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英雄是要美人配的
今天把文章修了修,觉得通顺了很多 ……………………………………………………………………………… 小婵拿白生丝沾了温热的水,“小姐,这府里,怕是不能再待了的。”一面说,一面将手里浸湿了的丝巾递与连翘。连翘伸手接了,却不擦,只盯着铜盆里冒着丝丝热气的水,“这样出了龙潭又入了虎穴,再想出去,谈何容易呢。” 小蝉拿指尖点着额角,“小姐,晌午时,我见春桃持着个令牌便顺利出了东门。我白日里打听过了,这院子,只卫奉先与熹微能自由进出,其他无论谁,想来若是有令牌便是可以安全出去的。” 连翘想起熹微来,她不是不知情的,可是却依然一步步的朝着别人预计的陷阱走进去。她被带去见李晏时,那句“真是时候”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这样一个早晨执了她的手客气招待她的女子,一下子便没了,悄无声息,仿佛一片秋风里的残叶,落在广阔无垠的大海,瞬间便被吞噬的干干净净。激不了半点痕迹,的确是不留痕迹的,府里上下依然平静如常。 她放下手里凉了的生丝巾,叹了口气,“现下里叫我何处寻令牌去?” “不难,令牌他们三个都是有的。”小婵又拧了把丝巾,随意擦了把额角。 “虽说熹微没了,不是还有奉先吗?” 然而小婵转了一圈回来,却道:“小姐,煮饭的张婶说,奉先奉了李晏的令,刚刚去了燕都办事,怕是明日才能回来。” 燕都?她心里“咯噔”一声,燕都是大秦皇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李晏却命奉先去了燕都。她脑中显出李晏的面容来,那样一种不怒自含威,举手投足都是隐隐的皇家气势。 她自小生在帝王家,怎么会看不出?她先前心里还抱着丝丝希望,以为他不过是寻常的富家子弟。 他连着两次遇刺,熹微这样轻易的死了,奉先说与他的那番言语,处处透着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她是云尚的五公主,是预定给大秦的皇妃。若是身份被看穿,不死也是要去嫁那大秦的皇帝的。她在送亲的途中便跑了,她才不愿去嫁那大秦的皇帝,她才不愿一生都困在那红砖绿瓦中。她与小婵费了那样大的力气逃走,不能白白浪费了。 她咬咬牙,“今夜里就要拿到那令牌!” 一步也不能等了,明日或许就会生变故。奉先不在,现下却只能从李晏身上下手,然而李晏又绝非是个好善与的主。 小婵知道她所想,左右张望一遍,从腰带里掏出个极小的油纸包,狡道:“幸而上次留了些备用!” 连翘好生打扮了一番,端着酒盘去敲李晏的房门。 小婵说了,拿到令牌就去院西的揽月亭相会。若二更前还未成功,药不成便要使美人计。连翘委实不知美人计该如何使,盼着李晏能中了这无色无味的药。她想起李晏的高深莫测,心里“扑腾扑腾”的跳,拿手去压也压不住似的。 她方胡思乱想,李晏已经开了刻繁花的棕木漆门。果然半分生病中毒的样子都没有。见了她,面上有些讶异。身子微微贴靠在棕木漆门上,漆黑眼神往连翘脸上巡视几遍,笑道:“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依然是俊朗不凡的样子。 连翘的贵干不能说,所以极大家规范的向他福身道:“晴儿见过李公子!”又端高了手上的酒菜笑道:“公子赏脸!” 李晏“唔”了一声,低头在连翘耳畔笑道:“原来你叫晴儿?” 声音低且轻,温热气息只缓缓拂过连翘右半边脸。她却是整张脸都不争气的红起来。 小婵啊小婵,美人计施不成倒也罢,怕只怕反中了敌人的美人计。 仿佛对她的表情甚是满意,他接过连翘的盘子迎她入内。盘子接的太慢,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碰着了她的,男子的手,带着刺人的薄茧,直吓的连翘一哆嗦。赶忙抽回手来,不动声色地在衣角擦了擦。 李晏已经沿桌落座,她关了门满脸灿笑的移到他身旁。凳子靠的极近,伸手就倒了满满一杯酒 “公子,此乃上好的女儿红,醇香甘美,实是个中佳酿,不可错过的!” 他并不接酒,反而悠闲地支了下巴瞧她,唇角勾起,“女儿红?恩,酒自然是好的。只怕我消受不起。” “消受的起!消受的起!”连翘殷勤的将酒往前递了三分。他若不消受,小婵的主意岂不白费了?没的浪费的那一包矜贵的迷药。 李晏思索着点点头,笑意更深,凑近连翘道:“既然是晴姑娘斟的酒,饶是参了鹤顶红,我也喝的。” 连翘捧杯子的手不由抖动了一下。他眯着狭长的眼,如墨似玉的望她。她手指不觉抖的更加厉害,杯子里的女儿红溢出了许多,酒水沿着杯壁流上她白润的手指,像有小小的虫子缓缓蠕动着。麻麻的,痒痒的。 旁人说的十指连心果然没有错,她心里也是麻麻痒痒的难受。 李晏低低轻笑了一声,伸手取过她手里的白玉杯,掩面一饮而尽。 举着空杯对连翘笑道:“如何?” 连翘盯着空了白玉杯,一时间的发了愣。这样,就这样?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能相信。 她定定心神,收回半空里的手,又去拿竹筷为李晏布菜。面上一片盈盈笑意,“公子好酒量!俗话说美人配英雄,才子合佳人。美酒自是要珍馐的。” 拿绿头竹筷夹了块红烧墨鱼,细心地挑了刺,递予李晏,“公子尝尝厨房特质的红烧墨鱼罢,恰如才子佳人般配女儿红。” 李晏看一眼去了刺的墨鱼,又抬头望连翘,似乎要从她白玉般的脸上瞧出些什么来。“恩,英雄是要美人配的。”他含笑着吃了她递过来的墨鱼,那眼神却蕴着无限的深意。 连翘只觉得不敢对视,“配的配的!”她不住的点着头,耳朵下坠着的金珠子便顺着她的动作不住晃动。 李晏“嗤”的一下笑出声来,拿手指不规律的轻敲桌面。“你还当真是有趣!” 他像是在瞧一种弱小的生物,嘴角嗜着一抹寓意不明的浅笑,眼角微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连翘只当他是在夸赞她,依旧不停地为他布菜。 李晏看着她布菜的手指,突然道:“这许多菜,瞧着我头晕。” 她心里头偷笑,晕就好。依旧面若桃花地拿筷子夹菜,偏头瞧着李晏笑,“晴儿还未谢过公子呢,若不是公子,晴儿与小婵实在不知往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呢。” 李晏问道:“当真是要谢我?” “这是自然的。” 他忽而挑眉一笑,理着天青色绣竹叶的领口,起身坐到榻上,冲连翘招了招手。“如此,本公子累了,先伺候本公子歇息吧。” 伺候本公子歇息?伺候歇息 连翘手上的绿头竹筷突然变的千斤重,手掌握不住了,落在桌上的一道素炒豆角上,竹筷打在磁碟上,只听的清脆的一声“啪嗒”。 脑子里也是“啪嗒”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