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金九龄回到住处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日山三竿，阳光正好，可是他的心情却如梅雨天那般阴郁。昨天平南王府十八斛明珠被盗，总管江重威被刺瞎，王爷和世子震怒，他查了整整一夜，除了知道是最近罪案连连的绣花大盗所为，一点线索都没有。做捕头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案子。
“老爷，有客人来访。”刚走进大门，管事就上前禀告。
金九龄有些不耐烦地道：“是谁啊，又是那些托我办事的？就说我不在，打发走！”
管事道：“是一位姓马的姑娘，在客厅等着，她说老爷肯定会见她的。”
金九龄听了想了想，忽然笑了，这马姑娘乍一听还挺陌生的，可不就是峨眉派马掌门吗？金九龄道：“好生招待，我去梳洗一番，马上就到。”
马秀真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品茶，朝阳透过暗红的窗格照进来，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窗外是浓浓的翠绿，夹杂着碎碎的夏花，偶尔有鸟儿飞到树枝和窗沿，低低地婉转地鸣唱。
“马掌门，真是让你久等了，失礼失礼！”金九龄笑着走进客厅。
马秀真放下茶杯站起来，道：“哪里，是我打扰金捕头了。金捕头刚从平南王府回来？”
金九龄道：“可不是。想来马掌门也知道昨夜平南王府被盗的事了。”
马秀真点点头，道：“是，现在满城风雨，传说是绣花大盗所为。不过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金捕头有关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的事情。昨夜我回去途中，正好遇到了熊姥姥，她好像和上官飞燕有些关系。”
“上官飞燕？”金九龄道。
马秀真道：“四月在关中，我杀了上官飞燕。我只知道上官飞燕与霍休有关系，不知金捕头是否知道上官飞燕其他的关系？”
金九龄想了想，道：“上官飞燕在江湖中并不出名，我委实不知。”
马秀真叹道：“金捕头是天下第一捕头，如果连你也不知道，那我这条线索也就断了。唉，事已至此，我在东南也不便久留了。今天就和金捕头说声告别。”
金九龄惊讶道：“马掌门这就要走了，我还没有尽地主之谊招待马掌门呢！”
马秀真道：“多谢金捕头。我这次来东南本就是顺路，今后一定当门拜访。”
金九龄道：“马掌门是要去哪里？”
马秀真顿了顿，叹道：“金捕头也知道西门吹雪杀了我师傅，现在我峨眉派正在全力搜寻西门吹雪。好了，多加打扰，就此告辞。”
金九龄道：“那我送送你。马掌门，一切小心，西门吹雪他……”
马秀真道：“多谢金捕头，告辞。”
马秀真离开金府，因为熊姥姥的事情又失去了线索，觉得索然无事。早市还没有结束，街道两边有很多卖东西的摊头，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于是她就边走边看，也不着急着回去。
“姑娘，买扇子吗？这团扇可漂亮了，和宫里的娘娘用的一模一样。”一位大妈头上戴着大红花，手里拿着一柄画着红牡丹的团扇，热情地招呼马秀真。
马秀真看见大妈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瞧见摊头上倒是有几把白色的羽扇小巧可爱，便低头挑了起来。
“马姑娘，你在这里。”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马秀真回头一看，竟然是平南王世子，不同于昨天的锦衣华服，今天是一身白衣，佩着长剑，有几分年轻剑客的风采。
马秀真道：“世子，你怎么在这里？”心里不禁琢磨起他的来意。
世子道：“我刚去客栈找你，石姑娘说你一早就出门了。多巧，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你！”
马秀真道：“世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心想他有什么事情能来找她，绣花大盗的事情她可帮不上忙。
世子突然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道：“我昨天说过要向马姑娘讨教几招的。”
马秀真笑道：“世子金枝玉叶，我怎么好和您动手呢？”
世子带笑的脸突然暗下去，眼神里似乎有些火气蹦出来，看得马秀真心里直打突突，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我该不会伤了这位剑客年轻高贵脆弱的心了吧。”
世子沉默不语，站在一边不动如山，马秀真也猜不透他想干嘛，眼神不停地往旁边飘去。
“臭书生！你欺负我不识字啊，敢拿破字骗我，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旁边的摊位上响起一个杀猪一样的怒骂声，却见一位满脸横肉的暴发户拿着一柄折扇骂着旁边摆摊卖字画的书生。
书生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漏写了一个字，我马上帮你重新写一副。”
暴发户将扇子砸在书生身上，道：“道歉？道歉有个屁用！你知不知道这因为这破扇子，害得我被多少人嘲笑！”
书生为难道：“那，你要怎么办？”
暴发户道：“你赔我二十两银子，我就不追究了。我知道书生你没什么钱，我也是不讲理的，只要二十两就行了，你看我多好心啊！”说着竟然自恋地笑了起来。
书生大惊失色，道：“二十两！我就是卖一年字画也赚不到二十两纹银啊！”
暴发户捋起袖子，怒道：“你要是敢不赔，我送你上官府，看看你这个秀才在县老爷哪里怎么说？有个词叫什么，斯文败类？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敢拿几个字羞辱大爷我！”
