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西
作者有话要说：</br>回归正文
猜想：什么东西前面是个1，后面是朵菊花？<hr size=1 /> 帝都费罗。
林肯坐在床边抽烟，夜色已深，没有开灯，他想要纯粹的黑暗，但房间里依然被城市的灯光照耀着，透着一种诡异的红光。
他痛恨这种暧昧的颜色。
“我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露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要在床上抽烟，容易着火。”
“我很抱歉，亲爱的。”他把烟熄灭，柔声说道，“你想喝点什么吗？”
“不了。”议长把灯打开，刺目的光线让林肯皱紧了眉毛，但是他丝毫没有闭眼的意思，“你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看看书，和陛下通了个电话，研究了一下春季的茶点。”
“你有没有和苏瑞通电话？”
林肯摇头，他快笑不出来了。
“你应该多和她聊聊，”议长坐到床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林肯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年轻人需要你的爱护。”
“我不明白，亲爱的。”他艰难地回答道，“你讨厌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总不能要求我去找情人。”
“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她慢慢地说道，表情是诚恳的，“我觉得家庭是一种合作关系，如果你每天都很难过，我也会很难过。”
“我没有很难过——就算有，也是因为你在疏远我。”
“你知道我……”她微微努了下嘴，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对那种事情没兴趣，这和你无关。可能人就是有一些不擅长的事情，我对男人从来提不起兴致。”
林肯惊奇地看着她。
“不！”议长大笑起来，“不，亲爱的，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不喜欢这件事罢了，如果没有母体的话，珍和克莱顿都不会出生的。史密斯，你知道——我的前夫，他有很多情人，对此我很支持。可那个家伙喜欢找一些蠢货，一些毫无价值的人，甚至有一个女人还来威胁我——我比较担心的是这个。苏瑞这个孩子，我放心。”
“我不放心。”他皱着眉，很想抽烟，“她已经有男友了。”
“大西国的男人，”她耸耸肩，“不过是小孩子图新鲜罢了。”
他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窒息感，语气还是冷静的，话语却尖锐异常：“这个新鲜是谁安排的？你知道她的身份——我可不是出卖身体的男妓。”
“你怎么会这么想？”露西看起来很吃惊，“我很抱歉，我还以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没什么——我是说，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关系……”他很烦躁地回答道，“但是已经结束了，就是这样。”
他勉强忍住一句话：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议长低下头，手握得更紧了些，过了一会，她抬头笑道：“既然这样，我当然不能要求自己的丈夫去找情人，把史密斯的错事套在你身上，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林肯。”
“你能够这么想，我很开心。”
“可是你还是不快乐，这我看得出。”她肯定地说道，“你看这样如何，飞艇世界杯马上就要开始了，男子联合会给了赫尔一个特别名额，我就用一下私权，把你报上去——怎么样？”
“特别名额？”
“是的，最近有人在联合国反对赫尔的男女政策，认为我们歧视男性。”她微微努了下嘴，“这种说法毫无根据，我们只是保护男性而已——这个名额是世界杯特别指定给赫尔的，一直没有人愿意出面。而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肯的呼吸滞了一下，他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阴谋，但是这个诱惑太巨大了，他做了多少年的梦，希望参加世界杯，但在赫尔以男子的身份，连报名表都拿不到——他根本不可能拒绝。
迟疑地说道：“我去？不太合适吧？”
“以帝国公爵的身份，的确不太合适。”她笑起来，“不过你不是在第二层经营一个赛艇场么，把那个名字和成绩报上去，我想应该没问题。”
“很多大西高官都认识我——媒体也会报道这件事。”
“告诉我，亲爱的。”她调皮地眨眨眼，“在大西那种可怜的战败国，谁会和赫尔的第一家庭过不去呢？至于媒体，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了。”
等到了周末，林肯兴奋地开着他的红色飞艇到了莫尔温市郊的国家队集结点，竞速的比赛比队赛早一周，赛手们正在检查各自的赛艇。林肯只一眼就明白了露西的心思，一时哭笑不得。黄蜂太显眼了，苏瑞正用水枪给它洗澡，威廉旁边跳来跳去捣乱，直到女孩恼了，举起笼头喷他。
