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22)肯定让你满足,而且会如你所望
孟逸辰站起身就想往外冲,后面,林楠却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一句:“如果你想这么快就看到他们双宿双飞的画面,现在尽管放心地去追,我保证会让你万分的满意。” 孟逸辰手掌握成了拳,重重地落在桌面上:“林楠,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了。”懒 “现在才知道啊,也不晚哦。最起码,她现在身上还只有你一个人的味道,如果你再发现的晚一点儿,她身上有多少人的味,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孟逸辰咬牙:“林楠,我敢跟你打赌,今天你的威胁,将会是最后一次,你信不信!” “我信,当然信了,不过,你可不可以提前给我透露点儿剧情,接下来,你会怎么对付我?” “那就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你放心,我的心没那么狠,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想让她出一次丑,想看她一次笑话而已,难不成,你连这个都不肯给我。” “好,肯定让你满足,而且会如你所望,如期把你变成你期待的那个笑话。”孟逸辰咬牙切齿的说完,看也不看林楠一眼,拉开门就出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拿欣欣来要挟他。这个欣欣也真是,怎么会被人拍到激情视频,身为警察,竟然连这一点防备都没有。 可是等他追出去,永和会所外面,哪里还有袁远的身影。虫 打电话,袁远的手机关机,小号不在服务区内。 他拨通了刘军的号:“马上给我查一下,小远在不在这里。” 也不过是几分钟,但孟逸辰还是觉得这样的等待太过于漫长,刚要再拿手机拨过去,那头,刘军的电话进来了:“门口的监控显示她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去了,一起上了一辆卡宴离开了。 孟逸辰气得一拳砸在门框上:“林楠,如果小远有什么事,我会一刀一刀亲手把你宰了。” 他跟刘军要了那个卡宴的车牌号,一通电话打过去:“给我拦截这辆车,如遇反抗,就地给他点颜色。” 孟逸辰回到刘军的办公室里,象个犹斗的困兽,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转悠,刘军被他转得头都要炸了,孟逸辰的手机才显示出震动的信号。 “喂,怎么样,找到了么?”接起电话,孟逸辰焦急的声音就吼过去。 “报告,这辆车二十分钟前在滨江大道的地下停车场被找到,不过车主已被警方送到了医院。” “怎么回事?” “停车场管理员发现该车时,车主已经在车中昏迷了,据警方说,送去医院时,车主已有五根肋骨骨折,双臂双腿粉碎性骨折,估计后半生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什么人干的,车内还有什么人?” “警方正在调查,不过事发时,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发现车内或周围出现其他人,警方怀疑这个人是在半道就被打伤的。” 半道就被打伤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车子是如何开进地下车库的? 袁远在半道上接了个电话,号码很陌生,但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却依稀有些熟。 “是袁远吗,我是邹谨若。” 袁远记得,这个名字曾经频繁地出现在乔铮的手机上,甚至一天没见到人,她发了上百条信息。虽然她当时并没有翻看那些信息,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牵挂乔铮的安危。 “什么事?”从孟逸辰和林楠的暧昧戏码里逃出来,又被这个老色鬼缠住,袁远的心情原本就好不到哪里去,接到谨若的电话,神情更是怏怏的。 电话那边,声音随即顿了一下,原本以为袁远对她不会太友善,却没料到,对方的声音如此的平静。犹豫了一下之后,电话那头的谨若再次开口:“我想跟你谈谈,方便吗?” 袁远捂住话筒,示意姓白的导演将车子靠路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你说吧。” 袁远这种不咸淡的语气,突然使得那头的人没了底气,握着听筒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她想说的话:“我想见你,可以嘛?” “见我?没这个必要吧,你要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我听着就好。”谨若是乔铮的女人,虽然一直也没从乔铮那儿得到确认,但一个女人能够为一个男人的安危着急的一天不见就发来几百条短信,那份真情肯定是错不了的。 尽管心里认定乔铮是个与她完全无关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当这个叫谨若的女人打电话进来时,袁远的心还是有些乱。再加上刚刚在永和,孟逸辰与林楠的那番暧昧,袁远此刻心情繁乱的简直可以用一团乱麻来形容。 “袁远,请你还是来一趟吧,是关于乔铮的。” 袁远一怔:“乔铮怎么了?” “他不太好,又不肯去医院……所以。”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袁远一着急,差点冲那边的人吼起来。 “他在什么地方,你倒是说话呀?” 姓白的导演一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听她打电话,却又不刻意的靠近去打听她通话的内容,直到袁远挂机,才很是识‘时务’的靠近前来,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袁小姐,你看你还没陪我去选衣服呢。” 