马秀真斜眼看着旁边上演的无赖欺负书生的戏码，正义感急剧上升，多么狗血的剧情啊，百年不遇啊，不正是需要她这样的女主横空出世，“英雄救美”吗？
马秀真也不理世子站在一旁，径直走过去，道：“这位书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这时进退两难，又委屈又无奈，道：“姑娘，前几天这位老爷在我这里买了一柄纸扇，上面有我写的字，却不小心漏了一个，这位老爷现在不依不饶。”
马秀真好奇道：“什么字啊，我看看。”
暴发户喝道：“哪来的小丫头，滚开！”
书生递过扇子，马秀真接过来打开一看，赞道：“真是一手好字啊。”
书生喟叹道：“哪里哪里，再好的字也毁了这柄扇子。”
马秀真细细地读了一遍，上面写的是唐朝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只是中间漏了一个“间”字，这件事情怎么就这么熟悉呢？马秀真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了现代汉语里的一个有趣的故事。
马秀真笑道：“公子客气了，我看公子明明写了一首很好的词嘛。”
书生听了讶异无语，一边的暴发户道：“别骗我了，我让春花楼的姑娘看了，她们都取笑了我一番，说我不识字。”
马秀真道：“那是那些姑娘没文化！你听，这首词是这么写的。黄河远山，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妙！妙！姑娘真是才思敏捷！”书生抚掌赞道。暴发户听了挠挠头，道：“听起来似乎挺顺溜的。”
马秀真道：“何止是顺溜，李白杜甫的才华也不过如此。那些春花楼的姑娘才认得几个字呀，就敢来取笑你！你马上过去，将这词念给她们一听，她们立马折服。”
暴发户被马秀真给忽悠地一愣一愣的，道：“真的，那我今晚过去看看，要是骗我，我砸了这书生的摊子。”
暴发户走了，马秀真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作为穿越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展示作为超越时空的现代人的才华，多好的机会啊，唉，就是看客少了点，想人家穿越女都是在金銮殿上念《沁园春》，惊动满朝文武的。
马秀真正在天马行空云游海外时，书生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的帮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日后一定答谢”
马秀真的思绪被突然拉回来，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多谢。告辞。”古代书生这种生物，最是麻烦。
马秀真转过身，平南王世子已经不在了，她也没留意他什么时候走的，这样也好，和平南王保持距离对峨眉派很重要，人家过几天就要造反了，万一被牵连进去就不好了。想到这，马秀真突然想到了世子的师傅叶孤城，这个她听着长大的、和西门吹雪一样剑法无双的白云城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老爷，有客人来访。”刚走进大门，管事就上前禀告。
金九龄有些不耐烦地道：“是谁啊，又是那些托我办事的？就说我不在，打发走！”
管事道：“是一位姓马的姑娘，在客厅等着，她说老爷肯定会见她的。”
金九龄听了想了想，忽然笑了，这马姑娘乍一听还挺陌生的，可不就是峨眉派马掌门吗？金九龄道：“好生招待，我去梳洗一番，马上就到。”
马秀真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品茶，朝阳透过暗红的窗格照进来，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窗外是浓浓的翠绿，夹杂着碎碎的夏花，偶尔有鸟儿飞到树枝和窗沿，低低地婉转地鸣唱。
“马掌门，真是让你久等了，失礼失礼！”金九龄笑着走进客厅。
马秀真放下茶杯站起来，道：“哪里，是我打扰金捕头了。金捕头刚从平南王府回来？”
金九龄道：“可不是。想来马掌门也知道昨夜平南王府被盗的事了。”
马秀真点点头，道：“是，现在满城风雨，传说是绣花大盗所为。不过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金捕头有关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的事情。昨夜我回去途中，正好遇到了熊姥姥，她好像和上官飞燕有些关系。”
“上官飞燕？”金九龄道。
马秀真道：“四月在关中，我杀了上官飞燕。我只知道上官飞燕与霍休有关系，不知金捕头是否知道上官飞燕其他的关系？”
金九龄想了想，道：“上官飞燕在江湖中并不出名，我委实不知。”
马秀真叹道：“金捕头是天下第一捕头，如果连你也不知道，那我这条线索也就断了。唉，事已至此，我在东南也不便久留了。今天就和金捕头说声告别。”
金九龄惊讶道：“马掌门这就要走了，我还没有尽地主之谊招待马掌门呢！”
马秀真道：“多谢金捕头。我这次来东南本就是顺路，今后一定当门拜访。”
金九龄道：“马掌门是要去哪里？”
马秀真顿了顿，叹道：“金捕头也知道西门吹雪杀了我师傅，现在我峨眉派正在全力搜寻西门吹雪。好了，多加打扰，就此告辞。”
金九龄道：“那我送送你。马掌门，一切小心，西门吹雪他……”
马秀真道：“多谢金捕头，告辞。”
马秀真离开金府，因为熊姥姥的事情又失去了线索，觉得索然无事。早市还没有结束，街道两边有很多卖东西的摊头，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于是她就边走边看，也不着急着回去。
“姑娘，买扇子吗？这团扇可漂亮了，和宫里的娘娘用的一模一样。”一位大妈头上戴着大红花，手里拿着一柄画着红牡丹的团扇，热情地招呼马秀真。