林肯叹了口气，把飞艇停到指定的运输艇里，选择了一个苏瑞看不到的角落，然后跳出去靠在门上抽烟。一位年长的女士快步走近，他站直身子，毫不羞涩地盯着对方。
“肯先生，是吗？”她很干脆地说道，“我是黛安，本次赫尔国家队的领队。我曾经在第二层看过你的比赛，很精彩，当时就给你发过邀请赛的请帖，只不过没有回信。”
“什么时候的事？”
“快十年了吧。”黛安笑道，“不知道你之后的成绩有没有提高。”
“有一些，不过我前妻不喜欢我赛艇。”他把烟熄灭，懒洋洋地说，“这次是因为我的新妻子准许我参赛。”
“这很好，我希望在国家队里看到不同的技巧，如果你有兴趣，以后可以来参加系统的训练。”
“很抱歉，可这事我拿不了主意。”
被对方不冷不热地一顶，黛安微怔了下，又微笑道：“这次特别名额有两个，由议长大人推荐的你，还有从青少年组过来的苏瑞女士，因为事先的房间安排没有你的名字，所以可能需要你们住在一起——议长大人说她已经征求了你妻子的同意。”
林肯听了更想叹气，上次婚礼时苏瑞和威廉的事情他是事后才知道，而这次居然用同样一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他面露难色，黛安安抚道：“不用担心，那位苏瑞女士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我想您还是去问问她吧，这件事还是看女士的意见比较好。”他过了一会才说道。
等到大家登机，苏瑞才注意到林肯。她愣了一会，又退出客机外看了一眼，直到黛安抓住她的手臂：“苏瑞女士，我正要问你呢。”
“——为什么有……男人在队伍里？”她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肯先生是这次男子联合会推荐的特别选手，”黛安把她拖到他身边的位子，“因为才得到消息，所以他只能跟你住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够配合。”
苏瑞瞪大眼睛：“我抗议。”
黛安面对她远没有先前面对林肯那么客气：“女孩哪有那么多麻烦的要求，服从组织领导，知道了吗？”
“我不想……”
她的话被客机服务人员打断了：“很抱歉，女士，我们很快就要起飞了，请回到座位上坐好。”
黛安拍拍她的肩膀：“听到没，要有点风度，年轻人。”
苏瑞嘟着嘴坐下，林肯第一次和一群女孩一起出行，而最终的目的又是参加世界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仿佛中学的时候期待毕业旅行。他觉得她的表情好玩极了，于是主动逗她：“我是肯，很高兴认识你。”
她哼了一声，没搭腔，戴上耳机打算睡觉。
“这年头的年轻女士都是这么不爱交际的吗？”他凑近问道，“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飞行器猛地加速，林肯侧着身，一下没稳住便压在她身上，苏瑞皱紧了眉毛，大声说道：“请您让开一点，这太不像话了！”
旁边的人全都回头看，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林肯苦笑着想，露西的公关，真是做得毫无空隙。
“看到了？”他干脆用手撑着她的腿，十足无赖相，“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苏瑞不理他，撇过头去，把音乐声调得更大些，用脚打着拍子。
高空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小小的阴影随着节拍跳动着，生动有趣。他可以看到她发际的每一根细小绒毛，她嘴唇上的纹路，她面颊上几颗不明显的小雀斑。他这么看着她，某一瞬间，快乐和满足充满了全身，简直要溢出来。
“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突然睁开眼睛，把耳机挂到脖子上，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他用鼻尖蹭着她的头发，“我不知道。”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把他推开，“你也结婚了。”
客机猛地颠簸了一下，他撑住扶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很抱歉，刚才说了过分的话。”
“这是你的习惯么？”她盯着他。
“什么习惯？”
“甜言蜜语，然后道歉。”
“可能是吧。”他笑着说，打开面前的飞行杂志，“不过，我有说过甜言蜜语么？”
她点点头：“好吧，是我会错了意。”
“苏瑞……”
“嗯？”
“这次我会赢你，走着瞧吧。”
苏瑞挑眉看着他，双手抱胸：“唔，我好怕哦！”
本届世界杯在大西国南部的俄摩拉城举办，客机降落的时候，苏瑞把脑袋探到窗边，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建筑直接建造在地面之上，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细小的飞艇在道路上穿梭，这甚至用肉眼就可以看到。
