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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序幕(3)

    一场生在黄河北岸的小规模骑兵前哨战很快就打完了。

    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十二名清军被杀死了十一人,只有一个受了重伤倒在马身下,此时也被拖了出来,面sè青白,浑身颤抖,正在用众人听不懂的满语嘀咕着什么明军三十一人,战死三人,受伤七人,其余人马俱平安无事,只有几个战场脱力的小伙子,此时卸了盔甲,正在接受伙伴的安抚和按摩。

    其余明军,除了得到命令去外围警备的,都是喘着粗气,牵着马匹,站在战场上等候吕大雷进一步的指示。

    “只是一群步甲就杀了我三个部下,还真是一群畜生啊。”

    经过这一场血战,吕大雷对清军的战斗力也是有了清楚的认识。

    明军是突然袭来,在清宥巡逻了一天,并且在村庄大肆破坏,又抢来女人酒肉享乐之后,这些清军仍然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并且迅猛还击,给几倍人数,并且有优良披甲,锐利马刀的明军带来了一定杀伤。

    对手除了没有派巡哨警备外围外,也真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当然,这是清军骄狂所致,没什么好说的。

    大约这几十年明军的表现一直就是太稀烂了,也导致这些清军将士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也会遇袭。

    而他们的战甲就很一般,除了拔什库是铁甲外,其余的都是棉甲,甲身里镶嵌着铁片,十分沉重,用力不便。

    可能与他们是清军中最受排挤的一旗,而且又只是步甲有关,甲不厚,兵器也一般,武艺和骑术水平则在明军骑士之上,但并没有到恐怖的层次。

    只是想到在其之上的马甲,还有后来被编为骁骑营和护军营的白甲们,吕大雷也就心情略感沉重。

    不过,年轻人到底心气极高,虽吃惊于清军的战斗力,不过再看看身边伙伴身上的铁甲,手中的精钢马刀,而且是一个个健壮强悍的身形,无形之中,这个平虏军哨长的心情就平复安稳了很多。

    “我们也会越打越强,而且我大明人力物力超对手倍,东虏会越打越弱,我们却是越打越强!“这个观点当然是行营文教司的功劳,在教导士兵何为华夏,何为秦汉唐宋,何为天下,何为民族之时,对大明的山川地理,物产文教自然也颇多教导。

    只是这些行营文教司的人自己都不大懂,后来还是朱慈恨亲自编写教材,关于明朝人力物力超对手倍,还有东虏的人数,男丁数字,物资储备,北方的地理环境条件等等,这些也都是朱慈恨亲手编定写在教材里头的。

    关于其中的细微之处,可能体会的人并不太多。但是有不少军士只记得自己这一方人数和物力远在东虏之上当然,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副作用。

    “点检东虏带的物品,好刀和枪都留着,金银带上,背旗什么的军资也带着,帐篷锅灶什么的,就留给本村的姓。”

    火光之中,吕大雷也终于注意到了一群吓的半死的fù人,黑暗之中,还有不少原本躲起来的姓也慢慢凑了过来。

    他们并不敢靠的太近,因为流贼也好,官兵也罢,还有这东虏在内,所有当兵吃粮的都是一个样,有时候官兵甚至比流贼还狠,流贼过境,好歹有的队伍军纪好,不乱杀人,最多征粮拉夫子就完事了。

    官兵一来,非杀人烧庄子不可,女人是一个也不放过,在河南闯军和官兵拉倨这几年,和战场挨上点边的地方都遭了大难了,就算眼前这里的庄子之前没有碰过这样的惨事,但姓口口相传,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唯恐前门拒狼,后门入虎。

    在听到吕大雷的话之后,在场所有姓才都是松了口气。

    “天爷,你们怎么不早来呀!”

    大约是某个受辱的女人突然先哭出声来,接着便是所有的女人哭,接着孩子哭,最后男人们也是蹲在地上,唉唉的叹着气抹着眼泪。

    吕大雷的心也好似泡在眼泪里一样,没上没下,没着没落的。

    刚刚还因为杀人有点恶心的明军将士们,此时一个个都是面sè铁青,气愤之余,也是带着一点骄傲和欣慰。

    这些军人,数月之前还是和眼前这些人一样的庄户人家的子弟,可以想象这些人的困苦和难过,感同身受,不外如是。

    而自己终于斩杀得这些人形野兽,自是十分骄傲与自豪。

    “非得把东虏全斩尽杀绝不可!”吕大雷右手往身边的柳树上重重一击,粗糙的树皮把他的手掌碰的破皮lù肉,鲜血直流,这个年轻的哨长却是一点儿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这些东虏兵,把这个庄子祸害的太厉害了。

