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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游魂 第三十三章 夜宵

    好好漱洗一翻,睡过一个足足午觉,再把从现代带来的东西又抚摸一遍后,当夏桃再次站在“香红雨”外,竟有种晃过十几年的错觉,却大大呼出了口气。以前总觉得靠近老四是最不安全的,或许,女人堆里才是最危险的吧。

    “哎,桃子回来了。”守香红雨门的侍卫很是眼熟,夏桃盯着他却不记得他叫什么,“我叫舜泰。”

    夏桃与他笑了笑进了院子。此时已近晚,院子里不见一人。这一日天气异发得冷,满院的海棠只余下杈枝。清晖室内只有一盏小炉,虽是门帘紧闭却暖不了一室的空寒。夏桃点了两盏油灯,叫视线慢慢适应这些昏黄的光源。室内很整洁,除了案几上高高低低的本折能显出一丝的人气,那些木制的一色家具又哪里能温暖人心?

    搓了搓手,夏桃开始起旺炉子,再烧上一壶开水,放进几瓣陈皮、一片姜。这几日可能是扁桃体炎又犯,来时正好要了些煮来喝。

    等着的空,夏桃在屋里转了一圈,竟没一点其他可以让人暖和的颜色。

    回来倒了水再点了些红糖,和着清甜的味儿抱了杯子正要进口,却见突然挑开的暖帘外进来的那人正是老四。这茶便再也喝不下了。

    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内的竹桃,胤禛有些惊讶。就着风进屋闻到一股子暖味儿到没叫他有什么不痛快,恰屋内温度正是好处,到叫他很是满意这奴婢终于有些本事了。

    “回王爷,福晋使了竹桃来照顾您的膳食,道是王爷常是忙到夜深饥着入眠极是伤身的,加之白日里也不善食,竹桃放在福晋处反没有于王爷身边近侍为紧。”苏培盛把福晋早前的话道来。

    胤禛听着入了座,看了一眼炉上的水壶:“还不给本王沏上一杯?”

    盛上来一看,浅黄色液体中并无他物,尝之却有酸味辣性甜丝儿,虽不好喝,却于这个天气很是提神暖身儿。

    论茶,胤禛比不得于学理上讲究的三哥胤祉、于佛理上禅茶的五弟胤祺、于私贤上雅茶的胤祀、于享乐上重茶的胤禟,于养生上幸茶的皇阿玛。他是急躁之人,做不来闲赏的茶艺、喝不来百茶间的异味,只夏天一壶凉冬季一杯暖足以,至于好不好渴,并不是那么重要。

    此水里陈皮的那股子清酸恰中和了太子府午膳里过多的肉腥味,到使胤禛口中爽快了许多。加之今天事有未尽,他便直近了案前忙碌起来。

    夏桃一直看着老四,见他今日难得没寻自己麻烦一时间到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半天里等着苏培盛给老四磨好了墨,才随着苏培盛出到外厅。

    “王爷这一时忙下还不知要到几更,你去小厨房里弄些暖气的点心来吧,也省得处在这里无事触了主子忌讳。”

    夏桃一想也是,便出了屋,蹲在小厨房里。这黑灯瞎火的,一时间叫她做些什么呢?

    小厨房建在香红雨的西南面,虽比不得膳谨房却也各色物什不少。看来,福晋是早就备下的了,只是各类灶具很是新成。

    夏桃本以为福晋要回她自是放在自个儿院里,却不想兜兜转转竟是重回原地。一切看似没什么章法,却叫她心下不安。一时间情绪不定,也想不出什么新点子来,便做了最拿手的葡式蛋挞,又想着自己吃甜食总爱就着盐的便备了些酸辣粉的料子,中西合并天下无双那。

    胤禛直忙到二更,肚子空空加之室内温度不高叫他一时间打了个冷颤。

    此时正好苏培盛算准了问过王爷可要进些吃食,得了令便叫端了暖盒的夏桃进了来。

    先打开的是香甜酥浓的蛋挞,胤禛并没有吃过这种烤制的点心,加之劳累后饥乏,一时间很难腹口不受鼓动,连着苏培盛也吞了一下口水。

    西式点心虽香,却远不如中式酸辣粉的火香劲儿浸神。夏桃是拿了料子在厅内现下的粉,一时间那酸辣味儿便占领了这二人的心神,从未觉得原来是可以这么饿得期待这一顿吃食的。

    香软的蛋挞还能吃出品相来,可唏哩哗啦的粉儿就不兴端庄吃相了。五个蛋挞加一大碗酸辣粉,今次胤禛难得吃了这许多,腹内已有积食之感,虽还可填下却终是有所收敛。

    夏桃还在那感叹:原来,皇帝吃面也是要唏哩哗啦的。

    胤禛却如没事人般道:“苏培盛,你也累了一天,这里有她,你取了吃食回去休息吧。”

    夏桃一听叫苏培盛下去留下自己,再呆不得,瞪大了眼睛对着老四。

    见她那样子,胤禛一时难掩笑意,眉间的纠结也随之淡了些许。

    某人还在那里感叹老四也是会笑的,那里的老四却已换了一张冷脸难掩倦意地进了内寝。

    “还不进来。”

    内寝连暖炉都没有,夏桃实在不明白老四是怎么想的,为啥有福不享非要受这天寒地冻呢?

    “还不去打水。”

    怎么着也见过猪跑,加之在福晋面前也侍侯“见过”,夏桃到也快速端来了暖水,递帕子伺候某人抹了脸,见某人坐在榻上抬起了脚,也心知逃不过去,只能老实上前,只求这位大爷不是臭脚。

    胤禛盯着此女,听她呼吸时闭时松,很是不明白。再观她侍侯自己那双脚的架式,怎么也不像曾经伺侯过男人的。虽然还是不怎么习惯女人伺侯,胤禛还是由了她去,或许,是真的乏了。再难有精力计较什么规矩。

    夏桃背过身去把湿了的手抹在衣摆上,再难忍住脸上的痒意,还是以臂外扫了扫颊。

    大爷的,我老爸也没叫我替他洗过脚,你以为你是谁呀?

    气归气,夏桃也只敢背了身去如此腓意。回身来还是公公正正,却不想那位大爷已自行褪了衣裳躺于床上像似睡着了。

    站了小半时,再小范围内移动移动,确定某男不醒人事了,夏桃才端着盆盆水水出了来,正赶上处在寒风院子里不停口的苏培盛。

    “竹桃你今天就辛苦守夜了。”

    啊——我守夜?我一个人?

    “放心,爷是极累了,当是一夜好眠,你只守在外寝当心着点就是。寅时我自会来替。”

    见那苏培盛黑夜里端着个碗边叭啦边出了院门,夏桃就是有意见也没了发言权。

    回到内寝,未来的皇帝陛下睡得香着呢。而外寝没有炉火夏桃又如何睡得着?辗转几番,还是决定自力更生,使力提了炉子进了外寝放在榻边,在离离回回的一天吊心中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场大雪下,每个人的心情几乎都是迥然。大半时候,我们既是在寻找自己另一半的缺失,又在意对方与自己的最大相同。“一半”是互补,“相同”是默契。促成爱情的并不一定便能左右婚姻,而今天在意的明天也可能厌恶。情感之所以复杂,便就在于它的无影无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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