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西门吹雪杀死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消息在江湖中激起千层浪，一时间整个江湖暗流涌动。峨眉派作为蜀中名门，七大剑派之一，此时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师姐，大殿里已经聚集了各派的众多高手，连武当木道人都来了。”石秀雪走进后堂，向正在静坐的马秀真说道。马秀真忽的睁开眼，道：“好，我们也要出去招待招待那些吊唁的人了。”
玄真观大殿济济一堂，有少林、昆仑、点苍、崆峒、华山等名门正派的人，也有蜀中唐门、长江水寨、十二连环坞、苗疆五毒教等在江湖中很有势力的门派的人，原本肃穆的灵堂人声鼎沸。马秀真看到此时大殿的情景，心里不禁冷笑道：“这些人虽然是打着祭奠峨眉掌门的名目来的，实际上真心诚意的又有几个。”
马秀真走到大殿中间，道：“各位朋友不远万里前来吊唁，我马秀真代表峨眉上下表示感谢。”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喧闹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他们都带着好奇和怀疑的目光看着即将继承峨眉掌门之位的年轻女弟子。
马秀真随即又走到一位穿着蓝色道袍的老道人面前，躬身行礼道：“晚辈不知道长也来了，失礼之处请道长见谅。”木道人是武当掌门人的师叔，号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江湖地位极其尊崇。
木道人道：“贤侄请节哀。我和你师傅是相交多年，赶来送他一程。峨眉派如果需要帮助，我一定尽力而为。”
马秀真道：“谢过道长。”别过木道人，马秀真又分别向吊唁的其他门派的人致谢。
“时辰已到，封棺！”峨眉全派弟子跪拜。“出殡！”棺木被抬起，缓缓地抬出玄真观，葬入峨眉派历代掌门的陵园，一路上黄纸漫天，哭声遍野。峨眉派属于独孤一鹤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玄真观大殿里，人们静静地等待峨眉派新掌门的继位仪式。金道人坐在掌门之位的下首，张英风、严人英、孙秀青、石秀雪带领众弟子立于大殿中间，其他江湖上的人坐在两旁观看。
马秀真出来的时候，已经脱下丧服，换上峨眉掌门人的衣饰，虽只是素白衣裳，银簪绾发，却不失一派宗主的气势。她一步步慢慢地走到掌门宝座前，执剑弟子恭敬地奉上掌门用剑。这是一柄形式素朴的长剑，剑鞘上嵌着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眉派掌门人的标志。马秀真接过长剑，众弟子随即跪倒参拜：“拜见掌门！”声若洪钟，气势逼人。马秀真坐在掌门宝座上，道：“各位请起！”从此，她就是峨眉第十五代掌门人，真正肩负起光大峨眉的重任。
这次峨眉掌门的继位仪式一切从简，即便如此，峨眉派也不输百年名门正派的气度。尤其是对于那些近些年来崛起的江湖新贵，哪见过这种场面。
马秀真向在场的客人道：“各位朋友不辞辛苦前来吊唁家师，我代表峨眉派再次表示感谢。今天大家辛苦了，请各位到客房休息。”
“马掌门！”一个络腮胡子四十来岁的男子站了出来道，“马掌门既然已经接掌了峨眉派，那不妨说说峨眉派准备怎么对付西门吹雪？”
马秀真问道：“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男人抱拳道：“在下洪泽，闪电刀洪涛是我的大哥。”洪泽忽然又咬牙切齿道：“西门吹雪杀了我大哥，我洪泽和西门吹雪势不两立！只要能杀了西门吹雪，峨眉派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说。”
西门吹雪曾不远千里，在烈日下骑着马奔驰三天，熏香沐浴，斋戒三天，只不过是为了替一个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复仇，去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洪涛就是那个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人。这件事情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马秀真道：“谢谢洪先生。不过报仇之事是我峨眉内部事务，不牢洪先生操心了。”
