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偷运军火（二）
入屋，首先映入成菁桃眼帘的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比普通的那种八仙桌要大上很多，也长一些，桌边分列坐着七，八个身着整齐的军人，里面有她曾见过的段兴和段伟诚两位把总，上首是位年轻的军人，正注视着她的进入。
“成哨官，请坐。”段兴平静的说道，并指了下上首位下座的那个空位，其余的人则都径坐在那里，没有人言语。
“是。”成菁桃快行两步，赶紧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位是铁壁关千总，段鹏大人。”段兴介绍着。而段鹏在首座位置上冲着成菁桃微笑着点了点头，成菁桃马上也回了个礼。
“这位是段伟呈把总，你见过的，这位是骑兵营的段天宇把总，剩下的几位，”段兴指着成菁桃身边座位上的那四个人，“萧然，赵斌，方文，秦武，四位哨官。”
成菁桃不敢大意，这里是军营，不同于她那蛮莫城的盐铺，她一一都回了礼。
“成哨官，这次请你过来，是因为有件比较棘手的事，想让你与关隘的兄弟共同来完成。”段鹏平缓的说道。
“段大人请讲。”成菁桃有些惶恐不安，她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千总究竟想要干什么，这来到铁壁关这么短短的时间，给她了一种肃杀的感觉。
“关隘有批鸟铳在缅境的阿瓦，需要你去装运回来，数量是五百支，还包括一些火石，这只是先期的，后期的数量可能会更多些的。”段鹏并不想隐瞒这位女哨官，既然她迟早要知晓此事的，不如直接明说与她。
“这么多？”成菁桃吓了一跳。缅境与大明一样，也是禁止民间拥有火器的，在陆路和水道都是有严密盘查人员的。
“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你久居缅境了的。”段兴诠释道。
“嗯。”成菁桃稍低下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这铁壁关何以需要如此数量的鸟铳？难道朝廷，腾冲卫有新的部署？要攻打蛮莫？
成菁桃在这思考的同时，段鹏等人并没有打断他，也没有人再说话。
许久之后，成菁桃抬起头来，看着段鹏道：“大人，运送至铁壁关，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陆路，走木帮，穿宝井，经天马关或汉龙关入境，但如此批量的鸟铳，是难以进来的；其二，走水路，沿伊洛瓦底江上行至蛮莫。我个人意见是走水路，理由是，缅军在水上的盘查相对要松弛些，在船上，是很不好检查底层东西的，而陆路相对要危险很多，五百支鸟铳，最少都需要三十匹驮马来装运的，太醒目了。”
成菁桃一口气说完这些建议后，有些忐忑，她没有再看其他的人，把视线转到了桌面上，等待着其他人的反应。
“嗯，我们都分析过了，你说说怎样个走水路法吧，我们还有些货物需要带去阿瓦。”段鹏道。
“如果有东西要带去阿瓦的话，那就必须先在蛮莫雇船了，五百支鸟铳，至少需要两艘船，下阿瓦时，还可以查看下水路的情况。”成菁桃道。
“你怎样保证鸟铳能平安的运送到铁壁关？”段兴发话道。
“大人，这个很难。”成菁桃道，“世间没有一定的事。回程一直走水路要安全些，但对缅军来说，如果是在他们所属的区域内，码头盘查就不是那么的严，像安正国城，太公城，贡章这些地方就基本上没有来管。但蛮莫就盘查的很严，因为货物一卸下，很快可以流入我大明境地的。”说到这里，成菁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补充道：“如果船去孟拱或密支那，缅军又盘查的松一些，因为这些地域与大明相邻之处几乎没有人烟。”
“这中间没有别的码头了吗？”段伟诚问道。
“没有，只有一些浅滩可以停靠。”
“运送鸟铳，这需要可靠的船家，你有什么法子解决？”段兴道。
