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序曲
巷子里，人都散了。 小武正在整理战利品。 两个荷包，都装着不少的大额钞子。 小武忍不住吹起小曲，今天居然摸到了肥佬。蒙古鞑子就是有钱。一会儿分给大家，这几天都可以吃好点。 小武把这两个荷包塞进怀里后，不禁笑起来。他的嘴才咧开了一半，脸上的肌肉就僵住不动了，因为有只手重重地拍在了他肩膀上。 只听一个男人说道：“拿了我的钱，别走这么快。” 他的声音就像冬夜里的朔风一样冰冷，小武顿时一背都是冷汗，僵直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脱欢转到他前面，看着他那张唰白的脸，微微一笑，说道：“靠着乞讨求饭吃，你们也很不容易。钱我就不要了。” 小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挤出一个笑，说道：“不，我还是把钱还给你。”说着把怀里的荷包掏出来，递过去。 脱欢当然不会要。他盯着小武，依旧笑道：“我说过了，钱我不要。就当我送给你了。” 小武被盯得不敢抬头，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脸颊，湿的。他嗫嗫说道：“这怎么行呢？这太不好意思了……” “我也不是白送给你。”脱欢悠然说道，“你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 小武感到有水顺着自己脸颊流下，说道：“这位老板，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没看见那女人……” 脱欢神色一冷，眯着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我可没说是女人。” 小武立刻感到自己的另一边脸颊也湿了。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站不稳。 脱欢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只要你告诉我她往哪里走，这件事就算了。否则，你也该知道偷盗蒙古人的财物是什么罪。再说，我也不确定是你们中的谁干的，所以到时候官府问我，我只能说是你们一起干的。” 小武一头一脸一身都是冷汗，抬手指了指巷子深处。 脱欢挑眉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带着李三快步而去。 原来这条巷子并不是死巷子，转了两个弯儿穿出去居然是一条五尺宽的临河青石路。 路边垂柳依依，路上行人并不多。 脱欢冲出巷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那个俏丽的身影。 自己跟丢了！ 他一甩手将面人儿狠狠摔在地上，又重重地踩了一脚。自己当初就不该跟，应该直接冲上去逮住她！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三也张望一番，说道：“老板，那女人太鬼了，我们居然跟丢……” 脱欢立刻说道：“不。我跟得很小心，她绝对没有发现我。突然就钻进巷子不见了。肯定有问题！” 李三想了想，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把那群叫花子抓回去审审？” 脱欢思忖了一下，说道：“暂时不要。不过你去鹰眼调几个弟兄来盯着他们。” 李三喳了一声，又问道：“那揽月阁那边还要不要盯？” 脱欢一勾嘴角，笑道：“李三，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笨了？” 李三不确定他的意思，有些惶恐地答道：“属下愚笨。那边自然是要盯着的。” 脱欢一听，立刻转头看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看你真是晕了脑子。你还不明白吗？盯住这群叫花子就是盯住了兔子窝。” 李三想了想，问道：“老板，你的意思是这群叫花子和揽月阁有关系？” 脱欢踱到河边，看着河面上的潋滟水波，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一个小乞丐，有可能是为了钱帮她脱走；也有可能她和他们认识。如果他们认识，这件事就有趣了。她来大都也不超过三个月，没可能和乞丐们混得这么熟。 一定有人在中间搭桥。这个人发现自己在跟踪她，所以把她带走了。然后叫乞丐们拦住自己和李三。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这个人是不是跟自己抢绢子的白衣男子？ 脱欢想到这里不禁皱眉，自己在揽月阁门口守了四天，从没见此人出入。 不是客人？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脱欢想了很久，最后缓缓地说道：“他们最好不要有关系。不然，我就把他们一锅端！” 李三终于明白了，立即说道：“老板，你的意思是他们……” “八哥不是一直在找兔子窝吗？我想我们摸到方向了。”脱欢看着河面上的停着的画舫，从那里传出了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 沈秋躲在画舫的窗帘子后面，从缝隙里向岸边看去，看了很久。张之言站在她身后，吹着一曲《烟花三月》。他已经吹了两遍，正在吹第三遍。第三遍快要吹完的时候，岸上的人走了。 沈秋终于松了口气。自己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人拽进去。一看，居然是张之言。他二话不说就拖着自己一路急奔，上了这艘画舫。然后自己就看见了那两个蒙古人。难道他们跟上次那伙儿蒙古人一样，对自己见色起意？ “他们是谁？”张之言收了笛子，伸手挂起窗帘子。 沈秋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不认识。” 张之言侧头看着她，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说道：“不认识？不认识怎么会跟着你走了三条街？” “你说什么？他们跟了我三条街！”沈秋惊道。这就不对了，如果是起了色心，也用不着跟自己这么远。 张之言说道：“你一出揽月阁就被跟上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秋满心疑惑不解，自己并不认识那两个蒙古人。他们为什么跟踪自己？还没等她想明白，又听见张之言说道：“我觉得他们认识你。” 沈秋彻底懵了：“他们认识我？” 张之言睨了她一眼，说道：“如果不认识你，怎么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你绣的绢子？” 沈秋奇怪了：“不是你买的吗？” 张之言冷哼一声，说道：“倘若不是那鞑子拼命抢，我也不用花那么多银子来买。” 沈秋立刻张大嘴，怔住了。 抢？ 他们抢自己的绢子？ 那蒙古人是什么人？ 沈秋发现自己想不通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不禁无助地望向张之言，希望他能解答这些疑问。 张之言看着她，皱眉问道：“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沈秋怔了怔，立刻大声说道：“我当然不认识他们！我到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又看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心里更不舒服了，“再说，我干嘛要去认识蒙古人？” 张之言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用银笛子轻敲着左掌，想了很久，才说道：“我不管他们是怎么认识你的。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再自己上街。” 沈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跳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上街？难道你又觉得是我做错什么事情？” 张之言苦笑道：“你没有做错事情。我跟着你出了揽月阁，就看见那两个鞑子跟上你。我抄近道在小武那边等你。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沈秋立即反驳道：“人家跟着我就不让我上街？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经过那条巷子？” 张之言淡淡地说道：“因为你每次上街都会去那个面摊子吃一碗面，然后继续往前面走两条街。到那边阿婆的胭脂摊上买一小包润手的雪香膏再回来。” 沈秋看着他，眼睛越睁越大，突然笑起来，指着他说道：“原来你经常跟踪我！” ☆★☆★☆★☆★☆★☆★☆★☆★☆★☆★☆★☆★☆★☆★☆★☆ 新书求围观，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评价，求打赏！各种求！ 瑭玥的《一念穿心》需要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