洪泽冷笑道：“马掌门话不要说绝了。独孤一鹤那么厉害都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现在的峨眉派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嘛！”
马秀真心里冷笑道：“一个借着哥哥名声混迹江湖的人，也好意思以峨眉派的朋友自居。”但她脸上却不显，只道：“多谢洪先生，不过我说过了，峨眉派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眼光又冷冷地扫过四周，“今天就到此为止，送客人下去休息。恕不远送。”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
众看客见峨眉掌门拂袖离去，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怏怏离开。
过了几天，峨眉山上的江湖人士已经陆续离开，喧闹的玄真观终于又安静下来。马秀真刚刚接手峨眉派，几天来忙得不可开交。
“累死我了。”马秀真打了个哈欠，把毛笔往笔架上一割，趴在书桌上很快睡着了。五月的午后，正是春困的时候。
“师姐，不好啦！”石秀雪慌慌张张地喊着跑进来。
马秀真微微抬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又怎么了？”
石秀雪道：“刚刚在大殿发现了一封决战书。”
马秀真懒懒地直起身，接过那封书信一看，原来有人曾要约独孤一鹤于端午节在峨眉金顶斗掌，现在独孤一鹤去世了，就要求新掌门完成这场决斗。马秀真翻了个白眼，以前江湖上有无数的人要和独孤一鹤比武，希望借此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是堂堂一派宗主是轻易和人比武的吗？西门吹雪成名也有十多年了，要不是独孤一鹤卷进了金鹏王朝案件，他没啥机会和独孤一鹤动手，作为掌门忙着呢。对于落款为云岭老人的人，马秀真以她在江湖上打酱油多年的见识保证，真没听说过，估计又是一个热血冲动的年轻人。
马秀真向石秀雪道：“别管他，这种人多了去了。”说着将信扔到了旁边的纸篓里。
“可是师姐……”石秀雪问道，“这样好吗？这是你当掌门后收到的第一封决战书。”信被钉在主殿墙上，从钉入墙壁的深度来看，没有深厚的内力绝办不到。
马秀真笑道：“没事。那人我都没听说过，想来也不过是求名之人。”她顿了顿，又问道：“大师兄有西门吹雪的消息了没？”张英风和严人英在独孤一鹤下葬后，就带着众多弟子下山寻找西门吹雪去了。原因是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离开关中后就不见踪影，连万梅山庄都没回去。
石秀雪道：“目前还没有其他消息，一切平安。”
“这样啊……”马秀真应道，心想这样也好，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否则她不带着一大群人去找西门吹雪报仇，还真是没法和峨眉派上下交代。
马秀真道：“师妹，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再和我汇报。我先将手头这些事情做完。”
石秀雪看了眼堆积如山的书桌，道：“好的，师姐你也不要累着了。”
马秀真点点头，目送石秀雪离开，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又觉得头痛。她索性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奋笔疾书，写的是如何对付西门吹雪。“唉，那可是西门吹雪啊。不要说他的剑法那么厉害，光是主角的光环我也奈何不了他啊！”马秀真将纸揉成团，扔进纸篓里，再次感叹做掌门不容易。
端午节到了，因为前掌门刚刚过世，峨眉派只是所有弟子聚在一起吃顿饭。马秀真坐在主位上，拣了个赤豆棕，剥开吃了起来。
“峨眉掌门真是好大的架子，居然不应老夫的挑战！独孤一鹤居然挑了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小娃娃当掌门，哈哈哈……”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惊得山鸟飞绝，人气息不稳。