袁远很不爽地白他一眼,原本打算是出了门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羞辱他一顿的,但现在,乔铮的安危比逞这一时之快重要多了。 “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我这儿有十块钱,你拿去好好的挑两件,记得要挑可心的哦,再见。”袁远一扬手,将一张十元纸币往姓白的导演身上一贴,转身就要走人,却冷不防一把被人拉住。 “袁小姐可真大方,给白某这么大面额的一张钞票,白某一个人怎么能消费得完呢,不如你陪我吧。”猪头男人手里用了力道,想将袁远强行往车上抱,可袁远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手掌做成勾,吸住猪头男人脖子里的一块肥肉一个旋指,猪头男人的脖子瞬间就转了个方向,疼得直吡牙。 “你这……个女……人……” 某猪头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整,袁远的膝盖已提上来,没用多大力气,却正好顶在某猪头的命根子上,疼得猪头男人顾不上歪了的脖子,腾出双手来捂着下体低嚎。 袁远无比心疼的跟着蹲下,伸出手掌在某猎头的肥脖子上再次拧了一圈,奉上一张笑嘻嘻的脸:“白大导演,你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动粗呢,太有失风度了。以后要记住哦,对于女性呢,一定要温柔些,不然呢,我还真期待着看您导的片子呢。好了,就为了这个,我再多给你十块钱,回去找个大夫好好正正筋骨吧。” 袁远这回是真的走了,不管身后的猪头男人如何嗷嗷的哀叫,她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倏然转身,正好身边停下一辆出租车,袁远连手都没招就猫了进去。 谨若说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处休闲别墅。虽然在闹市区,却闹中取静的坐落在一个小山包上。别墅区不大,其中也就七八套房子,但是每一栋却都是相隔较远的。 乔铮的这套,总高六层,一楼被单独辟出来做成一个与院外相得益彰的花园式凉亭,二楼是一个大大的客厅。 按着从门禁里传出的声音,袁远直接压了六楼的电梯。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袁远出来,立时置身于一个露天的花园中,站在楼顶,整个城市的面貌,尽收眼底。 露台上没有人,袁远正在想会不会走错了地方,身后突然传出细细的脚步声,回身,才发现,背后,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年龄不好分辨,但是很美,那种非常精致的美,像是博物馆里精美的瓷器,透着那么股子厚重的优雅和大气,还有天生的矜贵,目空一切的骄傲。 而此时她看着袁远的目光,就象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正在睥睨一只卑微的丑小鸭。 袁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女人,所以相对于这样的傲视她并不陌生,也从来都会应付自如。微微弯起嘴角,扯出一个清淡的笑容。对面的女人,她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但是这个突然的笑容,落在高傲的谨若眼里,却似是一番别样的美丽,令她略一闪神,随即换了一种笑容,欠身向袁远自我介绍:“我叫邹谨若,是乔铮的……” “我知道你,你是铮哥哥的女人,谢谢你照顾他,他人呢?”她与她之间,因为不熟,所以不需要太客套的寒喧,而且,她也不是因为跟她套近乎才来到这儿的。 但是,这句话一出口,袁远就感觉到了,对面的美女神色刹那僵硬。 曾有几次,袁远故意在乔铮面前提到谨若这个名字,却每回都会被他有意或无意的忽略,而此时美女的表情……难道说她不是? 乔铮在楼下的小餐厅里,与其说是餐厅,还不如说是酒水陈列室。一间大大的屋子,两边是大大的酒柜,上面摆放着林林总总不下上千个酒瓶,而此时的乔铮,衣裳不整,甚至胡子茬老长的,浑身一副邋遢颓废相,坐在餐厅的一角,旁边放着一个已打开快喝完的酒瓶,而他的手里,那双纤长的手指间,正夹着一冰透明液体,一仰脖子,喉结处咕噜了一下,咽了下去。 听到向他走来的脚步声,他甚至都没有分辨来人,阴沉的声音已发出了逐客令:“叫你离开这里你怎么还不走,赶紧滚,否则……” “乔铮。”袁远上前一步,从乔铮手里将杯子夺下来,扔到一边:“你知道自己的胃不好还喝酒,我说过多少回了,不准碰酒,你全当耳旁风了。”袁远的话来得突然,举止也颇霸道,令在场的乔铮和谨若均愣怔了一下。 蓦然看到出现在面前的身影,让乔铮的神情瞬间迟疑了一下,几乎是顿了有近一分钟这久,才看清面前这个发出嚣张声音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远! “小远……”他嗓子哑哑的,这个声音似是从声带里被强行扯出来的一般,带着些呜咽,一时竟然将那份刻意掩藏起来的虚弱毫无保留的泄露殆尽。 小远,他一直拼命的想忘掉,却又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名字。 “铮,是我叫袁远来的,这些日子,你这副样子,实在看着让人心疼,可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其实……”谨若还想说什么,却被乔铮伸手制止。 “门在那儿,路在下面,自己走,别再让我看到你,我不再重复第二遍。”乔铮的声音依旧很弱,哑哑的,但是这次,却听出了这嘶哑的声音里面,渗杂着难以抑止的愤怒。 但是谨若双脚动也不动一丝,站在那里就象生了根一样,不怕死的再一次劝:“铮,我是为你好……”每次,她的话都说不完,或者说每次乔铮都没打算听她把话说完,而这次更甚,直接站起身,几乎是一跃而起,拉住谨若的胳膊将她拽到窗口,打开窗户就要把她往下推。 袁远一下急了,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扯住乔铮的胳膊,一脚过去踢在他的腿上:“乔铮你有病,疯了吧你。” 却没想到乔铮更甚,一转手将谨若扔到墙角里,回手掐住了袁远的脖子。 “你才有病,你才疯了。”