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痛处常常溢出芳香

    深冬的时候，到处都显得一股荒寒。    在评选助学金的时候，老师把季末叫出去，把一个名单交上去，随意说了一句，你看看行不！    季末是班长。说，好。    季末眼睛看到了一个班里的同学的名字，是班主任的外甥。心里突然就得像吃了个苍蝇。皱了一下眉。就出去了。    桃一一问季末的时候，季末说了名单，桃一一立刻跳起来，怎么可能？有黑幕！你看看他整天的得瑟样，一身名牌，他要是穷，我桃一一马上去死。    很明显，桃一一满是愤懑。就差暴跳如雷了。    “谁定的，不是你们班委选的么?”    “班主任让选的！“季末有点漫不经心的说。    “班主任让选你就选，你就那么听她的啊！”桃一一有点不屑的看着季末。    季末不说话，走开了。    桃一一还在后面，嘀嘀咕咕，不像我们穷人，不在乎那些钱，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啊……季末最后还听到了拍马屁这个词，但她没有怪桃一一。    她确实没有争取。    第二天刚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乱哄哄的。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季末。    那个班主任的外甥一脸难堪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桃一一看都不看她一眼。    同桌悄悄地凑过来，季末，有人说评选助学金都是内定的，大家都在议论，说什么根本就没选，你们说是谁就是谁。    季末不说话。    看着那个同学，也许他也不知道，有些事总是别人替自己做了决定。季末突然有点同情。    班主任一脸不悦的来到教室，说，季末你到办公室来一下。季末起身，听到后面嘘声一片。    办公室里，班主任叹了口气，说了句，有些事你们小孩子还不懂……拿起名单似乎又认真的看了一遍。    季末低着头不说话，说不是她，就她一个人知道名单，说是桃一一，老师肯定又揪着桃一一不放，桃一一被记过过，再说，班主任肯定不会再给她助学金的名额，季末知道助学金对桃一一很重要。    老师叹了一口气，名字你们班委再研究一下吧，毕竟是你们的事情。对了，那个桃一一，她有记过过，你觉得能给她名额么？    季末听了，“老师，桃一一是高一的时候记过过，可是现在也没有，再说助学金跟那个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样品性不好的人怎么能拿助学金，助学金是给品学兼优的学生的！季末也不知道，有的孩子家里穷，那个修养也不好，哪像季末什么都好，我女儿要是像你这么优秀就好了……”    季末听着这些话，心一下子就凉的透底。从心里涌出的暗伤让她置身冰窖之中。    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但季末还是给老师说，老师，桃一一现在很努力，学习成绩都进步了许多，你还是给她个名额吧！    老师戴上老花镜准备去翻成绩单。    听到上课铃声，就说了声老师我先走了。也不管老师在后面叫她。    季末没有去上课。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憋的喘不过去。    她不知道去哪里。她跑着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流的怎么也控制不住，她却哭不出来。    全世界都冰冷冰冷的贴着她。那种无助的感觉从头到尾侵袭着她。虽然老师的话想在说桃一一，却像再说她一样。    季末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地上，风吹干了她的眼泪，脸上干干的。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    没有任何表情。    旁边的树叶哗哗的响着。呜咽一般萧瑟和鸣。    季末不知道坐了多久，旁边开始有来跑步的人。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越来越冷。    远处有打篮球的男孩子，有篮球滚过来的时候，季末看到年小鱼走过来。    他穿红色的运动裤，穿着白色的T恤，因为打球显得热气腾腾。头发上还有着汗滴。    他看到季末的时候，朝她挥挥手，    “哎，季末，你坐在这儿干什么呢？不冷啊！”    说完把球扔给同学，在季末跟前蹲下来。    季末低着头不说话。    年小鱼向前很重的挪了一步，跟哄小孩子一样，说，伤心了，哭了？    季末看着他盯着自己，脸撇向一边。    年小鱼就呵呵的笑。    “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排毒呢！”季末口气不好。年小鱼听了，笑嘻嘻的说，恩，眼泪有利于美容。你皮肤这么好，每天要哭多少次呢？    季末不回答。    一会，她听到小安在叫她。    小安跑过来，他见季末，急切的问，季末，怎么了？    年小鱼在一旁笑着说，来的倒挺快。不到两分钟。    小安朝他说了声谢了就蹲下来，问季末怎么了？    季末看到小安，眼泪又刷的下来，把头埋在小安怀里就呜呜的大哭起来。    小安一边哄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她。    他想把季末的脸抬起来，可季末却死死地搂着他，费了好大劲也没有弄开。    小安心疼说，季末，别哭了好不好？    别哭了，好不好啊?我在这呢！    年小鱼也不说话，站在旁边，眼睛在路灯下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桃一一也来了，她看到年小鱼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奇。蹲下来问，也没见你上课，你怎么来这里了，怎么了啊，是不是那个老巫婆说你了？    季末，我没怪你，我只是气不过，觉得不公平。我知道你为难，我现在就去跟她说，是我说的怎么了，就是给我，我也不稀罕。我早看她不顺眼了！什人啊……    说完就去拉季末。怒气冲冲。    季末抬起哭的脏兮兮的脸，说，别去了，我没事。    小安正一眼心疼的看着她。    “季末，你怎么总这样？“桃一一无奈的说。    季末看着小安，说，回去吧！    小安握着季末的手，说好。    小安和季末走在前面。    桃一一和年小鱼跟在后面很远的地方。    季末能感觉小安握着她的手的温暖。    季末说，小安，相信我做的事是对的么？    小安微微的点头，他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季末。季末认为做的事就去做。我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季末看到路灯掩在浓密的绿叶之中，散发着雾气般的光芒，像极了明亮的月亮。那么多那么远都没有尽头，完美无瑕一样。    而小安在她的身旁。    季末想，只要你在我身边，即使充满着疼痛，我也会用鲜花覆盖，让我的痛处常常溢出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