马秀真恼火地将粽子扔在桌子上，心里骂道：“咆哮你个头啊，连个粽子都不让人好好吃。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找麻烦了。”
弟子们都心神不定地看着马秀真。马秀真静静地说道：“继续吃你们的，我上金顶看看。谁也不许跟上来。”石秀雪和孙秀青听了也只能点点头，她们看出掌门师姐现在心情不好。
马秀真带着一肚子火上了峨眉金顶。金顶是峨眉山的圣地，常年云海缭绕，有如仙境，是江湖人最喜欢的比武圣地之一。马秀真到了金顶，只见到一个穿得邋里邋遢的五十来岁的老人伫立在崖边。
马秀真道：“是你找我比武？”
云岭老人道：“正是老夫。女娃娃竟然爽约，让老夫很不满意。独孤一鹤的继承人竟然如此不中用。”
马秀真冷笑道：“本座身为一派宗主，岂能和无名之辈比武？”
云岭老人怒道：“女娃娃好嚣张，让老夫领教领教你的功夫。”一掌击过来，至刚至阳，有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
马秀真心里一惊，想不到这名不经传的老人武功这么厉害，自己真是小瞧了。她脚尖一点，轻巧地避其锋芒，以峨眉金顶绵掌相对。
一人掌风刚猛迅疾，一人掌法以柔克刚，刚柔并济，两掌相对，一时间碎石翻飞，草折木断。马秀真从小在独孤一鹤严厉教导下，无论招数还是内力都很不错，仗着掌法精妙，轻功卓绝，在云岭老人手下走了百招。但她知道，百招之后自己必然内力不济。
马秀真脚步轻轻一划，人已来到云岭老人的右肩后，以天罡指穴手直点云岭老人的后颈血管。云岭老人向左拧身，以左掌相迎。马秀真突然化指为掌，“噗”的一声两只手掌已经接在一起，两人都一动不动。
马秀真突然吐气出声，缓缓说道：“我自小练功，至今不过十三载，云岭老人练功至少有三十多年了吧，原来也不过如此，呵呵。”最后竟是嘲笑起来。
云岭老人听了，脸色铁青。他一向恃才自傲，自认为天下鲜有对手，听说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内力是江湖上各派掌门最深厚的，就想着和他一决高下，不料独孤一鹤竟然死了。因为不想败兴而归，他就改约独孤一鹤的继承人，想不到这个女孩子竟然爽约。本以为她是年轻害怕，却不想名师出高徒，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武学修为。
云岭老人道：“峨眉派不愧为传承百年的门派，马掌门的功夫很不错……”说到这，他突然呼吸急促，竟然说不下去了。高手过招，到比拼内力时本来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他本不愿意开口，却不甘示弱。
马秀真笑道：“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觉得内力在急速消耗？呵呵。”话落，左袖突然窜出一条白色丝带，直直地打在云岭老人的胸口。
云岭老人被打飞数米，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道：“女娃娃好狡猾。”
马秀真冷冷说道：“今天我不杀你，你也不要怨我突然出手。你下山去吧，从此不能踏上峨眉山半步。”
云岭老人走了，马秀真却仍然站在峨眉金顶上，耳边风声呜咽，天边云卷云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马秀真抬起双手看，这双白嫩的手在这个世界也沾染过鲜血。“我不杀他们，他们却不放过我。我好想回家，我讨厌这个打打杀杀的世界。师傅，那年如果你没有将我带到峨眉，我现在是不是过着普通简单的生活呢？”马秀真想到这，突然笑了，“或许我已经饿死了。”
“咳咳！”马秀真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因为剧烈的咳嗽皱了起来。她掏出绣帕，擦去嘴角的鲜血。“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这拼内力时说话的功夫还不到火候。”
昔日独孤一鹤死在西门吹雪剑下，很大的原因是之前独孤一鹤和霍天青比武时消耗大量了内力。霍天青凭借家传的独门内功，可以在比拼内力时说话，非但于内力无损，反而可以排除丹田中的浊气，而被他逼着说话的对手却会因此迅速消耗内力，功力越深厚反噬越大。马秀真感于师傅之死，一直在琢磨这种法门，这些日子来有些收获，今天冒险一试，虽然退去强敌，自己却也受了内伤。
