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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宫门前的场闹剧

    睡了一路回到东宫。筱筱说想让人将她用辇轿抬入梧惠宫,可楚清清执意说她想走走。她的确很累,累得想一觉睡去后不再醒来。    远远的看到梧惠宫门口站着几个陌生人头,与筱筱莫名相视一眼,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走近时,方确定这些身着朝服的人都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守在梧惠宫门口的总共有十人。    他们见到太子妃出现,立即跪拜在地上,“太子妃千岁金安。”    楚清清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朝廷大官们,空手虚扶,“都起来吧,不知各位大人到此找我有何事?”    众臣卿起身后,都没有抬头看太子妃,而是左盼右看,似有推让之势。楚清清又见到其中三位大人手中各抱着数卷画轴,随意的问:“你们抱的什么?”    那三位大人出列,站在太子妃跟前,中间那位说:“回禀太子妃,这是人物画轴。”    人物画轴?楚清清更不解了,“你们抱着人物画轴在梧惠宫门口守着,到底所谓何事?”    那三位大人仍犹豫不知如何作答,人群里走出一位年长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是朝中的老臣子,说得上含份量的话。只见他将三位大人推开一旁,自己站在太子妃跟前,拱起手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臣也不相信这梧惠宫的墙毫不通风透气。太子妃,太子即将祭天登基泽备苍生,登基时必立后位母仪天下,这么些年太子妃让梧惠宫空着,更有人力证太子妃身置北晋侍候摄政王爷莫子灏之事乃是属实。恕臣直言,太子妃已失德失节,丢尽我璠阳皇室与朝廷的脸面,实在不能占居后位成为我朝新后。”    楚清清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闻言,更加白得诡异。她跄踉的退后一步,使劲握住筱筱的手臂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那老者继续说:“东宫先前有四妾妃您一正妃,婉妃娘娘、苡妃娘娘去逝,茗妃娘娘太子又不同意,至于晴妃娘娘,她乃出自贫寒之家,张大人、刘大人、赵大人手里拿的人物画轴都是官宦或是城中富甲之女。尽管臣等这些日死谏太子另立新太子妃为新后,可太子始终将此事搁置推辞。这关系到我璠阳的国体与荣辱,还请太子妃念在太子待你不薄的份上,为太子的威严着想,请太子妃在这些画轴中为太子选一幅罢。”    “我……。”    “放肆,一派胡言。”楚清清想说什么呢可却让似凭空出现一般的濮阳瑾阻截了声音,他疾步站到楚清清面前,抬起一只手将她挡在身边,鹰隼般的锐利眸子怒视着眼前一干人等,喝叱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跑到梧惠宫门口来大放厥词,本殿一早就表明过态度,太子妃永远都是太子妃,就算本殿登基为帝,除了太子妃楚清清外,绝不可能另立他人为后。尔等将本殿的话视作耳旁风,可有将本殿放在眼里?嗯——?”    所有人立即跪在地上,还是那个老者,竟然老横纵泪起来,“太子殿下,臣等也是为璠阳的国体,为璠阳皇室的圣威着想呀,想太子妃已是不贞不洁之躯,怎可为我璠阳新后?传扬出去,这对我国的国体有损啊,望太子三思,三思啊。”    “你——。”濮阳瑾气得截口,随手抽出一侧同行而来的罗贵的配刀,迅速驾在那老者的脖颈上,周围顿时响起一声倒抽凉气的紧张声。“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本殿可不管你是不是几朝老臣。”    他的威胁,让四周的寒意愈加骤减,“谁要是再敢对太子妃有诽议,别怪本殿刀下无情。”    “太子。”那老者直起脖子,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直视着那年仅二十二岁即将登基的新帝,“若老臣的死能让殿下唤回皇室的尊严与圣威,老臣甘愿赴死,就请太子动手吧。”    “你敢威胁本殿?”    濮阳瑾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而那老者似乎也横了心,紧跟着他身后的那些臣卿们都跪了下去,山呼海啸的呼喊,“请太子三思。”    楚清清已完全的依在筱筱身上,她徒然想起不久前与濮阳洵的对话中有句话说得很对,这个皇帝,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本殿三思什么?若是你们再这样逼我,逼太子妃,我看这登基大典不继续也罢。”    