“大人，这个问题属下刚才想过。在蛮莫城码头，有个华籍小船帮，头儿唤作郑虎，是以前属下一个军屯里的，当年是被逼离开屯里的，平日里他与我交好，唤我为姐的。只是，他们这个小船帮比较的小，只有七，八个人，在外不容易，抱团才走到一起的，平素里屡遭当地缅人欺凌的。”
“嗯，有利有弊，不过，可以试试。”段兴道。
“属下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论到跑船，也再难以寻觅到可靠之人了。”成菁桃补充了这句，“而船就只能雇了，买的话很困难的，蛮莫城是禁止华籍买船的。”
“无妨，多出银子雇就是，但他们的船员不能用，这是最低要求。”段鹏道。
“是，大人。”
“成哨官，有没有可能把船驶去大盈江里？”段伟诚问到，他感觉即使船能停靠在去孟拱或密支那的浅滩里，这搬运起来也是个麻烦事。
“绝无可能！缅军是禁止船只驶进大盈江的。”成菁桃坚定的回答道。
“这么说来，只能是你先去联络郑虎等人，先雇船，商议好回来的落脚之地，再行动了。”段鹏道。
“是的，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旦商议好后，属下会吩咐他们船帮的人来引领搬运的人在浅滩处等候，船只一到，马上可以搬运回来，只是。。。。。。”成菁桃有些犹豫。
“成哨官，有话直说！”段兴道。
“是，大人，这五百支鸟铳，加上火石，这搬运之人，最少都要上百人的，山涧丛林背负行走，甚是艰难的。”成菁桃担心这个问题，以她的记忆，铁壁关以前至多只有几百军士，如果派出如此之多的军士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段鹏闻听，笑了笑，道：“成哨官，这些无需你担心了，休说一百名，五百名军士都可以派遣于你。”如今的铁壁关早已今非昔比了，关隘后面扩大了几倍，军营，火药生产，火炮制造地，现在已经被段兴安排了近百名军士，日夜赶工在用围墙围砌在一起，每隔一定的距离都修筑了箭垛。
“真的？”成菁桃眼睛一亮，她马上想到了其他的事，赶紧问道：“大人，莫不是我们要打蛮莫？”
段鹏想了想，直接回答道：“是的，关隘正在为此做一切准备！一旦我们攻下蛮莫，那其下游的水路必定会被缅军切断！所以，你要做好大量运送物件的准备！”段鹏需要给此人以信心刺激，这样方能做事有效率的。
“是！大人！属下明白了。”成菁桃坚定的回答道。
“这就好，成哨官，”段鹏指着萧然，赵斌，方文，秦武四人说道：“这四位哨官是关隘鸟铳营的领兵之人，他们中的三个将随同你一道去阿瓦，协助你完成这次运输任务。”
说完，段鹏又冲着秦武道：“秦武，你留守关隘，等待船帮的人来领路，鸟铳由你带二百人去取！”
“是！”这五人几乎是齐声应到。萧然，赵斌，方文，秦武这四人开始心花怒放，虽是号称鸟铳营，可这段时间来，一直是拿着关隘库房里的老鸟铳在训练，还没发射过一次，更多的军士连铳都没有，只能拿根长枪比划着。
待段鹏说完这些，段兴从身上掏出几张纸，递给了成菁桃，道：“这五千两银票，是你们此行雇船钱及盘缠，鸟铳和火石都不用付钱，用你带去的货物换。萧然，赵斌，方文，他们三人是协助你的，要记住，你为主，故而须谨慎。”
“大人！不需要这么多的，船帮那里可以先欠着，最多只要雇船钱。”成菁桃赶紧推托着。
“成哨官，拿着！这是为以后作用的！做事要长远！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段鹏命令道。
见状，成菁桃只好收起，起身与萧然，赵斌，方文，秦武一同离去。
待几人出去后，段鹏问道：“伟诚，这个成菁桃，你们查得怎样？”
“鹏哥，出去的人已经在昨夜赶回了，成菁桃是原南甸宣抚司的军屯人，她所说的及卫指挥佥事大人纸上明示的，全部均已查实。”
“嗯，诸事小心为妙，你那里也一样，招募到的人，相互间只能单线联系，不要一个人出事，就被人给全锅端了。”段鹏道。
“是。”
“约翰这里，你这几日把他送到蛮莫去，把地址交给成哨官，赵斌他们三个可以先随她去，只是有一点，这个船帮在河滩的具体停靠点，你们一定要先敲定，不要到时迷失错过了。”段鹏比较担心这个。