“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城市。”她轻声嘟囔。
“大西本来就是个落后的地方，不过这种生活状态也有其优异之处，最起码，人人都能享受到阳光。”林肯在一边说道。
苏瑞瞪他一眼，她最近对威廉凶恶成了习惯，此时竟改不过来：“我有问您么，公爵大人？”
“我是肯，”他微笑道，“一个从第二层拿到特许出境资格的可怜人。”
她看到这个笑容，居然又是心跳飞快，扭过头去看着窗外：“这么纠缠，有意思吗？”
林肯没有解释，他看着她的侧脸，懒洋洋地答道：“据说，贵族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聊。”
到了宾馆，房间的结构是带有卧室和客厅的套房，苏瑞对只有一个卧室这件事很不满，好在还有两张单人床。她放下东西，便在客厅里抱着电话和威廉煲粥，从天气说起，一直说到她在大西看到的硬币——上面竟然刻着他的侧脸——只是没提林肯的事。
“你值一块钱哎！”她兴奋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金属。
“那上面是我十八岁时的样子，”他的声音得意洋洋，“怎么样，很帅吧！”
“为什么旁边有一朵菊花？”她把硬币放在桌面上，转过来转过去，“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那是俄摩拉的市花，这个城市是属于我的。”
苏瑞撇撇嘴：“怎么我认识的男人都有一座城市，真无趣。”
对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苏瑞又问道：“换算成赫尔币是多少钱？”
“大概够你去买一瓶水。”
“是不是讨厌你的人，就可以把它丢在地上，踩来踩去？”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你说什么？线路不清楚。”
“我是说，我把它放在地上踩一踩，你能有感觉么？”她用两个硬币在话筒边上敲。
“你要是亲它一下，我大概会有感觉。”
“呸，脏死了！”
“哎，那你是不是在摸它？”威廉的声音坏坏的，“我感觉到了。”
“真烦人，我去吃饭了，还不知道大西的饮食怎么样。”
“啊，你不会要把我花掉吧！”
“放心，我手里有的是一块钱。”
放电话的时候，一枚硬币从手心滑落，直滚到卧室门口，恰巧林肯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很有趣的习俗，把王子的头像刻在硬币上。”林肯把硬币捡起来看了看，微笑着递给她，“正好省得你随身带照片。”
她皱皱鼻子：“我才不会干那么没水平的事情。”
“是么？”他淡淡地说道，“为什么我听说有人换了上百枚硬币？”
苏瑞正要反驳，他已经走出房间：“走吧，女士，别让大家等我们。”
猜想：什么东西前面是个1，后面是朵菊花？<hr size=1 /> 帝都费罗。
林肯坐在床边抽烟，夜色已深，没有开灯，他想要纯粹的黑暗，但房间里依然被城市的灯光照耀着，透着一种诡异的红光。
他痛恨这种暧昧的颜色。
“我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露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要在床上抽烟，容易着火。”
“我很抱歉，亲爱的。”他把烟熄灭，柔声说道，“你想喝点什么吗？”
“不了。”议长把灯打开，刺目的光线让林肯皱紧了眉毛，但是他丝毫没有闭眼的意思，“你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看看书，和陛下通了个电话，研究了一下春季的茶点。”
“你有没有和苏瑞通电话？”
林肯摇头，他快笑不出来了。
“你应该多和她聊聊，”议长坐到床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林肯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个年轻人需要你的爱护。”
“我不明白，亲爱的。”他艰难地回答道，“你讨厌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总不能要求我去找情人。”
“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她慢慢地说道，表情是诚恳的，“我觉得家庭是一种合作关系，如果你每天都很难过，我也会很难过。”
“我没有很难过——就算有，也是因为你在疏远我。”
“你知道我……”她微微努了下嘴，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对那种事情没兴趣，这和你无关。可能人就是有一些不擅长的事情，我对男人从来提不起兴致。”
林肯惊奇地看着她。
“不！”议长大笑起来，“不，亲爱的，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不喜欢这件事罢了，如果没有母体的话，珍和克莱顿都不会出生的。史密斯，你知道——我的前夫，他有很多情人，对此我很支持。可那个家伙喜欢找一些蠢货，一些毫无价值的人，甚至有一个女人还来威胁我——我比较担心的是这个。苏瑞这个孩子，我放心。”
“我不放心。”他皱着眉，很想抽烟，“她已经有男友了。”
“大西国的男人，”她耸耸肩，“不过是小孩子图新鲜罢了。”
