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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4.单身女人的家

    4.

    邵艾没想到,付志强真的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他告诉邵艾,明天晚上他作东请客,莫城已经答应了。

    付志强打来电话的时候,丁艺正在骂刘放的猪爪。邵艾原本想打电话让刘放过来取走,接到付志强的电话她又改了主意。她决定亲自把东西送到对方的家里。她想通过刘放再了解一下莫城这个人。同时,她对付志强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付志强的面子有多大她不知道,可江欣结婚的消息,大概把他的热情都浇退了吧?他帮着联系,也不过是碍于脸面!可刘放就不同了,男女间的私情,应该更有力量吧?况且刘放也是个好揽债的人。究竟选择谁来为自己搭桥,她得伺机而定。

    一下班,邵艾就给刘放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家里等着,自己马上就过去。对方说自己正在路上,就要到家了。结果,邵艾到的时候,刘放还没回来。

    从那天的情形看,刘放和莫城关系应该说是有点蹊跷。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对方不会坐在车里不帮着搬东西;如果有私情的话,又不应该在公众场所露头。而中午吃饭的时候,莫城一再的解释又是那么画蛇添足。

    邵艾正思忖,一辆车开进了院子。车停下来后,刘放从车上款款走下来。

    还是那台车,邵艾愣了一下。莫城就坐在里面。

    “谢谢啦!”刘放向那车那人挥手道别。一过来,就在邵艾脸上拧了一下。

    没有关系怎么送了一次又一次?况且对方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刘放虽然三十多了,仍然丰满艳丽,有种妖娆的美。邵艾边躲闪边偷偷打量她。莫城说对她不感兴趣,真的不太可信。那个男人强调了几次和她没什么关系,怕是关系不浅吧?!说没有关系,不过是撒谎。为什么要撒谎呢?自己和他不过一面之缘,有必要向自己隐瞒什么吗?

    上了楼,一推开门,屋子里混乱的景象邵艾打断了邵艾的思路。到处都是东西,刘放的衣服堆在屋里的每一个脚落。

    “早上着急,也没来得及收拾!”刘放也知道太乱了,“你坐会儿!”她关上门。

    刘放也未换鞋就进了屋,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递给她,“不用换鞋!”

    对方这样一说,邵艾松口气。地上的拖鞋脏得看不下去,没法往脚上穿。

    “自己找地方坐!”刘放替她打开饮料,“太乱了点!”

    邵艾坐不下去。沙发上,两个脏裤头和一个文胸搭在扶手上,要着地还没着地的,让人看着难受。

    “这几天查岗,也不敢去太晚!”刘放上去一把,把所有的东西归拢到一边,“也不知道谁那么能整事,奔着奔着往上干,真遭人烦!”

    邵艾这才勉强坐下,她的胳膊刚放下,马上又抬起来。低头一看,是一只袜子团成了球。

    “让你受累了!”刘放这才开始脱鞋。

    “该出力的那个人怎么还走了!”邵艾打趣对方。

    “咦,”刘放正在削一个苹果,她三两步走过来,“小该死的,你说的是什么?!”

    “姐夫是何方人士?”邵艾环视室内。以前她也来过,但没有进屋。这是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足足有八十坪。外间的传说里,是她和大行长相好的结果。不过据唐娜讲,刘放是为了要这套房子才和大行长套上的交情,并非传说中那么不堪。房子的格局很好,客厅连着阳台。忽然,邵艾收回目光。在阳台和客厅的之间的一个小圆桌子上,一盒打开的避孕套长长地拖挂着。

    “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小嘴!”刘放过来掐她,“什么姐夫?他也配?!”

    “人挺不错的!”邵艾又打量向卧室,里面也是一样的乱成一团。

    “那我也得考虑考虑!”刘放颇为自得地。

    “他也是一个人?!”邵艾试探地问。

    “他有老婆,”刘放以为邵艾没看见,把那盒明晃晃的东西捏在了手里,“不过那倒不是问题!他老婆是农村人,土得掉渣!能跟我比么?!”

