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鲍青山的心计
雪雁听了那句“相见不如不见”已是痴痴呆呆! 他又一次走了。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改造,却并没能改变他的一丝一毫。他终是不能相信自己。 帐蓬边转来了马儿嘶叫声,接着便是一阵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曾经说:“没有你!我会死!” 曾经说:“我后悔了!” 曾经说:“气你的!” 原来一切都抵不过一个看似暧昧的表相。甚至不给自己一个开口辩解的机会。这就是他,永远都会是这样的他。 雪雁搂紧了长袍,独自一人默默地朝着树林走去,无泪但心碎!巴特尔几度伸手想叫住她,却最终还是懊丧地垂下了手。 鲍青山从林中闪出,雪雁视若无人。鲍青山默默地跟在身后。 没走几步,雪雁便已软软地瘫了下去。“雪雁~~”巴特尔从石滩边奔来。鲍青山一手扶住雪雁,一手拦住巴特尔:“你以为,我也没发现你是故意将雪雁的长袍勾下的吗?” 巴特尔怔怔地站着。夜风吹乱了他的金卷发,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鲍青山从大厥老人借了一个女奴过来。帮着雪雁擦完身,换好衣服。又煮了生姜汤喂下。 雪雁闭着眼躺在榻上,其实在晕眩了片刻便已经醒来,但是她不愿意睁眼睛,她怕一睁眼,看不到洪瑞兆,又会心痛。 鲍青山坐在雪雁的榻前。刚刚那一幕,他完全看清,在雪雁刚刚掉下袍子时,他几乎也想冲出去揍那巴特尔。但是,他看清了事情的真相。他知道那巴特尔是摸透了洪瑞兆脾气,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这一场戏完了,最终的渔翁却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深遂的眼眸里升起一股寒气。洪瑞兆!是皇子又如何,就只有这点洞察力,他也想问鼎九天?!洪瑞兆的自负,骄傲注定让他有机会可以赢取雪雁的心。 鲍青山将眼光又转向了榻上的女子。两弯长而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巴掌大的瓜子脸苍白得吓人,小嘴倔强地抿着似在强忍着什么。 鲍青山长叹一声道:“为什么不哭!也许哭出来会好一些!” 雪雁缓缓地张开了双眼,眼中空洞而无神地盯住了帐蓬顶道:“你相信吗,很久以前,眼泪已经流光了!” 鲍青山拉了拉盖在雪雁身上的锦被道:“那就不要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我睡马车上去。” 正要转身离去,一只柔荑拖住了自己的衣袖,身后转来雪雁的嘤咛轻唤:“别走,今天晚上我怕孤单!”鲍青山身子怔了怔。回身包握住衣袖上的玉手,墨眸里闪着亮光温柔地道:“那就不走。我在边上打个地铺陪你!” 鲍青山在雪雁的榻边铺好了锦被,便听到了得得的马蹄声又从远处往这方传来。紧接着是马鞭甩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他看到了帐蓬外影影绰绰地驻立了一个黑影。 鲍青山微微一笑,抬头“噗”地吹灭了几上的烛火躺了下去。过了好久,帐蓬外的黑影缓缓消去,接着便有声音传来,那是渐远的脚步声与马蹄声。 鲍青山满意地闭上了双眼。这一觉应该是这么多天来最香甜的一觉了。 第二天,雪雁又病了。这次是头疼与受凉发烧一起上。脑中抽拉般的疼痛加上混身的关节疼痛把雪雁折磨得连呻吟的力气都全无。全身火烫地颤栗着。 绣榻边的大厥老人搭着雪雁的脉搏。抚着胡子沉吟了半刻,才徐徐将眼投向正在帐蓬内来回踱步的鲍青山,如果要算步子,怕是已走了几里路了:“恩人,这夫人的病……” “怎么样?!”听到老人开口,鲍青山窦然止步焦急地问着。 “本也只是普通的受凉风寒,老夫帐内有备药倒是可以服用。只是……这夫人有头疼的旧疾,气血也有滞留,这受凉与心情引发旧疾,两病一撞,这普通的风寒药怕是没有效用了。”大厥老人有些为难。 鲍青山皱了皱眉头,望了望帐外道:“这草原荒凉之地,也无好药,如此说来,只有快点赶到大厥城内才是。” 大厥老人颔首起身道:“夫人与公主仍是好友。大厥王宫里有不少珍贵药材可以医治夫人。此地离大厥也只有一天的脚程,事不宜迟,赶紧起程为好。” 鲍青山沉吟道:“就依太师言,这里拆帐整理要些时间,我先带雪雁离开。有劳太师帮在下整理行装后赶来。”说着便从绣榻上抱起了已是昏迷不醒的雪雁,边上的巧年赶紧提上一个包袱。 鲍青山接了包袱吩咐着巧年:“这里就交给你了!”转身急急地抱了雪雁出帐。 鲍青山驾着马车,狠命地抽着马鞭。也许是自己错了,昨天,是不是应该把洪瑞兆引入帐内,雪雁才不至于牵动旧疾呢?是自己的私心吗? 回头瞥一眼马车,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马车里躺着的女子了吗? 天际边泛起了滚滚黑云。隐隐地从空中传来了隆隆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噼啪而下。一片茫茫无边的草原,跟本无法藏身。 鲍青山咬了咬牙,还是举起马鞭狠命地抽去。雨水狂暴地打在脸上,鲍青山不由眯了眼,眼前一片白花花的雨帘,根本看不清前路。 他可以进马车躲上一阵,可是他没有,他必须抢时间早点赶到大厥!他紧拉着马僵绳,极力用内功抵着身上的寒气。手上的马鞭一鞭又一鞭地抽在马儿身上。 前方似乎有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雨帘隔了鲍青山的视线看不清。只听得一声怒吼:“前方何人,停马受检!” 鲍青山使劲将马僵绳拉紧,奔跑着的马儿吃紧渐渐地停了下来。“是勇士!”一个女子的惊喜的叫声响起。 鲍青山用手擦了一把脸眯着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蓑衣戴着蓑帽的人影从人群中奔出。而蓑衣底下,正是一团火焰般的红。 此女子正是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