濮阳瑾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愣了。太子居然为了太子妃愿意放弃至高无上的皇权与地位,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时人们悄然的将目光朝太子身后瞟去,看着那副虚弱不堪的身子,寻问她何德何能可拥有冷情的太子死心塌地?    “太子这话说得严重了。”其实濮阳慕华在旁边看了很久,直到现在他才走出来。将驾在老者脖子上的刀移开,他说:“登基大典如期举行,至于封后的事迟些再说吧。”    那些大臣们不再说话,纷纷颌首或是垂眼,他们妥协了。这一刻,楚清清明白了,这场闹剧的始作勇者,乃是——濮阳慕华。    “都下去吧。”    濮阳慕华出声说,众人起身后,不少人垂头丧气的转身,楚清清却在这个时候发话,“等等。”    所有人又都回过身来,楚清清努力不让自己所承受到打击的模样现于人前。她站在濮阳瑾身边,这是她从北晋回来后与濮阳瑾离得最近的距离,“几位大人请将人物画轴都留下吧。”    “清儿,你要做什么?”濮阳瑾没来由一阵恐惧,警惕的盯着楚清清,小心冀冀注视着她颜容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楚清清斜眸看了一眼濮阳瑾,他眼中的担心和紧张让她欣慰的同时,也让她难过。自问她为什么只带给他这样的忐忑,为什么不能带给他一些无忧与幸福?微微的笑道:“没什么,太子既是要登基,后宫便不能空着,如今东宫里没几个良人,太子是要选些进到后宫的,臣妾每日都闲着,还不如让臣妾来选。”    濮阳瑾张了张口,楚清清却示意这是她的决定,濮阳瑾便不在说什么了?因为他有他的打算,又看着她示意闻声热闹赶来的袖英与袖娟将几位大人抱着的画轴都接过来抱进宫门。    都散了,濮阳瑾想扶着楚清清,却见她徒然朝筱筱身上倚去。失落的收回手,语色听来也没什么力气,“你出宫去找皇兄有什么事吗?”被一大堆事情截住,当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却见证她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他每次都会晚一步,上次去了凤翔宫,他到现在还不曾放下担忧的心情。    这下子筱筱有话要说了,小姐不是说太子知道她出宫的事吗?    注意到筱筱的变化,楚清清轻轻的捏捏她的手腕,看着濮阳瑾说:“我很久没见皇兄了,去看看他。”又说:“别站在这儿了,皇叔要不要进去坐坐?”    濮阳慕华摇了摇头,“不了,本王正好路过,还有些事情要做,改日再进去品尝袖英的双色糕。”    这可不是个什么高明的借口,或者是他认识根本就没隐藏的必要罢。“好,那清清让袖英备好双色糕时请皇叔前来。”    冬天这样的日头似乎算强烈,只是那浅薄的阳光实在增添不了多少暖意。寒风吹过,满眼的落叶飞飞洒洒的飘落。她看到曾经开垦的土地,濮阳瑾有好好打理,听袖英说每年都会长不少收成,只是那些收成谁也没动过,只是在土里烂掉了,尔后第二年又种,种了又烂,周而复始一般,直到这年她从北晋回来。    楚清清煞有其事的坐在书案后,一边吃喝着茶点,一边看着筱筱展开的一幅幅画卷。那画卷上的美人个个貌若天仙,入到这后宫里来绝对是上上之选。看来那班大臣真的是很尽心尽力办这件事情。    楚清清这厢美滋滋的看着,不时还赞赞那幅画卷上的美人的优点,可坐在不远处的太子濮阳瑾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眼看着夕阳西斜,宫顶上的光辉变了颜色,楚清清还看得有滋有味。濮阳瑾气得一把拖过她手里的画轴,将其撕破后奋力的摔在地上,“清儿,你看这些东西做什么?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这辈子我决不会再往后宫添置半个人影,那些大臣只是现在都在兴头上,等时间久了,他们便不会纠着此事不放了,你不要挂在心上好不好?”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与濮阳瑾的无措相比,楚清清的态度则太过镇定,“我只是随便看看罢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楚清清的‘随便’会让他的心整颗悬起,空落落的,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非常厉害。    仰眸,温柔的含笑看着濮阳瑾,桌下的手无力的紧握,“瑾,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明晚你要斋戒,今晚可以陪我用晚膳么?”    高兴,一股高兴的感觉在电光火石间冲淡了他内心急聚的所有不安,濮阳瑾紧绷的轮廓软了下来,“嗯,好,你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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