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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八三章:强大

    三八三章:强大

    “嗯?我爸以前在财政局那会儿配过五四,靠,那两年机关单位火力都贼强大。我想偷出来跟同学显显,让他逮给现形儿,差点儿没给我当场毙了。”

    季风插嘴:“安春峰也有配枪你没见过啊?”

    “那个小场面!”杨毅不在乎地一挥手,“我大舅以前有管气枪,我一手都拿不动。那阵儿总领我和丛庆上山打飞龙,丛家一见枪就咧咧哭,说啥不跟去,打回来鸟数她吃的多。”

    “滚一边去。”丛家窘着脸,“我什么时候哭了。”

    “嗯嗯我记得。”季风还在吃,匆匆咽下东西腾出嘴来接茬儿,“我也去过。哪次上山都不走空,打不着东西就从人家挂的粘网上偷,不过粘网上都是小不点儿,蓝大胆黍雀儿什么的。那阵飞龙肉没少吃,跟兔子味差不多。”

    “妈的别说吃鸟,”于一受不了,他不吃禽类,“我恶心。”

    “你们真畜牲,”翅膀乍舌,“保护动物也吃。”

    “好像你没吃过似的。”杨毅撇嘴,“再说那时候也没听说是保护动物啊。挺多人拿枪上山打猎的,没见给谁逮起来。”

    “可能就让你们打绝了才成保护动物的。”

    “不好说。”季风同意于一的观点,“靠,一到寒假她就疯了,成天上丛家她们家去,晚上拎鼓鼓囊囊一兜飞禽走兽回来。后来下枪令不让上山了才消听。”

    “对,都好几年没去打过猎了。我大舅说那枪现在根本不能带出门,逮着就得没收罚款。”

    “早让我妈给收拾起来了,要不庆庆老惦记。”

    “我也惦记呢,”杨毅两眼冒光,“文化广场那帮鸽子我惦记几年了。就是没找着枪。”

    “笨!”翅膀眯着眼,“找不着不会拿弹弓子打。”

    “你玩哪?”

    “靠,你别小看弹弓子,什么家伙都有玩霸道的。上小学那会儿见过一混子,于一你记不记得?就在林溪那边,梳个小中分,冬夏围一港巾那精神病儿。”

    于一茫然:“哪有这么号人?”

    “怎么没有?四小那边的台球厅总能看见他,天窗兜里揣一个红皮筋的弹弓子。那把弹弓子~~绝逼算是杀伤性武器,家雀儿鵏鸽子一打一个准儿。”翅膀说着说着呵呵乐了,“我还记得你学着做了一个。拿男厕所花砖码的小风窗练手,打得里边一动哇一声。”

    几个人都笑起来。撒个尿也能遭埋伏的人得多倒霉。

    “你什么记性!什么港巾~”于一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他缠的是个水洗布的蓝围脖。”

    “什么色儿我不记得了,反正有那么回事,冬夏都不摘,跟精神病似的。”

    “摘不下来。他年轻时候犯事差点让人一砍刀剁掉脑瓜子。脖子上转圈儿红疤,不挡着点儿能见人吗?”

    “我靠。”满座震惊,季风用手掐着脖子,好像被砍的是他,“那样都没死?”

    “养的命大。”于一的话中不难听出恨意,眼一转望向翅膀,“知道这精神病是谁吗?你毕业之后他混大发了,咳嗽一声整个东半城都跟着颤危儿。”

    翅膀挑高眉。“那么牛逼?还活着吗?谁啊?”

    “雷管。”虽是猜测。但杨毅却说得很确定。

    于一点头。

    “操,雷管就那逼样啊。”翅膀不屑地用指尖敲桌面,一脸痞子相。“我当多拉嚓个人,原来当年也是弹弓子打鸟的主儿。”

    于一随手抚抚杨毅的短发。“你还吃不吃宽粉了?”心知提到这人小丫头准会想起老崽子的事。

    杨毅没说话,翅膀和季风也突然不适时宜地沉默了下来。

    小包间里只有火锅的热汤咕嘟咕嘟。翅膀说:“让服务员来给空调开大点儿。这屋越来越热,不知道涮锅子还是涮咱们呢。”

    丛家夹了些刚煮好的粉条放到杨毅盘里。她一声不吭地低头闷吃。

    于一有点来气。“死都死了你还老寻思他干啥!”

    杨毅怪罪地瞪他一眼不让说。

    翅膀嗤声一笑提议:“让我锹哥去把雷管脑瓜子拧下来以慰老崽子在天之灵?”

    “滚~”她以手背抹去嘴上的油,忙不迭地骂他,好像于一听了这话就能去行凶一样。“瞎嗡嗡儿什么?”