马秀真看见大妈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瞧见摊头上倒是有几把白色的羽扇小巧可爱，便低头挑了起来。
“马姑娘，你在这里。”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马秀真回头一看，竟然是平南王世子，不同于昨天的锦衣华服，今天是一身白衣，佩着长剑，有几分年轻剑客的风采。
马秀真道：“世子，你怎么在这里？”心里不禁琢磨起他的来意。
世子道：“我刚去客栈找你，石姑娘说你一早就出门了。多巧，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你！”
马秀真道：“世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心想他有什么事情能来找她，绣花大盗的事情她可帮不上忙。
世子突然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道：“我昨天说过要向马姑娘讨教几招的。”
马秀真笑道：“世子金枝玉叶，我怎么好和您动手呢？”
世子带笑的脸突然暗下去，眼神里似乎有些火气蹦出来，看得马秀真心里直打突突，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我该不会伤了这位剑客年轻高贵脆弱的心了吧。”
世子沉默不语，站在一边不动如山，马秀真也猜不透他想干嘛，眼神不停地往旁边飘去。
“臭书生！你欺负我不识字啊，敢拿破字骗我，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旁边的摊位上响起一个杀猪一样的怒骂声，却见一位满脸横肉的暴发户拿着一柄折扇骂着旁边摆摊卖字画的书生。
书生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漏写了一个字，我马上帮你重新写一副。”
暴发户将扇子砸在书生身上，道：“道歉？道歉有个屁用！你知不知道这因为这破扇子，害得我被多少人嘲笑！”
书生为难道：“那，你要怎么办？”
暴发户道：“你赔我二十两银子，我就不追究了。我知道书生你没什么钱，我也是不讲理的，只要二十两就行了，你看我多好心啊！”说着竟然自恋地笑了起来。
书生大惊失色，道：“二十两！我就是卖一年字画也赚不到二十两纹银啊！”
暴发户捋起袖子，怒道：“你要是敢不赔，我送你上官府，看看你这个秀才在县老爷哪里怎么说？有个词叫什么，斯文败类？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敢拿几个字羞辱大爷我！”
马秀真斜眼看着旁边上演的无赖欺负书生的戏码，正义感急剧上升，多么狗血的剧情啊，百年不遇啊，不正是需要她这样的女主横空出世，“英雄救美”吗？
马秀真也不理世子站在一旁，径直走过去，道：“这位书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生这时进退两难，又委屈又无奈，道：“姑娘，前几天这位老爷在我这里买了一柄纸扇，上面有我写的字，却不小心漏了一个，这位老爷现在不依不饶。”
马秀真好奇道：“什么字啊，我看看。”
暴发户喝道：“哪来的小丫头，滚开！”
书生递过扇子，马秀真接过来打开一看，赞道：“真是一手好字啊。”
书生喟叹道：“哪里哪里，再好的字也毁了这柄扇子。”
马秀真细细地读了一遍，上面写的是唐朝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只是中间漏了一个“间”字，这件事情怎么就这么熟悉呢？马秀真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了现代汉语里的一个有趣的故事。
马秀真笑道：“公子客气了，我看公子明明写了一首很好的词嘛。”
书生听了讶异无语，一边的暴发户道：“别骗我了，我让春花楼的姑娘看了，她们都取笑了我一番，说我不识字。”
马秀真道：“那是那些姑娘没文化！你听，这首词是这么写的。黄河远山，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妙！妙！姑娘真是才思敏捷！”书生抚掌赞道。暴发户听了挠挠头，道：“听起来似乎挺顺溜的。”
马秀真道：“何止是顺溜，李白杜甫的才华也不过如此。那些春花楼的姑娘才认得几个字呀，就敢来取笑你！你马上过去，将这词念给她们一听，她们立马折服。”
暴发户被马秀真给忽悠地一愣一愣的，道：“真的，那我今晚过去看看，要是骗我，我砸了这书生的摊子。”
暴发户走了，马秀真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作为穿越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展示作为超越时空的现代人的才华，多好的机会啊，唉，就是看客少了点，想人家穿越女都是在金銮殿上念《沁园春》，惊动满朝文武的。
马秀真正在天马行空云游海外时，书生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的帮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日后一定答谢”
马秀真的思绪被突然拉回来，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多谢。告辞。”古代书生这种生物，最是麻烦。
马秀真转过身，平南王世子已经不在了，她也没留意他什么时候走的，这样也好，和平南王保持距离对峨眉派很重要，人家过几天就要造反了，万一被牵连进去就不好了。想到这，马秀真突然想到了世子的师傅叶孤城，这个她听着长大的、和西门吹雪一样剑法无双的白云城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