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夜幕下的峨眉山，众人还在为白云城主的到来兴奋得难以入眠，马秀真这边却在为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事情烦心。
“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秀真对着两位师兄肃声道。虽说是虚惊一场，但这种事情她决不能容忍再发生。
张英风道：“让师妹担心了。我们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行踪可疑才尾随其后，不想她竟然是奔着西门吹雪所在的妓院去的，不得已才跟了进去，后来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木道人的女儿叶雪。”
马秀真道：“没和西门吹雪发生冲突吗？”
张英风道：“没有，我们阻止了叶雪的行动，然后起了一点冲突。”
马秀真道：“叶雪现在人呢？”
张英风正待开口，严人英冷冷道：“被我教训了一通，气着跑掉了。”
马秀真好奇道：“你怎么教训她了？”
严人英道：“我只是看不过一个女孩子在热孝中就满世界追着男人跑，骂了她一顿而已……”他说着不觉得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爆出，“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叶秀珠和孙秀青……”
张英风和马秀真都沉默地望着严人英，谁都没有说话。叶秀珠和孙秀青是他们师兄妹心中永远的痛，他们平日里已经极少提及，原来谁都不曾遗忘……
最后，还是马秀真开口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回去早点休息。”
张英风点头离开，严人英正走着忽然回头道：“师妹，虽然我从小就喜欢和你争，不过这么多师弟师妹里，你才是最让我放心的一个。至于石秀雪，无论她喜欢谁我都会支持的。”
马秀真望着严人英，默默地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只有夏虫在浅浅的鸣唱。马秀真的房中，油灯还在静静地燃烧着，昏黄的灯光下，她正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每当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就会在这样孤独的夜里擦拭自己的剑，连她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
正如她习惯了峨眉派，峨眉派也习惯了有她。
做峨眉派最放心的那个人，很难，却也很简单。
剑长而细，清澈如秋水。做峨眉派掌门的人，心也要如秋水般清澈而平静，如剑般冷峻而锐利，果敢决断，而不是儿女情长。
马秀真忽然想到了叶雪，如果她没有现在的身份束缚，是不是也会如叶雪那般勇敢而执着，哪怕遍体鳞伤？想到这，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剑，吹灭了那盏燃了很久的油灯，然后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睡去。
清晨，阳光还没有发热，山中云雾缭绕，雾里有朦胧的花影，晨风吹来淡淡的花香。面对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实在不适合一早起来就心事重重。可马秀真听着众人的汇报，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昨夜有十来个人意图上山，都被我们挡了回去，恐怕今天来的人会更多。”
“陆小凤的行踪我们还没有发现。”
“西门吹雪昨夜离开妓院后。我们再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
马秀真眉头紧锁，张英风、严人英等人也静默不语。石秀雪一脸厌烦道：“这陆小凤真是讨厌，都说要他别来峨眉，怎么还来呢？还招来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
张英风回道：“那些人不算什么，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最棘手的是西门吹雪……”
严人英握紧手中的剑，道：“怕什么，这里可是峨眉山，他要是敢闯山，定要让他有去无回，一雪前耻！”
张英风叹道：“西门吹雪……我们峨眉派才恢复了一点元气……”如果西门吹雪为了杀陆小凤闯峨眉山，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流血冲突。
武当山的解剑崖都没有阻挡西门吹雪上山的路，年轻的峨眉派又要拿什么去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众人不觉将目光投向了马秀真。
可他们的掌门人一样年轻，心思再成熟，年龄却摆在那里。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上上策，但马秀真可想不出怎样才能让西门吹雪乖乖回家去，只得吩咐道：“第一，继续追查陆小凤的下落，找到之后不管是死是活，立马给我扔下山去。第二……”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准备弓弩，以防不测。”