他那样一脸怒气的瞪着袁远,突然象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来,袁远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愤怒这么失态这么狰狞的乔铮! 谨若从地上爬起来,那种高傲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她站在乔铮身后,一脸落寞的看着被他掐住的袁远。 “他这些天,酒醉,睡熟,一直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他会听你的,我还以为……”谨若的脸上,带着些自嘲,带着些讥讽,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后撤着身子,袁远突然觉得,此刻谨若的神态,与她五年前离开大院的那一刻,何其的相似! 女人,梦想一旦被事实惊醒,一颗沸腾的心就会永远沉入死海。谨若,此一出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乔铮,是男人今天你就把我从这儿扔出去,否则,我就砸了你的酒。”袁远的眸光毫不示弱的迎上乔铮的阴冷,感觉到了他手指尖渐渐的松开了力道,内心的惧怕也渐减了几分。 “你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好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乔铮就是这么窝囊这么没出息的一个人,比不上你的军官哥哥,你现在满意了。”松开手的乔铮,象突然失去了支柱一样,当最后一声怒吼之后,身子软软的瘫在地上。 这一刻,袁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象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痛得她无法呼吸。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乔铮心里只是他妹妹的那个角色,从来没想到,他竟然将她藏在心里,藏得这么深,深到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向她吐露半个字。 可是,这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不得太迟了! 现在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着,再也装不进去任何人,任何感情了。 乔铮,今生,我能为你做的,和你能为我做的,只能是兄妹之间那些最纯洁最温暖的事情了。 乔铮醉了,不管他承不承认,但此刻的乔铮,真的已经象一堆烂泥,瘫在地上,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乔铮虽然身材高大,可是他身体的重量倒不是很沉,袁远架着他的胳膊,从餐厅出来, 下到了三楼,回到卧室。 很大的一间卧室,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沙发茶几,再也看不到多余的装饰,仿佛这是一个旅馆的房间,除了每日的生活必备品,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装饰品和摆都没有。可是这却是一个视野非常好的房间,躺在床上,用摇控器打开窗帘,窗外的城市,远景近景尽收眼底,如果再多一台长距离望远镜,从这里甚至可以看到城市一半的景致。 可是,此刻躺在宽大的床上的乔铮,却显得那么的孤单,憔悴,单薄的身体,落在咖啡色的深色床单上,甚至觉得象一片树叶…… 这样廖落的乔铮,是袁远从不熟悉的。在她印象里的乔铮,始终都是一个优雅高贵的公子,身上有着天生的书卷气和后天养成的优越感,却独独没有这样孤单寂寞的形象。 袁远轻叹一声,将乔铮身上的外衣服脱掉,从衣柜里刚刚拿出睡衣,乔铮却突然起身,趴着床头便开始呕吐。呕了半天,除了喝下去的白酒和胆汁,却什么食物也没吐出来。 乔铮,你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乔铮的呕吐松了一点的时候,袁远才放开他,将他的身子重新扳正躺到床上,拿毛巾擦去他嘴角的秽物,又倒了杯水让他涮了口,才起身去清理吐在屋子里的秽物。 自始至终,乔铮的眼睛都半睁着,但是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让人分辨不出他是真的醉着,还是突然清醒了。 因为谨若一直在,厨房里倒是还存有食物,但是看得出,这些做成了半成品的食物,是准备随时为愿意吃饭的人准备的,只要稍稍加热一下就可食用。 乔铮的胃一直都不好,而且他还一直保留着一个爱喝冰水的习惯,胃的承受力就更是危险,此刻又吐了酒。虽然明明知道他没吃过什么东西,但袁远还是没给他做其他东西,只调了些蜂蜜,用榨汁机榨了几个红枣,简单的用蛋清调好面做了一块小饼。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汤外加一个饼,全都热乎乎的端过来。 床上的乔铮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半卧着,只是闭上了眼睛。 “先吃点东西再睡吧,刚吐完,胃受不住这样的折腾。”袁远把餐盘放在茶几上,走过来扶着乔铮坐起,将枕头垫在他身后。 原以为乔铮很不乐意,可是整个过程,乔铮却出奇的配合,甚至连声音都没出。其实,整整四天粒米未尽,他的胃里只有进了出出了再进的酒在折腾,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支撑他体力的食物进来过。那会儿,如果不是被突然踏入他禁地的邹谨若触怒,如果不是突然看到了袁远的身影,他根本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袁远做的东西,虽然算不得有多可口,但此时嚼在嘴里,却无比的香甜,甚至吃完,乔铮还不肯放下勺子,用微弱的声音问她:“还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