“看来，我只能闭关养伤了。”
“师姐，大殿里已经聚集了各派的众多高手，连武当木道人都来了。”石秀雪走进后堂，向正在静坐的马秀真说道。马秀真忽的睁开眼，道：“好，我们也要出去招待招待那些吊唁的人了。”
玄真观大殿济济一堂，有少林、昆仑、点苍、崆峒、华山等名门正派的人，也有蜀中唐门、长江水寨、十二连环坞、苗疆五毒教等在江湖中很有势力的门派的人，原本肃穆的灵堂人声鼎沸。马秀真看到此时大殿的情景，心里不禁冷笑道：“这些人虽然是打着祭奠峨眉掌门的名目来的，实际上真心诚意的又有几个。”
马秀真走到大殿中间，道：“各位朋友不远万里前来吊唁，我马秀真代表峨眉上下表示感谢。”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遍大殿每个角落。喧闹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他们都带着好奇和怀疑的目光看着即将继承峨眉掌门之位的年轻女弟子。
马秀真随即又走到一位穿着蓝色道袍的老道人面前，躬身行礼道：“晚辈不知道长也来了，失礼之处请道长见谅。”木道人是武当掌门人的师叔，号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江湖地位极其尊崇。
木道人道：“贤侄请节哀。我和你师傅是相交多年，赶来送他一程。峨眉派如果需要帮助，我一定尽力而为。”
马秀真道：“谢过道长。”别过木道人，马秀真又分别向吊唁的其他门派的人致谢。
“时辰已到，封棺！”峨眉全派弟子跪拜。“出殡！”棺木被抬起，缓缓地抬出玄真观，葬入峨眉派历代掌门的陵园，一路上黄纸漫天，哭声遍野。峨眉派属于独孤一鹤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玄真观大殿里，人们静静地等待峨眉派新掌门的继位仪式。金道人坐在掌门之位的下首，张英风、严人英、孙秀青、石秀雪带领众弟子立于大殿中间，其他江湖上的人坐在两旁观看。
马秀真出来的时候，已经脱下丧服，换上峨眉掌门人的衣饰，虽只是素白衣裳，银簪绾发，却不失一派宗主的气势。她一步步慢慢地走到掌门宝座前，执剑弟子恭敬地奉上掌门用剑。这是一柄形式素朴的长剑，剑鞘上嵌着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眉派掌门人的标志。马秀真接过长剑，众弟子随即跪倒参拜：“拜见掌门！”声若洪钟，气势逼人。马秀真坐在掌门宝座上，道：“各位请起！”从此，她就是峨眉第十五代掌门人，真正肩负起光大峨眉的重任。
这次峨眉掌门的继位仪式一切从简，即便如此，峨眉派也不输百年名门正派的气度。尤其是对于那些近些年来崛起的江湖新贵，哪见过这种场面。
马秀真向在场的客人道：“各位朋友不辞辛苦前来吊唁家师，我代表峨眉派再次表示感谢。今天大家辛苦了，请各位到客房休息。”
“马掌门！”一个络腮胡子四十来岁的男子站了出来道，“马掌门既然已经接掌了峨眉派，那不妨说说峨眉派准备怎么对付西门吹雪？”
马秀真问道：“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男人抱拳道：“在下洪泽，闪电刀洪涛是我的大哥。”洪泽忽然又咬牙切齿道：“西门吹雪杀了我大哥，我洪泽和西门吹雪势不两立！只要能杀了西门吹雪，峨眉派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说。”
西门吹雪曾不远千里，在烈日下骑着马奔驰三天，熏香沐浴，斋戒三天，只不过是为了替一个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复仇，去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洪涛就是那个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人。这件事情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马秀真道：“谢谢洪先生。不过报仇之事是我峨眉内部事务，不牢洪先生操心了。”
