶有禽鸟飞过,在雾江的卧室内快速地划过了一道难以捕捉的剪影。振翅的声音时不时地在屋外响起,与从未断绝过的蝉鸣声一起形成了这炎炎夏日最独有的乐章。

    细细地读完了三篇课文,感觉到一阵倦意的雾江随手将精致小巧的书签夹进了书内,然后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只是她的懒腰才伸到一半就僵在了那里,姿势看起来滑稽到几近可笑。

    其实这戛然而止的动作并不是雾江的本意,因为她是被吓住的。

    那个与她只有两臂之遥的窗户边,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那原先一直拉着的黑色窗帘被人撩开了一角,使得雾江可以将室内的情形窥得一二。

    雾江想,她大概是记起来了,那个被自己疏忽掉的事。

    她与云雀恭弥是邻居。

    比邻而居。

    因为骤然看见云雀而僵住动作的雾江慢吞吞地起身,却非常迅速地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日安,云雀学长。”

    雾江和云雀的房间都没有关窗,因此她可以非常肯定,对方刚才绝对是听见了自己的问候。

    这一点,从对方挑眉的举动中就可以看出。

    他没有回应雾江的问候,正如那一天在竹寿司里,他不需要回应她的道谢一样。

    所以雾江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云雀有任何口头上的回答,毕竟对方能够挑眉回应她,对她而言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见云雀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没有自讨没趣的爱好的雾江抬手就想要将窗户关上,顺便在心中做出了今后的两年再也不打开这扇窗的决定。

    她宁愿每天开着房门通风,也不想再一次受到这样的惊吓。

    ——反正这个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住着,不必担心有什么隐私会被家长们知道。但是云雀就不一样了,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一次突然冒出来吓人。

    她的心脏并不脆弱,却也经受不住这种刺激。

    如果类似的情形再多来几次的话,说不定她尚未在这里住满两年,就早早地魂归西天了。

    谁知道雾江的手刚搭上了窗户边缘,一直沉默地站在她对面的少年便突然开口,惊得雾江差一点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因为他说:“晚上准备和食。”

    不需要对方把话讲全,雾江也明白云雀的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以当作那日的答谢吗?”雾江故作镇定的反问。事实上只有她本人才清楚,她那与窗沿相触的掌心内,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雾江现在所希望的,便是早早地结束这个漫长的暑假。好让这位似乎因为暑假而变得空闲的风纪委员长的注意力,尽早地全部向他未来的首领身上转移去。

    沢田纲吉也好,阿尔克巴雷诺也罢,或者是其他七七八八的人,总之这都是他们彭格列内部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她不过是这个暑假才搬来并盛的普通国一生,只是运气“太好”地成为了云雀恭弥的邻居。

    仅仅只是这样。

    然而对于雾江的这个问题,云雀并没有多加理会。

    他只是斜了她一眼,接着转身离开。

    再一次被人放下的黑色窗帘隔绝了屋内的一切,雾江只能看着那个被下风吹起了波澜的厚重窗帘,然后伸手将窗户关上,放下了之前被拉起的、白色的百叶窗帘。

    阳光印在窗帘上,然后投在她的书桌上投下了一排排整齐的灰色的影子。

    因为出现了云雀恭弥的这个意外,雾江全然没有了接着看书的兴致,于是便将摊在桌上的教辅书和练习册收拾到了一旁,又把散在桌上的笔全部放进了笔筒。

    不过她在做着这些琐事的同时,脑子里想的却是云雀刚才说的话。

    “和食啊……”

    品川雾江和曾经的江雾其实都会做和食,而且都是在认识了云雀恭弥之后,特意为他去学的。

    其实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恭美人”每次在吃她做的和食时,会露出那种她所不理解的、古怪的表情。

    等到她终于知道了恭美人的真实身份、也看过了品川雾江的基本资料后,她这才明白一切。

    江雾所有的言行举动,都被那个人拿去与品川雾江做比较。

    她甚至不知道当自己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那双凤眼中看见的到底是江雾,还是品川雾江。

    不过她想,答案恐怕是后者吧。

    但无论怎么说,一个多月以前还是柴田家大小姐的品川雾江,平日里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除了家政科上学的西点之外,她完全没有和料理有过接触。

    这大概就是品川千绘每天都会在电话中关心她的饮食的原因吧。

    不过如今的雾江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且不提当她还是天朝一个普通学生的时候,每天的晚餐就都是自己解决的;光是过去的五年她在意大利学到的,就不只是战斗的技巧。

    ——虽然她在大多数的时间都不需要亲自下厨。

    只是这和食……她倒的确是有很长时间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了,因为那个需要她做和食的人,早就已经不再了。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不会,之后可能也不会吧。

    这么想着,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天她离开竹寿司的时候,带走的不仅仅是切好装盒的两卷寿司,还有一张竹寿司的宣传单。

    既然是为了答谢那天在竹寿司的事,那么用他们家的寿司来“报答”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至于这之后云雀恭弥的反应,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现在的品川雾江还不会做和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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