    邵艾迷惑起来。从刘放的说法上看,还是莫城主动够着她呢!那莫城为什么当着她一个劲撇清呢?!是没追上觉得丢人?不好意思承认?如果是这样还好些;还是因为地位的关系,不可以有作风问题?后者也可以理解。不过,邵艾觉得两者都不是。

    “我的房子怎么样?不比你的小吧?!”刘放处理完那东西,又从卧室晃出来。

    “差不多,”邵艾点着头,“真不小!”

    “分房子的时候,没打破脑袋抢!”刘放开始啃苹果,“抢也没用,已经内定给我了!”

    “怎么这么神通?!”邵艾问道。

    “那就不告诉你了!”刘放神秘地一笑。

    邵艾不再问。她了解对方,越是不问她才越爱说。

    “到过王冬的家没?”对方不问,刘放倒沉不住气了,“看没看过她家什么样?!”

    邵艾摇头,她对王冬家什么样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想知道的是,刘放和莫城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也真是的,领导家也不去!”刘放给了她一指头,“我可告诉你,王冬可黑了!特别吃这个!”她比划了一个捻钱的动作。

    “是吗?!”邵艾一笑,房姐也常常这么说。

    “王冬要房子的时候点子也背,正科级没下来!”刘放边吃边笑,“哭着喊着,老少三代才分了一个三阳的六十多坪的房子!”

    “是吗?”邵艾作出惊讶的样子,“那她能答应吗?!”

    “不干有什么用?她不想好了?!还想不想往上干?!”刘放鼻子一哼,“就是房秀丽不知道好赖,上上下下地乱咬一气!差点把我这套房子闹没了!”

    “听说她都找到大行长了!”邵艾道。

    “找顶个屁用?!”刘放恨恨地,“还哭得鼻涕长淌!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都什么德性了!看我哭好使,她也学上了!”

    “敢情你这房子是哭来的!”邵艾看着刘放的表情,“哭和哭的魅力真是不同,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教我?!”

    “小不老实的,这么油嘴滑舌!”刘放脸上一红,“你还用人教?!”

    邵艾边躲边笑,“赶明儿放姐一哭,我得接着点,掉下来的可都是金子!”

    “你是不用学我了!”刘放拿着苹果又啃一口,“家里什么都有了,还学我干什么?!”她叹口气,“我这一个人,住再大的房子又有什么意思?”

    “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邵艾觑着对方。

    “呸!”刘放把眼睛一瞪,“八下还没一撇呢!”

    “因为他还没离婚吗?!”邵艾小心问道。

    “他和老婆感情并不好,离不离都没什么两样!全院的人都知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为不喜欢对方,他连孩子都不怎么管!”刘放答道。

    “也不好离吧,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人?!”邵艾问。

    “也不是,他这个跟别人不一样!”刘放答了一句,忽然又不耐烦,“哎呀,说他干什么?!我还没想好呢!”

    “还想什么,听说是副院长呢!”邵艾笑道。

    “副院长顶什么?!”刘放故作轻松,“听丁艺说的吧?!这个**,成天盯着我!一个姑娘家,老往人家身边凑!我看是没安好心。”

    “丁艺她还有能这个意思?!”邵艾很吃惊,“那可是四十来岁的人!”

    “怎么不上心?她都二十几了?!”刘放把苹果核扔到厨房的纸蒌里,“才大了不到十岁!那可是副院长!还说啥?!年轻,还有学历,以后上升的空间大着呢!”

    “她怎么认识的人家?!”邵艾问。

    “念自考什么的吧?!丁艺那丫崽子贼着呢!拼命钻营着想嫁个好人家!”刘放厌恶地。

    “那也争不过放姐这样的大美人!”邵艾恭维道。

    “谁稀和她争?!”刘放并不爱听,“莫城才看不上她那样的呢!打扮得鸡似的!莫城什么眼光?!别看他是农村出来的,眼光可挑剔呢!就丁艺那么个俗气的人,他根本都不正眼瞅!他最不喜欢女人打扮得花板招展的了!”