“鹏哥，你放心好了，伟诚哥心细，做这些事拿手，秦武这些取货的人，有段兴哥在这坐镇，不会出错的。”段天宇比较的大大咧咧。
“希望如此啊。”段鹏这才稍稍舒展了下心。
“成哨官，请坐。”段兴平静的说道，并指了下上首位下座的那个空位，其余的人则都径坐在那里，没有人言语。
“是。”成菁桃快行两步，赶紧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位是铁壁关千总，段鹏大人。”段兴介绍着。而段鹏在首座位置上冲着成菁桃微笑着点了点头，成菁桃马上也回了个礼。
“这位是段伟呈把总，你见过的，这位是骑兵营的段天宇把总，剩下的几位，”段兴指着成菁桃身边座位上的那四个人，“萧然，赵斌，方文，秦武，四位哨官。”
成菁桃不敢大意，这里是军营，不同于她那蛮莫城的盐铺，她一一都回了礼。
“成哨官，这次请你过来，是因为有件比较棘手的事，想让你与关隘的兄弟共同来完成。”段鹏平缓的说道。
“段大人请讲。”成菁桃有些惶恐不安，她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千总究竟想要干什么，这来到铁壁关这么短短的时间，给她了一种肃杀的感觉。
“关隘有批鸟铳在缅境的阿瓦，需要你去装运回来，数量是五百支，还包括一些火石，这只是先期的，后期的数量可能会更多些的。”段鹏并不想隐瞒这位女哨官，既然她迟早要知晓此事的，不如直接明说与她。
“这么多？”成菁桃吓了一跳。缅境与大明一样，也是禁止民间拥有火器的，在陆路和水道都是有严密盘查人员的。
“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你久居缅境了的。”段兴诠释道。
“嗯。”成菁桃稍低下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这铁壁关何以需要如此数量的鸟铳？难道朝廷，腾冲卫有新的部署？要攻打蛮莫？
成菁桃在这思考的同时，段鹏等人并没有打断他，也没有人再说话。
许久之后，成菁桃抬起头来，看着段鹏道：“大人，运送至铁壁关，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陆路，走木帮，穿宝井，经天马关或汉龙关入境，但如此批量的鸟铳，是难以进来的；其二，走水路，沿伊洛瓦底江上行至蛮莫。我个人意见是走水路，理由是，缅军在水上的盘查相对要松弛些，在船上，是很不好检查底层东西的，而陆路相对要危险很多，五百支鸟铳，最少都需要三十匹驮马来装运的，太醒目了。”
成菁桃一口气说完这些建议后，有些忐忑，她没有再看其他的人，把视线转到了桌面上，等待着其他人的反应。
“嗯，我们都分析过了，你说说怎样个走水路法吧，我们还有些货物需要带去阿瓦。”段鹏道。
“如果有东西要带去阿瓦的话，那就必须先在蛮莫雇船了，五百支鸟铳，至少需要两艘船，下阿瓦时，还可以查看下水路的情况。”成菁桃道。
“你怎样保证鸟铳能平安的运送到铁壁关？”段兴发话道。
“大人，这个很难。”成菁桃道，“世间没有一定的事。回程一直走水路要安全些，但对缅军来说，如果是在他们所属的区域内，码头盘查就不是那么的严，像安正国城，太公城，贡章这些地方就基本上没有来管。但蛮莫就盘查的很严，因为货物一卸下，很快可以流入我大明境地的。”说到这里，成菁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补充道：“如果船去孟拱或密支那，缅军又盘查的松一些，因为这些地域与大明相邻之处几乎没有人烟。”
“这中间没有别的码头了吗？”段伟诚问道。
“没有，只有一些浅滩可以停靠。”
“运送鸟铳，这需要可靠的船家，你有什么法子解决？”段兴道。
“大人，这个问题属下刚才想过。在蛮莫城码头，有个华籍小船帮，头儿唤作郑虎，是以前属下一个军屯里的，当年是被逼离开屯里的，平日里他与我交好，唤我为姐的。只是，他们这个小船帮比较的小，只有七，八个人，在外不容易，抱团才走到一起的，平素里屡遭当地缅人欺凌的。”
“嗯，有利有弊，不过，可以试试。”段兴道。
