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最大胆的决定(修)
沐浴完推门出来,天色已近辰时,她回到了刚刚的卧房。房里唯一的那张破旧的木几上已经摆好了粥和咸菜,见她进门,夏渊招呼道,“沐浴完了?不痛了吧,来用朝食吧,药已熬好在厨内,用完朝食就可以喝药了。” 说罢,盛了一碗粥,拿起桌上的勺子一起递给她,示意她开吃。粥并没有她吃惯的纯粟米粥那么香软,掺了很多的碎豆粒。桌上的咸菜也黑糊糊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即使是这样,对于她这个从半夜到现在经历了逃跑,洗澡等超费体力的各项运动后,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的人来说也别具诱惑力,她什么也不顾地拿起粥呼噜呼噜的喝起来。 吃过早饭,喝了熬好的药,她又美美地上床睡了一觉,而夏渊则去别院当值去了。 没有了疼痛和恐惧,她做了穿越以来最甜美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在现代,拿到了学位。 学位授予典礼上,穿着镶有绿色绶带白毛边的学士袍,她走上台向司仪鞠躬,接受带橄榄枝的帽子触头,然后走向学位授予委员会主席,接过羊皮纸卷的学位证书,和主席台上有名的教授们一一握手拥抱合影留念,老爸老妈在台下疯狂滴拍照摄影,手握羊皮卷的她飞奔下台和老爸老妈抱在一起…… “娡儿,醒醒,醒醒……”好听的男音打断了美梦,将她从现代拉了回来,睁眼一看,穿着标准的侍卫服的少年,正轻拍着她,“娡儿,哥哥带晚食回来了,起来用食喝药吧,喝了药再睡。” 依然沉浸在现代的美梦中不愿意醒来,她做什么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被他抓着吃了晚饭喝了药,剥光了换药时才被背上的疼痛惊醒。意识到原来一切的美好只是做梦,她就着背上的疼痛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一直以为平平常常理顺成章的事情现在居然成了奢望,原来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居然全部崩塌遥不可及,小女娃哭得万分伤心,万分委屈,慌得以为自己手重弄痛小娃儿的他连忙把她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柔声哄着。 感受到他的痛惜之心,透过泪眼,她一直凝视着那个见面不到两天却对她如同亲人的少年,做出了一个两辈子加起来最大胆的决定:跟着夏渊去种田。 冰冷的亲情,她不要了,复杂的身份,她不要了,危险的事业,她更不要了,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算找到那些奇人异事,再回现代也是需要克服重重痛苦,聚集天下至宝之类的,希望渺茫。 她要为自己而活,就算回不了家,至少,她可以和一个真心对她好,真心疼她的人在一起生活,赚赚钱,种种田,自给自足平平安安地过这一辈子。 定下心来,钻进他温暖的怀抱,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她抽泣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他居然还是维持着昨晚抱着她的姿势,坐在床上靠在床柱,歪着头睡着了。 这时候他还没醒,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让人怎么看怎么赞叹造物主的神奇,居然能够让一个人类同时拥有毫无瑕疵的五官还能排列的如此赏心悦目。就这么趴在他的胸前,她在夏日的灿烂晨光中看他看得着了迷。 感觉到怀中小娃儿的动作,他缓缓的睁开眼,对她笑了笑,将她放到床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说,“娡儿,醒了?还痛不?” 偷看被抓住,又在床上被问如到如此让人浮想联翩的问题,即使是猥琐如她也终于不好意思了,撅着小嘴摇了摇头。 他松了口气,“不痛就好。”说罢出去拿着她昨天穿的那套小孩衣服走进来说,“来,快换上吧,已洗干净了。” 等她穿好衣服下床,少年已经在院子里练起了剑来。背上的痛好了大半,她可以慢慢的挪到门边,静静的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练剑。 他的剑法,明显的比她舞的小木剑要高N个档次,舞起剑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把普通的铁剑在他的手里寒光闪闪戾气横生。看得她只咋舌,心里又兴奋又骄傲,好似自己的剑法也有这么高一样。 厨房飘出了粥的香味,他停下舞剑,把剑收回剑鞘,转头对小娃儿一笑说,“可以进朝食了。” 吃着碗里热乎乎但并不怎么可口的粥,看着对面目光柔和温暖的少年,她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幸福。 饭后给她换药的时候,他才开口说到,“娡儿,姒大家六日后就要离开此地去陈,你且在此处暂居七日,趁此七日养好伤,待车队离开睢阳后,哥哥再送你回家,如何?” 看着他摇摇头,她挤出两滴眼泪说,“渊哥哥,娡儿,娡儿不记得怎么回家了,呜呜呜……”说罢又开始嚎啕大哭。 好似对她的哭声异常头痛,他连忙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莫哭,莫哭,哥哥帮你找,哥哥一定帮你找。” 停止了嚎哭,她抽噎着说,“哥哥,娡儿和阿母是坐马车来城里的,可是娡儿才刚刚出门一会儿,就被坏人抓了,到现在都已经三天了,阿母,阿母找不到娡儿会不会就走了,呜呜呜……” 听到这话他愣住了,连给小娃儿擦眼泪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娡儿,你说你是和你母亲坐马车来的?你,你不住城里?” 沮着泪,她摇摇头,一把抓住她的两臂,“那你可记得坐了多久的马车,是从何处入城?入城之后又在何处落脚?”继续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啊,她出来的时候还是衍带路呢,七拐八弯的,哪里记得啊。 深吸了一口气,他再次问道,“那娡儿可还记得你在何处被抓住?”再接再厉的摇了摇头,那店的地址她也真的不知道,逛累了随便找的一家嘛。 不忍看夏渊越来越失望的表情,她开口道,“娡儿只记得,嗯,是在一个到处都有拿剑的人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衍给娡儿叫了甜浆和点心,然后娡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那个柴房里了。” “衍是谁?” “阿母命衍陪娡儿出来走走的。”说完眨了眨眼睛,努力把依然含在眼框里的泪水都挤出来。 “你还记得那个喝浆吃点心的地方什么样子吗?”他还是不放弃。 再次摇摇头,“娡儿就记得是一个大房子,里面放了很多桌子,坐了很多人,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叹了口气,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娡儿先休息,哥哥再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