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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混沌的现实(一)

    从单纯家中回来以后,我就很少给她打电话,因为总是惦记着她给我介绍对象的事情,生怕她在电话中又提起,其实我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是我与她这么多年的姐妹,她为我终身大事担忧牵挂之情我是了然于心的,我实在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可另外一方面,从香港回来之后,我就明白,此刻在我的心中,是根本无法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曾经的牵挂竟然一分不曾减少,可我与安生,终究只是两个陌路之人,幻境中的美好,更反衬出现实的苍白。这样的境况让人心里蔓延着一种无望的荒芜。

    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烦乱,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计划书,灌下几杯咖啡,好不容易敲出一行字,却又是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最后终于选择了放弃,把键盘一推,无力地靠在了座椅背上,脑子里只印出大大两个字:折磨!没错,而且还是自我折磨。白天在公司可以借着忙碌的公事阻止我的大脑想东想西,可是一下班,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塞满了我的脑子,后来我只好带些工作回家来做,可真奇了怪了,只要一进家门,四周一安静下来,我就反射性的开始变得很情绪化,各种思绪都在我心里脑里翻涌纠缠。我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会疯掉。

    疯掉?这太可笑,太可悲了,为了一个假想中的爱人发疯,这样的案例估计还会被写进《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书里作为典型吧。我果断地起身,走到客厅,打开玻璃柜,拎出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进厨房开了酒,满满地倒了一杯,一仰头喝下一大口,酸涩的红酒从我的喉咙流过,却有一种异常舒坦的感觉,我回味着这种感觉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两口下去,这一杯酒就去了一半了。我舔了舔嘴唇,还不错嘛,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拎着酒瓶进了房间。

    不到一个小时,一瓶红酒去了三分之二了,我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这种微醺的感觉让我心情豁然了许多,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心里不爽的时候喝酒。

    我靠着椅背,微微眯着眼,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

    想要忘却忘不掉,想要记得,却又是那么的飘忽。

    “叮咚”

    电脑收到邮件的提示音响起,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坐直起身子。邮箱里有一封未读得新邮件,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初中同学会的邀请函,我记得在我出车祸前他们就在群里讨论要开同学会了,没想到还真组织起来了。这份电子邀请函做的还挺正式的,时间是在这个周末的晚上7点,地点居然就是在安源中学的礼堂。

    离周末还有2天时间,这才想到发邀请函给我,未免也太轻视我了,噢不,应该这么说,他们还能想起有我苏茉这号人,就算不错了。

    我抿了一口酒,盯着显示屏,鼠标点着删除邮件,始终没有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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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还是来了这里,我望着校门口大理石壁上刻得安源中学四个字,心中有一缕淡淡地叹息。依旧是这扇门,依旧这条路,而记忆中的过往早已是两个不同的分岔。

    今天的同学会,我穿得非常的普通,灰色的毛衣,短裙,黑色的外套,盘了个略显老气的头发,还特意带了一副黑框眼镜,这是一副扎在人堆里根本没有任何据聚光点的打扮,所以......这就是我要得效果,曾经默默无闻的苏茉,她应该继续默默无闻下去。

    今天的同学会似乎很热闹,在走廊口已经能听到礼堂里穿来的音乐声,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故意晚来了一刻钟,怕得就是彼此并不熟识的老同学之间不知道是该热络还是该平淡的寒暄。

    “苏茉!!”

    刚走进礼堂,听到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寻声看去,带着金丝框的男人,身材略瘦,不高不矮,一脸笑容地看着我,尽管他的身材走样得很离谱,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的同桌,周胖子。

    我冲他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诶哟,我说苏茉,你可迟到了,我可是一来就满场子的找你啊。”

    胖子咧着嘴,对着我,就像是看到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我有些不太习惯,尽管我同他是同桌,但实际上,他仗着当时功课比我好许多,是极少与我这个沉默寡言的差生说话的。

    “你好,小周,好久没见,减肥很成功嘛。”我伸出手与他相握,算是打过招呼了,正想抽回手走开。周胖子却没有放手,他拉着我,扭过头,冲着人堆喊了一声:“各位同学,你们看谁来啦!”

    听他这么一喊,我心里微微一囧,心想这胖子是怎么回事,却又不好意思把手抽回来,前方的人群应声回头,都朝着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诶呀,这不是苏茉嘛。”

    “真的是苏茉呀”

    “苏茉,好久不见了。”

    各种寒暄声此起彼伏,我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

    我的心里有些发怔。

    “苏茉,找你可真不容易,我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你的邮件地址,发了邀请函给你,总算赶上了。哈哈。”曾经的班长笑容满面地过来与我说着。

    我依旧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僵着笑容与一众人打着招呼,互相寒暄着,眼睛却在四下里寻找朱安娜的身影,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还是没有看到她,莫非她没有来。

    我拉住经过我身边的周胖子,“小周,安娜没来么?”

    胖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安娜?你是说朱安娜?”

    “当然了,我们班难道还有第二个安娜么!”

    “诶哟,我说苏茉,你忘记朱安娜初二就转学了么。这次的同学会,根本就没邀请她。”

    “转学......”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你说安娜初二就转学了......”

    “是啊,你们俩以前不是关系挺好的么,怎么连这事你都不记得了。嘿,不过也难怪,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的手指有些发凉,心脏跳动的次数开始加快。

    “安娜转学是因为那年的校庆......”我缓缓地说着,一字一顿。

    “哎,可不是么。”周胖子接过我的话,“要不是那次校庆朗诵时候她得演出服......,她也不会转学,她可是咱们安源初中部的校花呀。”

    周胖子一脸惋惜的表情,一边不住地摇头,但很快他的表情转忧为喜。

    “那时候班主任老说咱们班出了两个宝贝,一个是安娜,一个就是你了,初二初三这两年,苏茉你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多给咱们班级长脸啊。”

    我开始觉得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可脚却分外沉重,一步都无法挪开去,我暗暗手握成拳,一用力,指甲陷入皮肤中,一阵地刺痛,我顿时松开拳头,会痛,这不是梦。

    周胖子的嘴一开一合,还在说着什么,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只想问自己,难道我一直以为是一场梦的穿越,是真的发生过么,我真的回到了初二那年,而之后的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

    那么,我与安生的一切,也是真的发生过的......。

    “各位老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站在台上的班长开始讲话。

    “大家还记得这张照片么,这是我们的毕业照。”班长笑着指着投影仪的幕布。

    我有些木然地抬起头,看向台上,一步步的走近幕布。

    照片上的我就站在第一排的中间,长长的披肩直发,淡淡地笑容,那样的笑容,少了几分同龄人的纯真,多了几分期待。

    我像是又回到了拍毕业照的那天,曾经我以为已经模糊了的过往,此刻清晰地竟像是昨日。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毕业了,你没有看到我拍毕业照,安生,你还会回来吗?

    “同学们,我们准备拍咯,来,我数 1 2 3,都喊茄子,准备。”

    对这镜头,我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我只好假装,假装你就站在我前面,我见到你时,会用怎么样的笑容面对你。

    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我淡淡地笑了。是的,我很想对你笑,然后只是假意责问你,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其实一点都不怪你,只要你能回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真的很想把这个坑填完。但是从苏茉离开纽约后我就一直处于卡文阶段,到底要怎么把这个故事继续下去。第三部分似乎开始脱离了重生的主题,最终我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情节发展。苏茉的重生,并没有为她未来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她遇到了安生......你们觉得这样的改变足够吗?同样的问题我问了我的好友,她毫不犹豫的说,如果对象是安生,重生一百次也愿意,就能遇见他100次,我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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