一个剑派，杀人和御敌当然靠的都是剑，如果对手不是西门吹雪，她自然不肯出此下策。
众人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张英风表了态，道：“这样也罢，我这就吩咐下去。”
马秀真点点头。这边严人英又问道：“师妹，要不要请叶孤城帮帮忙？”
“不用，”马秀真一口回绝道，“这是我们峨眉派自己的事情。”当年独孤一鹤死后她都固执地不要任何门派的帮助，何况是现在的情形？她挥了一挥手，道：“就这样，都下去吧。”
大殿里又恢复了宁静，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马秀真坐在掌门的宝座上，叹了一口气，不觉想起了她的师傅。在她的印象中，独孤一鹤总是一脸严肃沉毅，即使坐着腰杆也挺得笔直。现在她总算知道了，师傅那副样子虽然让人又敬又畏，但更让人安心，感觉即使天塌下来都有师傅顶着。她作为峨眉派现在的顶梁柱，离她师傅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太阳高升，白雾散去，天空如大海般澄澈蔚蓝。马秀真处理完公务，看了看外边这么好的天气，便决定出去散散步。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事情虽然让峨眉派的高层忧心忡忡，但底下那些年轻刚入门的弟子们可完全感受不到。对他们来说，今天是一个习武练剑的好日子。
马秀真远远望着练武场上那群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新弟子们，不禁欣慰地笑了起来。
想当初，她也是从这里开始学的剑。虽然她是为了学剑而学剑，但这十多年来付出的汗水不比任何人少。从一开始，她学剑是尽峨眉派弟子的责任，为了自己在江湖上生存，那么现在，她对于剑的感情就要复杂得多。只因为她当了峨眉派的掌门人，就这一点都要将剑学得更好，不求闻名天下，只为守护峨眉。
“唉，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整天想这么多事，烦死了！”马秀真忽然长叹道。
“你在说什么？”
叶孤城的声音很清，很冷，让马秀真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没什么，在看弟子们练剑。”马秀真随意答道，回过头看着叶孤城。白云城主，此时真的已如天边的云，去留无意，无垢无净。剑仙，甚至可以成为剑圣。
“我应该为他高兴的。”马秀真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手却微微握成了拳头。她一笑，手便松开了，道：“叶城主觉得我峨眉派这些弟子们怎么样？”
叶孤城随意看了一眼，道：“他们都还很小，资质还看不出来。”
马秀真道：“他们虽然小，却是我峨眉派的未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中竟带着点骄傲，眼睛也亮得惊人。
叶孤城看了她一眼，道：“这样看起来还有点掌门人的样子。”
“嗯，你说什么？”马秀真望着他不解道。
叶孤城道：“没什么，这么多人一起练剑倒有趣。”
马秀真道：“汰弱留强，最后真正出挑的人只有几个人而已，你肯定无法理解同门竞争的残酷……”当初和她一起练剑的同门现在何在？离开的离开，平庸的平庸，只有三英四秀后来在江湖上小有名声。有多少人怀着梦想拜入峨眉派，最后只得黯然离开。像叶孤城这样的人，生来就注定太阳般耀眼，而更多的人只能脚踏实地，用数十年的时间在江湖上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若不幸，可能就成了别人刀剑下的炮灰。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马秀真忽然感慨道。当她还在那里学剑的时候，叶孤城已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两种人，走不同的路，所以很难彼此理解。
叶孤城看着她，忽然道：“你还这么年轻，不该这么多愁善感。”
马秀真愣了一下，笑道：“难道你从来没有烦恼吗？”
叶孤城道：“没有。”即使是帮助平南王府篡位的时候，他也没有烦恼过。
马秀真道：“从来没有烦恼的应该是个快乐的人，那你快乐吗？”
叶孤城道：“快乐？”
马秀真道：“如果你没有发现生活中的快乐，那不就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吗？”她忽然拿起了自己的剑，问道：“你觉得剑有没有感情，会不会有烦恼，会不会快乐？”
叶孤城摇摇头，剑是冰冷的，怎么会有感情？
马秀真道：“自古宝剑配英雄，如果剑在屠夫手里，怎么会没有烦恼？”
叶孤城道：“有如明珠蒙尘。”
马秀真又问道：“如果剑的主人纵横四海，荡尽奸邪，那把剑会不会快乐？”
叶孤城迟疑了一会儿，终究道：“我的剑，非彼之剑。”
马秀真道：“但我相信，如果剑有感情，那是剑的主人有感情；如果剑没有感情，那是剑的主人无情，而不是本末倒置，因为剑的冷酷无情，剑的主人为成全剑道也成了冷酷无情的人。剑，始终只是一把剑而已。”
她忽然笑了笑道：“一番拙见，让城主见笑了。”说着抬头望了望天空，万里无云万里天，“无喜无悲，无忧无虑，这样也挺好的。叶城主请随意，我先行告辞了。”
叶孤城道：“你要去哪里？”
马秀真道：“像我这样的俗人，只能想着怎么去解决我的烦恼了。”
叶孤城道：“西门吹雪？”
马秀真笑道：“西门吹雪只是我目前最大的烦恼罢了。人有三千烦恼丝，有些人连为今天吃什么都烦恼，这些城主肯定不懂的。”