洪泽冷笑道：“马掌门话不要说绝了。独孤一鹤那么厉害都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现在的峨眉派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嘛！”
马秀真心里冷笑道：“一个借着哥哥名声混迹江湖的人，也好意思以峨眉派的朋友自居。”但她脸上却不显，只道：“多谢洪先生，不过我说过了，峨眉派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眼光又冷冷地扫过四周，“今天就到此为止，送客人下去休息。恕不远送。”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
众看客见峨眉掌门拂袖离去，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怏怏离开。
过了几天，峨眉山上的江湖人士已经陆续离开，喧闹的玄真观终于又安静下来。马秀真刚刚接手峨眉派，几天来忙得不可开交。
“累死我了。”马秀真打了个哈欠，把毛笔往笔架上一割，趴在书桌上很快睡着了。五月的午后，正是春困的时候。
“师姐，不好啦！”石秀雪慌慌张张地喊着跑进来。
马秀真微微抬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又怎么了？”
石秀雪道：“刚刚在大殿发现了一封决战书。”
马秀真懒懒地直起身，接过那封书信一看，原来有人曾要约独孤一鹤于端午节在峨眉金顶斗掌，现在独孤一鹤去世了，就要求新掌门完成这场决斗。马秀真翻了个白眼，以前江湖上有无数的人要和独孤一鹤比武，希望借此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是堂堂一派宗主是轻易和人比武的吗？西门吹雪成名也有十多年了，要不是独孤一鹤卷进了金鹏王朝案件，他没啥机会和独孤一鹤动手，作为掌门忙着呢。对于落款为云岭老人的人，马秀真以她在江湖上打酱油多年的见识保证，真没听说过，估计又是一个热血冲动的年轻人。
马秀真向石秀雪道：“别管他，这种人多了去了。”说着将信扔到了旁边的纸篓里。
“可是师姐……”石秀雪问道，“这样好吗？这是你当掌门后收到的第一封决战书。”信被钉在主殿墙上，从钉入墙壁的深度来看，没有深厚的内力绝办不到。
马秀真笑道：“没事。那人我都没听说过，想来也不过是求名之人。”她顿了顿，又问道：“大师兄有西门吹雪的消息了没？”张英风和严人英在独孤一鹤下葬后，就带着众多弟子下山寻找西门吹雪去了。原因是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离开关中后就不见踪影，连万梅山庄都没回去。
石秀雪道：“目前还没有其他消息，一切平安。”
“这样啊……”马秀真应道，心想这样也好，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否则她不带着一大群人去找西门吹雪报仇，还真是没法和峨眉派上下交代。
马秀真道：“师妹，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再和我汇报。我先将手头这些事情做完。”
石秀雪看了眼堆积如山的书桌，道：“好的，师姐你也不要累着了。”
马秀真点点头，目送石秀雪离开，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又觉得头痛。她索性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奋笔疾书，写的是如何对付西门吹雪。“唉，那可是西门吹雪啊。不要说他的剑法那么厉害，光是主角的光环我也奈何不了他啊！”马秀真将纸揉成团，扔进纸篓里，再次感叹做掌门不容易。
端午节到了，因为前掌门刚刚过世，峨眉派只是所有弟子聚在一起吃顿饭。马秀真坐在主位上，拣了个赤豆棕，剥开吃了起来。
“峨眉掌门真是好大的架子，居然不应老夫的挑战！独孤一鹤居然挑了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小娃娃当掌门，哈哈哈……”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惊得山鸟飞绝，人气息不稳。
马秀真恼火地将粽子扔在桌子上，心里骂道：“咆哮你个头啊，连个粽子都不让人好好吃。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找麻烦了。”