    挨了骂的翅膀好脾气地笑着。

    “靠,我可扳不动他。”于一也笑,胡乱在杨毅头上揉了一把,捉起她发顶的一束握在手里。“呵~明天就扎这么个小角学吧。”

    “像个告状的似的。”丛家家掩嘴看着杨毅那个滑稽的造型。

    “你敢这么梳我就敢!”杨毅站起来推开他的手。

    她和于一两人坐在靠门的位置,门开着,只有一道小帘被空调的摆风吹得微微忽扇。杨毅站在于一身边揪他头发玩刚好挡着门口,外面有人掀帘进来直接就撞上她。她踮着脚重心不太稳,被人一碰就向满桌子的酒菜扑去。于一眼急手快地抱住她,一条胳膊正隔在锅边,袖子上沾了些沸汤。

    丛家“妈呀”一声站起来拉开他们,包厢里乱了起来。

    冒失鬼是个喝得两眼通红的大个子,抬头看不是自己的酒桌嘀咕一句转身就走。

    “回来。”翅膀顺手在抄起一块没进锅土豆条撇过去。

    “操。”大个子捂着被打中的后脑勺回头,“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进错屋撞着人了屁都不放就想走啊?”

    “撞你怎么地?”酒劲当头的人说话都很冲,大个子更是嗷唠一嗓子把离他最近的丛家吓得一缩脖。

    于一单手把杨毅拉至身侧,坐在椅子上抬腿对着那个近在眼前的膝后关节狠狠一脚。

    大个子踉跄地闪了几步扶住门口一只空椅子。

    “你叫唤你妈了个逼!”没等他站稳,推开丛家蹿过来的季风迎面一个直踢腿在他肚子上卸力,连人带椅子踹出包间。

    大个子本来不至于让人两脚就踹愣神的,只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刚有点缓过来知道这是遭人点炮了,就见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的男生冷笑着逼近,深绿色的啤酒瓶携呼呼风声与他的头盖骨亲密接触。据说人体头盖骨是所有骨头中骨密度最高的,“怦!”好大一声,一只牛逼哄哄的标准新B瓶无可避免地粉身碎骨了,泛着白沫的啤酒散了一地。

    惊恐的女声中,翅膀抬头看见了时常建议人撒尿照模样的赫婷婷,帽衫牛仔裤头戴一顶红色钟型帽,俏生生的小脸吓变了形。

    翅膀见到梦中情人的台词无比亲切。“看你妈逼!滚!”他抹去溅在脸上的啤酒,将损坏的凶器抛至脑后。

    韩秀怔住,“什么叫没有办法回答?!”

    杉杉也好奇了,见小七的样子却不是像在开玩笑,于是问道:“唐泽齐,我想问,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你那问的是什么蠢问题?”韩秀白了一眼杉杉。

    小七深深地看了一眼韩秀,然后说:“应该是叫韩秀吧。”

    “不是‘应该叫’——”韩秀抗议,她本来就叫韩秀,而且他也叫了她二十多年。

    杉杉在听到答案后,紧接着又指着自己问:“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小七怔住,想了约几秒后,回答:“不知道。”

    韩秀对他彻底没语言能力了。

    杉杉差不多能确定了,她看向小七又问,“唐泽齐,你的脑袋是不是受过伤,或者是撞到什么东西?”

    小七的眼神有些迷离,撞玻璃墙的时候,他用到了肩部,有没有用到头,他记不清了,好像掉在树杆上时,有轻轻磕了下,从楼顶跃过时,也有轻轻磕了一下,倒在地上时,也有轻轻磕一下,这……差不多都叫撞到什么东西吧,他不是很确定,所以他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有吧。”

    “你是不是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杉杉又问。

    韩秀有些不确定地插话,“你该不会是想说他失忆了吧?”

    原本想要说“以前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小七,在听到韩秀提及“失忆”两字,选择了沉默。

    一刹那间,偌大的客厅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秀觉得自己是老了。

    这个世界越来越让她无法明白。

    那种只有在电视里小说里最喜欢乱吹的狗血失忆,居然出现了,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誓死追问换来的狗血结果,连她结实的身板都有些承受不住。

    她说过自己不是圣母,也不想做圣母,虽然唐泽齐的脑子出了毛病,值得同情,但是她也日行一善了,所以唐泽齐去与留,成了眼下最现实的问题。她提议送他去宾馆,亦或是帮他租房子,找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直到联系上杜老师为止,但都遭到了拒绝。

    因为这个行为异常,大脑抽筋的男人只给了她一句威胁味儿十足的话:“我要的是没有人的安全地方,既然你说了这里安全,我为什么要走。”

    显然,答案是不想留,也被逼着要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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