因为这么寂寞孤独，所以没有烦恼，也因为没有烦恼，所以这样寂寞孤独。如果说爱一个人希望他幸福快乐，那么她只能希望他永远没有烦恼吧，即使他不快乐。
“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秀真对着两位师兄肃声道。虽说是虚惊一场，但这种事情她决不能容忍再发生。
张英风道：“让师妹担心了。我们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行踪可疑才尾随其后，不想她竟然是奔着西门吹雪所在的妓院去的，不得已才跟了进去，后来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木道人的女儿叶雪。”
马秀真道：“没和西门吹雪发生冲突吗？”
张英风道：“没有，我们阻止了叶雪的行动，然后起了一点冲突。”
马秀真道：“叶雪现在人呢？”
张英风正待开口，严人英冷冷道：“被我教训了一通，气着跑掉了。”
马秀真好奇道：“你怎么教训她了？”
严人英道：“我只是看不过一个女孩子在热孝中就满世界追着男人跑，骂了她一顿而已……”他说着不觉得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爆出，“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叶秀珠和孙秀青……”
张英风和马秀真都沉默地望着严人英，谁都没有说话。叶秀珠和孙秀青是他们师兄妹心中永远的痛，他们平日里已经极少提及，原来谁都不曾遗忘……
最后，还是马秀真开口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回去早点休息。”
张英风点头离开，严人英正走着忽然回头道：“师妹，虽然我从小就喜欢和你争，不过这么多师弟师妹里，你才是最让我放心的一个。至于石秀雪，无论她喜欢谁我都会支持的。”
马秀真望着严人英，默默地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只有夏虫在浅浅的鸣唱。马秀真的房中，油灯还在静静地燃烧着，昏黄的灯光下，她正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每当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就会在这样孤独的夜里擦拭自己的剑，连她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
正如她习惯了峨眉派，峨眉派也习惯了有她。
做峨眉派最放心的那个人，很难，却也很简单。
剑长而细，清澈如秋水。做峨眉派掌门的人，心也要如秋水般清澈而平静，如剑般冷峻而锐利，果敢决断，而不是儿女情长。
马秀真忽然想到了叶雪，如果她没有现在的身份束缚，是不是也会如叶雪那般勇敢而执着，哪怕遍体鳞伤？想到这，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剑，吹灭了那盏燃了很久的油灯，然后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睡去。
清晨，阳光还没有发热，山中云雾缭绕，雾里有朦胧的花影，晨风吹来淡淡的花香。面对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实在不适合一早起来就心事重重。可马秀真听着众人的汇报，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昨夜有十来个人意图上山，都被我们挡了回去，恐怕今天来的人会更多。”
“陆小凤的行踪我们还没有发现。”
“西门吹雪昨夜离开妓院后。我们再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
马秀真眉头紧锁，张英风、严人英等人也静默不语。石秀雪一脸厌烦道：“这陆小凤真是讨厌，都说要他别来峨眉，怎么还来呢？还招来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
张英风回道：“那些人不算什么，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最棘手的是西门吹雪……”
严人英握紧手中的剑，道：“怕什么，这里可是峨眉山，他要是敢闯山，定要让他有去无回，一雪前耻！”
张英风叹道：“西门吹雪……我们峨眉派才恢复了一点元气……”如果西门吹雪为了杀陆小凤闯峨眉山，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流血冲突。
武当山的解剑崖都没有阻挡西门吹雪上山的路，年轻的峨眉派又要拿什么去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众人不觉将目光投向了马秀真。
可他们的掌门人一样年轻，心思再成熟，年龄却摆在那里。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上上策，但马秀真可想不出怎样才能让西门吹雪乖乖回家去，只得吩咐道：“第一，继续追查陆小凤的下落，找到之后不管是死是活，立马给我扔下山去。第二……”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准备弓弩，以防不测。”
一个剑派，杀人和御敌当然靠的都是剑，如果对手不是西门吹雪，她自然不肯出此下策。
众人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张英风表了态，道：“这样也罢，我这就吩咐下去。”