弟子们都心神不定地看着马秀真。马秀真静静地说道：“继续吃你们的，我上金顶看看。谁也不许跟上来。”石秀雪和孙秀青听了也只能点点头，她们看出掌门师姐现在心情不好。
马秀真带着一肚子火上了峨眉金顶。金顶是峨眉山的圣地，常年云海缭绕，有如仙境，是江湖人最喜欢的比武圣地之一。马秀真到了金顶，只见到一个穿得邋里邋遢的五十来岁的老人伫立在崖边。
马秀真道：“是你找我比武？”
云岭老人道：“正是老夫。女娃娃竟然爽约，让老夫很不满意。独孤一鹤的继承人竟然如此不中用。”
马秀真冷笑道：“本座身为一派宗主，岂能和无名之辈比武？”
云岭老人怒道：“女娃娃好嚣张，让老夫领教领教你的功夫。”一掌击过来，至刚至阳，有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
马秀真心里一惊，想不到这名不经传的老人武功这么厉害，自己真是小瞧了。她脚尖一点，轻巧地避其锋芒，以峨眉金顶绵掌相对。
一人掌风刚猛迅疾，一人掌法以柔克刚，刚柔并济，两掌相对，一时间碎石翻飞，草折木断。马秀真从小在独孤一鹤严厉教导下，无论招数还是内力都很不错，仗着掌法精妙，轻功卓绝，在云岭老人手下走了百招。但她知道，百招之后自己必然内力不济。
马秀真脚步轻轻一划，人已来到云岭老人的右肩后，以天罡指穴手直点云岭老人的后颈血管。云岭老人向左拧身，以左掌相迎。马秀真突然化指为掌，“噗”的一声两只手掌已经接在一起，两人都一动不动。
马秀真突然吐气出声，缓缓说道：“我自小练功，至今不过十三载，云岭老人练功至少有三十多年了吧，原来也不过如此，呵呵。”最后竟是嘲笑起来。
云岭老人听了，脸色铁青。他一向恃才自傲，自认为天下鲜有对手，听说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内力是江湖上各派掌门最深厚的，就想着和他一决高下，不料独孤一鹤竟然死了。因为不想败兴而归，他就改约独孤一鹤的继承人，想不到这个女孩子竟然爽约。本以为她是年轻害怕，却不想名师出高徒，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武学修为。
云岭老人道：“峨眉派不愧为传承百年的门派，马掌门的功夫很不错……”说到这，他突然呼吸急促，竟然说不下去了。高手过招，到比拼内力时本来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他本不愿意开口，却不甘示弱。
马秀真笑道：“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觉得内力在急速消耗？呵呵。”话落，左袖突然窜出一条白色丝带，直直地打在云岭老人的胸口。
云岭老人被打飞数米，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道：“女娃娃好狡猾。”
马秀真冷冷说道：“今天我不杀你，你也不要怨我突然出手。你下山去吧，从此不能踏上峨眉山半步。”
云岭老人走了，马秀真却仍然站在峨眉金顶上，耳边风声呜咽，天边云卷云舒，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马秀真抬起双手看，这双白嫩的手在这个世界也沾染过鲜血。“我不杀他们，他们却不放过我。我好想回家，我讨厌这个打打杀杀的世界。师傅，那年如果你没有将我带到峨眉，我现在是不是过着普通简单的生活呢？”马秀真想到这，突然笑了，“或许我已经饿死了。”
“咳咳！”马秀真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因为剧烈的咳嗽皱了起来。她掏出绣帕，擦去嘴角的鲜血。“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这拼内力时说话的功夫还不到火候。”
昔日独孤一鹤死在西门吹雪剑下，很大的原因是之前独孤一鹤和霍天青比武时消耗大量了内力。霍天青凭借家传的独门内功，可以在比拼内力时说话，非但于内力无损，反而可以排除丹田中的浊气，而被他逼着说话的对手却会因此迅速消耗内力，功力越深厚反噬越大。马秀真感于师傅之死，一直在琢磨这种法门，这些日子来有些收获，今天冒险一试，虽然退去强敌，自己却也受了内伤。
“看来，我只能闭关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