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隐形神偷(上)
早上，太阳从田埂上徐徐升起，欣欣向阳的作物，连成一片翠绿的湖面，散发着比城市中心任何一个喧闹的角落都要旺盛的生气。田野这种东西似乎早就在现代城市人的视野中绝迹，这座城市的西区边缘所保留的这片田野，已经是绝无仅有的景观。 田野边上搭建了些最高只有两三层的小楼房，除了农民自己居住以外，还以低廉的价格出租给度假或暂住的客人。 一个青年推开家门，从一栋两层小楼房中出来，走到旁边车库门前，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瞠目结舌，呆立在了原地。许久才大喊出一声：“见鬼了！” “老三！怎么了？”屋里循声跑出来另外两名青年，看样子他们是兄弟。 老大和老二来到老三身边，露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惊讶神情。 “真见鬼了，真见鬼了。这都第几次了……” 三个人叉腰摇头，既震惊又无可奈何。突然，他们都同时抬头注视着车库顶上伸出来的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然后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相信那个他们新安装的摄像头，会告诉他们昨晚发生的一切。 “真好吃！”唐小白趴在一块丝质靠垫上，面前摊开一本漫画，身边放着一大盒巧克力熊仔饼干。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柔和阳光让它觉得无比惬意。 “吃老实点，别弄脏我的书哦。”不知背靠着一个书柜，坐在离唐小白不远的地板上，身旁放了本笔记本电脑，各种书堆了一圈，膝盖上还放着一本。 “你找了好几天了，到底在找什么呢？”唐小白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漫画。 “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些在壶中天地的异兽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才有办法让它们重新回去啊。”不知合上膝盖上的那本书，好像已经发掘不到它在这件事上的价值，“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嗯？”唐小白嚼着饼干，口齿不清。 “除了一些异兽、神怪以外，《山海经》还提到了几十个海内外的方国，像什么‘一目国’、‘君子国’、‘三身国’之类的，但是如今，都已经消失了，后来的书也没有提起过这些方国，更没有提起它们是怎么人间蒸发的。你说那些异兽的出现跟那些方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嗯。”唐小白翻了一页漫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嘛。”不知看了一眼唐小白。 “嗯。”唐小白又翻了一页漫画，嘴巴嚼个不停。 不知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对唐小白说这些话和对司马小雪说这些话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会说“嗯”，一个不会而已，“对了，你这两天怎么都不在神庙待啊？” “本尊要长期征用你这个靠垫和你的漫画。”唐小白舔了舔嘴巴上的饼干屑，“你新捉回来那个‘猴子’，烦死了，整天喊着本尊的大名骂！” “它骂你什么？” “那我听不清楚！”唐小白一口吃下好几块饼干以示愤慨，“那个臭道士还在一边偷笑！” “骂你？……”不知摸着下巴，突然叫了起来，“啊！对了！它会说话！为什么不去问问它，它们是怎么来的呢？” “问了也没用，反正它说兽话，我听不懂，说人话，我还是听不懂。”唐小白使劲咽下了一大口饼干，打了个饱嗝。 不知坐直了身子，好像来了精神，“你说那个偷笑的人能不能听得懂？” 正说话间，外面的门铃响了，不知连忙从书堆中爬起来出去应门。 房门被打开，站在外面的是跟不知住在同一栋楼的冯婆婆。平常总是一副热心肠的冯婆婆今天看起来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冯婆婆好。” “不知啊，你今天有没有见过我们家阿花啊？”阿花是冯婆婆家里养的一只花猫，已经陪着冯婆婆许多年了，如果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它比冯婆婆年轻不了多少岁。 “没有呢，冯婆婆。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 “会不会从我们家阳台摔下来了，掉到你们家阳台了呢？楼上几户我都进去找过了，就差你这里了。” 冯婆婆一边说一边就自动自觉往不知家里四处搜索，不知只得在她后边陪着。 “啊，这不是阿花吗？”冯婆婆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往书房走过去，一下子将趴在书房门口的唐小白从靠垫上抱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要找的明明是阿花，我全身上下哪里花？是你眼花！”唐小白瞪着双眼却有口难言，只能在心里这么想。 “呃……冯婆婆，这个不是阿花……”不知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唉，的确不是阿花。”冯婆婆一阵又把唐小白放下道：“阿花不是那么胖的。” “是、是……”不知尴尬地陪着笑。 “唉，到底去哪了？”冯婆婆一边泄气地往外走，一边说：“它从来没试过离开家这么久的，连昨晚的晚饭也没回来吃……我要去太一神庙，求求神明行……” “冯婆婆，别担心，会找到的。” 冯婆婆似乎没有听见不知的安慰，自顾喃喃自语着，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星期六的下午，虽然是休息日，国学中学校园里的热闹比起上课的时候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学校体育馆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大屏幕上打出的“国学中学剑术大赛总决赛”几个字让每个到场的观众都热血沸腾。 “谢谢大家的配合，一会儿剑士出场我们就要这样热烈地欢迎哦！我们最后来一遍！1、2、3大家鼓掌！” 随着小夜在体育馆中央极富感染力的引导，场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正在比赛场地边上帮忙布置横幅的不知回头看着小夜，也露出了欣赏的笑容。大屏幕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已经是2点35分，离3点钟剑术大赛总决赛开始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想到很快就能看到穆在赛场上亮相，不知不由一阵兴奋。 这时，从后台跑来的一个神色慌张的女生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见那女生一边朝小夜跑去，一边好像没有忍住，失声喊了出来：“小夜前辈，器材室的剑全部不见了！” 这句话也传到离她们不远的不知的耳朵里了，她吃惊的目光正好跟小夜诧异的眼神相接。两人不约而同随着那个来报告坏消息的女生，快步往器材室走去。 走进器材室门前的走廊，只见器材甲室的门前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是体育老师和学生会和剑术社团的几个学生干部。穆也在里面，双眉微攒，那双深邃眼眸中此刻泛起的焦虑，让女孩子看了会不免生出一股要不顾一切帮他扫除困难的冲动。小夜火烧火燎地抢进室内，不知看见穆，心中微微一颤，但是事态紧急让她克服了些腼腆，也凑了上去。 眼前的情景让小夜和不知都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器材甲室内存放的球类、球拍等体育器材都完好无损，只有存放剑的架子一片狼藉——剑匣横七竖八地堆放在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连剑柄和剑穗都零落在地，只有剑身全部不见了！这让人感觉到与其说这是一起盗窃案件，还不如说是一起破坏案件。 “昨天晚上是谁最后锁门离开的？”四十分钟后，赶来调查现场的警察开始给相关的人员录口供。因为涉案金额比较少，来的只有两名警察。 “是我，”管理体育器材的田老师上前道：“我是在昨晚6点钟，等田径队的同学解散后，最后一个锁门离开的。器材室都没有窗户，我按规定对所有器材室的门锁都检查了一遍才离开的，当时没有任何异常。走廊的闭路电视应该都记录下来了。” 这时，另外一名警察在体育老师的陪同下从学校的录像监控室回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失望而疑惑的神情。 “我们已经检查过走廊上的监控录像，初步确认从昨晚田老师锁门离开到今天下午失窃事件被发现，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