“属下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论到跑船，也再难以寻觅到可靠之人了。”成菁桃补充了这句，“而船就只能雇了，买的话很困难的，蛮莫城是禁止华籍买船的。”
“无妨，多出银子雇就是，但他们的船员不能用，这是最低要求。”段鹏道。
“是，大人。”
“成哨官，有没有可能把船驶去大盈江里？”段伟诚问到，他感觉即使船能停靠在去孟拱或密支那的浅滩里，这搬运起来也是个麻烦事。
“绝无可能！缅军是禁止船只驶进大盈江的。”成菁桃坚定的回答道。
“这么说来，只能是你先去联络郑虎等人，先雇船，商议好回来的落脚之地，再行动了。”段鹏道。
“是的，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旦商议好后，属下会吩咐他们船帮的人来引领搬运的人在浅滩处等候，船只一到，马上可以搬运回来，只是。。。。。。”成菁桃有些犹豫。
“成哨官，有话直说！”段兴道。
“是，大人，这五百支鸟铳，加上火石，这搬运之人，最少都要上百人的，山涧丛林背负行走，甚是艰难的。”成菁桃担心这个问题，以她的记忆，铁壁关以前至多只有几百军士，如果派出如此之多的军士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段鹏闻听，笑了笑，道：“成哨官，这些无需你担心了，休说一百名，五百名军士都可以派遣于你。”如今的铁壁关早已今非昔比了，关隘后面扩大了几倍，军营，火药生产，火炮制造地，现在已经被段兴安排了近百名军士，日夜赶工在用围墙围砌在一起，每隔一定的距离都修筑了箭垛。
“真的？”成菁桃眼睛一亮，她马上想到了其他的事，赶紧问道：“大人，莫不是我们要打蛮莫？”
段鹏想了想，直接回答道：“是的，关隘正在为此做一切准备！一旦我们攻下蛮莫，那其下游的水路必定会被缅军切断！所以，你要做好大量运送物件的准备！”段鹏需要给此人以信心刺激，这样方能做事有效率的。
“是！大人！属下明白了。”成菁桃坚定的回答道。
“这就好，成哨官，”段鹏指着萧然，赵斌，方文，秦武四人说道：“这四位哨官是关隘鸟铳营的领兵之人，他们中的三个将随同你一道去阿瓦，协助你完成这次运输任务。”
说完，段鹏又冲着秦武道：“秦武，你留守关隘，等待船帮的人来领路，鸟铳由你带二百人去取！”
“是！”这五人几乎是齐声应到。萧然，赵斌，方文，秦武这四人开始心花怒放，虽是号称鸟铳营，可这段时间来，一直是拿着关隘库房里的老鸟铳在训练，还没发射过一次，更多的军士连铳都没有，只能拿根长枪比划着。
待段鹏说完这些，段兴从身上掏出几张纸，递给了成菁桃，道：“这五千两银票，是你们此行雇船钱及盘缠，鸟铳和火石都不用付钱，用你带去的货物换。萧然，赵斌，方文，他们三人是协助你的，要记住，你为主，故而须谨慎。”
“大人！不需要这么多的，船帮那里可以先欠着，最多只要雇船钱。”成菁桃赶紧推托着。
“成哨官，拿着！这是为以后作用的！做事要长远！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段鹏命令道。
见状，成菁桃只好收起，起身与萧然，赵斌，方文，秦武一同离去。
待几人出去后，段鹏问道：“伟诚，这个成菁桃，你们查得怎样？”
“鹏哥，出去的人已经在昨夜赶回了，成菁桃是原南甸宣抚司的军屯人，她所说的及卫指挥佥事大人纸上明示的，全部均已查实。”
“嗯，诸事小心为妙，你那里也一样，招募到的人，相互间只能单线联系，不要一个人出事，就被人给全锅端了。”段鹏道。
“是。”
“约翰这里，你这几日把他送到蛮莫去，把地址交给成哨官，赵斌他们三个可以先随她去，只是有一点，这个船帮在河滩的具体停靠点，你们一定要先敲定，不要到时迷失错过了。”段鹏比较担心这个。
“鹏哥，你放心好了，伟诚哥心细，做这些事拿手，秦武这些取货的人，有段兴哥在这坐镇，不会出错的。”段天宇比较的大大咧咧。
“希望如此啊。”段鹏这才稍稍舒展了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