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无尘卜卦

    紫阳殿，是洪武皇帝朝后所处的办公大殿。    此时，雪雁被洪武皇身边的房总管领着进了紫阳殿。    洪武皇瘦小的身子正陷在宽在的镀金龙椅上看着奏折。如果不是龙袍加身，龙冠顶着，有这样容貌的男人怕是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房总管在一边报雪雁郡主到。洪武皇从奏折上抬起那小而有神的眼，哼了一声。    雪雁赶紧双膝脆地，整个人伏倒在地上：“雪雁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洪武皇嘶哑的声音响起在上空：“起来吧。”    雪雁起身，规矩地站在堂前，低头敛目。今天，雪雁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不敢越雷池半步。    只听细细簌簌一阵声响。再定睛一看，一抹明黄的龙袍竟已到了自己跟前。雪雁身子一震，更是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洪武皇的声音哑带是透着不可抗拒。    雪雁只得缓缓地将头抬起。却不敢目视龙颜。将眼神瞥向了另一边。    半晌，洪武皇突然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母仪天下，命范桃花！”    “叭”雪雁当即便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也不管痛还是不痛。双手伏地：“皇上恕罪！”    “哦？人人都说杨雪雁聪明绝伦，你倒说说看你何罪之有？”洪武皇踱回龙椅上重新坐下，探究地发问。    “那所谓的天命只是一游方道士的一面之词。只是有好事者传了开来。雪雁本是凡人，顶着这么一个天命，便是有罪了。”    洪武皇捋了捋胡子：“那么说来，我还得找个人再批一下你的所谓的天命？！”    雪雁一惊，不过只是一瞬间，便稳了下来。以洪武皇的英明神武，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在召见自己之前已经了然于胸了。便定了定神说：“一切听凭吾皇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洪武皇咳了一声说：“天命之说，暂且不谈。你先起了。现在朕这里倒是有件棘手的事情想听听杨女官的想法。”    雪雁站起身道：“但听吾皇吩咐。”    “太子与二皇子均向朕提及想要纳雪雁为正妃。不知女官自己何想？”    雪雁脑袋霎时轰隆隆直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能说实话，又不能随便拿个理由唐塞洪武皇。思虑之下还是开口：“雪雁何德何能，只是雪雁想知道太子与二皇子想要娶雪雁的理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名言。女官还用问理由吗？”洪武皇不嗔不喜却又咄咄逼人。    雪雁突然念头一动，把话题一转，“其实，雪雁自在稻香园里见过皇奶奶后，雪雁便想着，如果以后与自己的夫君二人，在一派风光秀美的田园里建一二处木屋，过只有二个人的田园生活，那才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搬出你老妈来，看你还怎么说。    洪武皇脸上阴晴不定。说的话却是掷地有声，虽轻缓，但却震了雪雁的耳：“皇太后当初嫁得可是太子！朕已然知晓了女官的心意！”    雪雁胸中气郁积闷。欲加之词。怎么样都会绕到。好你个洪武皇！你果真是一个狠角色！    既然明白洪武一定要自己嫁给太子。又假惺惺地想让自己从口中说出。便也怪不得自己。雪雁这样想着，反倒是卸了担子，雪雁清了清嗓：“太子与二皇子两人，雪雁与二皇子接触得比较多，而且二皇子曾经救过雪雁的命。其实，如果皇上为难，大可以一道圣旨让雪雁终身不嫁，以了了这两位皇子的争夺，岂不更好。如果皇上把雪雁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只怕都会厚此薄彼。”    想要我乖乖嫁给太子，没门！就抛一个球给你们皇室，让你们窝里斗去吧。    “你们两个都听见了？！都出来吧。”洪武皇话音刚落。龙椅的屏风后就转出了两个身影。正是太子与洪瑞兆。    雪雁的眼神一扫而过的时候，竟发现一些时候未见的洪瑞兆有轻减了不少。而太子，则仿佛是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前些日子，你们两人都来求过朕，都说要求把雪雁纳为正妃。朕也确为你们二兄弟闹得不可开交发过火。”洪武皇顿了顿。“说来这是家事。你母后与我两人也都为此事烦恼。今天雪雁也在场，就把这事定下来。我看雪雁说得也没错。如果把雪雁给你们任何一个，都会显示出我的厚此薄彼。所以，既然是天命，就看天意吧。”说着对房总管点点头。房总管一声高唱：“宣无尘道长觐见！    一会儿工夫，殿门内进来一位身穿青布道服，满头银发的老头走了进来。雪雁一瞧，杯具了。这不正是凤阳青山书院的那位掌院大人吗。今儿个怎么变身为道长了。    无尘跪地给洪武皇请了安。    洪武皇便直奔主题。“道长是尘世外人，不必多礼。这次请道长前来，正是为了太子与二皇子的婚事。请道长直接卦上一卦，这杨雪雁是该配太子还是二皇子。一切看卦吧。”    雪雁无力回天，只有看着洪武皇为刀俎，自己为鱼饵。这时，只想起玄期告诫自己的话：“一切先应付下来。回府再议。”便也只有不吭声，站在一边看着洪武皇的这一刀向自己劈来。    道长一声：“尊皇上命！”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个乌漆摸黑的类似现代牛角面包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往空中抛去。    啪啪啪三声声响。三个“牛角面包”清脆地落在地上。站在殿下的几个人都伸着脖子去看这卦象。连在殿上的洪武皇也从龙椅上站起身，隔着龙案往地下瞧来。    只见道长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一跪不起：“求皇上责罚。这卦，老道无法再卜。”    雪雁听了不由大喜。有点意思。    只见皇上，拍地双手一拍龙案。整个紫阳殿一股阴霾之气霎时上升。“无尘！你敢戏弄朕！”    无尘混身发抖，拾起地上其中一个“牛角面包”呈上：“皇上熄怒！皇上请看，卦具断裂！卦具断裂呀！这卦实为怪异！”    卦具断裂！雪雁心里碎碎念，无尘老儿要不要这么狗血呀！    其它人则均是脸上一变。太子咬着牙恨恨地盯着无尘，而洪瑞兆则一脸无波无浪地望着无尘手中的断成二段的卦具。洪武皇示意房总管将无尘手上的卦具呈上。望着躺在龙案上断成两段的“牛角面包”洪武皇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吭声。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子，二皇子，这婚事暂时就不要提及了。”良久才从嘴里生生吐出这句。    雪雁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退出紫阳殿。这才发现自己已是香汗淋漓一身湿透了。洪武皇这头老虎身边可真不是好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