    抢了这么一大群女人,庄上人的一点财物和养的牲口也被抢来杀了吃掉,在反抗的时候,或是没有象样的反抗,这些东虏兵为了立威,把庄上的人杀了好些个。

    现在这些被杀了人的人家也是拥过来,用纪和叉等物把东虏的尸体砸来砸去,没过一会就成了一堆肉泥那个没有死的虏兵更是众矢之的,先是乱棍上来打,接着不少女人上来抓挠和咬,没过一会,就听不到他的shēn吟,也就只剩下一堆烂肉了。

    听了半天的姓哀哭,吕大雷决定把所有的金银细软都留给村落,这些东西也是这些东虏兵抢来的,原本按照战场规定,所有缴获一律交上,然后由上头记功,并且按照缴获的价值,给士兵们赏赐。

    这种规定,是杜绝明军以前的弊端,在秦军和李自成一次关键的战役中,李自成就是先诈败,当然,也可能是真败。闯军战败而走时抛下金银,结果明军一拥而上去捡,队列大乱将官不能复制。

    被抓到这种机会,闯军还师一击结果秦军大败,简直窝囊透了。

    只是明军想申明军纪也不可能,文官受制于总兵,总兵受制于部将,部将受制于士兵。真有申明军纪,一清到底,恐怕士兵能跑的一个不剩下。

    这就算好了,闹个营变什么的大兵杀起人来,可是不管你总督巡抚或是总兵大将。

    平虏军的军纪是建立在优厚的待遇之上的月饷实额放,吃的好用的好,集体荣誉感早就培养出来,所有缴获归公再分配的规定,从上到下都没有什么抵触心理,自然也不必不被执行。

    至于这种小规模的队伍当然没有军法司的人,不过事后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只要到军法司一报,除了保密之外,还会有相当高的奖励如此一来,更不可能有人敢于以身试法了。

    尽管伤害了自己的利益,不过吕大雷的部下们并没有一个反对的。

    很快就点清了缴获,银子有三多两,铜钱一多串,还有几键金子大约是从富裕人家弄出来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玉镯子,金银五供,铜炉佛像之类,东西虽多不过几乎没有上品,都是一些大路货sè,不值什么钱。

    毕竟这年头稍微有点家底的都住城里要么就自己结寨子以保万全,实在是一般家境的人家才会住在村庄。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值一千银子这大约是东虏们搜罗了好几个庄子的收获。

    河南姓之穷,在这些东虏的缴获上就能看的出来了。

    连年遭遇灾害,兵祸连结,从崇祯早年河南就已经一年不如一年,此时这些杀人放火的强盗抢了多少村子才弄到这么一点,地方之穷,由此也可见一斑。

    听说要分银子,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闪闪亮,刚刚还怕的要死,现在却是争着向前,还差点拥挤推打开来。

    “吵闹的,一文钱也不分!”

    吕大雷大其火,终于把姓稳住,按家庭为单位,把物品简单归了归堆,每家每户都分了一些。

    到最后,还有不少剩下,在场村民,都是眼神中有不舍,也有怀疑。

    “哨长,刚刚不是说全分给他们?”有人不解,问。吕大雷苦笑道:“是我虑事不周,被抢的村子可不是他们一个,全分了,别的村子不是太亏了?咱们今晚不做别的事了,挨村分钱去。”

    原来如此,所有将士都是微笑起来。

    今夜之事,还真是以前的人生没有经历过,甚至是想也没有敢想过的。而此时此刻,心头除了成功的骄傲,还有复仇的快感,更有兄弟死伤的悲戚,再加上为姓做主的那种责任感与自豪,所有的情绪扭曲在一起,在场的平虏军骑军营的将士们,一瞬之间,所获得的经验,已经超出他们此前人生的所有。

    这就是战场练兵精髓所在了!

    在兵营之中,没有真刀实枪的干过,没有见过无辜的死难者,没有处理过这么复杂的情况,任何书本上或口头上的知识,都没有这么真刀实枪的干过来的更加鲜明而〖真〗实!

    除了金银,还缴获了二十一匹战马,其中还有几区颇为上等的好马。清军自己养马,加上他们的méng古盟友十分得力,所以马匹是最不缺乏的战略资源,明军虽然也并不缺马,但南方蓄养和购买都很难,平虏军的骑兵只有三个营,就是缺马所致。

    此时缴获极多,加上虎牙刀、挑刀、纹眉刀、虎枪等兵器也是精铁所制,收获十分丰富。

    夜sè之中,在吕大雷的带领下,在姓们如雷般的颂扬感jī声中,这一小队骑兵带着缴获,也是迅速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夜sè之中。

    更多的战斗,还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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