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我与上官芷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柳媚儿埋怨过我好几次都不起作用，最后也只好作罢。我就不明白了，这古代人咋都起这么早呢，这对于夜猫子型的我来说，比杀了我还难受。    至于圆圆，我最早的决定是抱着它睡，这软绵绵的跟洋娃娃似的。可谁知那小家伙死活不肯，宁愿睡在椅子上也不跟我一张床，搞得我好像很惹人嫌似的。    没办法，我只好由着它去了，还找人给它做了一床小被子。圆圆总是起得很早。这不，这会子椅子上只剩下一团被子，圆圆早不知道窜到哪去了。    我还迷迷糊糊的属于半睡半醒状态，直到一双手掀开了床帏，外面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洒在了我的小脸上，我不由用手挡住了眼睛，嘴里埋怨道，“媚儿，你干嘛呀，让我再睡会儿。”    柳媚儿一笑，温柔说道，“姐姐，该起了。”    “不嘛，让我再睡会儿。”说着，我转身向里翻去，拉起被角盖在自己脸上。    “姐姐，不是媚儿特地吵您，是夫人叫您过去呢。”    啊～～又是夫人，这夫人也太爱我了吧，我好苦啊～～～    溪馨苑中，纳兰夫人见到我时依旧是那么亲切，如宽厚的老者，慈祥的母亲。一段寒暄之后，我为纳兰夫人抚琴，来了一曲《今天天气好晴朗》，唱得她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看着她高兴，我也高兴呢。    曲罢，纳兰夫人拉着我坐到她身旁，她看着我，眼里既是宠爱又是怜惜，还有些淡淡的别的什么，我看不懂。    纳兰夫人长长一叹，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啊。可惜，怎么不是我的女儿呢？”    我听着一笑，“夫人哪里话，阿香虽不是夫人的女儿，但也早把夫人当做是自己的娘了呢。阿香会陪在夫人身边的。”    只听纳兰夫人又是一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才又笑道，“阿香啊，虽然你不愿作我的干女儿，但我也早把你看成我的女儿了，来，”说着，纳兰夫人示意一旁侍候的平儿把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锦盒拿过来。看那架势，似乎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我看着迷惑了，我怎么感觉今天的夫人怪怪的。    只见纳兰夫人接过锦盒，打了开来，里面躺着的是一只玉钗，钗头上刻着一个凤头的形状，煞是好看。    “凤头钗？”    “哦？阿香怎么知道这玉钗名叫凤头钗？”纳兰夫人笑道。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地球人都知道。纳兰夫人继续说道，“这凤头钗我的女儿们每人都有一支，而阿香你也是我的女儿所以我让人又做了一支，就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这玉钗原本我是置备了八支的，七支是给我的七个女儿，还有一支则是留给凤儿的。”    “凤儿？凤儿是谁？我见过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纳兰夫人望着我，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久久才幽幽的开了口，“凤儿是我的侄女，也是若海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嫂子。”    ……不知为什么，我听到这话心中“柯登”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心上，令我窒息。    纳兰夫人的侄女，难道又是世家联姻？我袖袍下的手攥紧了胸前的衣襟，试图减轻一分痛楚。    凤儿？纳兰若海的未婚妻？我思索着，难怪纳兰夫人一直要认我作女儿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含义。纳兰夫人是怕我陈阿香跟她侄女抢她儿子么？我哑然失笑。    许久，我对着纳兰夫人微微一笑，带着几分了然，“夫人，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纳兰夫人一怔，随即一笑，“你明白，那是最好的。阿香，其实我是真疼你，相信你也有感觉的。可是，有些事，并不是感情说了算。一个人心里容纳的太多，他放不下的也就越多。就像当年的……哎……其实，这些日子，我能看出若海是对你有情的，你又是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我怕倘若你们真在一起了，他日若海必将容不下凤儿。若海的性子我这个为娘的最清楚不过，他不像他爹啊……”        上官芷的回忆    嫁入纳兰家，并非我的意愿。但我从小就知，身为世家子弟，肩上有着怎样的责任。虽然我是女子，也不例外。    十五岁那年，母亲说，再过几年就要把我嫁与纳兰家。我没有反抗，欣然接受了。上官家与纳兰家世代联姻，这我从小就知，只是家中姐妹众多，到这年纪我才被选中罢了。    被抬进纳兰家，火红的盖头被揭起的那一刻，我幸福的笑了。我知道老天待我不薄，赐予我如此优秀俊美的夫君。纵使他面无表情，我亦愿意为他献出我的一切。    仅一面，我便爱上了他，纳兰莫天。此生无怨无悔。    婚后，莫天对我总是不冷不热，只有在老夫人面前才会装装样子，对我温柔些。久而久之，我看出他的敷衍，我因自己的不够好而难过伤怀。    在众人眼中，莫天其实是个不错的丈夫。但只有我心知肚明，他是不反抗，他是逆来顺受。老夫人要他有子嗣，他便给了我一个孩子。但他的心从不在我身上停留半刻。    其间缘由，直到有一天莫天抱回来了一个孩子，我才明了。原来，他的心早有牵绊。然，我的爱，仍旧无怨无悔。    我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骨肉，取名若夕。我不奢求可以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只要莫天能向珍惜这个孩子一样珍惜我，就足够了。    后来，我们拥有了许多孩子，他的心也慢慢对我有了一丝温情。仅这一丝，已足够。    我爱若海，我的儿。他与凤儿的联姻是既定的，我心中有欢喜，却也有着丝丝苦涩与不安。我害怕若海心里有了别人，害怕凤儿会如我那般。    阿香的出现，加剧了我的不安。    其实，阿香确是个可人疼的姑娘。我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她的。我愿意收她为义女，想让她常伴我左右。可若海对她的情我却不能容忍。    那日，在花园中，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见了他们拥吻。以若海的心性，他不会懂得什么是逆来顺受，一旦爱了，他是不会放弃的。    我心里发慌了，我的病已如此严重，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为了凤儿，为了这个家，我必须当机立断的让这个女人离开。    不管我有多喜欢她，也只能对不起她了。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纳兰夫人又道，“纳兰世家这些年来之所以一直是武林第一世家，除了历代家主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它的世交上官世家，也就是我的娘家。上官世家一向替皇家办事，虽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武林任何人也会给几分薄面。纳兰世家和上官世家世代联姻，相互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孰轻孰重之间，我没有选择，也只能牺牲姑娘你了。”    一阵沉默，我深吸一口气，笑了，“夫人，您不用说了，阿香都明白，您想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