他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窒息感，语气还是冷静的，话语却尖锐异常：“这个新鲜是谁安排的？你知道她的身份——我可不是出卖身体的男妓。”
“你怎么会这么想？”露西看起来很吃惊，“我很抱歉，我还以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没什么——我是说，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关系……”他很烦躁地回答道，“但是已经结束了，就是这样。”
他勉强忍住一句话：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议长低下头，手握得更紧了些，过了一会，她抬头笑道：“既然这样，我当然不能要求自己的丈夫去找情人，把史密斯的错事套在你身上，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林肯。”
“你能够这么想，我很开心。”
“可是你还是不快乐，这我看得出。”她肯定地说道，“你看这样如何，飞艇世界杯马上就要开始了，男子联合会给了赫尔一个特别名额，我就用一下私权，把你报上去——怎么样？”
“特别名额？”
“是的，最近有人在联合国反对赫尔的男女政策，认为我们歧视男性。”她微微努了下嘴，“这种说法毫无根据，我们只是保护男性而已——这个名额是世界杯特别指定给赫尔的，一直没有人愿意出面。而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肯的呼吸滞了一下，他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阴谋，但是这个诱惑太巨大了，他做了多少年的梦，希望参加世界杯，但在赫尔以男子的身份，连报名表都拿不到——他根本不可能拒绝。
迟疑地说道：“我去？不太合适吧？”
“以帝国公爵的身份，的确不太合适。”她笑起来，“不过你不是在第二层经营一个赛艇场么，把那个名字和成绩报上去，我想应该没问题。”
“很多大西高官都认识我——媒体也会报道这件事。”
“告诉我，亲爱的。”她调皮地眨眨眼，“在大西那种可怜的战败国，谁会和赫尔的第一家庭过不去呢？至于媒体，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了。”
等到了周末，林肯兴奋地开着他的红色飞艇到了莫尔温市郊的国家队集结点，竞速的比赛比队赛早一周，赛手们正在检查各自的赛艇。林肯只一眼就明白了露西的心思，一时哭笑不得。黄蜂太显眼了，苏瑞正用水枪给它洗澡，威廉旁边跳来跳去捣乱，直到女孩恼了，举起笼头喷他。
林肯叹了口气，把飞艇停到指定的运输艇里，选择了一个苏瑞看不到的角落，然后跳出去靠在门上抽烟。一位年长的女士快步走近，他站直身子，毫不羞涩地盯着对方。
“肯先生，是吗？”她很干脆地说道，“我是黛安，本次赫尔国家队的领队。我曾经在第二层看过你的比赛，很精彩，当时就给你发过邀请赛的请帖，只不过没有回信。”
“什么时候的事？”
“快十年了吧。”黛安笑道，“不知道你之后的成绩有没有提高。”
“有一些，不过我前妻不喜欢我赛艇。”他把烟熄灭，懒洋洋地说，“这次是因为我的新妻子准许我参赛。”
“这很好，我希望在国家队里看到不同的技巧，如果你有兴趣，以后可以来参加系统的训练。”
“很抱歉，可这事我拿不了主意。”
被对方不冷不热地一顶，黛安微怔了下，又微笑道：“这次特别名额有两个，由议长大人推荐的你，还有从青少年组过来的苏瑞女士，因为事先的房间安排没有你的名字，所以可能需要你们住在一起——议长大人说她已经征求了你妻子的同意。”
林肯听了更想叹气，上次婚礼时苏瑞和威廉的事情他是事后才知道，而这次居然用同样一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他面露难色，黛安安抚道：“不用担心，那位苏瑞女士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我想您还是去问问她吧，这件事还是看女士的意见比较好。”他过了一会才说道。
等到大家登机，苏瑞才注意到林肯。她愣了一会，又退出客机外看了一眼，直到黛安抓住她的手臂：“苏瑞女士，我正要问你呢。”
“——为什么有……男人在队伍里？”她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肯先生是这次男子联合会推荐的特别选手，”黛安把她拖到他身边的位子，“因为才得到消息，所以他只能跟你住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够配合。”
苏瑞瞪大眼睛：“我抗议。”
黛安面对她远没有先前面对林肯那么客气：“女孩哪有那么多麻烦的要求，服从组织领导，知道了吗？”
“我不想……”
她的话被客机服务人员打断了：“很抱歉，女士，我们很快就要起飞了，请回到座位上坐好。”
黛安拍拍她的肩膀：“听到没，要有点风度，年轻人。”
苏瑞嘟着嘴坐下，林肯第一次和一群女孩一起出行，而最终的目的又是参加世界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仿佛中学的时候期待毕业旅行。他觉得她的表情好玩极了，于是主动逗她：“我是肯，很高兴认识你。”