马秀真点点头。这边严人英又问道：“师妹，要不要请叶孤城帮帮忙？”
“不用，”马秀真一口回绝道，“这是我们峨眉派自己的事情。”当年独孤一鹤死后她都固执地不要任何门派的帮助，何况是现在的情形？她挥了一挥手，道：“就这样，都下去吧。”
大殿里又恢复了宁静，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马秀真坐在掌门的宝座上，叹了一口气，不觉想起了她的师傅。在她的印象中，独孤一鹤总是一脸严肃沉毅，即使坐着腰杆也挺得笔直。现在她总算知道了，师傅那副样子虽然让人又敬又畏，但更让人安心，感觉即使天塌下来都有师傅顶着。她作为峨眉派现在的顶梁柱，离她师傅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太阳高升，白雾散去，天空如大海般澄澈蔚蓝。马秀真处理完公务，看了看外边这么好的天气，便决定出去散散步。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事情虽然让峨眉派的高层忧心忡忡，但底下那些年轻刚入门的弟子们可完全感受不到。对他们来说，今天是一个习武练剑的好日子。
马秀真远远望着练武场上那群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新弟子们，不禁欣慰地笑了起来。
想当初，她也是从这里开始学的剑。虽然她是为了学剑而学剑，但这十多年来付出的汗水不比任何人少。从一开始，她学剑是尽峨眉派弟子的责任，为了自己在江湖上生存，那么现在，她对于剑的感情就要复杂得多。只因为她当了峨眉派的掌门人，就这一点都要将剑学得更好，不求闻名天下，只为守护峨眉。
“唉，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整天想这么多事，烦死了！”马秀真忽然长叹道。
“你在说什么？”
叶孤城的声音很清，很冷，让马秀真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没什么，在看弟子们练剑。”马秀真随意答道，回过头看着叶孤城。白云城主，此时真的已如天边的云，去留无意，无垢无净。剑仙，甚至可以成为剑圣。
“我应该为他高兴的。”马秀真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手却微微握成了拳头。她一笑，手便松开了，道：“叶城主觉得我峨眉派这些弟子们怎么样？”
叶孤城随意看了一眼，道：“他们都还很小，资质还看不出来。”
马秀真道：“他们虽然小，却是我峨眉派的未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中竟带着点骄傲，眼睛也亮得惊人。
叶孤城看了她一眼，道：“这样看起来还有点掌门人的样子。”
“嗯，你说什么？”马秀真望着他不解道。
叶孤城道：“没什么，这么多人一起练剑倒有趣。”
马秀真道：“汰弱留强，最后真正出挑的人只有几个人而已，你肯定无法理解同门竞争的残酷……”当初和她一起练剑的同门现在何在？离开的离开，平庸的平庸，只有三英四秀后来在江湖上小有名声。有多少人怀着梦想拜入峨眉派，最后只得黯然离开。像叶孤城这样的人，生来就注定太阳般耀眼，而更多的人只能脚踏实地，用数十年的时间在江湖上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若不幸，可能就成了别人刀剑下的炮灰。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马秀真忽然感慨道。当她还在那里学剑的时候，叶孤城已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两种人，走不同的路，所以很难彼此理解。
叶孤城看着她，忽然道：“你还这么年轻，不该这么多愁善感。”
马秀真愣了一下，笑道：“难道你从来没有烦恼吗？”
叶孤城道：“没有。”即使是帮助平南王府篡位的时候，他也没有烦恼过。
马秀真道：“从来没有烦恼的应该是个快乐的人，那你快乐吗？”
叶孤城道：“快乐？”
马秀真道：“如果你没有发现生活中的快乐，那不就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吗？”她忽然拿起了自己的剑，问道：“你觉得剑有没有感情，会不会有烦恼，会不会快乐？”
叶孤城摇摇头，剑是冰冷的，怎么会有感情？
马秀真道：“自古宝剑配英雄，如果剑在屠夫手里，怎么会没有烦恼？”
叶孤城道：“有如明珠蒙尘。”
马秀真又问道：“如果剑的主人纵横四海，荡尽奸邪，那把剑会不会快乐？”
叶孤城迟疑了一会儿，终究道：“我的剑，非彼之剑。”
马秀真道：“但我相信，如果剑有感情，那是剑的主人有感情；如果剑没有感情，那是剑的主人无情，而不是本末倒置，因为剑的冷酷无情，剑的主人为成全剑道也成了冷酷无情的人。剑，始终只是一把剑而已。”
她忽然笑了笑道：“一番拙见，让城主见笑了。”说着抬头望了望天空，万里无云万里天，“无喜无悲，无忧无虑，这样也挺好的。叶城主请随意，我先行告辞了。”
叶孤城道：“你要去哪里？”
马秀真道：“像我这样的俗人，只能想着怎么去解决我的烦恼了。”
叶孤城道：“西门吹雪？”
马秀真笑道：“西门吹雪只是我目前最大的烦恼罢了。人有三千烦恼丝，有些人连为今天吃什么都烦恼，这些城主肯定不懂的。”
因为这么寂寞孤独，所以没有烦恼，也因为没有烦恼，所以这样寂寞孤独。如果说爱一个人希望他幸福快乐，那么她只能希望他永远没有烦恼吧，即使他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