    “还这样?!”邵艾感慨道。

    “可不是,他看中的是自然美的女人。就丁艺的脸?抹得跟颜料铺似的,”刘放摇头,“跟本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不是什么缺点!说明他有品味呀!”邵艾道。

    “还品味?!”刘放讥讽地一笑,“得了吧!怎么说也是农村出来的!脚丫子上的泥还没洗净呢!谈什么品味?你猜他爱看什么?!”

    “什么?”邵艾认真地。

    “爱看旧电影!”刘放笑得弯了腰,“什么‘铁道游击队’,‘地道战’,‘小兵张嘎’,就这类的老掉牙的片子吧,他可爱看了!还到处寻摸买碟收藏呢!”

    “这可有意思!”邵艾想起来,小明的父亲好象有这类片子的碟。

    “到饭店第一个菜你就猜他点什么吧?!”刘放看着邵艾。

    “什么?”邵艾的脑子里过着各类菜品。

    “尖椒干豆腐!”刘放捂着肚子,“你别看他身上全是名牌,象有品味似的!真一接触,纯粹农民!”

    邵艾哦了一声。

    “你说他农民吧?他还真穷讲究!”刘放扬着脸想似的,“一个大男人,身上抹得喷香!对了,他洗脸用的是六十多一小管的那种洗面奶!你就说吧,就他那张大脸,得用多少?那一小管十天八天也就用完了?!也真舍得!我一个女人,还这么爱美,用的也不过是二十来元的!”

    邵艾“啊”了一声。 “我告诉你,别看你爱花钱,你跟他还真比不了呢!”刘放瞪着邵艾,“他平常爱在汗衫里系丝巾,你猜吧,那一条丝巾多少钱?”

    “三四百?!”邵艾给出一个价钱。

    “九百!”刘放把手指勾起来,“也不怎么个矜贵的脖子,还系九百块钱一条的丝巾!而且不是一条!隔几天换一条,我看见的就有五六条了!”

    这说明两个人见了不止两次面呢!丝巾都有换过五六条了!邵艾在心里思忖着这个数字。

    “他这个挺特的!看不上的人正眼都不瞅,无论男女!也不喜欢和人虚头巴脑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说好吧,也挺好,可有时也挺让人受不了的!”刘放开始收拾屋子,“这个人还干净!干净得没边!到饭店吃饭先得把碗碟用餐巾纸擦几遍!擦就干净了?谁知道饭菜是怎么做出来的?一身臭毛病!”刘放心绪不宁,她索性批评起来,“做什么都特别认真,真受不了!还不让人说,面子矮得象女人!哎,可没提他了!”

    “挺有个性嘛!”邵艾笑了。

    “谁要是在他手底下干,”刘放摇头,“可是个遭罪的事!说奉承话不爱听,可谁又敢说他不好?!可得是个有脑袋的人才伺候得了他!夸他也得夸得不露痕迹才行。观点还老跟正常人不一样,你说东,他偏要西的。市里取缔蹬三轮的,谁不同情老百姓?他偏说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观点挺独特的!”邵艾道。

    “一副臭脾气,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刘放看着邵艾,“谁都没有他好,全院的人都没品味,就他了不起!”

    “还有,这一个酸哪!”刘放又笑,“一个大男人,见什么感慨什么,没完没了的抒情!”

    “怎么酸了?”邵艾问。

    “学不上来他的话!”刘放一伸懒腰,“说实话,他这个人就身上的头衔吸引人,再没有优点!”

    “让你说的!”邵艾责备地。

    “还仔细!你看他穿是穿,一分错钱也不花!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了,大都是我请!也没见过这种男人。”刘放不满地,“对了,这一个挑食,辣的不吃,过油的嫌腻,猪肉不能吃,牛肉纤维太粗,”刘放把手放在脑门上,“这要是结了婚,光吃饭一个事就让人受不了!跟个小猫似的,专门吃鱼!唉,别提这个人,怪闹心的!”

    “天不早了,等吃你喜糖的时候再听你说吧!”邵艾取笑道。

    刘放追着打过来,“看我不撕你的嘴!”

    邵艾告饶,“等过完春节再撕也不迟!我还得吃好东西呢!”

    “可不是,”刘放看着挂在门上的日历,“这春节马上就到了!莫城这个人,最讨厌过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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