她哼了一声，没搭腔，戴上耳机打算睡觉。
“这年头的年轻女士都是这么不爱交际的吗？”他凑近问道，“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飞行器猛地加速，林肯侧着身，一下没稳住便压在她身上，苏瑞皱紧了眉毛，大声说道：“请您让开一点，这太不像话了！”
旁边的人全都回头看，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林肯苦笑着想，露西的公关，真是做得毫无空隙。
“看到了？”他干脆用手撑着她的腿，十足无赖相，“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苏瑞不理他，撇过头去，把音乐声调得更大些，用脚打着拍子。
高空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小小的阴影随着节拍跳动着，生动有趣。他可以看到她发际的每一根细小绒毛，她嘴唇上的纹路，她面颊上几颗不明显的小雀斑。他这么看着她，某一瞬间，快乐和满足充满了全身，简直要溢出来。
“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突然睁开眼睛，把耳机挂到脖子上，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他用鼻尖蹭着她的头发，“我不知道。”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把他推开，“你也结婚了。”
客机猛地颠簸了一下，他撑住扶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很抱歉，刚才说了过分的话。”
“这是你的习惯么？”她盯着他。
“什么习惯？”
“甜言蜜语，然后道歉。”
“可能是吧。”他笑着说，打开面前的飞行杂志，“不过，我有说过甜言蜜语么？”
她点点头：“好吧，是我会错了意。”
“苏瑞……”
“嗯？”
“这次我会赢你，走着瞧吧。”
苏瑞挑眉看着他，双手抱胸：“唔，我好怕哦！”
本届世界杯在大西国南部的俄摩拉城举办，客机降落的时候，苏瑞把脑袋探到窗边，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建筑直接建造在地面之上，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细小的飞艇在道路上穿梭，这甚至用肉眼就可以看到。
“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城市。”她轻声嘟囔。
“大西本来就是个落后的地方，不过这种生活状态也有其优异之处，最起码，人人都能享受到阳光。”林肯在一边说道。
苏瑞瞪他一眼，她最近对威廉凶恶成了习惯，此时竟改不过来：“我有问您么，公爵大人？”
“我是肯，”他微笑道，“一个从第二层拿到特许出境资格的可怜人。”
她看到这个笑容，居然又是心跳飞快，扭过头去看着窗外：“这么纠缠，有意思吗？”
林肯没有解释，他看着她的侧脸，懒洋洋地答道：“据说，贵族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聊。”
到了宾馆，房间的结构是带有卧室和客厅的套房，苏瑞对只有一个卧室这件事很不满，好在还有两张单人床。她放下东西，便在客厅里抱着电话和威廉煲粥，从天气说起，一直说到她在大西看到的硬币——上面竟然刻着他的侧脸——只是没提林肯的事。
“你值一块钱哎！”她兴奋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金属。
“那上面是我十八岁时的样子，”他的声音得意洋洋，“怎么样，很帅吧！”
“为什么旁边有一朵菊花？”她把硬币放在桌面上，转过来转过去，“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那是俄摩拉的市花，这个城市是属于我的。”
苏瑞撇撇嘴：“怎么我认识的男人都有一座城市，真无趣。”
对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苏瑞又问道：“换算成赫尔币是多少钱？”
“大概够你去买一瓶水。”
“是不是讨厌你的人，就可以把它丢在地上，踩来踩去？”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你说什么？线路不清楚。”
“我是说，我把它放在地上踩一踩，你能有感觉么？”她用两个硬币在话筒边上敲。
“你要是亲它一下，我大概会有感觉。”
“呸，脏死了！”
“哎，那你是不是在摸它？”威廉的声音坏坏的，“我感觉到了。”
“真烦人，我去吃饭了，还不知道大西的饮食怎么样。”
“啊，你不会要把我花掉吧！”
“放心，我手里有的是一块钱。”
放电话的时候，一枚硬币从手心滑落，直滚到卧室门口，恰巧林肯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很有趣的习俗，把王子的头像刻在硬币上。”林肯把硬币捡起来看了看，微笑着递给她，“正好省得你随身带照片。”
她皱皱鼻子：“我才不会干那么没水平的事情。”
“是么？”他淡淡地说道，“为什么我听说有人换了上百枚硬币？”
苏瑞正要反驳，他已经走出房间：“走吧，女士，别让大家等我们。”