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已经无所谓了
找了一下午，终于在黄昏时候选定了两套房子，都在附近，和房东约好了时间后，苏云墨打了电话给丹丹：“你好些了吗？”她问。 丹丹叹了一声：“好了，还不就是那样么……养着呗。” “房子我给你找了两套，就在这附近，和我做邻居，行不？”懒 “好啊。”丹丹有些懒洋洋的，住哪里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眼下只是需要一个栖息的地方。 “那一会，你要和我去看，还是……”苏云墨征询她的意见。 丹丹想了想，道：“我去吧，你把地址发给我，你还带扬扬，不方便。” “那你身子也不方便啊，不要我陪着你吗？” “没事的，”丹丹笑了起来：“我没那么菜，反正也不痛不难受了，自己去就行。”感觉出苏云墨还想说什么，丹丹拦住了她的话头：“墨姐，你有这份心意我真的感激不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遇到这种事，别人不知道多嫌弃，就只有你这么待我。” 苏云墨听见丹丹轻轻的抽着鼻子，心知她又心里难受，也不知该劝些什么，只道：“你先别想太多，事情一件件解决，不让我陪，那你自己可要小心点。再半小时就能去看房子，你也准备准备吧。晚饭要还没打算，要不过来我这里随便吃点。”虫 “好。我过去。”这次丹丹倒是没有拒绝，她害怕孤单了。 挂了电话后，苏云墨就张罗着晚饭，丹丹既然要过来，米就得多放一些，还有菜要多加两道。苏云墨做菜菜色简单，讲究营养搭配。半小时里，她就洗好了菜，做好了下锅的准备。 陈唯舟恰好回了，听见开门的声音，扬扬就迎了出去，嘴里喊着：“爸爸~爸爸~”甜腻腻的让人心疼。 陈唯舟弯腰抱起了扬扬，走到厨房外，看见苏云墨在忙活，惊讶道：“怎么弄那么多菜？你胃口大开啦？” 苏云墨边剥蒜头边回他：“丹丹一会看完房子要过来吃晚饭，我多弄点菜。” “哦，她没事了？” “还能再出什么事呢？一个女孩子弄成这样……第一天，让她过来吃吃饭，免得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陈唯舟没说什么，转到客厅开了电视，然后和扬扬一起玩抛球的游戏。听着客厅里不时传来的一大一小的笑闹声，夹杂着电视声，屋子里顿时凭添许多生气。厨房里的苏云墨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手上的活就越发麻利。又半小时后，她从厨房里端出来几盘热腾腾的菜，红黄绿白的搭配着，分外清爽。 丹丹没多久就按响了门铃，没有化妆的脸看上去苍白得没有血色，一抹淡笑像是随时可能抹散的画痕。给她开门的苏云墨不由在心底惋惜，曾经那个神采奕奕笑语飞扬的丹丹，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这生活际遇教会人成熟和内敛，用的方式却过于残忍和直接。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面目，一边温情脉脉，一边血流成河。 晚饭里，苏云墨问丹丹：“老关有没有联系你？” 丹丹点头：“打了几次电话，我没接。” 苏云墨也点点头，表示理解，若是换做别人，同样也对他失望透顶，谁还有心思接他电话呢。正想着，自己的手机倒响了，她一瞥：“不好这么巧吧？丹丹，是老关。” 丹丹手中的筷子一顿：“那你接吧，别说我在哪。”那眉眼里尽是漠然。 苏云墨会意，接了起来，还不及开口，就听见老关急切的问话： “云墨，丹丹呢？你知道她在哪里？”这声音大得连一旁吃饭的丹丹和陈唯舟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云墨却故意奇道：“在旅社啊，她还能去哪里？” “她不接我电话，我找不着她！” “那你就让她静静，别打扰她休息。” “你知道她在哪是不是？告诉我！”老关是真急了。 苏云墨好气又好笑，道：“我就送她回旅社了，然后就回了，现在在哪，我怎么知道呢。要不等会我也打个电话替你问问？她都受这么大伤害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这时候最好别见她，否则刺激更大。” 老关似乎冷静了一些，默了下来，半晌才说起他自医院回去后发生的一切。 老关只觉得浑浑噩噩，他没想到丹丹会这样惨烈的就丢了刚刚有的孩子。当然，那孩子虽然未必就能呱呱落地，但至少他还来不及安排未来，就突发了这样的事，于情于理他都接受不了。一路杀回家中，满腔愤怒的准备兴师问罪。 “砰”的用力打开大门，再用力的甩上大门，那惊天动地的响声足够表达他此刻想嘶吼的心情。 “你给我出来！”他冲房间里吼，可是没有动静，他忍耐不住，又吼道：“不要让我重复一遍！” 这才听见磨磨蹭蹭的声音，迟疑的从房间里踱了出来，是他老婆。没了往日的野蛮嚣张，反而低眉顺耳，垂着头，脸上也罕见的露出惧怕神情。老关的脸色，此刻已是阴沉得像台风天气，随时狂风骤雨。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他一把拽过她的胳膊，破口大骂：“你打人做什么？你以为你是我老婆，有名有份就可以动手打人是不是？我没告诉过你我会尽量解决事情？你自己怎么答应我的？啊？你现在好了，打啊，打啊！打出人命了你懂不懂！要告你，你可以去坐牢的懂不懂！爱凶，凶啊！原本还看着你近来改变不少，想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对不起人家，好歹人家没受什么苦，现在好了吧？啊？你还叫我有什么脸去面对人家？你还有什么脸叫我继续跟你生活！！”老关睚眦毕露的狠狠怒视着他老婆，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他老婆被他吼得大气都不敢喘，从来都见老公斯文温吞，哪里见他发过那么大火气，虽然她脾气火爆，但也不敢在这时候瞎闹，何况，确实是她的错。 “说话啊！你不是很能吵？很能闹？还能打人？怎么不说了？”老关使劲的晃他老婆，一只手像铁箍般紧紧掐着她的胳膊，都掐出一圈红来，他也丝毫没有放松。 “我今天就把话跟你撂下了，离婚！离婚！！没有别的说道了，明白没？没有了！不管我还是不是和丹丹继续，你，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这种女人！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了！听明白没？听懂了没？” 女人听见这话，终于触电一般抬起头，发颤着声音问：“女儿呢？你也不要女儿了？” 老关厌恶的瞟她，却是一笑：“你以为，法院会把女儿判给你吗？？” 女人大惊，扑向老关松开的胳膊，恳求：“离婚可以，我同意，你把女儿留给我啊？我……我什么都没了，还可能，还可能坐牢……你不能什么都带走，不行……” 老关甩开她，她一下失去平衡摔落在地：“你都要去坐牢了，还想拖累女儿？你不想要多拿些钱回去给你爸妈吗？我给你一笔，行了吧？” 女人拼命摇头：“我真不知道她怀孕了啊！”泪如雨下。 即便如此，老关也丝毫没有怜悯，他冲进房间，将她的衣物全部扔出客厅：“滚蛋，现在就给我滚蛋！我关铭，就算不是个有出息的男人，也没办法跟你这么野蛮狠毒的女人过日子！你想想你平时怎么对我爸妈！现在还打起人来了！快滚，别让我动手！” 那是老关积压了多年的愤恨和憋闷，终于因了丹丹的流产而彻底爆发，也宣告着他和女人的婚姻彻底决裂。 女人泪眼朦胧的终于明白，掩了泣声，慢慢的收拾掉自己的衣物，当下便黯然离开。临走前，她说：下周一去民政局吧，你拟个协议，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